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单笖茗!!开门!!」一大清早,方诗羽便来到单笖茗家敲门,若不是有枪枝弹药管制法,怕是她家门早已被轰出一个大洞了吧?
  就在方诗羽敲门敲到发怒,正思索着附近哪里有卖炸药时,家门总算开啟。
  「诗羽阿姨,早安。」单芷静揉了揉睡眼惺忪,乖巧招呼。
  「早安,这两盒饼乾给你们吃。」方诗羽将手中礼盒放在餐桌上。
  「谢谢阿姨。」
  「你妈妈呢?」方诗羽走近客厅,问道。
  「还在睡觉。」单芷静说道,替自己倒了杯鲜奶。
  「阿姨,要喝鲜奶吗?」
  「不用了,谢谢。」方诗羽摸了摸小天使的头,便闯进单笖茗闺房。
  「单笖茗,老娘在外面等到天荒地老,要不是你家小天使去帮老娘开门,你就等着修门吧!」方诗一进房门,立刻开起机关枪式扫射。
  「嗯…你是怎么上来的?警卫没有拦你?」单笖茗翻了个身,背对友人。
  「我就跟警卫说我要上来找朋友,就上来了。」
  方诗羽说道,在这个看脸的世代,有些事长得好看就能轻易办到,比如闯入民宅。
  「……」单笖茗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早上六点半,她只想补眠,补前一晚被耗光的体力。
  明明才差九岁,怎么体力差这么多?
  可方诗羽就不是那么想了,她现在只想一脚把单笖茗踹到地上。
  「起!!床!!!」方诗羽掀开暖被。
  「呃…」看见被子下的风景,方诗羽眼明手快的将暖被拉回去,并替单笖茗把棉被盖好。
  「很冷。」单笖茗拉紧棉被。
  「你…慾求不满可以跟我说,下次diy后也要记得穿好衣服,不然会着凉。」方诗羽扶额,她和单笖茗交情多年,不是没有赤裸相见,但这是她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看对方躯体。
  「谁跟你diy了?」这回单笖茗总算清醒,掀开被子,顺了顺凌乱长发。
  「不会吧?所以你终于带男人回家了?我还在担心你会不会这一辈子辜老终生,过上无慾无求的仙人生活,看来是我多心了。」方诗羽坐上床缘,看着单笖茗穿衣服。
  若不是她和自己已经是老朋友,恐怕也会为这婀娜多姿的女人倾心吧。
  「说,是哪个男人让你放心带回家?一夜情?还是交往中?」自从有了单芷静以后,单笖茗的感情生活总是不顺,不是周庆三番两次回来闹,就是男人只看着她好看的皮囊和姣好身材,却不把她的心当一回事。
  「谁说是男人了?」单笖茗挑眉,走出房门。
  「单…!」方诗羽脑回路瞬间断裂。
  「芷静,早安。」单笖茗向宝贝女儿招呼。
  「妈妈早安。」单芷静回以天使般笑容。
  「诗羽阿姨还好吗?她刚刚看起来很紧张。」
  「她只是累了。」单笖茗说道,便进浴室盥洗。
  单芷静不明所以,继续享用早餐。
  大人的世界太难懂了。
  由于好友正赖在自己房间,单笖茗梳洗速度有刻意放慢,一大早的被挖起床,还没有原因可言,哪个人会有好心情呢?就算那女人长得很正也一样。
  「你很慢。」梳洗完毕,回到房间后,方诗羽一语不悦。
  「就想让你等。」单笖茗不以为意,坐上梳妆台。
  「所以你昨晚跟女人上床了?」方诗羽很快的切入正题。
  「对啦。」单笖茗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仍感到有些虚幻。
  「不要跟我说是…」女人。
  方诗羽唯一能想到的,无非是最近縈绕在自家友人脑中与心中的她。
  那个高中生,居应仁。
  「是她,居应仁。」单笖茗倒是毫不避讳,直接了当。
  「你吃了她?还是她吃了你?」方诗羽瞪大双眼,她高中时候可还没玩那么大。
  有也是擦边球,顶多做做前戏,点到为止,更别说和社会人士上床了。
  看来这居应仁不是简单的角色。
  也不禁让她怀疑,会不会只是个卵子衝脑的小屁孩。
  虽然她这人对性行为看得很开,自己也从没少过炮友,可不代表其他人也都是这么想,至少单笖茗就不是,她可不想自己好友被一个小屁孩玩弄鼓掌间。
  「我主动,但最后被压在床上的是我。」单笖茗坦承。
  昨晚亲吻,她确实有放情慾下去,居应仁也一定是意识到这一点,才在她收回动作之际回吻,这一吻,就这样做下去。
  「感觉怎么样?」方诗羽对这回答颇满意,至少不是单方面想要。
  「我以为你以前都在吹牛,实际试过才知道,原来跟女生比较…」
  「比较舒服。」方诗羽接话,虽然自己没有试过男人,可身边不少双性恋朋友,大多数女人在试过女人之后都回不去了。
  「对。虽然她才十七岁,而且昨天是她第一次。」单笖茗心想,虽然年纪还很小,但至少自己没有犯法。
  「所以你们真的在一起了?」方诗羽到底是要确认多少次呢。
  「对,昨天。」言下之意即是,她们确定关係那晚,便上床了。
  进度之快。
  「不错啊,心灵契合是必要,身体契合也是俩人长久在一起的关键。」方诗羽点了点头,她很替友人感到开心。
  「能撑多久还不知道呢。」单笖茗自嘲式轻笑。
  「要对自己有点信心,好吗?」方诗羽捏了捏单笖茗肩膀,要她放松心情。
  「我来帮你化吧,你坐旁边一点。」她说。
  单笖茗挪了挪身子,「话说,你这么早来有什么事?不是才刚出差回来?」
  「对,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我觉得你一定要第一个知道,而且要掌握第一手情报。」
  「讲得好像什么机密一样。」单笖茗想笑又不能笑,只好憋在心里。
  「对,就是机密,是我心里的秘密。」
  「快说啦。」
  「詹岑沁。」方诗羽说道,三个字,枪击了内心深处的她,也衝击到单笖茗。
  「詹岑沁…怎么了?你不是只是去出差吗?怎么出个差回来就和她產生瓜葛?」
  「我在酒吧遇到她,她当时被男人纠缠,我看不下去就来个美女救美女,还因此错失一个吃掉另一位美女的机会。」
  「我把她带回酒店休息,等她完全清醒的时候已经早上了。」
  「我和她坦白一切,包括我出国的原因,包括我喜欢她的事情、我害怕的一切。」
  「都是有关于她。」
  「她问我…」说至此,方诗羽停顿,若有所思。
  「她问你什么?」单笖茗倒是挺着急。
  「能不能不要离开。」
  『你能不能,不要再离开我了?』
  那天早晨,詹岑沁那席话仍停留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的声音、她的味道、她的温度。
  方诗羽仍爱着詹岑沁,十二年前是,十二年后也是。
  这也是离开台湾,却始终没有一段稳定关係的原因之一。
  除了詹岑沁以外,她的心再也装不下第二个人了,可方诗羽一直没有正视这项问题,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现实,也因为总是游走在女人之间,别人更不会轻易察觉,原来那玩世不恭的女人,看似把爱情看得淡,好似心中谁也进不去,实则深埋了某个女人,某个耗尽一生也无法得到的女人,某个已经步入婚姻的女人。
  都是这样的吧,不是不会喜欢上人,而是心中有个没有希望的人住着,所以也就能无所牵掛放肆玩乐,彷彿四海为家。
  只因,家已经不復存在。
  没有她的地方,再多情都只是酒店。
  「你怎么回答?」单笖茗睁开双眼,想确定方诗羽的情绪。
  「不要睁开眼睛啦。」结果被对方训了。
  「我没有回她,天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要离开她?我不知道我能为她做到何种程度,单笖茗。」方诗羽语调缓和几分。
  「她结婚了,而我,还喜欢她。」
  每每遇到詹岑沁,总是令她不知所措。
  「你已经逃过一次了,方诗羽。」沉默许久,她终于开口。
  「逃过了,却还是回到起点,那你还会再逃避吗?我认识的方诗羽是个勇敢且极具自信的女人,面对你内心的恐惧与情感,是该好好解决这道你不断跳过的难题了。」
  「你我都知道,这不是无解之题,而是你尚未找到解题方法而已。」
  「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套上你所熟悉的公式,总是有一两题变化题,不是吗?」
  「什么时候变成恋爱大师了呢?」方诗羽失笑。
  「任何人都是大师,毕竟别人的问题总是好解决,我给你提示也很简单,剩下的就得靠你自己了。」
  「我知道,会尽量让这场战争达到双赢局面,大概。」
  方诗羽讨厌变数,讨厌不确定性。
  她只想快点解决这道劫。
  以不再受伤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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