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柳洪川的表情露出一丝无奈, 点点柳婷的额头说:“上车吧, 你跟你同学坐后座。还好你这次要去的是个比较人性化的企业,不然我哪里敢带你去。”
  柳洪川虽然嘴上说着责备的话,但是眼神中的宠溺却几乎已经溢满。也是,如果不宠着女儿的话又怎么会答应带女儿一起去谈生意。
  她眨眨眼睛,不知怎得觉得心中酸酸涩涩。她其实, 很羡慕柳婷有个这么好的爸爸……
  她垂下眼睑跟柳婷上车, 也许是因为柳洪川坐在前座, 柳婷一路上都比较规矩的没跟她说一些有的没的。
  这次柳洪川去的是长天集团的公司总部, 长天总部位于北四环一个交通便利的位置,总部大楼不高约莫只有十层的样子,但是从外面看去却非常有现代化的创意气息。
  大楼模仿金字塔的造型,下宽上窄,最顶层是个半透明的温室花园,带着几分大自然的活力。
  她从外面看来, 无论是风水还是造型来说,这栋大楼都没问题,也并没有聚阴的效果。来往大楼内的人身上的气场也很正常。
  长天集团总部从表面上看是没什么问题。
  她跟在柳洪川后面和柳婷并排走进长天集团内部,长天大楼里也没有让人不舒服的气息,空气流动清新自然,偶尔背阴处有些许阴气但也在正常的范围内。
  柳洪川来谈生意自然是有预约过的,他到前台的时候就有一个助理模样的女子面带笑容上前说道:“您好,是柳总吗?我是高总的助理,您叫我杨艳就好。高总嘱托我带您上去。”
  来的是个助理,上前说话的也是柳洪川身边的唐秘书,唐秘书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斯文男子,上前微笑着说:“高总真是客气了,不知道高总这边现在可有空?”
  “高总现在已经在楼上的会议室里等这几位。”杨艳一边说一边把他们领到一台浅紫色门的电梯前面,刷卡开门,对着身后跟过来的柳婷和云琉璃有点疑惑地说:“不知道这两位小姐是……”
  杨艳有点懵,她还没见过这种骚操作,来谈生意还带着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柳洪川略显无奈的解释:“抱歉,这是我女儿柳婷跟她的同学‘魏倩’,他们学经济的有个实践课的任务,我这次带他们来看看,高总如果介意的话我就让她们两个回去。”
  杨艳松了口气,顿时说:“没事没事,柳总您不用客气,我看令千金跟我们助理处的人年岁都差不多,到时候我叫几个同事陪他们一起逛逛集团。”
  “那就麻烦了。”柳洪川颔首说。
  杨艳刷卡将他们带到九层,刚一下电梯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三个西装革履的商业精英,站在中间的是一个三十出头年纪的男子,相貌英俊儒雅,风度翩翩,格外吸引异性的注意。
  杨艳上前走到中间的男子身边叫一声“高总”低声说些什么,高冬对柳洪川微微一笑,寒暄几句就让人带着柳婷和云琉璃去助理处那边玩玩。
  云琉璃看着高冬离开的模样,若有所思。
  平心而论,高冬确实是个成熟儒雅风度翩翩的男子,不难想象楚婉当年为什么铁了心的要嫁给高冬。高冬从外表和气场上来看都很正常,但就是这种正常才会显得更加的不正常。
  楚家佣人集体那个样子,高冬没有辞退佣人也没有作声,甚至还谈笑风生的来公司做生意,公司内丝毫没见到楚婉的身影。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默不作声地跟在杨艳后面去了助理处。
  助理处加上杨艳也不过是四个女孩子,杨艳将他们带到助理处后就先离开去会议上端茶倒水,将他们留给了剩下的三个女孩子。
  剩下的三个女孩子年岁也都不大,看起来跟她和柳婷差不多,其中两个性格稍活泼一些,一个性格冷淡点,看到她们进来也不过站起身点头示意,上来随便说两句就坐回去。
  跟她们聊天的两个女孩子一个叫冯怜一个叫何慧,逗笑的跟他们说着长天集团的一些八卦。这说着说着,柳婷不知怎得就忽然提起来说:“我记得之前长天的老板是个女强人,我那个整天呆在麻将桌上不下来的妈妈还称赞过她说羡慕呢,这次来怎么没看到?”
  这话一出来,冯怜跟何慧还没说什么,不远处坐着的没上前凑热闹的冷面女子朱慧敏就忽然之间站起身,走到他们面前冷淡地说:“抱歉,我离开一下,你们先聊。”
  朱慧敏说完后就扭头离开,只给在座的几个人留下一道纤细的倩影。
  平心而论朱慧敏身材好,相貌颇有种高贵冷艳的感觉,是个很典型的冷美人,长相是助理处这四个人里面最好的一个。
  但云琉璃看朱慧敏身上总有种奇异的违和感。
  那种违和感不是她真切的能看到什么,而是她觉得朱慧敏不对劲儿。
  比如说,朱慧敏的皮肤异常苍白,两颊惨白,就算是双唇上也没有过多的血色。
  朱慧敏身材高挑纤细,但却有种弱不禁风的单薄,仿佛风一吹就会把她吹走。
  她眯起眼睛看了朱慧敏几眼,吐吐舌头装作不经意的说:“那个朱小姐看起来有点大牌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唔,预计下一章,可以把男主拉出来遛一遛逗闷子~
  第39章 楚胜寒先森
  冯怜跟何慧对视一眼, 表情都有点尴尬, 片刻后冯怜开口说:“别介意,她就那样, 性格比较冷,人还是……不错的。”
  冯怜说完表情不自在的咽口口水。
  云琉璃见状没拆穿冯怜,只是笑笑着说:“不好意思问一下, 洗手间在哪里?”
  何慧起身走到门口:“直走到头,向右看就是了, 需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不用。”她摇摇头, 表情略带不好意思:“我就是去补个妆而已。”
  “好的。”何慧一脸懂得的表情, 又坐回了沙发上陪柳婷聊天。
  云琉璃一出助理办公室脸上那些多余的表情就都消失了,冷眼看着朱慧敏离开的方向。她跟朱慧敏前后脚出屋,远远的看到朱慧敏走进何慧说的洗手间,随即抬步跟上去。
  会议室楼层因为开会的关系,来往人也不少, 她在去洗手间的路上身边走过两个不知名的女性员工, 她听到那两个人压低声音的对话:
  “那个朱慧敏怎么那么狂, 来了没多久就对谁都爱答不理的, 哪来的这么大牌的助理……”
  “嘘——祸从口出,我可是听说那位朱小姐可是大大的有后台。”
  “什么后台?”
  “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她好像是在咱们女老板走了后才来的,可以发挥想象了。”
  楚婉不执掌公司大权后才来的?
  那算算看也就一两周的时间,她微微眯起眼睛,走到洗手间的盥洗台前拿出手包里的化妆盒开始装模作样的补妆。
  身后的隔间很快就传来冲水声, 片刻后朱慧敏站在她身边的梳洗台洗手。
  她装作补妆完开始洗手,似乎不熟悉水龙头的操作,一不小心将水开到最大,手身上去的那一刻水花四溅,顿时染湿了朱慧敏的衣服。
  她“哎呀”一声,立刻关上水龙头,飞快地从手包中拿出面巾纸凑到朱慧敏面前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是太不小心了。”
  朱慧敏身穿正式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被水打湿的是她白衬衫的袖子。白衬衫质地偏薄,被水打湿后立刻透出衬衫里的眼色,她隐约看到朱慧敏左胳膊上有个黄色中夹杂着青色的纹身,还没等她看清楚,朱慧敏就一把推开了她。
  朱慧敏冷脸站在她身前几步远的距离,抽出身旁纸筒里的手纸擦拭被水打湿的衣服,动作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恰好遮掩住了那黄青色的纹身,冷脸僵硬的解释:“抱歉,我不习惯跟别人靠得太近。”
  “哦。”她识趣的退开两步:“真是抱歉我不知道你这些习惯,你没事吧。”
  “没事。”朱慧敏脸上的表情更加僵硬,说了短短两个字后就转身离开。
  云琉璃一个人站在盥洗台前,将她刚刚拿出来的面巾纸慢吞吞的扔到废纸篓里。她刚刚故意把水溅到朱慧敏身上不过是想借机碰碰朱慧敏感触一下,朱慧敏推开她的动作倒是成全了她,同时也让她发觉到了更加不对劲儿的地方。
  朱慧敏的手冷的不似正常人,她的手就好似从冰天雪地的环境中拿出来一样,没有一丝温度。单看朱慧敏身上的气场她无法发掘什么,朱慧敏身上虽然阴气略重,但也在正常范围内,有些八字弱的女子身上的阴气比朱慧敏还要重三分。但是朱慧敏那惨白的脸色,冰冷的如同尸体一样的温度倒是真的让她起疑了。
  她收拾好东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重新走回助理办公室,但是她没留意的是朱慧敏站在楼道拐角的阴暗处盯着她的背影,表情晦涩难明。
  **
  她回办公室的路上恰好碰到在外面接电话的冯怜,冯怜似乎专心听着电话那头的内容没留意到她的脚步,她路过的时只听冯怜低声说:“什么?每周的蛋糕福利又不发了?怎么公司最近这一两周什么福利都要削减,再这么下去是不是就要克扣我们工资了?”
  她垂下眼睑,假装路人从冯怜身边走过,回到助理办公室。
  此时柳婷正在跟何慧闲扯,两个人已经扯到当红偶像的八卦跟二次元追哪个漫画比较好。
  她不动声色的坐下,慢慢的把话题往公司经营理念上扯,装作不经意的问:“我眼看没两年也要开始找工作了,听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你说咱们女生在男老板手下干活好还是女老板手下干活好。我觉得何慧你这方面十分有发言权,毕竟你男女老板都经历过。”
  何慧表情僵硬了片刻,打哈哈一样的说:“我觉得……都还好吧,看你性格了,不过男老板大气一些没那么斤斤计较倒是真的。”
  此时冯怜恰好打完电话走进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何慧的话刺激到了她,她忍不住反驳一句:“那可不一定,我从前也觉得男老板大方大度,但是现在……哎,这有魄力的女人是小家子气的男人比不上的。”
  这句话……就很意味深长了。
  **
  她跟柳婷直到离开的时候都没有再见到朱慧敏,她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发现朱慧敏经常在工作时间无缘无故地消失,冯怜她们私下里抱怨过,但无奈领导不管她们也没办法说什么。
  这次去长天集团虽然发现了不少,但似乎……疑点更多了。
  柳婷一回学校就拉着她低声八卦:“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
  她抿唇,有所选择的回答:“倒是发现了一些事情,疑点更多了。”
  “什么疑点?”柳婷好奇的问:“你怎么这么厉害发现那么多,我没觉得有哪里不正常的。”
  云琉璃:“……大概是因为我们关注点不一样。”
  柳婷一想:“好吧也对,快说说看有什么新发现。”
  “比如说,高冬一执掌公司就开始削减福利,虽然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正常的新领导也不会一开始就削减福利。毕竟到手的好处跟钱少了会让员工积极性不高,新领导会更加难做。”她分析,“高冬之前一直没有崭头露角,应该并不是一个有极强商业头脑跟管理经验的人,这样的人一开始掌握公司应该会小心翼翼,他上来就这么削员工福利很可能是有极为缺钱的地方需要他捞钱。”
  “好有道理。”柳婷低声喃喃说:“也许我应该让我爸爸查查高冬哪里缺钱了。”
  云琉璃:“……我觉得你对这种事情介入太多不好。”
  “没事没事。”柳婷不在乎的摆摆手,“这不是还有你吗,而且我也没有介入太多,我这叫成功女人背后的女人,属于幕后操作者,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这种事情没危险又好玩,充满了神秘感,我不掺合多遗憾。”
  她嘴角抽搐片刻,内心吐槽:好玩才是你的最终目的吧。吐槽归吐槽,她还是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平安符递给柳婷说:“以防万一,你还是带着平安符吧,这两张你要是有机会就送给你爸妈,唔,嗯,就说是楚家来的,你爸妈如果懂这些就应该知道楚家。”
  “楚家?”柳婷奇怪的看着她:“楚婉的那个楚家吗?楚婉要是有这种平安符还会遇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别误会。”她无奈的解释:“是楚家本家,听说楚家是个大家族,楚婉这边只不过是最普通的一个旁系罢了。总之情况很复杂,楚家本家很厉害的,但旁系太多了也顾不上,有些事情旁系也得自己解决。”
  柳婷装模作样的抽抽鼻子:“咦,我好像闻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你不是一直号称自己跟大黑是单干的吗?怎么会有那个楚家本家的平安符,快说是不是有八卦?”
  她一脸黑线,“你不要想太多,我这种路边的野草怎么敢跟楚家那种名门大家扯上关系。”
  “我不信——”柳婷拖长声音,表情越发的八卦:“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云琉璃:“……”
  还能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上次对付小君的时候楚胜寒给她的平安符还有剩吗?
  亏她为了友谊这么大公无私的拿出来,换来的却是柳婷的各种八卦。要知道平安符就算是在正一派的灵气商店里也标价十万软妹币以上,她忍着心疼滴血的感觉为了友谊奉献——
  然而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
  **
  云琉璃晚上回去后履行了跟大黑之间的“不平等条约”,直接累的像个咸鱼一样地躺在床上,只有翻动手机的力气,再也没有做家务的动力。
  她拿着手机无意识的翻动,刷着朋友圈里她新发的晚餐九连拍图片,看看有哪些新回复。
  忽然之间一个点赞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眼花,楚胜寒居然给她点赞了。她下意识的点开楚胜寒的对话框,以楚大少爷的性格来说肯定懒得搭理看不顺眼的人,如果厌烦她别说给她点赞了,九成是屏蔽了双方的朋友圈,他既然肯给她点赞应该并不厌烦她。
  她趁机就在对话框内输入:楚胜寒先森,问你个事情~
  说来也巧,楚胜寒此时正在点开她的美食九连拍认真看,感觉到微信提示音就立刻翻到对话框界面,看到是云琉璃发来的消息,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现在楚胜寒的心中基本是这样:云琉璃=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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