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节

  这是深山之一处平坦区域,方圆十几里一眼望去全是梅花,梅林深处隐约有房屋影迹。
  三人目前位于梅林正北的山顶,正值梅花绽放的时节,山风吹来,花香扑面。
  “好香啊。”诸葛婵娟深吸闻嗅。
  “香啥啊,冲鼻子,”胖子抬手南指,“快看,那里有个小屋子。”
  南风没有接话。
  “看见没,在最大的那棵梅树下面。”胖子又指,“算你造化,屋子那么小,肯定没机关。”
  诸葛婵娟循着胖子所指,找到了那处房舍,但她却不似胖子这般乐观,“这里虽然远离城池,却并不非常隐蔽,如果真的没有机关,这么多年不可能没人来过。”
  “也是,走吧,过去看看。”胖子迈步欲行。
  南风伸手拉住了胖子,“别急,看看再说。”
  “咋啦?这周围没妖气,我都看过了。”胖子不明所以。
  “那栋屋子是什么搭建的?”南风问道。
  得南风提醒,胖子和诸葛婵娟定睛再看,这一看发现了端倪,“像是木头房子。”
  南风点了点头,“如果真是当年那个道士所留,木屋不可能千年不朽。”
  发现了疑点,三人便不敢轻举妄动,自山顶喝水歇息,与此同时观察打量周围情况。
  观察了半柱香,不见异常,南风乘了八爷飞向梅林,自梅林方俯视观察,那栋木屋位于最大的梅树之下,自树枝缝隙之间向下探望,能够看到那栋木屋,木屋有三间,门在正,东西有窗,在木屋之前有篱笆围成的小院,院子西侧是一盘不大的石磨,东侧靠近梅树的地方则是一张石几,石几旁边只有一只石墩。
  那石几很是简陋,几面是一张不规则的石板,石板还放着一把壶和一只充当茶杯的竹筒,除此之外还有一把蒲扇,蒲扇是团扇,不大,当是女人用物。
  “喂。”南风发声试探,根据院子里的景物来看,这里应该是有人住的。
  下方无人回应,死寂依然。
  连喊两声,无人应答,南风有心下去一探究竟,刚想轻身跃下,一瞥之间忽然发现了端倪,其他区域都落满了梅花,唯独院子里一片花瓣也不曾落有。
  便是有人打扫清洁,也不能这般干净,再者,即便有人打扫,也不可能连屋顶也打扫的这般干净。
  “咋样?”胖子在北面叫喊,南风都喂了好几声了,他也不用避讳了。
  “这屋子有古怪,搞不好是障眼法,我先试它一试。”南风自腰间摸了块碎银子,随手抛向木屋屋顶,障眼法都是幻象,若木屋真是障眼法的幻象,银子会直接落向地面。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抛下的银子并没有落向地面,也没有击屋顶,在距屋顶尺许的地方仿佛遇到了无形阻碍,凭空止住,弹向别处。
  “不是障眼法,是灵气屏障。”南风授意八爷落地。
  八爷敛翅降落于柴扉之外,南风下到地面,双手前指,缓步前行。
  距柴扉一尺左右的位置,南风感受到了笼罩在木屋周围的那道无形屏障,那无形屏障蕴含灵气充盈猛烈,双手刚刚触及,便如遭雷击,跌撞急退,险些摔倒。
  胖子先到,翻身下“马”,“咋回事儿?”
  “你试试。”南风抬手北指。
  “瞎子过河,你没点儿好心眼儿。”胖子鄙夷撇嘴,南风被反震而出他都看到了,知道这屏障不可碰触,不过知道归知道,还是按捺不住心的好,仗着有八部金身护体,走过去伸手摸。
  结果自然与南风一样,也被灵气屏障震的一个踉跄,手臂酸麻,好不难受。
  诸葛婵娟后到,随手扶了胖子一把,转而快步走向南风,关切的问道,“受伤不曾?”
  “你咋不关心关心我呢?”胖子在后面嚷嚷。
  诸葛婵娟闻声回头,“受伤不曾?”
  “去去去。”胖子不耐摆手。
  在二人说话之时,南风又折了一段梅枝前伸试探,触及无形屏障之后,梅枝折断崩飞。
  南风扔掉手的半截梅枝,“这灵气屏障厉害的紧,能阻隔一切事物,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哪怕是寒潮湿气都能阻隔。”
  “这木屋是当年那个道士的住处?”诸葛婵娟问道。
  南风点了点头,“对,此人参悟天书大有所获,道行高深,似这种灵气屏障,非仙人不能布置,不过此人应该不是道士,而是个道姑,你看那院石几,面那把团扇只有女人才会持用。”
  诸葛婵娟看罢院那处石几,拿出水罐,将里面的清水向北泼洒,正如南风所说,这屏障阻隔一切事物,清水泼至,亦被挡住,反弹飞溅。
  “这可如何是好?”诸葛婵娟很是急切,她之所以急是急南风之所急,三人来时猜想了诸多可能,唯独没想到会有灵气屏障的出现,与各种机关相,灵气屏障最简单,也最难破除。
  “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南风好生烦闷,他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这分明是以大欺小,仙人留下的屏障凡人怎能破除?不过易位而思,人家这么做也无可厚非,龟甲是人家的东西,是毁掉还是留下,亦或者是送人都由人家做主,谁规定人家必须留下活口,让原本属于自己的龟甲被后人拿到。
  “可不可以自地下进去?”诸葛婵娟问道。
  南风摆了摆手,“你这不懂了,似这种灵气屏障,都是呈圆形的,地下肯定也有阻挡,想都不用想了,第七处也在这附近,去那里。”
  “用锤试试,我这可是玄铁,兴许能穿进去。”胖子拎锤过来。
  “算铁锤能够进入屏障也没用啊,它又不能抓握取物。”南风说道。
  即便南风这般说,胖子还是试了一下,还别说,铁锤真的穿过了屏障,也顺利回返。
  “这里太远,去屋后,”诸葛婵娟说道,“哪怕不能带回龟甲,至少也知道里面是怎样的情形。”
  “也好。”南风点头。
  三人绕到屋后,到得屋后,三人愣住了,在木屋后面有处地洞,这地洞是在屏障内部的,分明是有人自外部打洞进到了屏障内部。
  “不应该啊。”南风疑惑非常。
  “在这附近应该还有个洞口,快找。”诸葛婵娟与胖子自房屋周围环绕寻找。
  不多时,胖子有了发现,“在这儿。”
  南风和诸葛婵娟闻声快步去往,只见胖子发现的洞口位于木屋东面的梅树下,那梅树生长多年,树根极为粗大,整个地洞是打在树根的。
  “我瘦,我进去看看。”南风放下杂物钻进了地洞。
  “小心点儿。”诸葛婵娟叮嘱。
  南风应了一声,匍匐前行,这处地道与其说是地洞,倒不如说是树洞,完全循着树根走向,很是狭窄。
  前行不久,南风再度碰触到灵气屏障,身在狭窄树洞,受到反弹无处可退,好不疼痛。
  无奈之下只得倒退而回,“梅树的树根原本延伸到了屏障内部,气息没有被完全阻隔,先前打洞之人利用了这一点,而今这条树根已经烂掉了,屏障已经将地道封住了。”
  “看情形,这树根死了没多久。”诸葛婵娟说道。
  南风想了想,拿了地图出来,端详片刻恍然大悟,“应该是师父来过,你看这红点儿别的要小,分明是后来加的,这里的龟甲应该已经被他拿到了,是他随身携带的那片。”
  “没落到别人手里成。”胖子说道。
  “我看差了红点儿,本以为要探寻三处,实则只剩下两处,我们最先到的是第五处,之后往西去了高平生所在的太和山,太和山是第六处,花刺儿的兽人谷不能计算在内,南国实则只剩下了七八两处,这是第七处,而今只剩下最后一处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极凶之地
  “最后一处离这儿有多远?”胖子问道。
  “八百里左右,再往南五百里是兽人谷,”南风收起了地图,“走吧,早些路。”
  “等等。”胖子仿佛想到什么,沉吟片刻,出言问道,“你师父瘦还是铁剑门的那个啥……”
  “许云峰。”南风提醒。
  “对,他俩谁瘦?”胖子问道。
  “你问这个干嘛?”南风不解。
  胖子手指木屋,“我想知道他俩谁自地洞里钻进去了。”
  南风还是不很明白,“怎么了?”
  “当年那些道士都有兵器,龙尾那个道士用的是玄铁大锤,那个高平生用的是龙魂剑,都是好东西,这屋里兴许也有兵器,要是你师父当年进去了,那把兵器搞不好还在里面。”胖子解释。
  诸葛婵娟不明所以,疑惑的看向胖子,胖子随口解释,“他师父是个瞎子,只能摸索着找东西,兴许会漏掉兵器。再说了,他师父是道士,原本住在这里的也是道士,他师父应该不会拿龟壳儿之外的东西。”
  “有道理。”诸葛婵娟冲胖子竖起了拇指,转而看向南风,“你一直没有趁手兵器,这等机会不能放过。”
  “原本住在这里的是个道姑,即便有……”
  胖子打断了南风的话头儿,“你这人咋那么自私呢,你不能用可以给诸葛啊。”
  “行啊,行啊,你去拆吧。”南风摆了摆手,别人不了解胖子,他却是了解的,这家伙得了物件总会显摆一番,他的铁锤能够进入灵气屏障,不让他派用场,他始终感觉屈才,彷如英雄无用武之地。
  那木屋之所以能够存在千年,只是因为有灵气屏障保护,其自身并不非常坚固,胖子拿捏力度,自后墙砸出几个窟窿,三人自缺口处打量屋里的情景。
  屋里没什么东西,只有简单的生活器皿,通过床头的那把篦子不难发现,原本住在这里的还真是个女人。
  “怎么没兵器?”胖子左瞅右望。
  “也不是每个道人都会使用兵器的,床头那柄拂尘不似俗物,设法给它弄出来。”南风指着木屋东面房间。
  “黑不溜秋的那个?”胖子问道。
  “对。”南风点头。
  木屋宽约八尺,那拂尘离众人直线距离不过丈许,但铁锤圆滑,想将其勾带出来并不容易,接连十几锤皆不能将其带出,胖子有些急了,铁锤失了准头,击了拂尘的手柄。
  胖子接住飞回的雌锤,咧嘴看向南风,“呵呵,白忙活了。”
  “断了断了,走吧。”诸葛婵娟开腔。
  “去下一处。”南风本来也没想自这里得到什么,敲开后墙也不算白忙,至少证实了他的猜测,这里的龟甲已经被取走了。
  胖子和诸葛婵娟先前自高平生洞府得了不少金银,指使南风送回了位于龚郡的山洞,回程时南风顺便买了绳索等物,胖子拿了绳索出来,将老白推倒,开始捆它。
  “你干嘛?”南风皱眉。
  “它驮我这么远了,该我背它一阵儿了。”胖子用绳索捆了老白四肢,将其背在后背,不很结实,又来了几道。
  “幸亏你骑的不是骡子。”南风笑道。
  “你看看你把它折腾的。”诸葛婵娟笑道,老白并不愿意被胖子背着,但它也不曾反抗,只是一脸的无奈。
  胖子也不接话,晃了晃,“成了,走吧。”
  雄锤甩出,雌锤拖着胖子直飞天。
  “他一直这么不着调吗?”诸葛婵娟笑问。
  “类似的事情他经常干,这还不算最离谱的。”南风笑道。
  飞起之后,八爷扇动翅膀追了胖子,冲着老白啼叫,确切的说是笑,咕咕嘎,咕咕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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