第26节

  季云黎一张脸像冰块一样,不理会他。
  王炳衡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去了。
  傅兰君将他的手放在手心里,觉得凉,便放在唇边呵了呵,小声问道:“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冷啊?”
  季云黎闭着眼沉默着,像是睡着了一样。
  可傅兰君知道他并没有睡着,知道她只是为了自己前世所做而生气,便温声道:“你别生气。你也说过前世之事便过去了。以往你不知道我爱你的时候你都不生气,怎么我说我前世便爱你了,你倒是气起来了?”
  季云黎还是合着眼不动。
  傅兰君又俯下身子去吻他的嘴角,觉得他身子僵直,又去吻他的鼻尖,脸颊,眼角,额头。又顺着额头一路往下吻,在唇瓣辗转片刻,又沿着下巴往下,吻到锁骨处,又要扯开他的衣襟,季云黎这才忍无可忍抓住她不老实的手,道:“你做什么?”
  傅兰君道:“云黎,你别生气了。母亲走时就跟我算着,今日正是好日子。你还想不想要个孩子?”
  她说着,便不管不顾将他的腰带解开,呵呵笑了两声。
  季云黎忍无可忍坐起身来,将她推下去,一番动作下来,衣衫又散乱了。
  他咬牙切齿道:“傅兰君!”
  傅兰君这时候觉得既然季云黎软硬不吃,那她便软硬兼施好了。于是又厚着脸皮上前,问道:“云黎,云黎,你我是不是夫妻?”
  季云黎不答,只是推举她。论气力他是及不过傅兰君的,意识到这一点,他更气得厉害,便想动用内力。
  傅兰君却已经软下身子来靠在他胸膛上,软软道:“季云黎,我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最不后悔的便是爱你。我前世做了许多荒唐事,今生不想再错过了。”
  季云黎觉得自己胸膛滴上一滴温热,让他愣了一愣。
  傅兰君趁他怔愣的功夫,一下子就将他推倒在床上,又凑上去吻他的唇,眼里还含着泪,道:“云黎,你别推开我。”
  季云黎从未见过傅兰君如此,一时间又心软了,回拥她吻她的眼角,道:“好。”
  傅兰君喜不自胜,等二人驾云乘雾要到云霄,兰君又凑过去轻咬他的脖颈,喘息道:“季云黎,你此生,断不能比我先死了!”
  又是过了许久,二人筋疲力竭了,季云黎才低声道:“好。”
  季云黎到清平城之后,战况明显一点一点的好转。傅兰君也果真如在京城中所言,半点不插手军务,只想着怎么将季云黎的身子养好,怎么照顾他让他不这么累。
  她前世的时候想,季云黎不过是一介文官,只动动笔便罢,纵使在边疆也吃不着什么苦的。如今她亲力亲为的照顾他,才知晓他的辛苦。有时候早起太阳还没出来,便有军事来报,季云黎草草披上件衣裳便赶出去。一待便是一整天,等回到帐子里有时累得站不住,直接倒进傅兰君的怀里便睡了。
  若是傅兰君午时不给他送饭去,他连午膳都没有功夫用。
  饶是傅兰君那样尽心尽力的照顾,季云黎也因一日日的操劳又清减了许多,傅兰君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前日里他回来,傅兰君特地走到城中人家,用自己的玉饰换了只鸡,熬了鸡汤给他补一补。
  季云黎又累的昏昏欲睡,傅兰君怕他不喝,便让他靠在床上去喂他。
  季云黎倒也十分受用,合着眼睛,只在她勺子抵上他的唇瓣的时候张一下嘴。
  傅兰君就这么喂了大半碗,季云黎才睁开眼睛,问道:“兰君,这鸡汤是你自己熬的?”
  傅兰君点点头,道:“我特地学的,怎么样?”
  季云黎只勾着唇角不答,半晌又蹙了蹙眉道:“这床干太硬了,倚着不舒服。”
  傅兰君忙问道:“那怎么办?我给你塞床被子?”
  季云黎又道:“被子太软,休息不好。”
  傅兰君又苦恼要怎样才好,便见他睁了眼睛巴巴的看着自己。傅兰君心头一跳,顿时福至心灵,忙将手里的鸡汤放下,做到床沿上将他拥进怀里,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问:“这样呢?舒不舒服?”
  季云黎不答,只是唇角含笑。
  傅兰君见他又消瘦了许多面颊,叹了声,又怜惜的吻了吻他的眼角,道:“日后再不能让你如此了!明日你便将军务带回来,我来帮你看!”
  她怕季云黎误会,又忙解释道:“我不是要上战场去打仗,只是担心你如此辛苦,身子受不住。”
  季云黎笑道:“好。”
  他这么轻易就答应,到时让傅兰君好一阵诧异。
  季云黎又睁眼看了看那碗鸡汤,道:“怎么不喂我了?”
  他累的几乎要睡着了,迷迷糊糊的,说话软糯,傅兰君心都要化了,赶紧又将那碗鸡汤拿过来一勺一勺的喂他。
  季云黎又喝了两口,迷迷糊糊的说道:“兰君,快要结束了。你别担心。”
  傅兰君愣了愣,随即想到此次晏君礼发兵之时,兵力便比前世弱上很多,又有梅清之在他那里做卧底,兼之季云黎对晏君礼的用兵之法已了如指掌,此次交战,怕是很快便能平息。
  她却只关心眼前的人是不是劳累,那些保家卫国,驰骋战场的心愿实现的滋味,她在前世便已经尝过了,不及与季云黎在一起相偎相守的万一。
  她这么想着,发觉自己的勺子放在他唇边,他却不张嘴了。碗里还剩下一口,她仰头便含进自己口里,扶住他的头,抵着他的唇瓣渡了过去。
  季云黎喉结轻动,又皱了皱眉像是要醒过来。傅兰君不敢再动,只拥着他轻拍了拍,柔声道:“乖乖睡吧。”
  季云黎眼睛稍稍睁开一条缝隙,便又睡了过去。
  傅兰君见他睡熟了,才将他放回床上,扯了被子给他盖好,自己也脱掉衣服上床。
  傅兰君近来跟着城中的大娘学着做桂花糕,这日正试着做了几块,带回帐中准备让季云黎尝一尝。
  忽地一个小兵火急火燎的跑进来,道:“季夫人,不好了,季大人与王将军被叛军围困在山谷!”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再一章就完结了~感谢大家的陪伴,请支持我的新文《反骨与旺夫命》,么么哒大家~
  ☆、大结局
  冷冽的寒风如同刀刃一样削着傅兰君的脸颊。
  傅兰君不记得自己有多久不曾上过战场,可是战场厮杀,刀戟相碰的感觉,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她提了一杆□□,骑着一匹战马直奔战场,身后卫兵一直撕心裂肺的呼喊她她也不理。
  季云黎被围困了!季云黎被围困了!
  她心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她被冲昏了头脑,连两人的方位都没打听到,就一头扎进了战场。
  她盲目的乱砍一通,杀出一条血路来,可却发觉自己连他们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她只得边厮杀边大喊,可是战场厮杀的声音太大,她声嘶力竭的呐喊声被淹没,不值一提。她便想,不管了,只管一直前行,就是将整个战场翻过来,她也要找到季云黎,将他救出来!
  这一世他们不要同死,要都活着,好好的活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嗓子嘶哑,握着□□的手也开始发抖。她大声吼道:“季云黎!”
  她几乎筋疲力竭,一个□□刺过来,她侧身一躲,身下战马却被刺中咽喉,顷刻间倾倒在地。
  她身子一晃便要摔下马来,却觉得有人揽住她的腰肢。
  她一惊,又那□□刺过去,却让人握住了手,那人沉声道:“季夫人!你怎么来了这里?”
  傅兰君这才看见托住她的人正是王炳衡,她忙急切问道:“云黎呢?云黎在哪里?云黎可有危险?”
  说话间又是几支刀枪朝他们刺了过来。王炳衡紧抿着唇,沉声道:“如今不是说话的时候,我先带你逃出去!”
  傅兰君与他共乘一骑,挡开刺过来的刀枪,还是不死心问道:“云黎在那里?他受伤了没有?他有没有危险?”
  王炳衡看了她一眼,道:“他没事,我带你去找他!”
  傅兰君这才松了口气,顿时觉得身上流失的力气又回来了,看着旁边一个白袍将军,一蹬马背跳起来将那小将军踹下马,自己骑上去。
  王炳衡见了一愣,不由赞道:”季夫人好俊的功夫!“
  傅兰君却没工夫与他说这个,道:“你快些带我去找!”
  王炳衡与她并肩作战,竟有一种两人配合多年的感觉,心中欢喜,在这乱军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季云黎并不在山谷中,他正站在山头观战,见傅兰君与王炳衡一同来了,微微一讶,随即勾唇笑了笑,朝傅兰君伸出手去。
  他望着山谷下的厮杀,眼中流出淡淡的悲悯与释然,道:“兰君,终于就此了结了。”
  上山的路上王炳衡才告诉他,此番不过是季云黎诱敌的计谋,他与季云黎假意被敌军围困,引得晏君礼派出大半军力围剿他们,他与季云黎再从小路上山来,最后传令军中驻守将领带兵围困晏君礼。
  王炳衡道:“我却不知这里还有一条上山的小路。”
  季云黎也不答。那条山路,是他前世无意中发现。他本是要死在这山谷中,他的战马晃晃悠悠将他从那条山路载上山来,他才逃过一死。
  王炳衡又道:“季大人,我倒从不知你的夫人有这样的功夫。”
  季云黎看着傅兰君笑了笑,道:“不知让我夫人正式做军中编制官兵,王将军意下如何?”
  王炳衡一愣,道:“这……”
  “自然是不错,季夫人骁勇善战不亚于我,若只在闺中,怕是屈才了。就是不知季夫人……”
  两人都看向傅兰君,却看着季云黎,摇了摇头,道:“我并无此志,我此生只愿与夫君安稳一世,安康何乐。”
  晏君礼大败,季云黎在战场上屡建奇功,依旧如前世一般,回京皇帝便大加赞赏,封他为护国公。
  番外一:生子篇
  傅兰君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而且是在战场上的时候就怀孕了。
  当时大获全胜之后,她将季云黎从庆功宴上拉走,到军帐中准备用生命大和谐庆祝一番的时候,小腹忽就疼痛难忍,直让她溢出冷汗来。
  季云黎赶紧叫来军医,军医这一把脉吓得退后一步,说:“季夫人这是有孕小产的症状啊!”
  季云黎一听这话,还来不及欢喜,便是一个当头棒喝,顿时眼前一黑,辅助一旁的桌子才堪堪站稳。
  傅兰君见他如此便躺不住了,挣扎着要起来,还边说道:“我没事!我没事!你急什么?”
  “躺下!”季云黎顿时一喝、傅兰君从没听过他这样吼自己,顿时便乖乖的不敢动了。
  季云黎问道:“孩子能保住吗?”
  军医说了句尽力,便又是施针又是开药,折腾了一整天,才说状况稳定下来。
  傅兰君经此一遭,到了晚上身上也有些发虚。季云黎心疼,给她端了白粥要亲自喂她。
  傅兰君撇撇嘴,道:“你定是在故意报复我,才只给我吃这个!”
  季云黎不理她,冷着一张脸喂给她。傅兰君见他是在面色不佳,也不敢说什么,乖乖张嘴喝了。
  季云黎喂她喝完才道:“军医说你这次有小产的迹象,全是因为骑马上战场,又让血气冲撞了!”
  傅兰君“嗯”了一声,看着他如玉的脖颈,顿时又起了心思,凑过去吻他,道:“好,好,我知道了,以后不骑马了便是!”
  她尝着他清冽的气息,又忍不住将他拥得更紧了些,良久叹息道:“好可惜啊!”
  她胎像不稳,季云黎又是个能忍的,两人足足禁了四个月。
  傅兰君盼着个孩子盼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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