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费城想了想:“好像三万多吧。”
南淮林倒抽一口凉气,这也太贵了吧,两个人合租的话,他要分摊一万五,他哪儿承担得起啊。
费城扭头看他一眼:“嫌贵是吧?”
“不是贵,”南淮林说,“是太太太贵了,我承担不起,你还是找别人合租吧。你靠边停,我要下车。”
费城早料到他是这个反应,所以早想好了说辞:“我还真没跟别人合租的想法,你要不租的话那房间我就空着了,多浪费不是。你现在租的房子多少钱一个月?”
南淮林说:“一千八。”
“那你就给我两千吧,凑个整。”费城说,“关键是我一点儿家务不会,生活完全不能自理,住一起后你要给我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就当帮我忙了,成吗?”
不等南淮林说话,费城说:“到了。”
下了车,南淮林环顾四周繁华,感觉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
等进了费城租的房子,这种感觉越发强烈了。
房子装修得十分豪华,美轮美奂。虽然是两室一厅,却相当宽敞,大概有两百平左右。站在客厅的窗前,能看到东方新天地的喷泉。再看远一点,甚至能看到明晞传媒的办公大楼。
在寸土寸金的东长安街租一间这么大这么好的房子,三万算便宜的了,南淮林突然这么想。
可是,他真的可以只花两千块就住进这么好的房子里吗?他凭什么呀?
费城逛了一圈,说:“还凑合,你觉得呢?”
南淮林说:“我觉得我住不了这么好的房子,太有负担了,我怕自己睡不着觉。”
“这房子根本算不上好,”费城说,“改天带你去看看我哥在燕西别墅区的房子,那才叫真的好呢。”
南淮林摇头:“不行,我不能住这儿,你还是找别人吧。”
他转身要走,费城急忙抓住他:“别呀,我这都租好了,交了一年的租金呢,你要不跟我一起住,这四十万可就打水漂了。”
四十万?
天啊。
南淮林看着他:“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合租?”
费城笑着说:“因为在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你有租房的需求啊,而且你看起来就一副很贤惠很会过日子的样子,跟你一起生活一定特幸福。”
南淮林摸摸自己的脸。
我看起来很贤惠吗?
费城又说:“我问过了,找家政一个月得一万多,所以咱俩合租还是我占便宜。你就跟我住吧,算我求你了成吗?嗯?”
南淮林定定地看着他,语气真挚地说:“费城,谢谢你。”
费城笑起来:“所以……你是答应了?太好了!”他猛地抱住南淮林,甚至把他举了起来转了两圈。
“!!”南淮林忙扶住他的肩膀,“哎你快放我下来!”
费城把他放地上,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太激动了,抱歉哈。”
南淮林也不好意思,拽了拽自己的衣服,说:“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你饿不饿?”费城问,“一起吃宵夜吧?”
南淮林一脸好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一看见我就饿呀?”
费城笑了笑,说:“好像还真是这样,我一看见你就想约饭。”
“想吃什么?我请客。”南淮林说,“中午说了要请你的。”
费城说:“我听沈冲说朝阳大悦城那块儿有家老张拉面,特别好吃,咱们去尝尝呗。”
从东单到朝阳大悦城不算远,这会儿也不堵车,二十分钟就能到。
可等他们到了,却被告知,老张拉面要到夜里十一点才开门。
现在才刚九点,他们不可能为了吃一碗拉面等俩小时,所以俩人去了大悦城六楼的博多一幸舍,一家日式拉面店,点了招牌的豚骨拉面、炸鸡块和一口饺子。
都已经这个点了,人却超级多,两个人紧挨着坐在一个小角落里,却并不觉得局促,反而有些被周边的热闹感染,也有了点世俗的快乐,暂时忘了身份地位的悬殊,放松地聊着天,有说有笑,十分融洽。
饱食一顿,南淮林买单,一起离开。
费城说:“我送你吧。”
“不用,”南淮林说,“我坐公交就行,有直达的。”
“好吧,”费城也不勉强,“你明天没事的话就可以搬过去了,需要我帮忙吗?”
南淮林摇头:“不用,我自己能行。”
费城突然笑着朝他伸出手。
南淮林不明就里,迟疑着伸手握住他的手。
费城微微弓腰,十分绅士地说:“以后请多关照。”
南淮林笑起来:“你也一样,请多关照。”
费城开车走了。
南淮林步行到公交车站,等了好久411路才来,刷卡上车,走到最后一排靠窗的空位坐下。
推开车窗,让夜风吹进来。
四月的夜还带着一点凉意,风拂在脸上,仿佛还裹着淡淡的花香味道。
手机响了一下。
是费城发来的微信,告诉他开门的密码。
费城的微信名是他的英文名“felix”,加了好友之后南淮林就没改过。他动动手指点到资料设置,想了想,把费城的备注名改成了“兔子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南南:老公老公抱抱,我要公主抱抱,飞起来的抱抱,转圈圈的抱抱~
第17章 他只和喜欢的人一起睡。
费城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坐电梯上楼。
到一楼的时候,电梯门打开,他哥牵着汉尼拔走进来。
“这么晚还遛狗呢?”费城弯腰揉一把汉尼拔的狗头,“除了工作你也就对这条狗上心了。”
费铮没搭理他。
“哥,”费城迫不及待地宣布,“我在东方豪庭租了个房子,要搬出去单住了。”
费铮扫他一眼:“给我一个理由。”
费城说:“我都二百六十多岁了,还跟你住一块儿算怎么回事儿啊,公司见完家里见,多腻歪得慌。再说你不是喜欢清静吗,没我见天在你眼前蹦跶招你烦那才叫真清静,你说是吧?”
费铮耐着性子听他哔哔完,淡淡地说:“说实话。”
费城就一脸荡漾地笑起来,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就……最近遇见一个挺有好感的人,想试着往不纯洁的方向发展一下。”
费铮说:“昨天那个?”
费城点点头:“我认识他也才一个星期,还谈不上喜欢,就是莫名地看着特别顺眼,跟他在一块儿挺舒服的。正好他这两天在找房子,我就想先把人拢到身边来养着。他刚失恋,估计短时间内也不会想找对象,我就趁他疗伤的这段时间互刷好感度呗,等好感度刷满了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费城笑了一下,“你别看他长得挺普通的,可抢手得很呢,就连沈冲那么挑的都看上他了,而且还有人想包养他,不过都被他拒绝了,是不是很清纯很不做作?”
电梯门开了。
两个人走出去。
“叫什么名字?”费铮问。
“南淮林。”费城说,“名字很好听吧?”
输入密码开门进屋,两个人站在玄关换鞋,汉尼拔已经撒欢跑进去了。
“做什么的?”费铮又问。
“演员,”费城说,顿了顿,又补一句,“明晞的。”
费铮短暂地沉默片刻,说:“知道了。”
费城说:“那我明天就搬出去啦?”
费铮往里走:“随便。”
费城欢呼一声:“yes!”
费城先去泳池游了半个小时,然后洗了个澡,披着浴袍坐在落地窗前,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看着窗外的夜色出神。
他从来不是轻易动心的人,这次却轻易地就对南淮林动了心思,其实有些荒唐。之所以会这样,他觉得跟那两次春梦有很大关系,尤其是第二次,实在太过逼真,他至今仍能回忆出其中的一些细节。梦是愿望的满足,是自我意识在睡眠中漫无目的的延伸,当梦醒时,这种延伸会自然而然地渗透到现实生活中。梦和现实,是相互作用的。他在梦里得到过南淮林,所以也想在现实中得到,没毛病。
但他自认和沈冲不一样。沈冲想睡南淮林,纯粹是为了打炮泄欲,而他想睡南淮林,必须建立在恋爱的基础上,他只和喜欢的人一起睡,在这方面他是一个很传统的男人。不过现在想这些为时过早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费城喝一口酒,兀自笑起来。
一潭死水的无聊生活终于开始变得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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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边是精装修,家具一应俱全,所以南淮林的很多东西就带不过去了,比如高压锅、微波炉、小冰箱、饮水机、电脑桌、扶手椅这些大件,还有烧水壶、垃圾桶、墙画、花瓶这些小件,他统统拍照挂到了闲鱼上,为了尽快卖掉,他把价格压得很低。
忙活了大半天,最终能带走的,只剩一皮箱衣服鞋子,一个笔记本电脑,一些日常用品,和十几本表演相关的书籍。
他在滴滴上叫了辆车,一趟就全拉了过去。
剩下的半天,南淮林全用在了打扫新房子的卫生上。
因为有过几天做家政的经验,所以这些他做起来得心应手,毫不费力。
黄昏的时候,南淮林给费城打了个电话。
“我已经搬过来了,”南淮林说,他犹豫了一下,问费城:“你今天要过来住吗?”
“要的。”费城高兴地回答。
“那……你要回来吃晚饭吗?”
南淮林觉得这么问特别扭,就像妻子在问丈夫要不要回家吃饭一样。
费城笑着问:“怎么?你要给我做饭啊?”
“不是你说让我给你洗衣做饭抵房租的吗?”南淮林小声嘟囔,“我就随口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