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也没上什么好电影,以前的几部经典重放,倒也看得津津有味。
从戏院出来,天已经黑了。
夜色之下,看城市里众生百态,晚归的行人匆匆而行,饭后散步者悠然自得,路边小贩一脸喜色收摊,亮灯的餐馆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开始洗洗刷刷。
两人一路从戏院走回学校,明明也没聊什么,池怀音就是觉得胸口好像进了风,鼓得满满的。
其实池怀音有时候也有些做梦一般的感觉,事情的变化,远远超出了她的控制。如今想来,仍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天那顿和事酒,原本是用来终结他们这段纠结无果的关系,怎么最后的结果,却完全南辕北辙?
想来这世上的缘分就是奇妙的,不到真的发生的那一刻,谁也不知道最后是什么样子。
回学校的路并不远,可两个人走在一起,却好像没有尽头似的。
夜空之下,只剩昏暗的路灯,那种暗淡的光影将这条路妆点得更为暧昧。
路两旁的树安静伫立,随着他们的脚步一棵棵后退。
池怀音一贯害羞,并不宽的一条马路,她走在最左边,而季时禹走在右边,两人隔着三个人的距离,并排走着。
明明没有故意,脚步却出奇的一致。
季时禹对于这种奇怪的走法很是不满,期间抓了她好几次,都没能把她抓到身边,到最后也有点生气了。
他静静停驻,幽幽对池怀音勾了勾手指。
“过来。”
池怀音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见没有认识的人,才很勉强地踱步到季时禹身边。
季时禹一把抓住池怀音的肩膀,将她强行拽到自己怀里。
“我很丢人吗?”季时禹紧皱着眉头质问她:“你要离我这么远?”
池怀音脸上有些红,不习惯和季时禹这么靠近。
季时禹低着头看着她,眸色渐深。
“抬头、挺胸、看着我。”
他中气十足地指挥,池怀音本能地照做。
她刚抬起头,他突然就低头吻上了她的嘴唇,缠绵用力,津液交缠,那种霸道的男性气息,将她的理智和顾虑统统冲散了。
嘴唇上柔软的触觉让她目眩神迷,脚下虚软,仿佛只能靠这季时禹才能获得支撑。
一吻过后,他才终于放开手,视线始终落在她脸上,她安静地看着他,难得如此乖巧,懵懵的,也不会害羞了。
季时禹霸道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以后你再害羞,我就亲你,直到你不害羞了。”
“别胡闹了。”
理智逐渐恢复,池怀音面上开始发烫,推了他一把,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却被他搂得更紧。
“还有,你准备多久告诉赵一洋和江甜。”季时禹皱了皱眉:“男未婚女未嫁,为什么要搞得像地下情一样。”
池怀音忸怩极了:“让我想想先。”
想到江甜那个聒噪的,都不知道得怎么审问她。
哎,想想就很头疼。
两人亲昵地搂靠在一起,在月光下漫步,好不浪漫。
完全是热恋期才有的模样。
还没走出两步,池怀音的背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掩盖在风吹过树木的沙沙声音里,很容易让人忽视。
“池——怀——音——”
冷静中透着愤怒,愤怒中透着震惊的一声召唤,让池怀音和季时禹同时回过头去。
“爸爸?”
“池院长?”
……
作者有话要说:
【高冷儿子剧场】
季家的高冷儿子读大学以后,就鲜少和家里打电话。
季时禹最近上了新的能源车,好不容易休息,回到家,想给儿子打个电话,谁知号码欠费。
于是自己操作,给孩子上了1000元话费,打过去,还是关机。
忍不住问妻子:儿子不会是在学校里出什么事了吧?
妻子回答:噢,他换了个手机号,没和你说吗?
季时禹:……
第23章
池院长毕竟是德高望重的学者, 即便很生气,也没有当着季时禹的面, 表现出有失风度的行为, 只是板着一张脸, 严肃地把池怀音带回了家。
一路, 池院长一句话都没有讲,这让池怀音更加忐忑了。
池怀音长这么大,池院长第一次惩罚她,把她锁在屋子里。
从小到大,池院长从来都只给池怀音最好的,什么新奇给她买什么,去哪里都给她带礼物,手把手教她学习, 一路将她培养成一栋楼的“别人家的孩子”,对他来说, 这段婚姻给他唯一的安慰, 就是这个听话优秀的女儿。
池怀音几乎是他人生的骄傲。这么多年, 他连重话都舍不得说她一句, 这次能做出把她锁房里的决定,可见他气成什么样了。
池怀音家里的隔音效果一般, 按教授级别分的三房一厅老格局,老式木门, 门外是父母激烈的吵架声, 她越听越心慌。
……
“老周跟我说, 说我们家姑娘谈恋爱了,她们同班的学生,男孩子不错,年轻有为的小伙子。我想怀音也不小了,谈个恋爱也可以。”池教授气极了,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难以自控的激动:“结果是和一个小痞子谈恋爱!我怎么和她说的!小痞子离远一点!她听了吗?”
池母听说女儿谈恋爱了,虽然也有些震惊,但是她想法开明,只要两个孩子真心相爱,也没什么可反对的,“不是说是音音的同学么?都是研究生,哪有差的?”
“他前天还在学校里裸奔,老师报到我这里来了,你说有多胡闹?丢不丢人?这姑娘就是家里保护得太好了,完全鬼迷心窍!”
池母习惯了池父作对,顿了顿说:“那倒也是真性情,说奔就奔也需要勇气。”
“你……”
池怀音有些心焦,家里本来就气氛不好,如今因为她的事,父母吵成这样,她更是内疚不已。
她正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听见窗外传来“叩叩”的敲打声。
她还以为是幻觉,毕竟她家住三楼,怎么可能有人能敲窗户?
“叩、叩、叩、”
又是一阵敲打,池怀音终于确定,确实是窗外传来的,心里咯噔一跳。
壮着胆子走到窗户边上,犹豫许久,拉开了窗帘。
隔着有些雾蒙蒙的玻璃,窗外骤然出现的人让池怀音吓了一跳,险些叫出声来。
季时禹一只手扒住窗沿,一只手指了指窗户,示意池怀音开窗。
池怀音犹豫半晌,打开了一边窗户,他顺着爬到打开的窗户前面,双手死死扣住窗沿。
“你怎么上来的?”
季时禹满不在乎地笑笑:“显而易见,爬上来的。”
池怀音本能去抓住季时禹的手,怕他掉下去。
季时禹的手大而有力,池怀音的手柔若无骨,附在他的手上,软绵绵的,又带着几分温暖,季时禹只觉得身体都跟着酥酥的,若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真想把人抱怀里去。
再看看姑娘一脸担心看着自己,更觉心猿意马。
原来谈恋爱是这种感觉,怪不得赵一洋每天回宿舍,都跟修了仙一样。
“池院长很生气?”季时禹问。
池怀音苦笑:“你说呢?都把我关屋里了。”
“池院长不喜欢我?”季时禹有些不解:“为什么?我不优秀?他还亲手给我发过学术奖金,他不记得了?”
“……你还好意思说,那惊世骇俗的,他怎么可能忘得掉?”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见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
池怀音吓坏了,赶紧对季时禹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极快速度拉上了窗帘。
她刚一转身,池母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
“你站在窗前做什么?”池母看了池怀音一眼,立刻紧张了起来:“你该不会是想跳楼吧?姑娘,别冲动啊,不就谈个恋爱,小事情啊!”
说着,就要走到窗边来。
池怀音赶紧往屋内走,“没有没有,我就是无聊,看看风景。”
听池怀音这么说,池母才放下心来,在池怀音的床沿上坐下。
池母背对窗户,一脸语重心长地看着池怀音,温柔地握着池怀音的手。
“你不要怪你爸,他是爱之深,责之切。”池母轻叹了一口气,哪里见得平时的泼辣模样:“他一贯比较顽固,认准的事情,总是很难改变想法。”
池怀音有些心神不宁,既担心季时禹掉下去,又担心池母发现了。
池母还在碎念:“那个男孩子,是哪里人?听说是你的同学?我相信我姑娘的眼光,选的人肯定不会差。什么时候带回来给妈妈看看?”
池怀音下意识瞟了一眼窗外,心想:这会儿就能带进来,就是怕你害怕。
“这几天你就在家里休息休息,你爸说要给你请几天假。”池母对此有些无语:“小孩子谈个恋爱,他闹得跟什么一样。”
交代完一切,池母顺手将池怀音的被子展开,铺好,手脚麻利。
“今天早点睡,不要想太多,只要你喜欢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也喜欢你,妈一定给你撑腰。”
……
池母离开了池怀音的房间,又顺手把门给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