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节
莫良缘冲折大将军点一下头,道:“我之前说的人选,大公子一会儿回来了,大将军就与他商量一下吧。”
折大将军忙就连声答应了,看看错开一步站着的莫良缘和严冬尽,折大将军说:“我先走,我去瞧瞧我家小花儿去。”
严冬尽冲身旁不远处的一个侍卫使了一个眼色。
这个辽东大将军府的侍卫忙跑上前,给折大将军领路。
折大将军大步走了,出了听涛楼的垂花院门后,看左右看了看,听涛楼所在的院里院外,没有一个宫人太监,站着的全是辽东大将军的侍卫。跟着小侍卫往前走过一段鹅卵石小道,折大将军才看见宫人太监们守着莫良缘的步辇,站在路旁的一处凉亭里。
“能站得住吗?”看着折大将军走了,严冬尽小声问莫良缘道。
“没事儿,”莫良缘看严冬尽抱着伤布的左手,问:“你的手呢?疼吗?”
严冬尽不在意地笑了笑,说:“这点小伤算什么?云墨的牙口能有多厉害?”
莫良缘说:“我看见伤口流了不少血?”
“针扎一下手还流血呢,”严冬尽仍是不在意地道:“我那手上多数是云墨的血,不碍事的,你别操心我的手了。”
莫良缘抿一下嘴。
严冬尽就说:“心疼了?”
莫良缘点头道:“心疼。”
这么直截了当的承认,让严冬尽反而愣住了,“你怎么,”严小将军过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笑道:“嗯,知道心疼我就行。”
侍卫们这会儿都退到垂花门外去了,莫良缘拉过严冬尽的手看。
“真心疼了?”严冬尽还不相信似的,又问了一遍。
“嗯,”莫良缘说:“心疼。”
“没事的,”严冬尽抽回了自己的手,小声道:“不用手我能用什么?看着云墨哥把舌头咬掉?”
“我也心疼云墨哥,”莫良缘又说了一句。
严冬尽突然就感觉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呛咳了起来。
莫良缘有些莫名其妙。
“你心疼我一个人就行了,”严小将军冲莫良缘瞪了一下眼睛,没好气道:“云墨哥以后有自己的媳妇心疼他,用不着你心疼。”
第405章 良缘,我都好像不认识你了
自己一句心疼云墨的话,竟能招来严冬尽这么一个反应,莫良缘惊呆了。
严冬尽却想想还是心气不顺,压低了声音跟莫良缘抱怨:“在辽东你就是这样,尽操心别人的事,有这空,你多操心操心我该多好?”
莫良缘这会儿都震惊了,她没重活这一世之前,她在辽东是没怎么操心过严冬尽,可她没心没肺的活着,她操心过谁?“我在辽东操心过谁啊?”心里这么想着,莫良缘也就这么问了。
严冬尽眉头都拧起来,小声道:“叔父和大哥也就算了,你操心他们是应该的,你为艾久哭过,还操心过周净老那么傻,以后娶不上媳妇的事,你还操心过展翼,他看上了在叔父身边伺候的晴女,你为了这事忙活了半天,我说了,他俩成不了,最后怎么样?晴女喜欢的根本就不是展翼!还有……”
严冬尽列举罪状一样地说给莫良缘听,说到最后声音几乎要压不住,“我倒宁愿你去买裙子,买首饰,也好过你没事瞎操心!”严冬尽又瞪了莫良缘一眼,怨气几乎要冲天:“府里那帮人没你操心,他们也过得好着呢,你怎么就不操心操心我在军营过得好不好呢?”
莫良缘目瞪口呆,做梦一样地问道:“你在军营过得不好?”
严冬尽撇嘴。
“我干过这么多操心的事?”莫良缘不相信地问,隔世再回,辽东的白山黑水在莫良缘的记忆里都模糊了,就更别提她能记得多少自己在辽东大将军府里的岁月了,只记得她与严冬尽在一起的日子并不多,严冬尽常年在军营,而她在辽东大将军府里做她的大小姐。
严冬尽将伤手背到了身后,吸了一口被雨水浸着,饱含了湿气的空气,跟莫良缘说:“回头我去京师城里转转,给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看的首饰,我给你买。”
莫良缘完全理解不了,这话题怎么跳到买首饰上来的,“首饰宫里就有啊,”莫良缘看着严冬尽小声道:“为什么要出去买?”
“宫里的首饰不是我买的啊,”严冬尽又拧眉头了,说:“怎么?你喜欢宫里的首饰?”
“我喜欢你买的,”莫良缘哄了严冬尽一句,她现在哪有心情想首饰的事?
“大哥,”严冬尽道:“大哥其实有点死心眼。”
跟不上严冬尽的话题转换,莫良缘就只能闭嘴等着严冬尽说下文了。
“秦王要造反就让他造反就是,”严冬尽嘀咕道:“秦王打到京城来才好,城破国亡,我们正好带你回辽东去,谁当皇帝关我们什么事?”
如果折大将军这会儿在,就要惊讶,严冬尽这想法,跟他家老大的想法如出一辙了。
“这话你跟大哥说了?”莫良缘问。
“我说了有用吗?”严冬尽道:“大哥能听我的话?他也是天生操心的命,就算将秦王打败了又怎样?是小皇帝能领他的情,还是睿王能领他的情?领个屁情,别到时候飞鸟尽,良弓藏,我就谢谢老天爷了。”
莫良缘仍是有些发怔,“你是这么想朝廷的?”
“是,”严冬尽直接道:“我就是这么想的。”
莫良缘沉默了。
“算了,”严冬尽却在这时将手一挥,道:“大哥决定的事,我们照办就是。”
“冬尽啊,大哥不是死心眼,”莫良缘拉一下严冬尽的手。
严冬尽说:“那他管这事做什么?秦王是冲着京城来的吧?”
“秦王拿我作伐,说我虐杀郑贵妃,我与睿王的那些闲话……”
严冬尽一听莫良缘这话就又怒了,“这种胡说八道的话,你说它做什么?”严小将军怒气冲冲地打断了莫良缘的话,“造反就造反,往你一个姑娘的身上泼脏水算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