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节
一想到自己那么任性的离开孩子,只身涉险,简直就是不顾后果,万一她和六郎有什么意外,那孩子怎么办?他们还这么小,甚至还来不及记住自己爹娘的模样,就要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江秋意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下来,她哽咽着道:“宝宝,娘亲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们了,娘亲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们了……”
她的自责落在谢六郎眼里如刀一般在他心头剜了一下,让他心疼的心头直滴血。
“秋娘,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和孩子了……”
江秋意抬眸,夫妻俩泪目相对,到底,也不能全怪他……
这一刻,因为孩子的到来,融化了所有的不愉快。
养了整整一个月的伤,谢六郎总算是勉强能活动四肢了,只是站起来行走还有些勉强,此时已进入二月,所有的战后事宜也总算是处理的差不多了。
大燕称臣,岁岁朝贡已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作为大燕最受宠的世子,燕清泽居然自请作为质子前往长安,并且亲自代表大燕与秦国签订战后协议。
燕主亲自来救燕清泽的事情江秋意不是不知道,谢六郎就更加清楚了,是以他们夫妻俩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都异常的惊讶,以燕主对燕清泽的爱重,怎会舍得他以战败国质子的身份入长安那虎狼之窝?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阴谋!
江秋意不是没有想过这些,但是她目前什么都不想管了,因为皇上已经批准谢六郎回乡养伤了。
这件事情起先还是挺波折的,谢六郎重伤的时候皇帝就下令建造了忠勇侯府,只等着他伤势好转,立马给他接到长安去好生养着。
偏偏江秋意就是不受他这一茬,直接就说了:忠勇候想去就去吧!反正我和孩子是不去的,受不了长安那儿的乌烟瘴气,我们要回石屏,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家的狗窝,忠勇侯府再气派,她也不稀罕!
是以,大将军可怜兮兮的上书婉拒了今上的好意,言语之中多是自己如何如何离不开夫人的照料,如何如何不能没有他的媳妇儿。
皇帝看的又气又笑,这大将军当真是一点儿也不要自己的脸面了,生怕举国上下有谁不知道他离不开媳妇儿似的!没了辙,只好准了谢六郎回乡养伤的折子。
等到圣旨传到平遥城时,江秋意早就已经将上路的行装收拾的妥妥当当的了,这边长安来人刚刚宣完了旨意,那边他们接了旨就走,本来打算低调行事的,只是没有想到,竟造成了万人空巷。
百姓们自发来到他们经过的官道上相送,沿道跪拜,叩谢忠勇候的护国之恩。
江秋意坐在马车里,对这样空前的盛况却心慌的厉害,百姓们也许是好意,可他们将六郎抬的这样高,无疑是给他树立了更多的敌人。
叹了一口气,她对马车外护送的他们回家的江索说了句:“江大哥,你快马回营吩咐一下,不要让弟兄们出来相送了,就说他们的好意大将军心领了,可大伙都有军务在身,还是以军纪为重,切不可擅自离营来送大将军。”
她说的严肃异常,江索当即领会了她的意思,一点头,打马回营。
她们坐的马车从外头看和寻常大户人家的马车并没有什么两样,压根就没有官家那种招摇过市的抢眼装饰什么的,里面嘛,倒是布置的十分温馨舒适,靠枕软垫一应俱全,还摆上了瓜果点心供某人享用。
不过某人这饥肠辘辘的,却不是这些瓜果点心能填的饱的。
江秋意看着谢六郎咽口水,白了他一眼:“老实点,我知道你身残志坚,可有些事情不是靠意志力就可以的,老老实实养着吧,什么时候你好利索了,什么时候再想你那回事!”
第452章慕秋,敬秋(三更)
谢六郎最近被江秋意怼的呀,厚脸皮的功夫日益见长,只听得他戏谑的问道:“哪回事?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咋知道我在想哪回事的?”
江秋意啐了他一口:“知道桃枝为啥不敢跟咱俩坐一架马车吗?”
“桃枝那丫头机灵,知道本将军和夫人喜欢独处,也知道夫人照顾本将军从来都不假手他人,她在这儿也是碍事,所以识趣的给咱俩腾地呢!”
“不是我和你喜欢独处,而是你眼睛里的精光跟恶狼似的,就算是桃枝这样未经人事的小丫头片子看见了都忍不住脸红,别说旁人了。我说谢六郎,我发现你现在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好歹是一品忠勇候吧!能不老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就色眯眯的看着我吗?”
江秋意正儿八经的提出抗议,当真是别提有多丢脸了!旁人看着都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偏偏他个臭不要脸的还跟没事人似的,照样痴痴的望着她,就差没当众流口水了。
她这么正经,偏偏谢六郎这个没脸没皮的,笑眯眯的说:“不能,我媳妇儿这么好看,少看一眼都吃亏!本将军看自己的媳妇儿,旁人谁敢说闲话?”
“噗嗤……不要脸!”
“还有更不要脸的呢!”
说着,忽地探过了身子将那可人儿揽到了怀里,不等她反应过来,欺身上去含住了那一抹殷红,抵死缠绵。
江秋意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想推开他却不敢使出力气,一来顾忌着他的伤势,二来吧,他们可是在行进中的马车上啊!外头可不止有他这个大将军的亲卫队,还有谢江府的护院,更重要的是,沿途还那么多百姓!
她简直要被气炸了!不敢过分挣扎的后果就是任由谢六郎攻城夺池,而她一路丢盔卸甲,那手什么时候探进了她的衣襟里都不知道!雪白的肌肤被他带着薄茧的大手揉搓的通红,连带着温度不断的上升,烧的一张脸都是红的。
“秋娘,我要……求你了……”
江秋意来不及拒绝,裙摆被撩开,隐忍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一直到实在忍不住了,干脆趴在他肩头上死死的咬住,偏偏皮肉上的疼痛,愈发的让他亢奋。
马车里,二人如胶似漆,密不可分。
江秋意离开石屏的时候孩子还在肚子里,回来的时候不止抱回来两个白白胖胖的小可爱,连谢六郎都一道回家了,六郎娘欢喜的直掉泪。虽说谢六郎是坐着他媳妇儿亲手画图命人打造的轮椅入的府,六郎娘看了心疼的眼泪止都止不住,可好歹,他还是活着回来了不是么!
如今又有了一对可爱的小娃娃,这一家团聚的日子,实在是太幸福了。
“秋娘,你给孩子取好名字了吗?”
“取了,六郎取的。”
“喲,他个大老粗,也不识得几个字,能给娃娃取什么好名字啊?说来给俺听听,要是不好听,让秋娘重新再重新起。”
这就是典型的隔代亲了,有了乖孙儿从前放在心尖上的宝贝儿子也不宝贝了!回了家以后,六郎娘几乎自己一个人包揽了所有照顾小娃娃的活儿,每日里除了吃奶,这两位系祖宗可全都是在奶奶的怀里头窝着呢!
谢六郎听了他娘嫌弃他没文化,也不生气,反正嫌弃他是为了衬托他媳妇儿的聪慧,那有啥呢?他傻呵呵的说笑着说:“老大叫谢慕秋,老二叫谢敬秋,阿娘要是觉着不好听,那咱就再重新起。”
“慕秋?敬秋?”
这名字,连带着大门口挂在门头上的那块牌匾,这还有什么难懂的呢?不全都是谢六郎对江秋意的一片真情吗?六郎娘笑了笑:“好听好听,朗朗上口,寓意也好,不成想俺儿如今不止会上阵杀敌,连给小娃娃起名字都起的这么好!不愧是当侯爷的人!真厉害!”
六郎娘那夸气自己的儿子来,那可是毫不吝啬的!江秋意失笑,只觉得如今这日子倒也算圆满了,合家团圆,夫君在侧一双儿子。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知道,六郎总是忍不住一个人凝视天上那一轮明月叹气。
他在想什么?在想他穷困潦倒时从来不敢想的事情!他的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