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章 义无反顾

  方扬跟方乔在这间茶室里呆了一整个下午,当然,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这么表述也许并不准确,虽然方扬连方乔的小手都没有拉一下,但两人心中却都被一种温馨的感觉填满了,爱恋在两人心底疯狂滋长。
  仿佛那曲《勇气》真的给了两人无尽的勇气。
  方乔知道方扬有女朋友,而且好像还不止一个,可有的时候感觉的事情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灰姑娘与白马王子的故事了。
  也许从那个充满绝望的黑夜,方扬如天神降临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开始,方乔就注定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方扬一曲唱罢,方乔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愿望,希望方扬能站起来走到自己面前,微笑着吻上自己光洁的额头,然后轻轻地说出“我爱你”三个字。
  但是方扬没有,这让方乔心中隐隐生起了一丝失落。
  方扬只是很放松地跟方乔闲聊着,聊一会儿之后,又点开手机继续唱歌,那一首首情歌有的脍炙人口,有的方乔还是第一次听到。
  在方扬的演绎下,这些歌曲仿佛都焕发出了神奇的魔力,令方乔的心绪完全沉浸到了歌曲的意境当中。
  直到夜幕快要降临,两人才起身离开了茶室。
  在会所的地下停车场里,方扬先是陪着方乔走到了她的车子旁边。
  这一路走过来两人都没有说话,方扬也是连方乔的手指头都没有碰一下,一个下午酝酿的情绪在方乔心中狼奔豕突,却又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整个人憋得有些难受。
  不过方乔终归是个女生,很多话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
  所以直到走到自己的车前,见方扬依然一点表示都没有,方乔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挤出一丝笑容对方扬说道:
  “方扬,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定好地方我们再电话联系吧!”
  方扬默默地点了点头,定定地望着方乔没有说话。
  方乔在方扬的目光注视下心中没来由地一阵发慌,她目光闪避了一下,伸手拉开车门说道:
  “再见……”
  回过头去的时候,眼泪差点止不住掉落下来。
  是啊!他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而且苏荷是那么美丽善良的女生,我怎么还能奢望跟他发生什么故事呢?方乔心中流过一股淡淡的忧伤。
  这时,方乔突然感到自己的手被方扬拉住了,紧接着一股大力传来,她不由自主地扑到了方扬的怀中。
  在这一瞬间,方乔觉得自己脑子里嗡的一声,思维仿佛停滞了一般,她顺势就紧紧地抱住了方扬,将头埋在方扬宽阔的胸膛里。
  她抱得很紧很紧,生怕方扬突然间飞走了一般。
  良久,两行清泪缓缓地流了出来,方乔控制不住地在方扬的怀中抽泣了起来。这是一种百感交集的情绪,说不出是喜悦还是忧伤,亦或是带着一丝委屈,压抑的情感在这一刻如洪水般释放。
  方扬也心有所感,他轻轻地拍打着方乔的后背,阵阵幽香扑鼻而来,方扬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此刻他的心情依然是无比纠结的。
  从内心来说,方扬从小就对方乔有一种朦胧的好感,而且重生之后随着接触的增加,这种好感更是与日俱增。
  但在前世,二十多年来方乔都是他的堂姐,心理上的血缘关系并没有因为重生而完全淡化,这让方扬在搂着方乔的时候,总会有一种淡淡的负罪感。
  另外,他的脑中也闪过了其他几个红颜知己的倩影,一时间,方扬手脚有些发僵,面对怀中的方乔,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良久,方乔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
  她从方扬的怀中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注视着方扬的脸庞,朱唇微启。
  就在方乔要说话的时候,方扬却阻止了她:
  “乔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先听我说好吗?”
  方乔点了点头,此刻的她跟任何一个小女人没有分别,依偎在方扬的怀中,俏脸微微仰起,目不转睛地看着方扬,那眼中的泪花还没有拭去,整个人如同楚楚可怜的西施一般,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方扬差点把持不住自己,忍不住想要吻上方乔的朱唇。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才开口说道:
  “乔姐,真的是非常抱歉,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来招惹你的……可是,有时候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第一次在省委大院见到你,我就感觉自己仿佛跟你认识了几十年一样,忍不住想要亲近你、怜惜你、保护你……”
  听着方扬的话,方乔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红晕。
  基本上方扬所讲述的心路历程跟她是一样的,从小到大,方乔还从来没有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跟一个异性成为至交好友的经历,方扬真的是一个例外。
  “可是你也知道,我是有女朋友的,而且……不瞒你说,我的红颜知己还不止一个……”方扬很坦诚地说道,“对每一个红颜知己,我都是付出真情的,我真的非常爱她们,主观上并没有欺骗她们感情的企图。我知道这么说会让你觉得我很贪心甚至很无耻,但这就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所以,在我看来,她们……当然,还有你,都是同等重要的,我是不可能为了某一个人而舍弃其他人的……”
  方乔听到这里,心里渐渐一阵发凉,她本来将方扬抱得紧紧的,此刻也渐渐地松开了,眼中流过一阵哀婉。
  “如果我们在一起,你可能就会面临我还有其他女友的情况,我知道让你接受这个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方扬继续认真地说道,“而且,考虑到家族的因素,我们在一起也许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但我不能够欺骗你,必须跟你说清楚这些情况。”
  方乔的头低垂了下去,她觉得鼻子一阵发酸。方扬说的这些其实她心里都非常清楚,只是沉湎于爱情中的女人往往都会下意识地逃避这样的问题。
  方扬一番开诚布公的话,将尖锐的矛盾毫无遮挡地摆了出来,这也让方乔感到了一阵茫然。
  方扬看到方乔脸上的表情,叹了一口气说道:
  “乔姐,我承认我很喜欢你……不,应该是很爱你!我做梦都想跟你在一起……但正因为如此,我不能让你委屈了自己!所以,这件事情的决定权在你自己手中。无论你作何决定,我都接受……”
  一口气将自己心中所想的全都说完了,方扬也觉得仿佛一块大石头从心口搬走了一般,整个人变得无比轻松。
  他静静地望着方乔,等待她的答案。
  方乔脸上露出了挣扎的神情,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方扬说的都是非常现实的问题,也是方乔一直逃避不想面对但又必须面对的问题。
  方扬静静地等待了半分钟,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
  “乔姐,我想我知道你的答案了……我明白,绝大部分女孩子都接受不了我这样感情生活太丰富的男人。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嗯……祝福你吧!”
  说完,方扬轻轻地松开了方乔的娇躯,不舍地再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
  “乔姐,再见……”
  说完,方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方乔抬起头来,泪眼朦胧中她看到方扬一步步地走远,那背影显得无比落寞,她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被触动了,嘴巴张了张,不过终归是没有叫出声来。
  方扬一步步地走向不远处自己的车子,此刻的他心情十分低落,虽然明知道方乔放弃的可能性居多,但方扬还是选择了直接面对,这两天他也悟通了很多道理,知道有些事情终究是要面对的,不光是方乔,还有徐清雅,甚至杨柳依……
  身后传来了压抑的抽泣声,方扬知道方乔此刻肯定也如自己一般心如刀绞,但他强行忍住了返身回去安慰方乔的想法——这个时候如果不果决一点,方扬怕自己又下不了那个决心了。
  一步步走到自己的车前,方扬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却久久没有启动车子。
  他靠在座椅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点上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后,方扬随手打开了车载收音机。
  这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电台正在播放刘德华的《来生缘》,收音机打开的时候,刘德华那独特的嗓音和伤感的旋律就回荡在了车内。
  “情深缘浅不得已
  你我也知道去珍惜
  只好等在来生里
  再踏上彼此故事的开始……”
  方扬情不自禁地就跟着哼唱了起来,他一边抽着烟,一边小声地唱着这首伤感的歌曲,唱着唱着,方扬的眼眶也忍不住开始泛红,回想起前世今生与方乔的点点滴滴,方扬脸上又不禁泛起了一丝温馨的笑容。
  方扬眼中含泪地微笑,一遍遍地唱着“只好等在来生里,再踏上彼此故事的开始”,直到一曲终了,方扬才抹了一把眼泪,将烟头掐灭后给汽车打着了火,准备离开停车场。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局……方扬挂上前进档的时候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就在方扬松开手刹,车子缓缓启动的时候,一辆宝马z4从旁边的车道上快速地转了过来,稳稳地拦在了方扬的车前,方扬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一脚刹车踩死,把刚启动的车子又停了下来。
  这时方扬才注意到这辆车正是方乔的座驾。
  方乔推门下车,脸上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在方扬的注视下一步步地走了过来,直到她走到了方扬的车门旁边,方扬还呆呆地坐在那里,搞不懂这是什么节奏。
  “下车!”方乔言简意赅地说道。
  “啊?”方扬下意识地说道,“哦……”
  他手忙脚乱地拉起手刹,解开安全带,然后推开车门下了车。
  方扬不解地问道:
  “乔姐,怎……”
  一句话没说完,方乔已经一把将他抱住,微微踮起脚尖,主动地吻上了方扬的嘴唇。
  方扬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被方乔的冲力一推,整个人后退了一步靠在了车身上。
  柔软的红唇、生涩的香舌、羞怯的神情……
  方扬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
  哥们这是被逆推了呀!这是在方扬开始回吻方乔之前脑子里的最后一个想法,然后,他就不由自主地陷入了那无边的柔情蜜意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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