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这是怎么回事!”邵嘉惊恐的声音炸响在酒窖中。
  三人立刻看去。
  邵嘉、周寒山和白一茅三人围着孟依岚那具尸体,邵嘉因为惊吓猛地向后蹿了一步。
  周寒山和白一茅则皱紧眉头。
  季深深手掌哆嗦着,嘴里胡说八道:“怎么了?怎么了?该不会是起尸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绝对不会有灵异内容,请放心。
  第38章
  乔文“啊”的一声叫破音了:“建建建国以后都都不许成精了!怎么会有什什什什么起尸!别别别说胡话啊——”
  颜秾推开他们,走上前。
  白一茅抬头警告地看了她一眼,挡住她的视线。
  颜秾闭上眼,稳了稳心神,这才朝他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白一茅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举起手想要摸摸她的脑袋,刚举起来,又放了下去。
  他看了看众人,毫无顾忌地弯下腰,在她脸颊边留下一吻。
  “孟依岚被人毁尸了,样子比较难看,你小心。”
  颜秾点点头。
  白一茅让开。
  颜秾将视线重新放在地上的孟依岚的尸体上。
  他的脸被人划烂,凡是肌肤□□的地方都用利刃划过,然而,最丧心病狂的是,孟依岚的尸体从下到上像是要被人剖开,但凶手似乎被什么打断了,只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翻卷泛白的腐肉、粘稠黑红的血迹几乎刺痛了她的眼。
  颜秾捂住嘴,忙转过头。
  为什么要对孟依岚的尸体施加如此暴行?因为她是个女人?不,她是个变性人。
  颜秾扭头朝摆放着阮钦的尸体的地方走去。
  阮钦胸口还插着那把要了他命的刀,一动不动躺在垫在身下的被褥上。
  颜秾侧过头,仔细打量。
  他的肌肤渐渐化在被褥上,被褥上也出现洇湿的痕迹。
  生前家财万贯,死后却只能在酒库中慢慢腐化。
  颜秾捂住鼻子,盯着他的眉毛和头发。
  过不了多久,他的肉体便会腐烂成泥,而他的头发轻轻一拔,便能从尸体上分离。
  颜秾后撤几步,看了看阮钦又看了看孟依岚,掉头朝门口冲。
  远远躲在门边的季深深和乔文冲颜秾打了个招呼,颜秾却推开他们,跑到了漆黑的走廊里。
  “呕——”她抚着胃一阵阵恶心,但是,吃掉的东西差不多消化完了,她除了吐出些酸水,也没有别的什么了。
  颜秾抚着额头艰难喘息。
  “颜姐跑哪去了?”乔文问季深深。
  季深深:“我刚刚似乎听到了呕吐声,唉,颜姐太可怜了,就怪那什么姓白的硬逼着我们看,看与不看有什么区别,死都死了。”
  季深深的声音放软了些:“颜姐就知道逞强,真是……怪让人心疼的。”
  “有区别。”白一茅低沉的声音猛地响起。
  “喝!”季深深倒吸一口凉气,“你这个怎么专门听别人壁角啊,太差劲儿了。”
  “孟依岚的尸体被人损坏,损坏尸体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凶手连尸体都不放过,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们这些活生生的人吗?”白一茅急速说完,挤开两人,直奔着颜秾的方向而来。
  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上颜秾的后背。
  颜秾正准备跟他开个玩笑,让他不要担心,可是话未出口,整个人却骤然腾空。
  “哎!”颜秾慌张地揽住他的脖颈,“你要做什么?里面可还需要你。”
  “是吗?”白一茅语气平静,却已经抱着她朝着楼梯方向走去,“我只知道现在你更需要我。”
  颜秾的手臂缩紧,又松开。
  “不行,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白一茅匆匆跑上楼梯:“没有了。”
  回荡在楼梯通道内的脚步声淹没了他的回答。
  颜秾:“什么?”
  白一茅已经跑上了楼,他踹开门,将她安放在客厅的椅子上,自己则去混乱的厨房给她接水。
  客厅里还留有一只点着的蜡烛,微弱的烛火摇曳在森森黑夜中。
  颜秾的手指敲击在桌面上,低垂着头,却忍不住甜蜜地笑了起来。
  白一茅他真令人心安。
  颜秾忍不住趴在桌子上,望着那扇黑洞洞的门。
  本来公主抱就极废力气,更何况他还几乎用跑地爬上了这么多层的楼梯,他的体力该有多好。
  颜秾支着脸颊,忍不住想起了她第一次看到他时的样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突然,额头一痛。
  颜秾“唔”了一声,捂着额头瞪向他。
  白一茅眼角下垂,露出无奈的神情,他将手里的杯子往前递了递:“你漱漱口。”
  颜秾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水,含在嘴里,抬眼望向他。
  白一茅看着看着,一手支在桌面,一手撑在椅背,俯下腰,吻上她的唇。
  颜秾一把推开他,左顾右盼似乎要找地方吐掉水。
  白一茅捧着一个小桶,递到她的嘴边。
  颜秾瞪着他,吐掉了嘴里的水。
  白一茅抽了几张纸抹她的唇。
  颜秾忍不住指责:“多脏啊,你还来吻我。”
  白一茅的眼睛一弯,含着笑说:“因为你实在太可爱了。”
  “喂!”
  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耳朵。
  颜秾一愣,转头去咬他的手,结果,真被她咬到了。
  白一茅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幸好我的手洗了,要不然就你这乱咬的劲儿,可别生病了。”
  颜秾:“你这人可真不分轻重,随便找个人送我上来就行了,你在下面可是有重要作用。”
  白一茅笑了笑,眉目舒朗,有一种洒脱的男人味:“我当然知道什么事最重要。”
  “再说了,”白一茅的神情严肃起来,“你都不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怎么能和他们单独待在一起?毕竟凶手还没有抓到,一旦送你上来的人是凶手怎么办?”
  “凶手也不会蠢笨到只有他和受害者在场的时候杀人。”
  白一茅深深地看着她,黝黑的眼眸里似乎有一道诱人沉溺的漩涡。
  他认真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而这个万一,他承受不起。
  颜秾呼出一口气。
  “孟依岚尸体我已经仔细看过了……”
  颜秾猛地抬起头:“怎么样?”
  “伤口很有问题,像是用锯锯出来的,切口不平整。”
  颜秾猛地捂住了嘴:“道具箱里的手锯不见了……”
  两人对视。
  “嘭——”
  白一茅和颜秾同时一惊,立刻扭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白一茅按住了自己的衣兜。
  等看清楚了,两人才又松懈下来。
  原来是虚惊一场。
  白一茅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忘把门关上了,从厨房破口卷进来的风便将门给带上了。
  颜秾抚着胸口,低声说:“我还以为有什么人。”
  白一茅俯下头,压低声音:“估计凶手偷了手锯,把孟依岚的尸体毁坏了。”
  “为什么要毁坏尸体,还故意做出那些伤口?是残害尸体吗?”
  颜秾半垂着眼,边思索边说:“我之前有见过类似的剧本,是个刑侦剧,里面有一个犯人就是喜欢残害女人,弄死女人之后还不忘割下尸体的某个部位,在尸体上划出横横竖竖的伤口,据说这是跟童年受到的精神创伤有关。”
  “不,这次不一样。”白一茅按住她的肩膀。
  他想了想,才谨慎说:“凶手对待女人的态度不是那种侮辱性的,尤其是对你……你发没发现,你在凶手心中似乎占据着一个特殊而重要的位置。”
  颜秾苦笑,良久,才声音发涩道:“我还以为这是我的错觉。”
  白一茅继续说:“这个先不提,就说孟依岚尸体被锯,我觉得尸体上毫无章法的伤痕似乎展现了凶手的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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