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节

  黎光文鄙夷看了邵明渊一眼:“你是不是傻啊?”
  邵明渊表情一滞。
  岳父大人说话好直接!
  见傻女婿还执迷不悟,黎光文长叹一声,伸手去拍他的肩膀,结果发现对方太高,只得悄悄踮了踮脚,语重心长道:“我给你出个主意吧。”
  “岳父大人请讲。”
  “你知道兰松泉吧?”
  “兰山之子,现任工部侍郎。”
  “对,就是他。这混蛋玩意最爱收礼了,比他老子还不是东西,你可以找个由头把那惹祸的玩意送给他啊。”
  邵明渊:“……”这也行?
  “嗯,要是那东西不能送人呢,你可以送个相似的给他嘛,反正让那些叛贼以为在他手上不就得了。”黎光文体贴提议道。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害人东西,送给谁都好,反正不能害了他闺女和女婿。
  “怎么,你觉得这个主意不好?”见邵明渊不说话,黎光文斜睨他一眼。
  邵明渊笑笑:“小婿回头安排一下。”
  身为一名将领,他更习惯的是阳谋,而不是玩弄阴谋诡计,不过岳父大人的主意似乎挺不错……
  黎光文脸色一正:“这件事你要抓紧办,不能让他们再祸害昭昭了。当然也别祸害你,你要是出了事,昭昭怎么办?”
  邵明渊垂眸忍笑:“小婿知道了。”
  昭昭要是知道岳父大人出的主意,估计该笑了。
  这样想着,他就忍不住往暖阁的方向瞄了一眼。
  黎光文黑着脸摆摆手:“去看昭昭吧!”
  在他面前眉来眼去的,瞧着真心烦!
  “多谢岳父大人。”邵明渊竭力保持平静,嘴角却忍不住翘起来。
  他还以为今天见不到昭昭了,没想到岳父大人这么体贴。
  邵明渊忍不住看了邓老夫人一眼。
  “去吧。”邓老夫人目光满是慈爱。
  “那我先去看昭昭了。”邵明渊忍下迫不及待的心情,不急不缓向暖阁走去,却因忘了低头一头撞到了门框上。
  某人没好意思回头,赶忙进去了。
  邓老夫人缓缓收回视线,心情沉重之余又多了些许安慰。
  看侯爷这样子对三丫头是真心实意的,以后她至少可以放心三丫头了。
  暖阁里,冰绿正伺候乔昭喝粥,听到动静,乔昭往门口看来。
  第706章 治丧
  见是邵明渊,乔昭目露惊喜。
  邵明渊快步走到乔昭身旁,接过冰绿手中的碗:“我来吧。”
  冰绿看看乔昭,见她不反对,把粥碗塞给邵明渊,识相退到门口处站着。
  嗯,还是替姑娘和姑爷把风吧,万一有人来还能及时报信呢。
  “还疼么?”邵明渊认真端详着乔昭,见她脸上依然没有血色,不由一阵心疼,恨不得把她揽入怀中好好安慰,只是想到外头还有岳父大人虎视眈眈,不得不打消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念头。
  想到这里,邵明渊不由叹气。
  若是早些把昭昭娶回去就好了,那样就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眼光。
  “疼。”乔昭老老实实道。
  邵明渊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乔昭手背:“上过药了么?”
  “上过药了,还是我以前特制的药膏,再过几天应该就能好了,所以你不要担心了。”
  “先吃粥吧。”邵明渊舀起一勺粥送到乔昭嘴边。
  乔昭张口吃下,邵明渊又拿出手帕替她擦拭嘴角。
  冰绿默默移开眼。
  哎呀,看姑娘与姑爷这样她都想嫁人了,怎么办?
  “岳父大人说,让我把那样东西送给兰松泉,好让咱们脱身。”
  乔昭不由笑了:“倒像是父亲想出来的主意。”
  “怎么,你不赞同?”
  乔昭摇摇头:“虽然主意不错,可那是无梅师太所赠,放在你这里也就算了,要是传出送给兰松泉的说法,那就难看了。庭泉,我其实最想弄明白的就是手珠的秘密。”
  “等你好了,咱们一起研究。”邵明渊温柔凝视着乔昭的面庞,“昭昭,你瘦了。”
  四目相对,乔昭脸颊微热,垂眸道:“你也瘦了啊。”
  “老爷——”站在门口的冰绿大喊一声。
  黎光文咳嗽一声:“这么大声干什么?请姑爷出来说话。”
  冰绿同情看了这对未婚夫妻一眼,脆声道:“侯爷,老爷请您出去。”
  邵明渊摸摸鼻子站了起来。
  原来所谓的让他来看昭昭,真的就是只看一眼!
  年轻的将军恋恋不舍看了未婚妻一眼,把满腔柔情留下,失落走了出去。
  乔昭目光一直追逐到男人背影消失在门口,看得目不转睛。
  “姑娘,回神啦。”冰绿伸手在乔昭眼前晃晃。
  乔昭睫毛轻颤,睇了冰绿一眼。
  冰绿捂着嘴笑:“我的姑娘,姑爷就这么好看啊?”
  乔昭抿唇一笑:“难道他不好看?”
  冰绿想了想点头:“是挺好看的,不过要说最好看,其实还是池公子——啊,婢子说错话啦,姑娘您别介意啊。”
  “你去帮我倒杯水来吧。”乔昭支走冰绿,望着帐顶银钩弯了弯唇。
  不知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她男人好看呢。
  黎光书的死因就以突发疾病而亡定性,接下来便是治丧。
  到了这个时候,这事就没办法再瞒着二太太刘氏了,就算她有着身孕,也没有夫君死了不出面的道理。
  邓老夫人思来想去,干脆吩咐四姑娘黎嫣去说。
  在老太太想来,为母则强,就算刘氏听到夫君的死讯受不住,看到眼前的女儿也不至于情绪崩溃,当年她就是看着两个哭泣的儿子咬牙撑过来的。
  短短两日不到,黎嫣仿佛成长不少,一双眼肿成了核桃,步伐沉重挪到了刘氏那里。
  “太太,四姑娘来了。”丫鬟禀报道。
  刘氏靠着引枕嗔道:“这丫头早上没来给我请安呢,不知道去哪里疯了,快请她进来吧。”
  黎嫣低头进来,给刘氏行礼。
  “以往毛毛躁躁的,今儿怎么这么规矩?”刘氏纳闷说了一句,见黎嫣站着不动,冲她招手,“过来吧。”
  黎嫣立在原地咬了咬唇,忽然跪了下来。
  刘氏一愣:“嫣儿,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惹祸了?”
  说到这里,刘氏面色微变:“难不成惹你三姐不高兴了?”
  黎嫣低着头,声音哽咽:“娘,有件事女儿要向您禀报,您听了不要着急,不然对肚子里的弟弟不好……”
  刘氏面色严肃盯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嫣儿,你先说说,你有没有得罪你三姐?”
  “没有。”
  刘氏松了口气,抬手扶了扶鬓角:“那你说吧。”
  只要不是自己闺女得罪三姑娘,什么事她都能撑得住。
  “父亲……父亲去了……”
  刘氏一愣。
  黎嫣哭了一夜,此时最担心的是母亲的身体,早已顾不得伤心了,惴惴道:“娘,您没事吧?”
  刘氏眨眨眼,落下泪来。
  黎嫣吓得赶紧站起来,跑到刘氏身边伏在她膝头:“娘,您千万不要太伤心了,想想您还怀着弟弟呢——”
  刘氏缓缓摇头,表情茫然:“娘没事,娘就是想哭……”
  那个与她结发的男人死了!
  他们也曾画眉情深,说过白首偕老的誓言,可是转眼间那个男人变了心,带着娇子美妾归家。她对他的思念与情意在短短几个月内消磨殆尽,要说现在多么伤心,似乎并没有,可是心里怎么还是这么堵呢?
  她真是恨死了,那个男人就这么甩手走了,恐怕到死都没惦念过她与孩子们,说不定还想着终于与冰娘团聚了呢。
  “娘,您别这样,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哭过就好受了,女儿昨夜就哭了一宿,现在觉得没那么难受了。”黎嫣劝道。
  刘氏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泪,虽然还带着鼻音,语气却是平静的:“你父亲怎么死的?”
  “父亲……说是在衙门做事时突发心疾而死……”
  “你们出去。”刘氏打发走了屋里的丫鬟,只剩下母女二人。
  “嫣儿,你跟娘说实话,你父亲的死与你三姐有没有关?”
  黎嫣咬咬唇道:“昨天三姐失踪了,结果查出来是父亲把三姐装在书箱里弄出府去的——”
  刘氏听了长叹一声:“他这是作死啊!那你三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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