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节
“他的肌肉要比我突出一些,但是人也很瘦,关节地方骨骼很明显,手部的话,骨结比较突出,手掌宽大,手指很长。”
坐在那里已经二十几分钟一动不动的男人说着,但老人却自顾自在他身上描绘,并没有回应。
“对了,锁骨这里凹陷得比较深,是,就是这里。还有,年伯,我的脸和那个人相差比较大,真的可以以假乱真吗?”
听到这句好似怀疑自己能力不够的话语,名叫年伯的老人直起身体(其实也不能算是直起来,因为老人本来腰就驼得非常厉害),说:“我看你还是考虑一下之后怎么跟那个出了名难缠的冷漠刑警交代吧。根据我对他的了解……”
“到时您就帮我出面说说呗,年伯,您可是教他易容术的老师啊!”男人脸上虽然没有笑,但是嘴里说出的话却有一些圆滑。
年伯低头继续工作,过了一会儿才说:“就算看在你现在是我老板的份上,我也不去说,那孩子太刚正不阿了,我估计我这张老脸挂不住他的刺激。”
‘看来这回要得罪人了,唉!那就尽可能带有突破性的证据回去吧,太死板的人果然不好应付。’男人在心里想着,闭上嘴不再说话。
又过了十几分钟,年伯还没有把注意力转换到自己脸上,男人有些着急了。
“年伯,能不能快一点,我有点担心小轩。”
“少罗嗦,我已经很快了,把脸摆正,让我看看哪里需要修改。还有,当你的化妆师和替身演员真不容易,我这把老骨头这么晚还要出来工作,这个月不给双倍工资的话,我和小轩可都不干哝!”
得理不饶人,年伯并不理会男人的催促,扶正他的脸继续工作。男人也只好任他摆布。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警察和罗意凡并没有从1幢107室的屋子里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好寄希望于洪可所租住的7幢5号楼地下室。
走出童莉莉的出租屋,罗意凡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案,整个过程中,两个警员一直在问他这个有什么意见,那个有什么看法,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罗意凡根本连一句实质性的建议也没有,警员们甚至认为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童莉莉始终觉得这个‘鬼神大人’与电视上看到的有哪里不同,她是罗意凡的铁杆粉丝,但是,今天的罗意凡完全没有平时那种气场,也是奇怪的。
摇摇头,童莉莉见警察们开车远离之后,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姐姐,让她赶快来接自己。
从1幢107室到7幢5号楼之间有一定的距离,一个就在花苑小区正门口左前方一点点,一个在东门菜市场边上,相隔了不少路程,警车又不能从小区里面开过去,因为,小区里面有很多游乐设施,中间用作隔离的石桩也很多,还不如从外面大马路绕过去呢。
“罗顾问,你如果真的不舒服的话,要不等一下你在车里休息,我们进屋调查就可以了。”与罗意凡一同坐在后座上的警员关心地说。
“啊!我没事,没事,就是有一点热,我既然来了,当然要帮助好好调查一下。”罗意凡始终没有拿下他按在额头上擦汗的那只手,回答的语气也很急促。
天空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当天是5月7日的晚上,距离罗意凡从恐怖的凶杀案中脱离出来也就两天的时间,所以他的情绪和行为会有一些不稳定也是可以理解的,警员们没有再多想,车子朝着花苑小区7幢疾驰而去。
——
莫海右接到汇报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他检验完卫宝贵尸体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了,看看时间快要接近后半夜,今天无法再继续工作,助手们也已经很累了,所以莫海右让助手做好后续工作就去休息,自己回办公室正想眯一会儿,电话铃声就在这个时间响了。
“喂!我是莫海右。”
“我是去花苑小区调查的警员,今天我们带回了一些血迹的样本,是在洪晖健的出租屋里发现的,已经交给检验科化验了。”
“洪可的居住的地方发现了什么吗?”
“什么也没有,那里很简陋,只有一些旧衣服,连一张像样的纸张都没有,我们只是带了一些他的旧东西回来,不过局长说对案件没什么用。”
“就这些吗?罗顾问不是和你们一起去的吗?他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全程罗顾问的状况就不太对劲,我们觉得他好像身体不舒服,让他回去休息,可是他坚持不回医院。”
“什么?你让罗顾问听电话。”
“不行,一到警察局门口,他就说担心姐姐的状况立刻离开了,我们也不好阻止,估计现在早就到医院了吧。”
“好,我知道了,幸苦了。”
搁下电话,莫海右马上往市立医院的外伤科病房区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年轻护士。
“喂,你好,我是市总局法医莫海右,让罗意凡来听电话。”
“您好,莫法医,罗先生早就出去调查案件了啊,并没有回到医院里。”
第两百八十四章 最终的调查与解答第十六幕
“罗意凡没有回来?!”莫海右不禁声音都提高了八度,他冲着电话继续说:“他是什么时候离开医院的?”
“嗯…吃过晚饭过后,大概晚上七点多钟,罗先生接到公安局长电话的时候,还去陆小姐的病房那里呆了一会儿才走。”
“谢谢你,那你忙吧!打扰了。”
“没关系的,再见。”
挂断电话之后,莫海右自言自语低声说着:“怎么会这样?罗意凡究竟在做什么?”
惊讶之余,他开始仔细思考罗意凡的前后行为,在花苑小区调查时感觉身体不舒服,没有实质性意见,一回到警察局门口就马上找理由离开了,而且也没有回医院……
“喂,您好,我是市总局法医莫海右,麻烦您让罗小姐来听电话,谢谢。”思考片刻之后,莫海右再一次拨通了医院外科病房区的电话,直接点名要罗芸听电话。
等了十几分钟之后,电话那一头传来了轮椅的声音,估计是罗芸过来了。又等了大概三四分钟,电话里才传来罗芸的声音。
“您好,莫法医,您有什么事吗?”罗芸的声音听上去比前几天精神多了。
“我接下来问的问题希望罗小姐可以如实回答。”莫海右说。
“好,我知道了,您请问。”
“罗顾问在离开医院之前一切正常吗?”
“这个……您是指哪一方面呢?”罗芸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随便哪一方面,你觉得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任何一个细节都可以。”
“……没有。”罗芸思考了一会儿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他离开之前在我的病房里呆了几个小时,我们谈了一些……呃,一些私人问题,意凡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呀!……对了,莫法医,他还说他把那个东西交给你了,让我放心,他绝不会再沾染的。是不是意凡出什么事情了?”罗芸说到后面,语气中透出一点焦急。
“没什么?因为这几天太忙了,罗顾问又刚刚脱离险境,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他的身体状况。谢谢你,我知道了。”
莫海右说完,让罗芸把电话交还给护士,然后问护士:“罗顾问从罗小姐病房里面出来以后,大概在陆小姐那里呆了多久?”
“嗯……半个多小时吧。”
“那好,你先送罗小姐回病房,然后帮我接通陆小姐病房区的电话,找照顾陆小姐的护工来听电话,麻烦了。”
“嗯,莫法医,我这就去,您等一下。”
又等了十几分钟,莫海右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二十分了,这时电话里传来一个明显年纪比护士大很多的阿姨的声音。
“喂,是……是警察先生吗!呵呵,我是负责照顾陆小姐的胡阿姨,您好。”护工阿姨明显有点胆怯,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莫海右,只能叫他警察先生了。
“您好,阿姨,现在陆绘美小姐的状况怎么样了?可以来接电话吗?”
“哦哦,这个小姑娘好乖的,是我见过最乖的病人了,一开始来的时候整个人哝,哎呀都吓傻了,不过难怪她呦,我光是听护士说起这么恐怖的事情,也怕得晚上睡不着觉。我啊就整晚陪着她,跟她说话,第二天小姑娘就好多了,刚刚她还在跟我说话呢。”
为了表示自己照顾得很周到,胡阿姨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莫海右忍着打断她的冲动,听完之后,问:“陆小姐恢复正常的话,麻烦您请她来听电话。”
“好好,警察先生您等一下子啊!我这就去。”
阿姨重手重脚地匆忙搁下电话,就噔噔噔离开了,手机听筒里很清楚能听到她那沉重的脚步声。
这一次,没有等待多久就传来了女人的声音,非常沙哑,好像刚刚哭过。
“你好,是陆绘美小姐吗?”莫海右问了一句。
“是的,我是陆绘美。”听得出来陆绘美已经基本恢复了思考能力,就是精神状况听上去还是很差的样子,而且不太愿意多讲话。
“陆小姐,罗顾问刚才过来找你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与平时不一样的地方?”
“他……呜呜!”
刚刚回答了一个字,陆绘美就忍不住哭出了声,她想说罗意凡很不一样,因为平时罗意凡都是回避她的,但是刚才居然主动和她谈起了感情问题,还拥抱了她,刚才的罗意凡很不一样很不一样。
可话还没有出口,心中的酸楚就已经先占据了整个感官系统。
“陆小姐,你冷静一点,如果不方便的话,你可以选择不回答我的问题。”
“不……不用,roy……他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我们谈了谈感情问题,我有些控制不住,抱歉……”
“没关系,那么你好好休息吧,我没有别的问题了。”
“嗯…再见,莫法医。”
再次挂断手机,莫海右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罗芸和陆绘美这两个最了解罗意凡的女人都说罗意凡在医院里面没有什么异常,就说明罗意凡在接到局长电话离开医院之前,一直是他本人。
此时,莫海右已经开始怀疑和警员去花苑小区的罗意凡可能不是本人了,但是他还不能妄下判断,他需要更多的佐证,罗意凡的行动方式太过于自信了,万一他撇开警察自己采取什么缉拿犯罪份子或者搜寻证据的行动,就太危险了。
目前,贩毒团伙归案的主要嫌疑人只有边本颐一个,但他也是半路出家,真正的幕后主使除了死亡的洪可之外,应该都是与午夜酒吧有牵连的那些人,调查花苑小区是为了得到更多的证据,罗雀屋过去的案件也已经与现在这起杀人事件并案调查了,还有洪晖健母亲的那起案子。
洪可牵扯到贩毒和洗钱,就证明三十年前,罗雀屋就已经在进行贩毒勾当了,那么抓出一个边本颐就远远不够了,罗意凡不会是得到了什么关键性的线索去调查午夜酒吧了吧?
莫海右心中的担心又更近了一步,自己现在完全没有时间和空闲马上去午夜酒吧,而且半夜三更也不好让人再出去工作,怎么办呢?
思来想去,他想到了恽夜遥,记者会今天下午应该结束了,让他劳动劳动吧!
莫海右有恽夜遥的手机号,他没有再拨通电话,而是给恽夜遥发去了一条短信。坐在昏暗的办公室里面,莫海右看着手机屏幕好一会儿,才关上它躺到了一边的临时床铺上休息,希望明天恽夜遥可以查到罗意凡的下落。然后两个人好好带一点有价值的证据回来。
放手让这两个性格不同,却都任性妄为的人合作行动,莫海右还真是不太放心。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两个人的行动能力和推理能力,莫海右希望恽夜遥看到他的短信之后可以看懂他隐藏的意思。
第两百八十五章 罪恶的舞台——洪可最后的挣扎上
深夜的罗雀屋非常安静,一个人也没有,4月28日凌晨三点,洪可正从安眠药的控制中苏醒过来。
他整个身体蜷缩在木板上面,手脚和眼皮没有规律地抽搐着,痛苦、害怕正在侵入他模模糊糊地梦境中。
在梦中:
年轻的洪可驾驶着皮卡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面,正在前往某一个约定的地点,前面就是高速收费站,洪可示意边上的同伙小心谨慎一点,不要露出马脚。
然后,梦中的镜头转向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男人,看不清面目,只是看见他的手一上一下动着,手里还拿着一瓶酒。
“有事做的时候少喝酒,会误事,要说你多少次才会懂!”洪可对同伙的行为很生气。
此时,皮卡车已经进入了收费站,收费站里面伸出了一只手,洪可准备递出钱然后拿通行卡。
可是一摸口袋,什么也没有,于是洪可准备问边上的同伙要一点零钱。
“喂!你,别喝了,给我25块钱,快点!”
“爸,我哪有钱给你啊!呵呵呵!”
“!!!”洪可瞬间浑身一阵激灵,心中的恐惧一下子升到极点。
‘是谁?!是谁在说话?!!’
战战噤噤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