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得救

  湿漉的头发贴在额头上,深邃的眼睛没有光,灰暗一片,他现在是活了下来,但他并不好受。
  背上的伤口已经疼得麻木了,可是血也在流,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血液一点没有少的淌出来。
  就快到极限了……
  可是,他们既然没有来,那就是认定他已经死了,那他要赶快离开这里,如果被他们发现了,他根本逃不掉。
  一阵强光扫过了秦安的眼睛,他条件反射的想直起身子来应战,但身上的力气根本不能让他有所动静。
  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被扯到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别动啊,你怎么伤得这么严重!”田左把手电筒夹在腋下,空出来的手去扶秦安。
  之前车确实已经开远了,但之后大小姐在前面换了一辆车,所以他就空了下来,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听见了一点声响。
  可是等他赶到的时候,现场一片狼藉,但却没有秦安的踪迹。
  但好在护栏还没有修复,不然他可能会路过这里去其他地方。
  不过秦安意志力还真是顽强,明明身上受了这么重的伤却还是能游到岸上来。
  但也正因为他是秦安,所以他才会来最近的岸边来找他,“小子,你做得很棒了,睡吧。”
  秦安的眼皮很沉重,他看清楚是田左之后才放下的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橙黄颜色的墙纸上有很多白色的花纹,床边挂着的灯还亮着。
  他的衣服被换了,就连背上都有凉凉的感觉,有人给他上了药。
  田左端着一些很清淡的食物走了进来,看见秦安醒了这才松一口气,“小子感觉怎么样?”
  “我睡了多久?”他想坐起来,药膏淡淡的香味传入他的鼻子里。
  香香的,有点清凉的味道。
  “没多久,大概两个小时而已,你应该饿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
  粥的味道飘到了弥漫了整间屋子,但秦安现在没有什么胃口,他还是很困。
  田左有些担心,虽然医生说他现在没什么大碍,只是有点虚弱而已,但他的脸色看上去还是苍白得如同一张纸一样。
  真的好些了吗?
  秦安现在根本离不开这里,他的东西全在车上一起爆炸了,他可以说是生无分文。
  他手抓着枕头,精神不是很好,就连眼皮都在慢慢的压下去,可下一秒又弹了起来,生怕睡过去。
  “你就睡吧,这里有我在呢。”他当时为了带医生过来跑了很多家医院,没办法秦安现在差不多是被通缉的状态,再加上他的信息徐家都能掌握,实在是不好上医院去。
  不过好在最后一家诊所愿意过来,否则他还不知道能去哪。
  秦安睡着了,青涩的脸上却又有很多伤疤,明明才二十出头却经历了这么多,就算是在极限的时候警惕性也依然没有降低。
  很轻的呼吸声在这间寂静的房间里却听起来那么的沉重,田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他,但他的那一句谢谢却一直存在于他的脑海里。
  好像一个魔咒一样,只要一看见他,脑海里就如同走马灯一样重复。
  等秦安睡熟了之后,他才默默的离开,站在门外的人叹了口气,透过那一点点缝隙,看见了里面躺着秦安。
  “你确定要救他吗?”
  “尤锋那句话你也记得不是吗?”
  自嘲的小声传在走廊里响起,田左说的话一点也没错。
  他们只是见过一面,就连话也只说过一次,但就是这么一次他们却记得这么久。
  到底…他们是有多卑微。
  不过,如果把这件事告诉小姐是话,得到的好处才更多吧,毕竟现在能调动小姐情绪的人只有秦安了。
  但是…好歹都是那么多年的兄弟了,告密这种事他也是做不出来的。
  “你好自为之吧!”
  小旅馆的规模很小,因为情况紧急,所以田左就在那附近找了一家店子先把秦安安顿好。
  虽然现在看起来他只是有点虚弱,有点累,但是那个医生也跟他说了,到了晚上可能会发热,但过去了就完全没事了。
  半夜时,秦安根本睡不安心,指尖红得像透了的螃蟹,额头上的温度也在不断的升高。
  田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照顾人,但却一点也不生疏。
  暗弱的灯光只能照亮秦安的脸,冷汗顺着脸颊滴落在床上,那现在的意识已经清醒了,但眼皮就像是黏住了一样,怎么也睁不开。
  因为他的伤口都是在背后,即便他再难受田左也不敢让他平躺着,生怕碰到什么地方。
  但毛巾一旦没什么水分了又会脱落,这导致田左根本就不敢睡觉,就怕出毛巾会掉下来。
  虽然那句话他要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对他那样说,但是最让他感触最深的还是秦安这个人。
  在十岁之前他可不是孤儿,幸福温馨的家,疼他的家人,还有一个喜欢跟着他跑的弟弟,如果不是发生了些事,他也不会在徐家落地生根。
  如果当初没发生那件事,他弟弟是不是就有秦安这么大了。
  但这也是不可能的,哪里会有什么后悔药呢。
  而且他现在帮秦安也只是因为他那句话,他可不希望这个有礼貌的小子这么快就死了。
  好在发热并没有持续很久,等秦安没有事后田左离开了。
  但在走之前给他留下了纸条和一些钱,给他上了要才离开的。
  没办法小姐今天还有计划,他作为保镖肯定要随行的,没有精神是话怎么开车?
  回到了徐家在玄南的别墅,房间内一片漆黑,但经过这几天的生活他也摸清楚了去工人房的路,即便没有灯也一样。
  二楼最大的房间里,灯开着很小一盏,徐幽蓉整个人都缩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支红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她像是在记录生活一般写着日记,但上面没有一句话不是关于秦安的。
  蓝色在本子上与红色相融合,他们像两个舞者,一起在旋转舞蹈,留下令人遐想的痕迹。
  “你在哪秦安…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她看上去像是在流泪又像是在笑,桀桀的笑充斥着整个房间,她将头埋进臂弯里,完全看不清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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