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节

  随后飞身而来的阿槿什么也没能来得及抓住。
  他被击飞的方向,正是阿塔消失的方向。
  “…………”
  紫衣看着褚项忽然消失在眼前,有些无处的愣愣唤了一句。褚项在五人中最长,所以余下四人都尊他一声。
  阿槿有一瞬间的愣神,飞身过来的时候太急未能站稳,半跪在地上,一手撑地。他睁大眼睛看着手下只有柔嫩青草的土地,脑中一片空白,他什么也没能抓住。
  阿槿深深低下头,小手猛然攥紧,指甲深深陷进泥土之中。他有些意识到自己经验不足带来的弊端,只能自保,保不住身边的人的话,修炼有什么意义呢。
  树妖蠢蠢欲动,四周又围拢上不少枝蔓,低垂着头的阿槿撑在地上的那只手猛然发力,强劲的法力瞬间将围拢上来的树枝尽数震碎成湮粉,余下的树枝纷纷畏惧的迅速缩回去。阿槿旋即一个翻身立起,冷冷的拨开围在周边的四人,将他们拦在自己与狐妖身后。
  “啧啧,小弟弟眼神吓死姐姐了。”
  白狐妖手中还拿着阿槿的佩剑,她用手轻轻抚过剑身,而后屈指在剑尖轻轻弹了一下,剑身发出铮然剑鸣。
  “好剑。”
  白狐妖连声音里都全是媚态,摸着剑身叹道:“可惜呀,太短了些,不过小弟弟矮了点嘛,确实挺配你的哈哈。”
  狐妖才说完,手中剑忽而不住地嗡鸣起来,狐妖惊疑的看着手中微微颤动的剑,又抬眼去看前方的阿槿。
  只见阿槿右手平平摊开,并不见有多大动作,手中的剑却越来越不受自己掌控,犹如一匹烈性野马,直往前奔去。
  狐妖咬牙坚持了一会儿,又觉得如此没有任何意义,干脆手中一松,短剑便犹如流星,迅速飞回了阿槿的手中。
  白狐妖看着不动声色就从自己手中夺回佩剑的阿槿,心中有些不甘,兀自拿话刺激他,得意的摇着身后狐尾道:“小弟弟,我看你还是直接投降交出银铃吧,姐姐看你长得可爱,不忍心伤你,你看,你们如今又有一个同伴去和那小公子作伴了,你若是不投降呀,姐姐就帮你把他们一个一个的都送过去,那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想想清楚,为了同伴牺牲一下自身,也没什么的对吧”说道最后,又忍不住捂着唇笑起来。
  “姐姐?”阿槿缓缓抬起头满脸冷意的看着她,冷笑着道:“你怕是,没有资格。”
  话音刚落,身如电抹,提剑便向着狐妖攻去,而余下的四人也没有被褚项消失之事吓倒,阿槿攻上前后迅速的又背靠背围成一圈,默契十足。
  阿槿虽则受了伤,但是此时心中怒气全化了剑意,倒是比方才更狠了几分,白狐妖知道阿槿如今情况,更是只缠不斗,思量着只要时间拖得再久一些,这个魔界的小娃娃必然要累得散力,届时,还不是任凭自己施为。
  而不知自己究竟被困在何处的阿塔正立在那一片草地中央,转着圈查看四周的情况。就在方才他才想起来一件事情,他被困在此地后,身上的银铃便没有了任何响动,这样看来,自己只怕是早已离开原地很远,此处并不是自己和阿槿他们看见的那块地方。
  也更加肯定不是幻境。
  若是幻境,应当只是自己迷失在那处地方布下的结界里才是,不可能离开原地。
  看来是有什么阵法,踏过那处之后直接将自己传送到了此地。自己第一次踏进那个阵法,便如同一道门,将自己传送到了此处,而这里四周都被布下了相同的阵法,破开结界之后四周阵法作为门所连接的,依然是这片草地,所以自己才会出不去。
  既然是阵法,那么必须先找到阵眼才是关键,此地肯定有和原本自己要去的那块草地不一样的地方,找到那处,便能找到阵眼了。
  阿塔手中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自己下巴,皱着眉仔仔细细将四周的景物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可是方才自己都没能踏足要去的那片草地,所以很多地方并不熟知。
  唯一能一眼看出不同的便是自己来到此处时原本应该是一条通道的地方荆棘丛生,可是那里他已经去试过了,并不是法阵阵眼。
  阿塔又转了一圈,目光忽而锁住那一株老榕树,这株彷如老钟的榕树静静立在原地,只是在一片槐树林中,独独有这一株榕树,是不是太过突兀了些。
  想到此节,阿塔忙抬脚往那处走去,只是才走了三步,头顶忽而罩下一片黑影。
  阿塔有些疑惑的抬头,便见天上正急速落下一个隐约看的出是人形的东西,阿塔忙疾走两边,将将走出那片笼罩头顶的阴影,便听到身边砰的想起好大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阿塔刷的一声打开折扇遮住面部,挡开身旁扬起的飞尘,扇了扇将周身扬起的尘土都扇开后才移开扇子去看落在地上的那个人。
  确实是个人,脸朝下趴在地上,阿塔仔细看了看,衣物有些眼熟。
  第四百四十八章空间法阵
  一身灰色布衣,身形消瘦,阿塔皱了皱眉,这不是……
  正猜想着,趴在地上的那个人艰难的抬起头,一张脸上满是青绿色的草汁,嘴中也因为落下来无法防备而吃了几根杂草。
  少年模样的人艰难的半仰起头,冲着阿塔尴尬一笑,不好意思的叫道:“阿塔师父……”
  这不正是,那五个小辈中最为年长的褚项么。
  阿塔看着这个人,笑着摇了摇头,用扇子敲了敲额头,道:“我是走过来的,你倒好,天上掉下来的。”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人从地上服了起来。顺手探了下少年的脉象,好在虽然这样摔下来,但魔族皮糙肉厚耐打耐摔,不曾受伤。只脸上蹭掉了一小块皮。
  “你怎么也到此处来了。”
  阿塔确认人没有受伤,略微放下了心。
  褚项挠了挠头,道:“说来惭愧,我们在阿塔师父你消失之后遇上了最开始偷袭我们的那只狐妖和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树妖,我一个不防,就被狐妖推到这里来了,才知道原来阿塔师父你也在这里呀。”
  阿塔看着褚项说道自己也在这里时脸上忽然浮上的一抹惊喜,苦笑道:“怎么,我在这儿你还挺高兴,是不是该把所有人都拉到这儿来?”
  “没有!”褚项忙猛摇头,他只是没想到自己被推过来之后能见到阿塔,一时有些没有考虑到目前处境。
  阿塔也只是逗弄他,自不会因此而有怪罪的意思,他如今最担心的是外面的情况,正好褚项来了,也有了可以问的人。“你说你们遇上了狐妖和树妖?如今如何了?有没有人受伤?”
  一边说着,一边抬脚往那株老榕树旁走过去。
  褚项随在他身后,说道:“倒是不曾有人受伤,那只狐妖尤为厉害,我们被五个被树妖围困堪堪能自保,阿槿一人应对那只白狐妖,似乎有些困难。”
  阿槿便是受了伤也一直强忍着,更何况褚项当时是背对着阿槿的战场而立,更加不清楚阿槿的具体状况。
  不过阿塔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稍定,又问道:“你说,你们遇见了树妖是么?”
  “嗯。”褚项点了点头,他不知道阿塔欲意何为,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边,免得犯错。
  草地不算宽,那株榕树就生长在左侧林子的最前方,树干硕大,无数根须垂落入地又生长成新的干径,宽大的树冠之下是一片很大的空地,没有生出别的树木。
  独占了阳光最好的一片地方,静默伫立在一大片的古槐林里,就像是一个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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