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节

  连继城眉眼紧紧蹙起,但不等他说什么,张无梦略微一顿之后,突然转身看向右边祭楼方向,说道:“能够替叶尘做主之人来了。”
  话音刚落,一道如鬼魅一般的身影已经来到场间,不是玉道香,还能有谁。
  玉道香深深看了一眼张无梦捏在手中的阳日玉佩,没有说话,旁边连继城快速的将刚才整个经过简单告诉了玉道香。
  玉道香盯着张无梦,说道:“张无梦!你想如何交易,现在可以说了。”
  张无梦看了看左右华夏卫府众人,说道:“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老夫建议连司使不妨先带其他人回避一下。”
  连继城眉头皱了起来,他担心众人散开包围,张无梦趁机逃走。正准备说什么,玉道香却已经发话:“好,你们都退出祭坛外,顺便将在祭坛附近看见我来到此处的人全部灭口。”
  连继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躬身称是,带人退到十丈外,又派出五名金牌杀手去灭口。
  之前耶律舛等人叛乱一起,祭坛四周除了他们十六人之外,其他宫卫军士兵已经在第一时间冲向祭楼,所以刚才这边厮杀时,旁边并没有人。但是此时叛乱之事渐渐平定,一些宫卫军追剿叛贼之时,便搜查到了这里。
  祭坛四周视线之内,能够看见玉道香的有七人,是五名宫卫军追杀两名叛贼,被连继城派人一股脑全部杀了。只是眼看着接下来肯定会有更多的宫卫军来这边搜查,他不禁有些担心起来。他们如今身份暴露,虽然刚才场面混乱,但他们围杀张无梦的一幕肯定多多少少被人看在眼中,等萧皇后腾出手来必然会调派大军对付他们,所以他们要尽快离开这里,然后易容换装,改变身份,再想办法出城。
  还好,很快玉道香便和张无梦谈好了交易,不知做了什么约定,张无梦也不怕下道香会反悔,当场便极为爽快将阳日玉佩交给了玉道香。
  连继城一声令下,便带人快速离去,翻街过巷,隐于上京二十多万百姓之中,消失不见。
  ……
  ……
  “此战之后,我潘美便将名垂青史,那枢密院副使必有我一个位置。只是那曹彬和叶尘的军功爵位依然在我之上,我若是想在生前如叶尘那样封为异性王,唯有帮助晋王殿下去变天了。”
  潘美勒马持缰,志得意满地看着一河之隔的对岸。
  李煜按照韩熙载和楼炎明之言,匆忙调集水陆军队十余万人前依秦淮河、背靠江宁城列阵防守,是的,防守,仍然是防守。
  潘美一时间感到意气风发,面对着一个把自己划定在一个圈子里面,始终不肯越雷池一步的对手,这仗真却是他此生打得最快意的一次。
  第571章 南唐君臣乱象
  开宝四年,三月十七日,宋军开始进攻金陵。
  而此时的已经恢复南唐皇帝称号的李煜在干什么呢?
  李煜起先慌了神,又没主见,各种应对都按照宰相韩熙载和国师楼炎明所言,这些天下来,发现自己在用兵打仗之事方面实在是不懂,索性便将朝中政事全部委托给韩熙载、陈乔、张洎、王东阳等人,把守城指挥权交给皇甫继勋和国师楼炎明,自己却躲在后宫里,每日不是与僧道之流诵经讲易,高谈阔论,就是与妃嫔佳丽们宴饮取乐,吟诗作画。颇有一些听天由命或者自暴自弃的意思。
  这一日,李煜想起了大周后,便作了一首悼亡之作,表现了对大周后的怀思之情,悲切缠绵。此作名为《谢新恩》:
  秦楼不见吹箫女,空余上苑风光。
  粉英金蕊自低昂。
  东风恼我,才发一襟香。
  琼窗梦留残日,当年得恨何长!
  碧阑干外映垂杨。
  暂时相见,如梦懒思量。
  ……
  ……
  韩熙载、楼炎明、皇甫继勋、陈乔、张泊、掌管一切政务、军国大事,一切守战事宜均由韩熙载和楼炎明二人决断,其他四人协助。
  韩熙载和楼炎明达到共识,他们认为,要对付强宋的进攻,眼下最好的策略就是闭垒固守,以疲宋师。宋朝军队数千里奔波而来,必定人困马乏,他们之前又做了一定的坚壁清野,宋军粮草不济,若能长期坚守,一年甚至数年之后,宋军定会不战自退。
  于是,他们命升州刺史据城固守,而派神卫统军都指挥使皇甫继勋率领十万名水陆军,背倚金陵城,面向秦淮河,列阵结寨,以待宋军。
  二人之所以重用皇甫继勋,一是因为他是李煜的心腹爱将,二是因为他是已经故去的南唐一代名将江州节度使、老将军皇甫晖之子,平日朝上谈兵,侃侃而论,似是虎父无犬子,颇有些韬略。二人中韩熙载虽然略懂兵事,但终归是文官,楼炎明虽然心智不凡,但此前从未接触过兵事,试过皇甫继勋之后,感觉此人应该能够担当此任。
  然而二人却不料这皇甫继勋是个绣花枕头,银样锻枪头,中看不中用。他因受李煜宠爱,家有华宅,车服绮丽,广蓄妓乐,极尽游宴之好,完全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派头。现在到了真的要与宋军刀兵相见、以死相拼的时候了,这个“银样铽枪头”却一下子变得稀软了。他根本不想与宋军交战,只想说服李煜向大宋献城投降,好保住他的富贵。他还年轻,好日子还在后头,他可不愿为这个摇摇欲坠、朝不保夕的小朝廷送上自己的性命。
  因此,他便暗中让部下们在军队中散布流言,说是南宋国力赢弱,兵不经战,难与大宋抗衡。
  宋军兵临城下第三日,突然狂风大作,天降冰雹,皇甫继勋私下里便说这是国将沦亡的征兆。他认真思考一番之后,派自己的侄子皇甫绍杰进城晋见李煜,力劝李煜早做归命之计。
  也就是在这一天,他的偏将当中有一个一心忠于南唐,誓死保卫金陵名叫苏晗的将领,以趁着冰雹必定会对城外宋军造成一些麻烦,所以秘密招募起敢死队,欲趁夜间攻杀夜袭宋军。
  只是苏晗还没有出手,便被皇甫继勋发现其所谋,派人将他抓起来痛加鞭笞,然后拘押起来。
  三天前,北方采石矶传来林仁肇带人翻山越岭欲冲出军寨,南下勤王,不料被故意假装撤退的曹玮和杨延平突然从林间杀出大败,又退回了军寨。今日这个消息传来之后,皇甫继勋居然喜形于色说:“我早就知道宋军难敌,连林仁肇都打不过宋军,我们怎能取胜。”
  主将如此,部属谁还肯效死用命?一股悲观厌战、只望归降的失败情绪迅速在军中蔓延开来。韩熙载和楼炎明并非没有察觉到这一现象,只是二人对自己退路暗中各有想法打算,所以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
  宋军兵逼城下,攻城之战一触即发,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形势,只在深宫礼佛吟诗的李煜不知道是装作不知,还是被蒙在鼓里,看起来竟然似无事人一样。实事上,已经有这几天时间,城外各个战场不断呈送朝廷的战报,全被韩熙载和楼炎明截留了,所以这些令人不愉快的消息才没有过多的打扰到李煜继续享乐。
  三月二十一日,不知道是终于在后宫中玩够了,觉得终日待在深宫里有些闷得慌,或者是李煜自欺欺人的心底忧虑终于爆发,他今日带领左右侍臣出宫来到城墙上视察。
  李煜不看便罢,一看之下,惊得魂飞魄散,面如土色道:“这……这……这怎么会这样?宋军怎么能够如此之快,不到一个月便已兵大军压境,围困金陵,只是何以无人奏闻?”周围一帮侍从却无人敢吭一声。
  李煜怒气冲冲地回到宫城,他知道自己在皇宫中深居简出,早变成了聋子和瞎子,已被韩熙载和楼炎明所蒙蔽;又听说皇甫继勋在军中散布流言,煽惑军心,甚至派他侄子到宋军营中去商议投降事宜,顿时恨得咬牙切齿,立即下令逮捕皇甫继勋,与其侄子皇甫绍杰一起,就地斩首示众。楼炎明和韩熙载对此事依然无动于衷,不知道暗中在做什么。
  唐军中还是有许多主张死战到底的将士们,对身为主帅的皇甫继勋如此怯懦畏敌,怠于职守,早已恨入骨髓,在其被处斩以后,居然蜂拥而上,脔割其肉,顷刻而尽。
  三月二十六日,宋军将金陵周围州县残存零散唐军一一剿灭一空之后,终于开始发起向秦淮河的进攻。潘美见唐军在秦淮河北岸遍列水陆营寨,兵马甚众,便急令宋军两路水师中的一路大将李汉琼从长江入秦淮河,从上游顺流而下率船队来攻。
  潘美久经战阵,作战经验十分丰富。他深知总攻既然开始,兵贵神速,不可贻误成机,便立即腾身跃上马背高声喊道:“我潘美亲率骁勇十万,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岂能被这一衣带水所阻隔,不怕死的弟兄们,跟我径直冲过去。”说罢,他纵马跃人波涛滚滚的秦淮河中,而他麾下的千军万马,见副帅都如此奋不顾身,个个奋勇,人人争先,纷纷跳入水中,向北岸奋力游去。
  骑兵在前,步军随后,冒着唐军乱糟糟射来的箭矢,他们很快便游到北岸,立时便与唐军白刃相拼,生死肉搏,迅速击溃了北岸的一部唐军。正在此时,李汉琼所率的战船也迅速赶到,乘风纵火,焚烧南唐水寨,秦淮河上,一时狼烟滚滚,火蛇狂舞。宋军乘乱奋力冲杀,唐军本无心恋战,见宋军来势如此凶猛,各自慌忙逃命。不消两个时辰,已斩俘唐军将卒两万多人。秦淮河北岸,尸横遍地,河中的尸骸残肢,在水面上漂漂荡荡,一具接着一具,顺流东去,满河床清澈的流水,都变成了淡红色。
  侥幸溃逃保命的唐军,急忙退回金陵,龟缩于城中,再也不敢出来。
  宋军不给唐军以喘息之机,乘胜攻克了金陵的外关城。潘美下令,在城郊三面扎营,从而完成了对金陵的包围,南唐君臣至此已成了瓮中之鳖,网中之鱼。
  但是潘美却不急于对金陵发起攻击,他一方面是谨记着宋帝赵匡胤的叮嘱,想在形成了大兵压境的态势之后,展开强大的攻心战,逼使李煜就范,乖乖地献城投降,尽量避免满城百姓遭受战火的荼毒。另一方面却暗中与开封正和赵普斗的你死我活的赵光义互通消息,等待将金陵拿下了最好时机。
  就在潘美对金陵城形成了合围之势时,东面战场上也传来了佳音。
  赵赞率领三万铁骑和五万吴越兵,在攻克了常州、江阴等十一个州城之后,迅速进围润州。
  润州即后世的润州,乃是金陵城的东方门户,其得失对金陵城的安危至关重要。但是南唐朝廷派往润州的守御将领刘澄,却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他见赵赞来势凶猛,再加上情报司暗中派人威逼利诱之下,一箭未放,便献城投降了。
  这样一来,赵赞兵不血刃,便占领了润州,掐断了金陵城的东方运输通道。
  赵赞留下一万人守卫润州,大部迅速西进,同潘美所率主力会合,进一步加强了对金陵城的围困。
  见宋军将金陵铁桶一般围住,兵势有增无已,李煜终日唉声叹气,如丧考妣。
  此时,王东阳、张泊、陈乔向李煜建议,派人冲出重围,速召镇南节度使朱令贽率师勤王。就眼下的情况,南唐国内也只有这一支可用之兵了,这是南唐朝廷的最后希望。李煜马上允准,楼炎明主动派出自己麾下一名实力达一流境界的护法持诏书于夜间潜出城外,去南都诏令朱令贽火速率帅大军来京都勤王。
  第572章 白子轩计破十万大军
  朱令贽此时正率领十五万人马驻扎于长江上游的湖口一带,数日前听说金陵吃紧,早想率部东下,援救金陵。但是由于受曹玮、杨延平所部宋军的牵制,唯恐被抄了后路,迟迟不敢举兵。
  接到朝廷诏书以后,朱令贽只好以书召南都留守柴克贞,使之代镇湖口,自己亲率十万大军,旌旗战舰绵延数十里,大舰可容千余人,小舰亦可容一百多人,浩浩荡荡沿长江顺流东下。除了大小战船之外,朱令贽还以巨木编成许多筏子,长达百余丈,上载许多硫黄火油,计划以木筏纵火,烧毁宋军重新架设于池州上用来运送粮草的浮桥,进而解除金陵之围。
  金陵城外,宋军帅帐,宋军诸将就朱令贽十万大军来援之事进行议事。
  众将纷纷请战,潘美都未答应,而是想起宋国军中稳稳压在自己头上的曹彬,心中冷笑,面上则是一片肃然,说道:“如今金陵破城在即,若是能够让朱令贽迟来三天时间,我军便可破城。”
  不等众将有何反应,潘美故作迟疑,然后说道:“来人,传本帅命令给曹玮和杨廷平,让他们不管用什么办法都给本帅将朱令贽拖上三天时间。”
  赵赞眉头微皱,说道:“曹玮和杨延平麾下不到两万人马,加上江面上一万多水师,也就三万人,还要分兵看着采石矶内的林仁肇,面对朱令贽十多万大军,人数相差太大,秦淮河三万水师如今已无大用,不如让他们去支援曹玮和杨延平。”
  潘美笑道:“赵将军!兵贵神速,朱令贽旦夕可至金陵,此时派水师前去,岂不是雨后送伞?”
  赵赞神色一沉,猜想到潘美一些阴暗想法,心中冷笑,没有再说话。
  ……
  ……
  驻扎于采石矶峡谷口的曹玮和杨延平部,除了他们麾下人马之外,长江上留下用来堵住林仁肇水路的一万多宋军水师也归曹玮节制。
  曹玮和杨延平听说朱令贽率师勤王,如临大敌,因为对方人数是自己五倍左右,他们担心朱令贽会顺路全力对他们出手,将林仁肇救出,所以二人一面作着迎敌准备,一面派人向潘美请求支援。不料潘美不但不给他们支援,而且还严令他们将朱令贽十万大军拖上三天。
  营帐之中,曹玮看过潘美密令之后,脸色铁青,一拳砸在旁边木桌之上,骂道:“潘美欺人太甚,我军虽然比唐军勇猛,但水战却比唐军要弱上一筹。如今人数与唐军相差如引悬殊,竟然还让我们拖上三天。”
  杨延平拿起曹玮丢在地上的正式密令,脸色同样难看,潘美当初将他们二人留在此处看着林仁肇,失去了南下攻城掠地立下大功的机会,这本就让他们心中窝着火,只是林仁肇麾下人马非同小可,这件事情总要有人做,二人心中虽然极为不满,但为大局着想,也不会说什么。如今潘美竟然给他们下达这样一道不合常理的命令,新仇加旧恨,顿时让二人终于忍不住开始辱骂主帅起来。
  所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类似这样的铁律在这个时代平日中虽然没有后世职业军人那般严格,但在这个时代战场上对于这一点要求甚至比后世还要严格,在战场上若是不服从上官命令,上官当场将其斩杀,杀了也就杀了,合情合理没人能够说什么,死了也是真正的白死,而且死的一文不值。
  所以,曹玮和杨延平辱骂归辱骂,但如今对于潘美这道命令却不能违背,否则事后潘美虽然因为曹玮身后曹彬不会将二人斩杀,但却可以以此为借口对二人治罪。轻则此次伐南唐二人身无寸功,重则还要降职甚至杨延平可难会下狱。
  就在曹玮和杨延平皱眉苦思如何完成潘美这道军令的时候,二人大军驻地中迎来了一位神秘客人。
  ……
  ……
  扬州剑主上代剑主白辰傲嫡系长子白子轩,今年三十八岁,剑术超群,虽然比不了白沧海和叶尘这两个异类,但江湖上能够在剑术上超过他的几乎少之又少。
  不过,白子轩最大的特点或者说厉害之处却不是他的剑术,而是他那足智多谋的脑袋,这一点两年前叶尘在扬州待的那段时间便有深刻体会。
  此外,白沧海身为华夏卫府刺杀司司使,剑庄与华夏卫府和叶尘亲密关系自然瞒不过世人,更别说弥勒教楼炎明和上官冰云了。这两年来,弥勒教可没少施展各种手段对付剑庄,可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剑庄依然稳稳守住扬州大本营,始终没有按照叶尘和白沧海安排迁移至宋国境内的后路去行事。这一点除了剑庄百名剑客实力不容小觑之外,便是白子轩个人手腕实在是太过厉害的原因。
  实事上,若只算智谋,白子轩是叶尘见过,唯一一个能够与上官冰云和玉枫相抗衡的人物。当初叶尘带着永庆公主出使吴越国,后来能够在机缘巧合之下以一己之力收服吴越,这其中便有白沧海一些提醒。所以,对于白子轩智谋不凡之外,叶尘是深有体会的。
  没错,来的这位正是白子轩。曹玮和杨延平知道叶尘和剑庄的关系,所以并没有怠慢白子轩。
  白子轩来此却是给二人带来一个大大的惊喜。
  白子轩是为献计而来,待他将计策说出,曹玮和不禁以掌击案,连声叫绝:“好,好!白兄神机妙算,不啻孙吴重生,孔明再世,好一条妙计!只是,白兄何以能够确定这个季节的大风都是东风或者东北风?”
  白子轩笑着说道:“我白家在长江边上已经百年,每年这个时候不是东风,便是东北风。想来这一点朱令贽也是知道,但他却看不出什么时候会刮风,可是在下却能够看出,而这才是我们取胜之道。”
  曹玮和杨延平互视一眼,心中最后一点疑问顿消。
  ……
  ……
  曹玮和杨延平马上依白子轩计谋而行,紧急部署,在江中洲浦之间埋下无数长杆大木。从远处望去,就像千万条大船上的桅樯,林林总总、密密层层。
  此时虽然已是三月末,但长江还是处于枯水季节,水面浅涸。朱令贽的战船只能沿江心驶进,行动十分迟缓。
  战船一艘接一艘,鱼贯而行。朱令贽站在头船的一面大旗下,威风凛凛。当行进到皖口一带,只见远处江面上桅樯如林,数不胜数。朱令贽心中大惊,以为是宋军战船在此设伏,急忙下令停止前进,派哨船前往探听虚实。
  正在他犹豫未决、逗留徘徊之时,曹玮带着水师大将刘遇亲率战船,突然杀来。金鼓齐鸣,乱箭如雨,喊杀之声惊天动地。
  朱令贽急令兵士们往前面的木筏上倒上油膏,燃起大火,一时间,十几里汪面变成了一片火海烟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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