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

  听了这话,黎夕妤的心是颤了又颤,她望着司空堇宥的容颜,却是愈发看不透彻这人了。
  而楚风祁却眉梢一挑,面上挂了笑,收回手臂,道,“堇宥兄弟哪里话,我不过是先前在云来寺中,见到过这位阿夕姑娘!倘若我不曾认错的话,阿夕姑娘的左手手背,应当是被烟灰烫伤了的。”
  此言一出,周遭气氛立即变了。
  黎夕妤下意识握拳,掩在袖中的手臂轻轻一颤,如何也想不到这楚风祁竟会瞧见她被烟灰所烫的一幕,然她面上却不动声色,“想来是楚公子认错了人。”
  而司空堇宥则望着她,企图透过她的眼眸,看穿她的心思。
  “什么!”突然,辛子阑大叫一声,二话不说便冲了来,“小妤,你被烫伤了?”
  “没……没有!”黎夕妤连忙后退,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瞪着辛子阑,其内充斥着几分威胁之意。
  然辛子阑是什么人,他才不会理会任何人的威胁。
  但见他一把便抓过黎夕妤的左手,将她的衣袖捋了上去,露出手背来。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上了黎夕妤的手背,但见在距虎口六分处,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泡鼓了起来,呈乳白色。而水泡周围的肌肤,却呈现出朱红色。
  “看来我当真不曾认错人!”楚风祁在这时开了口,却道,“看来我与阿夕姑娘缘分匪浅,堇宥兄弟,你日后可要看好她了!以免将来某一日,兄弟我当真对阿夕姑娘起了旁的心思!”
  听了这话,司空堇宥目光一暗,周身的气息陡然间变得冷戾,令人甚觉心悸。
  楚风祁瞧出他的变化后,出声笑道,“堇宥兄弟,与你说笑呢!所谓‘朋友妻不可欺’,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此言一出,司空堇宥的目光愈发黯然了,“楚兄,休要胡言!”
  “楚公子,不是你想的那样!”
  二人竟齐声开口,出言否认着。
  而这时,却有一人显然与这三人不在同一频道,但见辛子阑双眉一拧,愤愤然地道,“果然就不该相信什么佛祖,我们本是虔心去拜佛,最终却落得这般下场,委实叫人生气!”
  黎夕妤收回手,将衣袖捋了下来,左手便继续掩在了袖中。
  “姑娘家都细皮嫩肉的,若是日后留了疤,岂不叫人伤心?”只听楚风祁如此道。
  黎夕妤微微颔首,脑中闪过的是心口与后脊的大坑,便沉声道,“与别处相比,这处烫伤,委实算不得什么。”
  似是察觉到她的异样,楚风祁又爽朗一笑,“阿夕姑娘所言极是,这一处烫伤,日后只需多加留意,便也不会留疤。”
  黎夕妤淡淡点头,不语。
  “对了,堇宥兄弟,方才是何人要杀你?”而这时,楚风祁正了正神色,问起了正事。
  “这是我与某些人的较量,便不劳烦楚兄挂念了。”司空堇宥并未直言,却转而又道,“不过眼下,却还有一事,兴许要劳烦楚兄插手了!”
  “何事?尽管开口便是!”楚风祁十分大气,眉宇间更是自信满满。
  但见司空堇宥拱手,道,“昨日在酒楼,那知府的公子被我教训了一番,他们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楚风祁听后,爽朗地道,“此事便包在我身上了,定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那便多谢楚兄了!”司空堇宥再度拱手,道谢。
  而黎夕妤与辛子阑听后,二人相视而望,皆自对方的眼底瞧出了几分惊愕。
  看来这非富即贵的楚风祁,便是赠予司空堇宥通关令牌的故友了!
  那么,既连知府也未曾放在眼中,他又会是什么身份?
  突然,辛子阑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眸大张,随即便嚷嚷了起来,“好你个司空堇宥,你竟敢戏弄我!”
  司空堇宥却只是斜睨了辛子阑一眼,目光幽深,眼底的意味十分明了:我就戏弄你了,你能如何?
  辛子阑气得直跺脚,却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而司空堇宥也不再理会辛子阑,转而望向楚风祁,道,“早些下山吧,我与楚兄长久未见,理应去酒楼喝几杯!”
  “正是,正是!”楚风祁应和着,二人便并肩而行,向山下走去。
  黎夕妤立即便跟随,而辛子阑却凑在她耳边,仍旧抱怨着,“小妤啊,你家少爷当真不厚道啊!我可是提心吊胆了一整夜,然真相却是这般……”
  黎夕妤向左侧挪了挪,与辛子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可在我看来,你见到少爷被人围攻却不搭助,你更不厚道!”
  她仍在记恨此事,甚至觉得先前在云来寺中对辛子阑的担忧,实在是太不该了!
  这个辛子阑,不靠谱,太不靠谱。
  到得山下,周遭立时便热闹了起来。
  此刻已是未时,几人皆不曾用过午膳,黎夕妤与辛子阑便又饿了。
  好在此番几人的目的相当一致,那便是酒楼!
  城东虽不及城中繁华,但酒楼也是不缺的,辛子阑一入门便大声嚷嚷要最好的酒菜。
  而此番因着有楚风祁的加入,四人也上了楼,坐在雅阁之中。
  司空堇宥与楚风祁吃吃停停,停下时二人便互相问候,几番闲聊。
  而黎夕妤与辛子阑,却是只顾埋头苦吃,美酒佳肴,他们一样也不肯放过。
  待吃饱喝足,四人便出了酒楼,一路向城中走去。
  一个时辰后,方才抵达。
  四人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楚风祁拱手告辞,“堇宥兄弟,阿夕姑娘,辛大夫,在下尚有事在身,便先行告辞了!”
  “楚兄多保重!”司空堇宥回礼,道。
  楚风祁却突然倾身凑向黎夕妤,眼底闪着光亮,“阿夕姑娘,总有一日,我们还会再见的!”
  他说罢,赫然转身,大步离去。
  黎夕妤却怔在了原地,心头陡然一震,不知为何竟有些慌乱。
  “回客栈歇息!”司空堇宥冷冷地开口,转身便走。
  黎夕妤暗自垂首,默默跟随在他身后,不知他因何又生气了。
  而辛子阑却一路走,一路张望,企图寻些新鲜玩意儿。
  就在三人即将抵达客栈时,前方街道口竟围了一方人群,吵嚷纷杂,不知在做些什么。
  辛子阑眼眸一亮,拉着黎夕妤就要往那人群中挤,“小妤,我们也去看看热闹!”
  “哎,辛子阑,你放手!”黎夕妤蹙眉,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臂,“看热闹你自己去便好了!”
  “一个人多无趣啊!”辛子阑却不愿,竟要去抓司空堇宥,“走走走,咱们三人一同去看!”
  司空堇宥及时避开了辛子阑的魔爪,却出乎意料地向那人群走去。
  辛子阑见状,乐了,“小妤,你看你家少爷都去看热闹了,咱们也快去吧!”
  黎夕妤无奈,便唯有任辛子阑拉扯着,向人群挤去。
  走近后,但见前方是一座擂台,台上站着一位手执长枪的姑娘,英姿飒爽,气度非凡。
  但见那姑娘挑眉望着下方的人群,高傲地开口,“可还有人敢与本姑娘比试?”
  姑娘话音刚落,便见一人一跃而上,站在了擂台上,却是位人高马大的壮汉。
  “哼!有胆量!”但见那姑娘一挥长枪,高傲地挑起下巴,却半点也未将壮汉放在眼中。
  见此情形,黎夕妤倒是有些惊愕。
  即便是武功高强的闻人玥,也不曾像这姑娘般,如此嚣张放肆,甚至大开擂台赛,公然与人叫嚣。
  台上的二人很快便斗了起来,下方的观众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辛子阑在这时拍了拍身侧之人的肩头,打听着,“这位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这姑娘是何人?为何要与人比武?”
  那人听后,道,“公子不是本地人吧!你或许不知,这姑娘啊是一月前来到京乡的,据闻她乃是司寇大将军的掌上明珠,却全然不似寻常的大家闺秀。她好武好胜,短短一月已将这京乡城中所有高手打败。眼下这不,苦于找不到对手,便大开擂台赛,要与人比试!”
  听闻此言,黎夕妤更是惊愕了。
  她不由细细打量起台上的姑娘来,但见其面目精致,眉目如细柳,倘若扔了手中长枪,定会是一位温婉倾城的美人。
  而这美人此刻却已将那壮汉踢飞了出去,令其直直跌下擂台!
  但闻人群中一阵吸气声,皆被这姑娘的彪悍所震慑。
  “还有人吗?”此时,那姑娘的下巴扬得更高了,瞧着人群的眼眸中满是不屑与鄙夷,“怎么?在场诸位儿郎,便无一人比得过我一介小女子?那么这千年灵芝,看来本姑娘也唯有自己留着了!”
  这时,黎夕妤身侧的司空堇宥突然有了动作,但见其蓦然转身,似是觉得无趣,便要离开了。
  “灵芝!千年灵芝!”却突然,辛子阑惊呼出声,“那可是宝贝啊,倘若有了千年灵芝,小妤心口的大坑,如何也能恢复个八成!”
  听了这话,黎夕妤心中一动,连忙问,“当真?”
  “自然不假!”辛子阑重重点头,而后伸手拍了拍胸脯,笑道,“小妤,你便在此看着,我这就上台,帮你将那灵芝给……”
  辛子阑话未说完,便黑了脸。
  黎夕妤一怔,循着辛子阑的目光望去,却见司空堇宥竟不知何时折身而返,一步步走向了擂台。
  他一袭青衫,身材修长,背影高大且笔挺,一步接一步,沉稳且从容地走上了擂台。
  伊闹闹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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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寸≈2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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