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中毒

  林楚浅一路掀开帘子看的津津有味,体验一下自然风光嘛,也挺好的。
  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
  卫宁兰率先走下马车,站在自己的门前,顿时感到有些局促。
  她回过头,对众人说道:“我家比较简陋,还不将军就别进去了,那什么....军医跟我进去帮我爹看病就行了。”
  到了自家门口,她好像才终于想起自己的老爹得的是天花。
  这病一不小心就会传染给别人的。要是林品契或者林楚浅不慎染上了,那她就是愿意以命相抵怕也是于事无补。
  齐恒天下了马车,把自己喝了一路的酒壶挂回腰上,听到卫宁兰的话很是认同。“她说得对,将军与小姐就在此等候即可。”
  林品契抿嘴有些犹豫,反倒是林楚浅摇头,语气坚定的说道:“不必了。一同进去吧!”
  说完,她便直接推开用两块木板组建成的大门,抬眼望去,便看到一处简陋破旧的茅屋,旁边还设有猪圈和鸡舍,其中的猪和鸡已经不见了,想来是被卫宁兰杀了卖银子去了。
  不过鸡和猪虽然没了,但残留在空气中的鸡粪的还是隐隐能闻到的。
  一看到她推开门了,齐恒天着急了,急忙拦住她。
  “二小姐,感染天花非同小可,还是不要冒险为妙。”
  一旁的林品契也跟着上来劝。“阿浅,莫要胡闹。”
  “......”行吧。既然大家都不让她继续往前走,那就算了。
  林楚浅耸了耸肩,站在原地没有再往里走。
  齐恒天这才跟着卫宁兰一同往前走,一前一后走进屋内,两人的神色看起来都颇为紧张。
  林品契走过来轻揽住她的肩膀,柔声宽慰道:“阿浅与我便在此等候便是。”
  林楚浅点了点头,好奇的探头想去看屋内的动静。
  齐恒天跟着卫宁兰走到她爹床前,她上前轻轻喊了一声。“阿爹。”
  她爹没有回应,卫宁兰只好上前把他身子翻过来。
  齐恒天一看,满脸的红疹已经开始溃烂了。这模样除了天花还能是什么?
  尽管一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齐恒天还是突然乱了阵脚,把脉都没有直接便转身走了出来。
  一出门口,便看到疑惑的林楚浅父女,齐恒天顾不上解释,连忙解开腰间的葫芦连喝了几口。
  林品契眉头紧蹙,沉声问道:“齐大夫,人可还有救?”
  齐恒天喝了几口烈酒这才缓过来,他对着林品契叹息摇头。
  “天花一旦染上,那便是无药可救。老夫,怕也是束手无策。”
  卫宁兰在屋里发现齐恒天跑了,连忙走出来找,却刚好听到他这句话,顿时眼泪就涌了上来。“难道我阿爹就只能躺在床上等死了吗?”
  齐恒天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满是遗憾。
  天花这种病,一般大夫别说是用心治了,怕是连多看两眼病人都不敢。
  传染性强,而且目前还没有可以医治的法子。
  任谁谈到天花二字,那都是脸色大变。
  正当齐恒天只能叹气表示无能为力的时候,一旁的林楚浅却忍不住提了一个问题。
  一路而来,她就总觉得卫宁兰她爹患上天花这事有点怪怪的。
  “齐大夫,得了天花的人会有什么症状?”
  齐恒天无需思考,直接脱口而出。“体热发烧,全身发红疹直至溃烂,神志不清昏睡不醒。”
  “可是会传染?”林楚浅又问。
  “那是自然,一旦与天花患者接触,就极有可能感染。”
  听到齐恒天如此肯定的回答,林楚浅摸了摸鼻子,顿时想明白问题出现在哪里了。
  “卫姐姐这段时日一直在照顾你阿爹?”林楚浅突然莫名的抬头询问。
  卫宁兰虽然不解,但还是老实回道:“是啊,每天我都帮我爹擦身,还喂他喝药,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吗?”
  齐恒天也是个脑子活络的人,一听这话顿时就明白林楚浅的意思了。
  他直接拉过卫宁兰的手替她把脉,发现她身子骨好得很,半点生病的迹象都没有。他哎呀一声拍了一下脑门。
  “错了。老夫错了。”齐恒天嘿嘿笑了两下,把自己的酒壶挂回腰上,笑呵呵的有些不大好意思的说道:“都怪老夫,一看到全身溃烂的红疹,就认定是天花了。嘿嘿——若不是二小姐提醒,老夫差点就耽误事了。”
  说完,也不耽误了,重新钻进了屋里。
  卫宁兰楞怔一下,有点没明白什么回事。
  林品契勾起嘴角,温声提醒道:“你阿爹没有得天花。”
  “什么?”卫宁兰又惊又喜,瞪大了眼睛好似不敢相信。停顿了一秒之后,她笑着哽咽道:“那我阿爹是不是有救了,他是不是不用死了,是不是就能活下来了?”
  面对几乎要喜极而泣得卫宁兰,林品契难得轻拍了她的肩膀。“放心,你阿爹会没事的。”
  卫宁兰连忙把眼泪憋了回去,笑着点头。“嗯嗯,谢谢你将军。”
  林楚浅撇了撇嘴,目送着卫宁兰重新回到房间,心想既然不是天花了,那自己的进去看看总不会有人阻止了吧。
  抬脚往前没走几步,林品契也跟了上来,他微微侧过头,低声的调侃道:“我竟不知道阿浅如此聪慧?”
  “阿爹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林楚浅傲娇的回甩了一句话便没有再开口。
  林品契在她身后哑然失笑,心里觉得自己的闺女越长大越鬼灵精怪,越来越脱离他原有的印象。
  **
  齐恒天没有再被卫宁兰她爹的红疹吓退,喝着小酒冷静以后,上前替他把脉。
  捋着小胡子沉吟了半天,眉头越皱越深。
  原本以为自己阿爹有救的卫宁兰看到了,刚放下的心忍不住又提了起来。
  “齐大夫,我爹他到底得了什么病,还有没有得治?”
  “唉……”齐恒天收回手,又是两口烈酒下肚,啧啧称奇。“老夫行医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这么复杂的脉象。”
  “那……这…这又是什么意思?”卫宁兰急了,她压根不懂什么脉象。
  齐恒天摸着胡子沉吟了片刻,这才幽幽开口。“你爹他脉象乱而微弱,看起来不像是得天花,也像染风寒,倒像是……”
  “是什么?”卫宁兰急问。
  “像是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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