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5节
很显然，这一切，都是拜眼前老者所赐。也没有见他如何行动，就能造成如此可怕影响。真要是，他对众修炼者有恶意，只怕真可能让他得逞，还不会遭到太大的抵抗。
姜山也心中凛然，有着更为深刻的感受。
以他时刻在身周弥漫开的灵觉，都没有，察觉老者是怎么出现。就好像老者本就在那里坐着，已经存在了很久，几乎已经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让人，无法察觉。
尽管，老者的身影清楚地显现，但姜山动用灵觉扫视，却发现，那片区域是空白一片。这种感觉，十分的矛盾。
姜山没有怀疑，是否灵觉出错。这点，早在他经历过所有大战，都已经得到证实。排除这可能，那就只能说明，眼前的这个老者，竟然是拥有，躲过灵觉的实力。
身融万物天地亲，心融天地万物新！
姜山看着这老者，脑海忽然闪现出这样的一句话。这是对老者，目前状况最好的写照。而这句话，通常是用来形容融丹境修炼者。是融丹高手，极高境界的体现。
岂不是说，眼前老者，极有可能是融丹境修炼者！姜山傻眼了。
鱼千军、牧星渊等人，以为姜山和这老者有关系。但姜山自己，却是十分的清楚，他和这个老者无关。甚至，在此前从来没见过，十分的陌生。
而据姜山所知的信息，在第七域中，只有天道盟主辛无伤，是踏足融丹境的强大修炼者。此外，就再也没有听说过，还有别的融丹境存在。但是姜山可以肯定的说，此人和辛无伤，完全没有关系。
这个老者虽然强大，但和辛无伤比，也还有着明显的差距，容貌也不如辛无伤那么儒雅，有些猥琐。
“我就知道，传言大多不可信。”姜山暗暗想道。要只有辛无伤一个融丹境高手，眼前老者，又是从哪冒出来？相比其他几个人，姜山有灵觉支撑还能进行思索。
“不知是天道盟哪位前辈驾临？”很快，姜山就断然说道。
他也想过，眼前老者，有可能是如隐世真龙云少泽，以及宇文燕那样的千年老怪，但很快否定这猜测。现如今，天道盟正气势如虹，力压，第七域所有的修炼者。
就算真的是千年老怪，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暴露。必定，会躲在暗处等待修为恢复。那么，就只剩一个可能，他是天道盟修炼者。而且以老者展现出来的强悍修为，就算是在天道盟之中，他也必定，身居高位。
“贺焱！”姜山都不用想，脑海就浮现出，天道盟使者贺焱身影，并且向燕绝看了过去，露出询问的表情。
听到姜山叫破老者身份，燕绝也深感惊诧，但还是肯定地点点头。
贺焱出自内域贺家，就注定，他在天道盟，发展空间有限。更别说，能在天道盟中，找到恐怖靠山。尽管他也不知道，老者的来意是什么，但绝对，不和贺焱相关。
“见过辛盟主！”此时，鱼千军和牧星渊他们，已经慌忙地站起来，恭敬地行礼。他们都是虚丹境高手，自能体会到老者强大，远超合丹境金无忌，就做出判断。
“盟主，哪呢？”谁知，听到他们称呼，云淡风轻的老者忽然慌乱，并且四下张望起来。
“我说，你们逗我玩呢？”很快地，他就又恢复先前身融万物状态，语气很不善地说道。没过片刻，他又笑了起来，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很有些，哭笑不得。
“你们该不会认为，第七域只有辛盟主一个融丹境高手吧？真天真。”对于这样传言，他有所耳闻。
“听前辈这话意思，还有很多融丹高手？”鱼千军、牧星渊等人，俱都有些不敢置信。但有老者这个例子摆在这里，也让众人不得不信这是事实。这让他们固有认知，受到极大冲击。
“很多谈不上，怎么，也有五六个。”老者回答得，十分的痛快。
“五六个！”但是落在姜山他们耳中，却心神震荡。现今修炼界，融丹境是修炼者能达到，最高的境界。其所拥有的实力恐怖异常。别说五六个，就算多出一两个，对第七域原有格局，都会造成极大影响。
可奇怪的是，却从来没，传出过他们的信息。
“你们也不想想，千丹阁和琢玉坊，凭什么，与天道盟相提并论。”老者似看出姜山他们的疑惑，主动做出解释道，“这两大势力，都有融丹高手，只是成色不怎么样。”
听到老者这些话，姜山他们很无语，什么时候开始，连融丹高手都能拿来评头论足了。这话，也就只有同为融丹境的老者敢说，姜山他们，是怎么都不会接过话头的。
纵使姜山他们都是难得的年轻高手，但面对融丹境修炼者，仍是有着，相当敬畏。
“另外两个融丹高手，一个在外域。”既然说到这里，老者就全盘托出，“也正是有他的存在，外域才能如此的安稳。”提起这修炼者，老者语气中，都显出几分敬重。
此前，所有修炼者都以为，内域的各大宗门势力，不敢染指外域，是因为有铁律存在。现在看，并非如此。
这对姜山他们而言，也是颠覆性的认识。他们所知道的形式格局，却原来只是冰山一角。在水面下，还隐藏着庞然大物，那才是，真正能决定，第七域格局的终极存在。
“最后的融丹高手，或许，已经死了吧。”老者笑意忽然收敛，“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没能找到他的线索。”他身为融丹境高手，又是天道盟高层，连他都找不到，基本上，已经可以判定最后那个融丹的死讯。
除非，那个融丹高手，已经成功突破到魂境。然而，那是不可能的。
听得出，老者和那个融丹高手，曾有过纠葛，才会让他如此的惆怅，但他似乎没有，把这段过往说出来的想法，就此打住了。
“这些事情，你们知道就行了，最好别外传。”最后，他还习惯性，给了姜山他们一个忠告。但从他如此轻易，就说出这些，说不定已经不是秘密，早就传扬开去。
“是。”但姜山他们，还是应下。说来，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和融丹境顶尖高手打交道，却发现，眼前老者出奇的和善，非常好说话的样子。
“还未请教？”这时，姜山才恍然说道。听老者讲述了许多，有关融丹境高手的隐秘，他们却连老者，姓甚名谁都不知，实在是，有些失礼。而且，从老者的表现看，应不是来找茬。
自然，就如燕绝所说，不是替贺焱出头。
“老夫无痕，天道盟散人。”老者说道，“往常，我都在驻地潜修，恰逢天地异变，出来走走。”无痕的回答大大出乎众人预料。没想他在天道盟，竟是无职无位。
然而仔细想想，以他如此修为，又有什么职位，能够拘束得住他？
“我这次出来，除了负责保证禁令顺利地执行，还有很重要目的，是帮人给你带句话。”能有资格驱使他的，除了辛无伤，再也不会，有其他可能。有这层关系在，也就能够理解，他为什么，对姜山他们如此和善。
姜山苦笑，到现在，他都不知，辛无伤打的什么主意。
“需不需要让他们暂避？”尽管如此，姜山还是不得不接招。别说前来传话的是无痕这个融丹境大高手，就是其他人，他也只能仔细地听着。
“用不着那么麻烦。”无痕摆手道，“那人让我转告你，此前，你们之间的约定依然有效。时间方面，由你自行安排。等你觉得合适时，再去，完成这个约定不迟。”
听到这话，姜山顿感放松不少。此前，对于要不要前去赴约，以及什么时候去赴约，他始终都有些拿不定主意。现在，至少有更多时间思考，然后，做出最终决定。
这可是，难得的好事。让姜山很怀疑，他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鱼千军、牧星渊他们，看向姜山目光，变得更为凝重。虽然无痕没说，他们同样想到了，是辛无伤，让无痕前来传话。他们不知的是，姜山什么时候，和辛无伤牵扯上？
每当他们认为，已经对姜山足够了解，却又很快发现，只是浮于表面，完全无法看透姜山底蕴。姜山身影，在他们心目中变得更高大。让他们生出了，十分繁杂的心思。
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 释疑
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 释疑
相同的是，他们都为，没有变成姜山敌人，深感庆幸。并且，为不幸成为了姜山敌人的修炼者和势力，致以，十分的同情。
他们也都好奇，姜山和辛无伤之间的约定究竟是什么？但也，十分知趣地没有问出来。事实上，就连融丹境高手无痕，都不知道内情，目中，充满了探寻的意味。
他跟在辛无伤身边，这许多年，还从来见到过，辛无伤对某个修炼者，有这么上心。他此次前来，除了传递消息，未尝没有，从姜山身上，找到这原因的深层目的。
从他抵达这里到现在，姜山表现，的确亮眼。在第七域修炼者中，也能算得上是比较高的水准。但距离，被辛无伤如此看重，又还有着不少距离。
“或许，这就是我和辛无伤的差距吧。”无痕暗叹。别看他，同样有着融丹境修为，对辛无伤，仍是高山仰止般崇敬。甚至于，生不出丝毫，与辛无伤交锋的念头。
越是到了更高境界，修炼者之间差距，随之，变得更为明显。无痕微微摇头，阻止自己继续沉思下去。
“我心中还有些疑惑，不知能否向前辈讨教？”姜山见无痕，没有立时离去的样子，也就非常大胆地，打起了，无痕的主意。和他们相比，无痕应该知道得更多些。
“说来听听。”无痕不置可否，没有把话说死。这对姜山来说，无疑，是一个很不错的信号。
“这个遍及第七域的天地异变，究竟因何而起？所波及的范围，会不会更加广阔？”姜山没有客气，直接把困扰他们许久疑惑，对无痕说出来。若连无痕都不知，那就没必要深究。
“天地异变，波及了整个修炼界十三域。而且，有可能会蔓延。”无痕先回答了第二个问题。然而，就是这么简单的回答，都包含了，许多信息，让姜山他们获益匪浅。
既然天地异变是在整个修炼界爆发，也就说明，不是第七域势力，或者修炼者造成。很可能意味着，有大事要发生。尤其无痕话语中的蔓延二字，让姜山他们面面相觑，深感骇然。
既然在整个修炼界，都已发生异变，还能朝哪里蔓延呢？答案已经在众人脑海浮现，只能是向外界。
众所周知，因为修炼界有铁律存在，让修炼界十三域，与外界隔绝。就算是有修炼者外出，在外界进行磨炼，也都不会轻易暴露身份，让外界的人，知晓还有修炼界存在。
可真要如无痕所说，天地异变向外界蔓延，会发生什么，没人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外界平和的环境，必然被轻易打破。
再联想到，第七域打破常规，从外界接应了不少人进来，让他们拜在各大宗门势力的门下，就很能说明问题。或许，对内域修炼者来说，这样的发展，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他们，都已经在未雨绸缪了。但要不是无痕说起，姜山他们，绝对不会知晓此事。
“再来说说，天地异变问题，你们觉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无痕似对众人存了考校之心，没有直接，说破这个谜底。而是，让姜山他们，说出各自的看法。
“当然是好事。”鱼千军抢先说道，“随着天地灵气日益稀薄，修炼变得更加困难。天地异变后，困扰修炼者的问题，也将不复存在。就算是，存在什么样的隐患，都无关紧要。”
这点，从四岳镇绝大多数修炼者脸上挥之不去笑容，都能够，得到证实。
无论将来要面对什么，至少在现在，他们充满希望。
“我始终觉得，没有这么简单。”牧星渊紧跟着说道，“似乎，正有什么灾难在靠近。”这本是他内心缥缈的想法，并没有什么样实证。听无痕说起，他更坚定信心。
认为，天地异变，潜伏着大灾难。
其他修炼者看法，都是大同小异。但支持鱼千军看法的修炼者更多，觉得牧星渊这个看法正确的，只有燕绝一个。
“我觉得是好事，是大大的好事。”姜山难得的，和鱼千军相同意见，“危险与机遇并存，就算真的有什么大灾难，只要应对得当，也能转变为机会，成为我们进身之阶。”
姜山想得，要比鱼千军和牧星渊，更为深远许多。毕竟，他身为四岳镇的镇主，手底下有这么多修炼者，肩负着，十分沉重责任。自然，就要考虑得更多一些，才能保证不会出大乱子。
同时，这也多少显示出，姜山所拥有的冒险精神。他能有现在的成就，都是在出生入死间，争取到手的。如若不然，他又怎么能，在短短时间内，打下这样的基业。
当然，冒险归冒险，真遇到了危险，他也不可能，傻傻地撞上去。
“修炼界如今的情形，用四个字可以形容。”对于姜山他们各自说法，无痕没有评论，而是继续说道。
“回光返照。”
随着无痕说出的四个字，姜山他们全都变了脸色。这已经，不只是不好能够形容，可以说是，大难临头。其中的严重性，远比姜山他们想象的，都还要险恶得多。
什么叫回光返照，就是，只剩了一口气，濒临死亡。
修炼界会死亡么？如果会，又是个什么样的表象呢？姜山他们，始终，无法描绘出这样的场景来。说这话的是无痕，让他们不得不，慎重对待。
“其实，你们多少也该猜到了些吧。”无痕说道，“天地间游离的灵气正在接连减少，有很多地方都成了空白区。而且这个状态，还不以修炼者意志为转移持续下去。”
他所说的，是修炼者整体环境，众人都能感知。甚至可以预想到，在将来的某一天，灵气，会彻底，无影无踪。到那时，修炼将变得非常困难，就连有着不错修为的修炼者，也会因为得不到灵力补充，跌落境界。
甚至，有可能导致修炼断绝，无人问津。这无疑，是很悲哀的。
“实不相瞒，这场天地异变，是由十三域融丹境修炼者，共同主导。”无痕接下来所说的话，更是惊天秘密，“把修炼界未来的底蕴消耗，集中爆发，促就短暂的修炼盛世。”
姜山他们有过各种各样猜测，却完全没有想过，这场异变，竟然是有人在背后推动。而且，还是修炼界十三域所有融丹境高手，联手杰作。一时间，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反应。
从内心深处来说，姜山是不赞同无痕他们做法。但现在已成了事实，多说无益。事实上，无痕他们这些融丹境高手既然这么做，必是经过深思熟虑，迫不得已。
但凡还有其他办法，他们都不会做这样的选择。这个决定，对整个修炼界十三域来说，都是大悲剧。意味着，天地异变结束，灵力消耗完，再也不会有后来的修炼者。灾难，将是毁灭性的。
“对其他修炼者而言，这个事实，或许残酷。”无痕说得，“但是，你们不一样。这对你们来说，不仅不是坏消息，而且，还是难得的机缘。或者说，这也是你们，唯一能够冲击更高境界的机会。”
“错过了，就不会再有。”
“只要，能够成就魂境，所有的烦恼，将一扫而空。”无痕的目中，都显露出希冀神情。如果说，融丹境是凡人巅峰，那么，魂境，就意味着超脱，不再受到天地约束。
能够拥有，长达，数百上千年的寿命。而且，就算灵气枯竭，也不用担心会受到太大影响。顶多，只是无法继续前进。或许，还能等得到，天地真正复苏的那天？
姜山却觉得，无痕的想法，过于乐观。此前也有修炼盛世，更出了许多魂境高手。可到最后，那些魂境高手，去哪了？
除了有一些修炼者，像云少泽和宇文燕那样早作安排，以图死而复生，剩下的那些都成了荒野白骨。当然，以姜山目前的情形，他也无法清楚地了解，其中内情。
索性，也就不在这个上面，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