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9节

  卢悦的灵力,在他身体里过一圈,收回时,心中很想叹气,“这是回春符,你先用着。”
  这里离安逸城比较近,她到底不想马上面对那个还不知来路的梼杌,“我再想办法。”
  退出的时候,再次以最快的速度封印乾坤屋,也未从浅洞走了,直接以木遁术,从地底往西门方向遁去。
  梼杌的骨镯确实又有反应,他速度极快地按骨镯化蛇时所指方向,直扑过去。
  毫无意外,到了大概地点,什么都没有。
  “……捉迷藏?”
  梼杌观察又没动静的骨镯,呵呵笑了,一蓝一红的双瞳,闪过一丝特别的幽光,“按正常套路,应该又回安逸城了。”
  他转身时,蓝袍下的长尾一摆,根本没在这里浪费时间,又如风般回去了。
  安逸城城西把整个落霞山都包裹进去了,收费最贵的西苑,全建在落霞山上。
  梼杌就站到靠山的城头时,不管城卫们的战战兢兢,朝其中一个招招手,“小子过来。”他在这里可是有人的,只是不知怎的,居然联系不上了,“你们安逸城,是不是有个叫徇阔的?他人呢?”
  “徇大人?”
  城卫一惊,“他他他……”
  “他什么?快点说。”
  “他昨天出城,陨落在外了。”
  什么?
  梼杌一把薅住他衣领,“他昨天为什么出城?是怎么死的?死在谁手?”
  昨天,他确实看到,那家伙要带着毒枪,助一臂之力的,只是……
  梼杌想起,百忙中看到堵徇阔的那个女修,眼中杀意一闪。
  “这……我不知道啊!”
  城卫都要哭了,“他有个叔叔,叫徇武,也在查他为什么会死,要不然……要不然,您去问他。”
  “……”
  梼杌一把把他甩出去,“徇武住在什么地方?”
  “他住徇大人隔壁,西苑……不是一百七十一,便是一百七十三。”
  卢悦远远过来的时候,看到梼杌一闪而进。
  她在原地顿了顿。
  “这位大哥,前面那个就是梼杌凶兽吗?他怎么跑到城门来了?”
  “谁知道发什么神经病,才出城又进城,还找死了的徇阔大人。”守门城卫不动声色地把她贿赂过来的十块仙石收起,朝城内呸了一声,“最好徇大人请他到阎罗殿去。”
  原来出过城?
  可为什么这么快回来?都不四处查查吗?
  卢悦拱手做别,仰望一派仙家气象的落霞山,眯起的眼睛里,有困惑亦有杀意。
  真是阴尊吗?
  星罗洲一直不算安定,再加上这三十多年,七大族为争凶兽,杀戮不断,按理说,这里应该是比仙界,更适宜当他东山再起的地方。
  可是……
  那么多往生经下,哪怕不死不灭,他也应该沉睡很长一段时间才对。
  毕竟,经前他都是沉睡的。
  现在……
  卢悦慢慢顺着长街一边走一边想,好半晌,才面露一丝苦笑。
  以前,似乎没有功德修士对活着对上他,不死不灭的阴尊,就算沉睡,也总能再醒过来。
  可是现在有她。
  如果她是阴尊,在一再的失利下,后手一定有多少,弄多少。
  卢悦长吁了一口气,现在就是不知道,阴尊是以什么方法,控制梼杌的。
  如果不是控制,而是如当初的绝影般,直接占身,又是什么方法?
  她的脚步终于加快起来,很想去问一问穷奇的主人,是以什么方法控制穷奇的。
  凶兽之凶戾,远胜所有妖族,正常是不会认人为主的才对。
  只是……
  到了东苑,她到底冷静了下来。
  回到自己的院子,一个又一个万里传讯符,被她拿了出来。
  “有人吗?”
  “有人吗?”
  “……”
  每一个万里传讯符,都问候了一下。
  这种瞎猫碰死耗子的方法,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曾经跟黎景师兄和时雨师伯有过联系的万里传讯符,她不记得是哪个了,如果他们离她不远,或许可以找到。
  师弟现在急需帮忙,她得先把他安顿好。
  半晌,万里传讯符没一个回话,卢悦只能无奈地再画回春符。
  飞渊的情况,暂时好像是被遏制住了,可是听梼杌的口气,那毒……一定不简单。尤其是确认,他可能跟阴尊有关系的时候。
  “穷奇,你给我出来。”
  外面又是一声穿透禁制的暴喝,确是梼杌杀来了,“你爷爷我来了。”
  金盏虽然把秘林中的城卫全都消了记忆,没一个记得,穷奇在那里吃了徇阔,可梼杌曾到过那里。
  城卫的记忆里,有那片秘林,再加上徇阔死不见尸……
  “赶快给我滚出来,要不然,这东苑……你们就别想要了。”
  “梼杌,这话,你是威胁本王的吗?”
  刘雨还没出来,金盏倒是先出来了,“安逸城是本王的,东苑自然也是本王的,你所谓的手下徇阔,更是本王的人。”
  金盏一步踏来的时候,卢悦院子的禁制,好像都被无数利器割裂一般,一闪再闪。
  整个东苑的修士,哪怕闭关的,都被惊动冲了出来。
  “我的手下,怎么死,那是我的事,什么时候,也轮不到你出头。”
  “你的手下?”梼杌冷哼一声,“他早在三百年前,便投了我。”
  “投你?你是什么东西?值得他投你?”刘雨院中的禁制一挥而开,“兄长,他不就是想打架吗?我先来。”
  如果卢悦和飞渊真在安逸城,现在也肯定被惊动了。
  但在星罗洲的地盘上,她这个穷奇之主出手,跟三千城卢悦出手,完全不一样。
  “轮不到你。”
  做为安逸城城主,金盏大王自然也是要面子的。
  自己的手下,却投身这个凶兽,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孙子当久了,以至那些老家伙,真把他当孙子,一个通知都没有,就动用铁令,接手他的天音嘱和传送阵,金盏其实早就郁闷了,“梼杌,让本王看看,你这个凶兽,到底是如何凶的。”
  叮……!
  厚重的金刀,轻轻一横,在阳光之下,显得极为刺目。
  站在院中的卢悦,眼睛忍不住眯了眯。
  她的闪瞎人眼剑,有闪眼功能,这金刀……只怕也有。
  “呦!当我怕?”
  梼杌的冷眼,全望在刘雨身上,“金盏,打之前,我们弄个彩头如何?我输了,从此,退避你的安逸城至五百里外。我赢了,让这丫头带穷奇,出门一个月……”
  说到这里,他舔了舔自己的獠牙,“你不是要打吗?我们就在那长尧山,玩一场互杀的游戏。”
  卢悦,他得杀,但她现在藏着,凭以前的经验,除非她自个出来,否则,他是找不着她的。
  好在飞渊身上有毒,顶多三个月,除非,她要眼睁睁地看着飞渊死,否则,她就只能来找他。
  在他们对决之前,得先把这个老是坏事,也是三千界域飞升的小丫头解决了。
  否则……
  梼杌有个隐隐的感觉,不把这臭丫头解决了,七族那几个老不死的,就不可能按他之前划好的步骤走。
  “怎么?你们不敢?”
  “哈哈哈!”金盏长笑一声,“文妹,这买卖,你说我们……”
  “自然是做。”
  在外面混了一千多年,刘雨早不是逍遥门那个不起眼,连树叶落下来,都躲着走的小修士。
  离开那个可以永远庇护她的地方时,她就一直在搏命。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更无奈,‘怕’这个字,一旦在心中冒头,那就代表离死不远了。
  不论对这个梼杌,有多忌惮,刘雨站在原地,表现出来的,都是一幅淡然样子。
  “听见了?”金盏一双金眉微竖,“梼杌,落霞山顶有擂台,走吧,我们去那里比划。”说话间,他几乎化成了一片刀光,直射落霞山顶。
  “请吧!”刘雨脚步轻移,站到穷奇背上,亦紧随其后。
  梼杌站在半空,看被惊动出来的东苑修士,冷笑一声,一步踏出。
  卢悦回房,把该收的东西一收,随众多遁光,亦急射落霞山顶。
  到地了,她才发现,想进场观战,得先交仙石。
  “这也太贵了,少收点不行吗?”前面的修士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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