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贪心

  她没有回答。
  准确来说，她没有透漏那个人的名字，她说：「是我们学校的学长。」
  女孩们倒也没有继续询问，顺着话题就绕到其他人身上，小岛爱子顺利地躲过一劫，同时，她也知道一件事，桃井五月绝对是知道的，她对赤司征十郎的心意。
  因为她的眼神，太温柔了。
  那种温柔，让她感到彆扭，却又如此需要。
  *
  桃井五月忙得不可开交，经理长的职责是安排整个集训除了篮球训练以外的项目，虽然有各校经理互相协助，但她几乎没有一刻是坐下休息。
  「桃井前辈的办事能力真好。」小岛爱子抱着毛巾站在桃井五月身边。
  「誒？要是没有做好的话，恐怕这集训是要乱了。」桃井五月笑着回应，手上的工作暂时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小岛爱子：「小岛酱也辛苦了。」
  「不不，我没有前辈你辛苦。」
  「呵，大家都帮忙分担了一些工作，相比去年的经理长，我已经轻松很多了。」
  「前辈你也长得很漂亮，以前觉得泉田经理已经够美了，但前辈你才让我知道什么是漂亮。」
  「小岛你不觉得自己漂亮吗？」桃井五月反而问道。
  小岛爱子低下头：「我......我一点都不漂亮，能力也不好，和泉田经理或者前辈你比起来，连脚跟都搆不着。」
  「小岛你......心里衡量的标准是什么呢？」
  小岛爱子一愣，标准？
  「为什么觉得自己比不上我或泉田经理呢？应该说，小岛你为什么要和我们比较呢？为什么不是大家都喜欢的明星呢？」
  「是、是因为比较近......」小岛爱子弱弱地回应。
  「其实我更想问的是，小岛酱你的比较基础是建立在哪呢？」
  桃井五月语罢，来自门口就出现呼唤她的声音，她立刻快走过去。
  看着桃井五月的背影，小岛爱子心理一阵复杂，桃井五月似乎是在开导自己、或者说是在引导自己，就像普通的前辈那样，会给后辈一些指引。
  然而这种关心......
  「小岛你还好吗？」不知何时部分洛山的队员已经先休息了，他们看可爱的代理经理似乎很烦恼的样子，热切地关心道。
  「啊、嗯，我没事。」小岛爱子赶紧回神，该递水的递水，该递毛巾的递毛巾。
  赤司征十郎也过来了，她拿起毛巾迎了上去。
  「谢谢。」赤司征十郎有礼地道谢。
  「不会的，我的职责。」是的，是她的职责。
  递毛巾的给心爱的男生是非常浪漫的事，但是对于球队经理来说却是天经地义的事，接受方当然也那么想，例如赤司队长，对他来说，这只是职务上的交流而已，不代表什么。
  「你不舒服吗？我看刚刚他们在问。」赤司征十郎询问。
  「我、我没有不舒服，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没事就好，辛苦了。」赤司征十郎微笑点头，接着走回球场，立刻下一轮练习。
  他就是那么温柔，温柔地让她心痛。
  小岛爱子暂时没有事做，坐在一个人的板凳，她看得更清楚了，自己离队长和桃井前辈的距离是多么远？赤司征十郎在球场上指挥、监督着部员，桃井五月在球场外指挥、后援整个合训。
  晚膳的餐桌，赤司征十郎坐在她的对面，桃井五月坐在队长身旁，两人若有似无的互动，都是如此鲜明、活生生地摆在她的眼前，她早就意识到了，那一个没有人会反对的事实，队长和前辈深爱着彼此。
  赤司征十郎对她、对部员、对着后辈都是那么地温柔，但她太清楚了，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可以体会到赤司征十郎差别的温柔，而那个人并不是她，不是她小岛爱子。
  好痛苦，太痛苦了，小岛爱子知道赤司征十郎和桃井五月的爱情没有错，他们是那么幸福，只不过这么刚好，在离他们如此近的人之中，她喜欢上了他。
  小岛爱子多么清楚，她的那份喜欢根本不足以和他们之间流露的爱意相比，她的能力、她的外貌，没有一项可以比较的，在他们的世界里，她只是配角，一个独自难过的配角，一个早就认清现实的配角。
  「我吃饱了，先离开了。」
  「誒！？小岛你吃很少誒，这样够吗？」叶山小太郎第一个出声。
  「不再多吃一点吗？」实渕玲央点头附和。
  「谢谢，可是我真的吃不下了，你们慢慢吃喔。」小岛爱子笑着回应，语罢头也不回地离开。
  桃井五月看着小岛爱子离开的背影，她都知道为什么。
  「征......」
  赤司征十郎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头，起了些安慰作用。
  桃井五月从来都知道，无论是对她的或男友的追求者，她和赤司征十郎都必须有一定的心理素质去面对，因为那是无可避免的。
  只是她不免想要矫情地为如此无辜的后辈祈祷，这一段让她难过的回忆和感情，可以越短越好。
  *
  小岛爱子离开餐厅，在外面的草原上坐着……
  看着被乌云遮住的天空，她的心情就像天空一样，灰矇矇的，简直太难受了。
  她不曾想过的，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会让人变成如此难受。
  她还记得，缓缓地接近.喜欢上的那瞬间，心情是雀跃的，那她为什么不能永远享受着这样美好就好？
  也许，是她太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