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制造 第86节
“它的标准长度为一米，如果你们需要，还可以延长至一米五。”季椽将警棍的尖端展示给几人：“它的顶端是电击头，外层由工程绝缘塑料制成，棍体安装有导电条，当有人抢夺警棍时……”季椽按下黑色的按钮：“只要按下这颗按钮，对方就会遭到电击，不按的时候，就只有顶端具备导电性，保证使用者的安全。”
季椽的介绍显然让他们很满意，一人接过来比划了几下，将警棍收入袖中，对身边的人做出攻击的架式，那几人都没能避开突然弹出的警棍。如果它的顶端真有电流，只怕这些人会被迅速放倒。
“很好，电池呢？我想看它的实际效果。”
“这就是麻烦的地方。”
季椽将警棍的线路抽出，接在一个小盒子上，按下启动按钮后，警棍顶端发出滋咝的电弧。
“我们目前能在市场上购买到的，只有这种常见锂电池，但警棍的电池应是特制的微缩锂电池，才能让警棍达到真正意义上的便携。如果没有这么小的锂电池，我们只能牺牲灵活性，给它加上一个小盒子。”
微缩锂电池在后世已经很常见，甚至最适合警棍的镍镉电池或镍氢电池都已经问世。但现在最好的电池只有锂电池，还是很累赘的大块头，用在电击木仓上都显笨重，更何况用在警棍上。
但这难题是季椽自己无法解决的，他可没研究过电池。
那几名军人依依不舍的把玩着细小的警棍，对那个累赘的小盒子摆出明显的嫌弃，他们几人商量之后，问季椽：“我们能不能把它带走，交给专门的部门研究。”
季椽点头：“可以。”
这时候的人觉悟很高，身为商人的季建国和其他技术员们，都没人产生过“他们把我的东西拿走了，会不会自己生产不给我钱”之类的想法，反而只对自己似乎能帮上军方的忙感到欢喜，热情的送他们上车，还不停说“有什么需要帮忙可以随时找我们”，弄得这几人神色动容。
“放心，一定会的。”车子启动时，有人透过车窗对他们说道，但一定会什么却没有具体明说。
然而听到这句话的大家却露出一种安心感，管它什么，军人说的话总是可靠的。
警棍被拿回去不到半个月，那几个人回来了，带来了完整，安装了微缩锂电池的警棍，以及一大笔订单。
“电池我们已经另外找工厂生产了，至于这种警棍，我们希望交由你们的工厂来制造。”
虽然经过研究，内部的军工厂早已弄明白警棍的原理，但身为堂堂军方，还不至于盗窃一名爱国小商人制造的电器，因此他们还是大方的直接向季建国下订单。
季椽露出一丝笑意，虽然送给军方他也无所谓，以前做研究时，他们研究的更厉害的东西，哪样不是全部属于军方的，他早习惯了。但能同时给爸爸的工厂扩大利益，他更高兴，他自己对钱看得不重，但却希望家人朋友越来越富有，从此安安稳稳衣食无忧。
第120章 过渡
不管是研究警棍时，还是军方来参观时，宋冀宁都没有出现。
自从来到深市之后，宋冀宁就对这边的工厂充满了好奇。季椽和技术员们一起研究警棍时，他只参加了一两次，了解季椽的设计原理后，就不感兴趣的跑了。
这还是第一次宋冀宁对季椽设计的东西不感兴趣，而且还是他应该最喜欢的武器类，不过季椽发现宋冀宁之后经常往生产线和其他各部门跑，似乎对工厂的运作很好奇，他也就不勉强小宋哥非得跟他一块了。
虽然很少挂在嘴上，但宋冀宁对开工厂的愿望仍旧很热切。季椽希望他能一起考大学，读研，一起进研究所，但如果小宋哥有别的人生目标，只要不是恶向的，他也只能支持，不能因为自己对未来的愿望而勉强小宋哥。当然，前提仍旧是要读完大学。
后来，季建国带着季椽两人参加聚会，向生意上的伙伴们介绍自己来过暑假的儿子，原本只是礼节性的客套，擅长交友的宋冀宁居然和几位老板聊得极为投机，更有不少人向他递出橄榄枝，诚聘他到自己的工厂工作。
宋冀宁拒绝了工作的招聘，但却打着暑假实习的名义，开始跑各个工厂进行学习。
最近他跑到哪家工厂，季椽也不知道，总之看小宋哥每天回来都很开心，很兴奋的告诉季椽他学到了什么什么，季椽也就随他了。
不用陪着小宋哥的时间，季椽全部用来陪家人。季建国夫妻上班的时候，闲着的季老根就每天都到附近的公园健身，季椽也每天早早爬起来陪他，跟在公园一群老头老太太身后打太极。打完太极后，季老根会走一趟菜市场，顺道买菜回家，季椽就跟在他身后付钱和提袋。
季老根最喜欢自己挑什么东西，孙子就赶紧付钱的动作了，因为卖菜的都会夸一句“大爷，您孙子真孝顺”。这时候季老根就会特别骄傲的说：“我孙子，现在读高中，明年考大学。”
卖菜的鬼精，这种时候就会顺着季老根的话各种夸奖他孙子聪明孝顺，哄得季老根不知不觉多买一把菜，一斤肉，一圈下来完全超出全家一天的伙食份量不说，两人从菜市场炫耀出来后，还得提着大包小包回家。都是菜和肉，累是不累，就是袋子太多，大包小包的拎着累赘。
有一天宋冀宁出门晚了看见，才发现自己玩得开心的这段时间，他的缘缘居然每天都要辛苦的给他们买菜回家，第二天赶紧跟过去负责提袋，让季椽轻松下来的同时，也让季老根炫耀的孙子又多了一个。
很少有十几岁的年青人愿意每天起早陪着老人健身，逛菜市场，季老根这里却有两个乖孙，炫耀起来真是倍有成就感。
宋冀宁除了每天早晨陪季椽外，回家放下袋子之后，他就会背着背包匆匆离开。他的背包里装着笔记本，季椽偶尔看过一眼，发现笔记本里不是写满了字，就是画满了线路图草稿，已经画满三本了。尽管很想知道小宋哥自己私底下在偷偷研究什么，季椽还是忍住，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应该寻根问底。
在暑假即将结束的时候，宋冀宁拿出了他一个暑假的研究成果。
以前和季椽一同研究的彩电设计图，他画完了！
原来宋冀宁这段时间居然混到了一间生产电视机的电器厂里实习，一边免费打工一边学习，在更深刻的理解了电视生产的步骤之后，在季椽教导的基础上，靠着扶桑彩电的设计图，加上这段时间跑各电器厂实际学习的成果，沉淀之后的宋冀宁，独自完成了彩电的设计图。
这张图和季椽原本设计的不一样，也和这个时代的彩电不一样，是完全属于宋冀宁个人的成果。
季椽惊讶极了，之前研究彩电的事被机器人大赛打断，他还以为会继续拖下去，没想到小宋哥居然利用一个暑假迅速完成了。
而且检查过后，不得不说，这张线路图是完美的。
结合了季椽一些未来设计图的优秀点，再加上更符合这时代的生产线和零配件，线路组装方式等，宋冀宁画出了一个更符合这时代的彩色电视机线路图，而且是一生产就能投入市场的那种。
因为有在电器厂实习的经验，宋冀宁已经完全清楚该如何制造一台电视机，在季椽确定线路图没问题后，宋冀宁借用季建国的生产线，并自己备齐了所有需要的零配件，然后拉着季椽一起，两名少年亲手制造出了一台高清彩电。
没有外壳，只有一个12寸屏幕，集成线路直接暴露在空气中，但看到这台电视的人，没人认为它是粗糙的，因为它的画面是如此的精致，清晰得连花瓣上的细纹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彩电？”
被叫进来看成品的季建国一脸震惊，他家里现在就有一台扶桑彩电，但不得不说，那台彩电绝没有眼前这台清晰。
“这是你们做的？”季建国走过来摸摸彩电的屏幕，注意到连接屏幕后的集成电路居然很少，他惊讶的抱起彩电，发现它还很轻。尽管它只有12寸，又没有外壳，所以比较轻，但就算加上外壳，估计也只有正常12寸电视的一半重量。
彩电是当初宋冀宁受季椽诱导开始认真学习电工电子知识的主因，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大学，如今已经唾手可得，反而电视一直没有进展，宋冀宁感到很焦虑。如今大学和电视都齐全，他才终于有了梦想实现的实感。
知识很重要，他的经历已经证明了这点，所以他永远不会再放弃学习这件事，哪怕不在学校，他也会继续保持学习的状态。
但是钱也同样重要。
虽然他家现在有钱了，但那是他妈辛苦挣的，宋冀宁并不认为那些应该属于自己。季椽的家庭也越来越有钱，而这些钱全部都来自季椽制造的产品，所以完全可以说，这间工厂属于季椽。
宋冀宁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和缘缘的身份距离会越来越远，这让他莫名有种焦虑感，拼命想拿出一件可以赚钱的产品。
现在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季建国在确认这台电视的独特性后，立即帮他们申请专利。关于专利发明人，虽然前期靠的是季椽，但后期已经成了完全不同的产品，季椽并不打算占这便宜，只写了宋冀宁，宋冀宁却硬加上他的名字。
争执一番后，最后还是一起写了两人的名字。反正季椽不可能抢小宋哥的利益，加不加他名字一样，他也懒得争了。
而且小宋哥还威胁说：“再反驳我就亲你。”
因为在季家被分开睡，宋冀宁已经很久没有对季椽这样那样过了，要是一不小心开荤，搞不好会让他爬不起来，于是季椽迅速答应了。
季建国为两人办理了申请专利的资料，因为和专利办事员熟悉，他得到了确切的日期，笑眯眯的对两人道：“等你们下学期寒假过来的时候，专利应该就办好了。”
第121章 自选商场
完成了一直想完成的事，宋冀宁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终于有了能追上季椽的自信。
尽管他现在仍旧和季椽有着巨大差距，但只要努力，他发现想跨过这些差距并不难。
还有一周即将开学，李书兰和季建国才恍然发觉这两个孩子自来到深市后，居然都没出门玩过。季椽一直忙着帮工厂研制警棍的事，宋冀宁则忙着研究彩电——这根本不是正常高中生的暑假生活！
于是深感愧疚的两人赶紧将季椽和宋冀宁拉出工厂，硬带他们去游乐场和动物园、公园玩了个痛快。季建国更是买了部相机，给两人拍了很多很多照片。
玩够动物园公园等传统游乐设施后，李书兰又带着他们到自选商场购物。
自选商场也是近一两年才出现的产物，和传统商店不同，顾客可以推着个购物车在宽敞的商场里随意选择自己想买的东西，选中了就放到车里，再统一到柜台的收银处付款。不用看售货员脸色，又可以随便挑选货物，新颖自由的购物方式吸引很多人进入商场，然后多少都会买点东西离开，因此商场极为火爆。
自选商场离工厂有些远，李书兰也不是很喜欢购物，这次带他们来，纯粹是为了补偿对两个孩子的疏忽。
“购物车给你们，想买什么就放到车里，回头再一起到收银台付款。”
李书兰也不管束他们，把购物车给季椽就放他们自由，自己去给两个孩子选购回学校要带的东西。
宋冀宁还是第一次逛自选商场，新鲜感不言而喻，但他还是本能的照顾季椽，自己接过购车物，对季椽说：“缘缘，想要什么就放进来，不用客气。”
季椽点头，但他对逛超市实在没多大兴趣，只选了一些零食就完了。
宋冀宁命令季椽：“太少了，再多选点。”
其实季建国在反省没有好好陪他们过暑假时，宋冀宁也省悟自己居然因为忙着彩电的事，居然，一整个暑假都没怎么陪缘缘！
虽然貌似季椽自己也挺忙的根本不需要他陪伴，但这可是他们自相识以来第一次不粘在一起，宋冀宁深感自己冷落了季椽，也打算好好补偿他。
又拉着季椽逛了一圈，见季椽乖乖的又往购物车上放了些零食和文具，宋冀宁才满意了。
他发现这种购物方式真的很方便自由，会让人不自觉的产生购物的欲望，如果他在普白市也开一间自选商场，搞不好生意也不错？
“不知道开一个这么大的商场要多少启动资金，进这么多货需要很多钱吧……”
“不用啊！”季椽道。
他虽然不从商，但超市的进货流程他还是清楚的，曾经在网上看到过，于是便向宋冀宁讲解起来。如何寻找供应商，签订怎样的采购合同等，虽说有些照本宣科，但也让宋冀宁恍然大悟：“缘缘，你懂得真多。”
“咦？没有，我只是在网……我在书上看到的，现实中开商场应该没这么简单的……”季椽摇摇头，他虽然知道理论，也知道超市赚钱，但一起到开超市将要面对的各种商业问题，他就没心思了。如果需要钱，他还是更宁愿研发各种电子电器，然后自己负责埋头实验室里搞研究，让擅长商业的人去开发门路这种。
但是他认识的一些科研者，也常因为研究的问题与商业伙伴发生矛盾，因为利益为上的商业伙伴很难理解科研者单纯研究的心情，只会不停让他们研究能赚钱的东西，赚不到钱的研究，不管在学术上有多么伟大，都会被商业伙伴叫停。
所以季椽为了研究经费的问题，将来的目标仍旧是老老实实进国家科学院，到时候想研究什么就打报告立项，完全不需要担心因为研究的东西赚不到钱而被叫停。
自选商场不大，两人逛了一圈，就碰到了在成衣区看衣服的李书兰。李书兰正拿着两件衣服比划，见他们就叫过来，问：“冀宁，缘缘，这件衣服你们喜欢蓝色还是绿色？”
两人看不出有什么不同，随意道：“都挺好的。”
“行，正好一人一件。”李书兰抱衣服收好，又拿过一件问他们：“冀宁，缘缘，你们看这件怎么样？”
李书兰拉着两个孩子买了一大堆流行的新衣服，又买了两双运动鞋，这才满意的提着大包小包离开自选商场。
出门的时候，天都快黑了，李书兰还兴致勃勃的对两名快累瘫的少年说：“你们看，这自选商场好吧，我们选了那么久东西，都没人说一句不耐烦。要是以前在百货商场这么选衣服，早就被人骂出门啦！”
“是啊，真好……”
宋冀宁打了个哈欠，见季椽犯困的揉眼睛，在他身前半蹲下：“上来，缘缘，我背你。”
季椽摇头：“不用……”
“上来吧，你这么走我不放心。”
宋冀宁硬把季椽揽到自己背上，季椽实在困极了，趴在他耳边小声说：“小宋哥你累了就叫醒我。”
李书兰看着儿子依赖的趴在宋冀宁背上的模样，忍不住摇头：“冀宁，你太宠缘缘了，好歹他是个男孩。”
当然，她要是有个女儿，肯定立马把她嫁给宋冀宁。
宋冀宁笑了笑，他一手扶着季椽，一手提着购物袋，走路仍旧稳稳当当。
“没办法啊，我看着他长大的，照顾成习惯了。”
“什么你看着长大，明明以前你也只是个小鬼头……”李书兰失笑，走在宋冀宁身边，看着他高大的身形，以及稳稳背着季椽的模样，感慨：“我没想到你们那么多年还能粘在一起……”
明明两人相差5岁，性格也南辕北辙，这样的两人为什么能成为好朋友，一直是他们这些家长的未解之谜呢！
“李阿姨，我说过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宋冀宁肯定道。
“嗯，希望你们能一直当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