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囚犯等于陪练

  方晨疑惑道:“荀将还有何吩咐?”
  荀灌犹豫片刻道:“还请借一步说话。”
  方晨随她到了院子一角,听她问道:“你这匹马怎看着眼熟?”
  方晨信口说道:“这天下马匹几乎都相像,若是颜色相同,那便更像了,荀将恐怕见过同色马匹,故觉着眼熟。”
  荀灌摇头道:“不然,此乃北地良马,即便在北地也不常见,咦?本将曾见那义兴周彦和也有一匹青马,小郎君莫非是从他手中购得?他怎舍得出让?我看这马具也像是世家所用样式…”
  方晨一看瞒不住了,于是说道:“不瞒灌娘,此马的确是某用一件琉璃球摆件从周彦和手中换来的。”
  荀灌狡黠一笑道:“袁晔、袁兴盛?可是汝之真名?”
  方晨一惊,又故作平静道:“想不到灌娘消息如此灵通。是也罢,不是也罢,不过一称呼耳,灌娘今后以此相称便罢。”
  真名和底细还是等对方查出来再说,在这个信息、交通落后的时代,光凭一匹马去查得很长时间,这段时间可以做很多事了。
  不是他有迫害妄想症,而是与这些士族门阀出身的人打交道得防着点,即便荀灌可靠,她背后的家族就难说了。
  荀灌没好气道:“你这人真不爽快,也罢,以后便称你袁小郎。”
  方晨皱眉道:“这'小'字能否去掉?”
  荀灌嘀咕道:“袁郎?”
  随即怒道:“大胆登徒子,竟占我便宜?”
  说着举手欲打,方晨却动都没动,一副“打是亲骂是爱”的期待表情;
  她顿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看你做事尚且厚道,此次便饶了你;罢了,还是唤你‘兴盛’为好。以后该如何联络?”
  方晨早就想好了:“今日七月二十九,每旬逢九到此一聚,如何?”
  荀灌点头道:“可矣。倘若事急又当如何?”
  方晨摸出两支“钻天猴”递了过去:“此物燃放后会腾空爆响,届时用它便可。”
  荀灌问道:“方才燃放的便是此物吧?哦,那日你大闹宣阳门街,也是用此物驱逼退了追兵?”
  方晨笑道:“那是另一种,不过原理与此相同。”
  荀灌好奇道:“此物是如何制得?声响竟如此之大?”
  方晨嘿嘿道:“秘密。”
  这时火药还没有发明出来,他可不想这么快让它问世。
  “哼,奇技淫巧罢了。”
  荀灌也没太当回事,在她看来,这东西除了听个响之外用处不大。
  “兴盛,本将有一言相告。”
  荀灌面色一正道。
  方晨奇怪道:“是何事?”
  荀灌说着:“那义兴周氏不太安份,你若不想惹祸上身,还是离周彦和远一些的好。”
  方晨拱手道:“多谢灌娘相告,某记下了。”
  看来北方士族一早就盯着义兴周氏了,即使没有内鬼告密,周勰成事的把握也不大。
  方晨不由鄙夷不已,北方侨姓士族也好,江南吴姓士族也罢,不思收复北方失地,却在江南内耗不休,东晋自建立以来就没安稳过,后来连明穆皇后庾文君都被逼死了,这个热闹他自然不想去凑。
  “此事已了,袁某便告辞了。”
  方晨拱了拱手,心中竟有几分不舍,没事撩撩这个白富美还是挺开心的,尤其是她那嗔怒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有趣。
  荀灌一摆手道:“你去罢。”
  …
  方晨出了杨庄后,绕了个大圈,没发现有人盯梢,这才赶往秣陵县。
  另一边,荀灌率一队兵卒顺着方晨留下的车辙一路追索,最后发现竟凭空消失了,好像是凭空冒出的一样,仅剩下散乱的马蹄印。
  她不禁咬牙道:“这厮好狡诈!”
  时间一晃到了八月初二,方晨也找好了店铺的人手,一个叫樊稷,四十二岁,面相忠厚老实,曾经读过书,能写会算,被聘为账房;
  另一个叫程预,二十二岁,个子不太高,但长得很壮实,人看着也可靠,是店里的伙计。
  两人都是本地人,而且拖家带口,因此方晨也用着放心。
  人手找好了,但经营什么却犯了难,最后一想,干脆卖粮算了,店铺取名为“旭辉粮行”。
  腾出一间房作为仓库后,方晨让樊稷、程预第二天再过来,当天夜里,他将几千斤大米、小米、黄米以及黄豆、红豆放入了仓廪内。
  第二天正式营业,并在门口竖了个牌子,写道“店铺开张、让利一天”,并标注了当天价格,比时下低了一成;
  低一成可是相当吸引眼球的,以小米为例,行价一石是400钱,低一成仅有360钱了,因此前来购粮的人顿时挤得水泄不通,没过多久便将所有粮米抢购一空。
  其他粮商见状不淡定了,当天中午便组团前来问罪。
  方晨的处理方式简单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将一寸厚的木板一拳击裂,顿时震慑住了众人。
  又应诺第二天按市价售卖,这件事情便过去了。
  然而,第二天生意仍火爆,虽然没有昨天夸张,但也比其他粮铺好太多了。
  这次那帮粮商没敢组团过来,而是派出了两个牵头人过来询问,原因很快知晓:方晨的粮米质量比他们的好太多了。
  于是又商议着让他提价,对此方晨果断拒绝,不过倒是提出了一个解决办法,其他粮商可以在他这里进货,价钱是售价的九成,但不准在秣陵县售卖。
  粮商们嘴上答应了,拿到米之后,立刻以市价的九成五售卖;
  方晨立刻还以颜色,又以九成售出,对方又降至八成五…
  一番价格战后,方晨毫无悬念地取胜,粮商们表面上消停下来,夜里竟想过来放火;
  这样的后果便是,执行者人间蒸发、决策者枕边都多了一柄刀。
  初八这天,涉事粮商马上登门陪罪,并请求延续先前的协议,方晨果断拒绝,并警告对方,若有下次,斩草除根。
  笑话,都想烧店了,还给你们偏宜沾?
  对方摸不清虚实,为了小命着想,只能捏鼻子认了。
  事情到此告一段落,也给方晨提了个醒,打发走粮商之后,骑马赶到扬州,在流民中招募了十个面相可靠的青壮,取号为方大、方二…方十,闲时仍可使用本名;(原谅作者菌偷懒)
  雇佣了几辆马车,将青壮们载回秣陵县,又买下一座大宅子安顿下;
  初八早上,他先疏通了关系,搞定青壮们的身份,返回后宣布了命令:
  每天早上必须绕县城跑步一圈,完成后才准吃早饭,坚持不下来的人遣返回扬州;
  之后进行队列训练,要求与上面一样;
  下午进行进行枪术训练,其实是简化后的枪术,类似于后世的拼刺术。
  于是,一帮青壮赤着膀子绕城路得上气不接下气,围观者多不胜数;
  其间官差专程过来询问,方晨使了些小钱打发了过去。
  这些青壮先前过得朝不保夕,现在生活有了着落,而且顿顿能吃上精米白面,中午还能吃上肉,因此感激得痛哭流涕,对方晨自然唯命是从。
  第二天是初九,与荀灌约定的日子到了。
  见面之后,荀灌开门见山道:“祖世叔要见你。”
  方晨疑惑道:“某只是一介商贾,值得士稚公相召?”
  荀灌美目微微一眯:“你果真只是商贾?”
  方晨这才反应过来,面色一冷道:“士稚公怎会知晓袁某?”
  荀灌还是第一次见他生气,急忙解释道:“本将未曾泄露你身份,再说也不知你的底细。去与不去,兴盛自行决断。”
  方晨脸色一缓,沉吟片刻后问道:“何时前去?”
  荀灌说道:“越快越好。”
  方晨摇头道:“袁某近来事多,至少得一月之后。”
  护卫才刚开始训练呢,马上就放羊的话,等他回来都成懒汉了。
  荀灌叹息道:“并非灌强人所难,只是,”
  她神情复杂地看了方晨一眼,又继续说道:“半月之后,灌再不得轻易出门了。”
  方晨吃惊道:“遇上何事了?”
  荀灌神色一黯:“并非有意相瞒,确实难以相告。”
  方晨也不好追问,于是问道:“最迟可延期许久?”
  荀灌说道:“最多十天。”
  方晨想了想,护卫训练十天虽然效果不大,但差不多进入状态了,于是说道:“那好,十天之后,仍在此会面。”
  “届时交付六千石粮米,五十石盐,灌与兴盛同往芦州(今安徽亳州)。”
  方晨摇头道:“辎重过多,耗费过巨,某着人直接送往芦州,并且是双倍盐米。”
  他才懒得一路慢吞吞地押着上百车辎重赶路呢,一路快马加鞭多惬意?要不是担心过于惹眼,他都想把这些盐米一次交清算了。
  荀灌点头道:“也好,一应消耗必如数偿付。”
  方晨摆手道:“不必了,算是袁某为士稚公以及江北将士们尽些薄力。”
  荀灌微微动容道:“荀灌代世叔及将士们先行谢过了。”
  1200石米、100石盐,运送的马车超过了两百辆,建康到芦州超过了八百里,一路上人吃马嚼,等送到了会消耗多少?而现在,这些都省下了。
  方晨摆手道:“灌娘不必如此,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荀灌犹豫了会问道:“兴盛既有报国之心,又有报国之力,为何不效命晋王、一展报负,早日收复失地,解万民于水火?”
  方晨一翻白眼道:“我若是从了军,便无法为士稚公提供盐米了。”
  他才懒得给一个傀儡皇帝卖命呢。
  荀灌恍然道:“确实如此。”
  方晨还着急回去训练护卫呢,于是说道:“灌娘,若无他事,袁某便告辞了。十天之后,在何处会面?”
  荀灌说道:“巳时初,建康城南门。”
  后半章写得简略,每部穿越文中都有类似情节,因此陌路不想写太细,否则会写上好几章,望书友们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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