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节

  现在听说舅舅治好了,安安就问。
  梁柔盯着自己的女儿看,她实在是头疼的不行,不知道该怎么教育安安才好,安安的性子实在是跳脱。这要是真把聂子谈的这桩婚事给搅黄了,别说聂子谈心里难受,会留下疙瘩,便是聂兆忠那里,怕都是要给安安记上一笔。
  安安的身份,在这聂家原本就有些尴尬的,梁柔私心里很想让安安跟所有人都相处的好。安安胡作非为,要是被人厌恶了,将来要怎么自处。现在安安还不知道血缘、家族这些东西的重要性,可是迟早会知道,而且安安还在琪安读书。之前的绑架,也吓到了梁柔,所以聂焱要给转学,梁柔就没拦着。琪安学校原本就是个等级制度很明显的学校,不如公立小学那样平等。等安安再大一点,她会知道自己的身份血统,到时候要没有聂家人的疼爱,安安要怎么往下走。
  梁柔总是恨不能为女儿这一生都打好基础。
  但孩子就是这样的生物,她永远能让父母烦恼,似乎永远都状况不断。梁柔一刻松懈的时光都不能有。
  安安被梁柔盯着看,心里也是能感受到些什么的,她嘟嘟嘴巴,“妈妈,我真的没有胡说,而且,都是她问我的,她问我二叔平时喜欢什么,爱吃什么,我就说了,还没有说谎话。”说着安安就想哭。
  对方问她了,而且对方还是二叔的女朋友,长得好看又温柔,她就知无不言言不不尽的说了。对方好像很开心,还给她买好吃的买礼物,她就更是人来疯上身,什么都抖出来说。
  真的不知道这样二叔会生气,聂聂妈妈也不高兴。
  安安难受了,生气的放话,“我往后再也不陪二叔出门了。”
  明明是二叔说谎话,明明二叔爱吃肉,偏偏告诉女朋友说自己爱吃什么鱼子酱。明明满房间的毛绒玩具,还要骗人家是自己喜欢枪支器械,那些东西明明都是聂聂喜欢的。安安不喜欢有人占据聂焱喜欢的东西,所以要反驳,要说出真相。
  但这一切,别人都不了解。
  安安生气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还锁了门。
  梁柔开不了门,气的一佛升天。小丫头片子,现在竟然也学会对着妈妈发脾气了,梁柔站在门口,恨不能一觉踹进去。
  这才多大就开始这样,不是说叛逆期都在十几岁么。
  于是这晚上,梁柔跟聂焱的话题又转到孩子身上。
  聂焱甚至都笑说:“这日子过的也真热闹,鸡飞狗跳,处理不完的事情。”
  梁柔也是心累,她也很想安安静静等过日子啊,可是他们这样上有老下有小的,还怎么过所谓的‘二人世界’啊。
  隔天梁柔接了梁辛李秀丽一起去医院,大清早的,关双也打电话过来,说她马上过来陪着梁辛。
  梁辛沉默了几秒,拒绝了。
  “你刚回国,休息两天吧,我跟妈妈姐姐在一起,没问题的,而且今天是去我姐姐的医院,不是什么陌生地方。”
  关双犹自不放心,“可是你没我在身边,真的可以吗?”之前都是形影不离的,这分开行动,关双有些不适应。
  梁辛就说:“双双,我总要自己一个人的。”也不能真像个蹒跚学步的小宝宝一样,什么事情都要关双跟着。昨晚梁辛一夜没睡,他想了很久聂焱说过的话。他该去自己感受这个世界,就算从前的记忆没有了,那么往后的记忆总该由自己去发现,去构建。
  之前在米国治疗,所以心理医生跟他说了很多让他多去接触多去感受的话,但是在那样严密封闭的治疗中心里,他能接触到的东西很有心,大部分都来自于关双。现在他能够冲破限制,那么就该更认真的去探索周边的一切。
  不受任何人的控制。
  挂了电话,李秀丽还有些不放心,“人家要来你就让人家来,照顾了你这么久,不放心也是应该的。”她对关双总之是喜欢到不行,能这么不离不弃照顾在儿子身边,一看就知道是好姑娘。
  梁辛只是笑笑,并不多说。
  李秀丽也没了话,知道儿子现在没记忆,李秀丽也不敢太强势。
  去到安柔私立医院,梁辛才知道之前关双说梁柔在中心医院当医生,并不正确。梁柔现在是安柔医院的院长,走进医院的大楼,人人见了梁柔都很尊敬的模样。
  而进到桑乔的病房,梁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挂在病床不远处的警服。
  桑乔的警服就挂在距离她不愿的地方,桑乔喜欢每天都能看到警服的样子。此时梁辛也不自然的走近,对这套衣服,他很熟悉,甚至会有心潮澎湃的感觉。
  李秀丽当然就忍不住吐槽,“终归是忘不了那个死鬼。”
  无论是梁柔还是梁辛,都很喜欢警服,小时候父亲不在家,姐弟俩宁可抱着父亲的警服睡觉。一件警服不够两个人抱,还会为此争吵起来。李秀丽没少为了这事闹心。
  桑乔见到全须全尾回来的梁辛,那也是百般滋味,甘苦涌动,她难过的说:“梁辛能治好,那邢封是不是也能治好?梁辛,你能不能联系联系米国那边,让他们再救治一个跟你一样的病人,当初你们一起失踪的,应该是一起受害的。他现在可是彻底废了”
  都是一起的人,桑乔难免见到一个想起另一个。
  梁辛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个人跟自己的经历完全相同,他满心的好奇关切,“我能去见见,你口中说的邢封吗?说不准见到他,我能想起之前受害的事。”
  这话说的,病房里瞬间安静。
  第210章:结婚好不好?
  在场的人都很清楚邢封现在身在精神病院里,他跟梁辛当初的情况,很不同,当初梁辛找回来的时候,是完全性的昏迷,身上伤痕累累,看起来就惨的不成样子。邢封却不然,他被找到的时候,能走能跳,甚至打伤了好几个警局的同事,连桑乔当时也受了伤。
  但结果,完全不同。梁辛当时看着凶险,现在却救了回来,虽然也有损伤,失忆了。但至少人,还能生活,全须全尾的。但邢封显然不是,邢封被抓回来之后,强力防抗,甚至到最后逼得警方直接给他注射了镇定药物才能让他安生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镇定药剂用的太过鲁莽,等这药劲儿过去之后,邢封醒来就被发现神经错乱,别说正常的对话以及思维,连最基本的生活能力都消失。
  不得已,邢封被送进了精神病疗养医院。
  从前邢封是临海市出了名的铁血神探重案组的领军人物,尤其是在桑乔结婚生子之后,邢封更是一枝独秀,成为全重案组的主心骨。邢封出事之后,即便是警局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沉默不说,但骨子里,其实每个人都很难过。
  现在梁辛提出想去看看邢封,就让人很为难了。梁柔想的是,弟弟失忆了,现在回来想要多接触些从前经历过的事情,认识的人,这些梁柔都能接受。但是本心里,梁柔还是想让弟弟多了解一些好的事情,心情愉快的往事。而邢封显然并不是一段好的回忆。
  梁柔怕梁辛会受刺激。
  另一方,桑乔也有顾虑,邢封跟梁辛的案子,到现在其实并没有完全破。虽说景文渊的‘黑药厂’已经查封,并且在那药厂里找到了梁辛与邢封身上共同的精神类药物。但找到药物的生产厂家,跟完全破案,是完全不同的事。桑乔想找到的是做这件事的凶手,到底是谁把药物注射进了邢封还有梁辛的身体,而且,在药厂的背后,肯定是有一天利益链条的。若不然,这些药生产出来,要卖给谁?不挣钱的生意,谁也不会去做。
  这些疑问,桑乔从来没有忘记过。现在梁辛想去,其实是找到过去案件答案的突破口,想想看,谁还能比当事人更了解当时的情况。梁辛就是受害者,尽管失忆了,但是只要加一刺激,说不准就能让梁辛想起过往,找到凶手。
  桑乔心中涌起豪情壮志,这么长时间了,桑乔从没有放弃过办案。要不是她的病,说不准现在,她还在查案的第一线呢。唯一的顾虑,就是桑乔不放心身边的人,要陪着梁辛去见邢封,这其中很有可能梁辛会想起什么。而不了解案情的人很容易放过蛛丝马迹,哪怕是梁辛想起来的一点点琐碎事,说不准都是很有价值的。
  梁柔他们显然无法做到对案情十分了解,更加对邢封梁辛两个人都十分了解。
  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只有她,桑乔自己。
  桑乔抬手摸摸鼻子上的纱布,她从不是个纠结的人,当机立断就回答说:“好,我陪着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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