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然郭姨娘还是没有立时给许宓递消息,说她有孕了,惟恐自己回去得早了,着了李氏和许夷光的道儿,那他们母子四个,便得再次陷入绝境。而是一直等到过了三个月,自觉胎像已经稳固了,才给许宓递了消息,方有了现下母女两个终于得以见面的机会。
  第210章 当务之急
  许宓听得郭姨娘说自己都那么艰难了,还费心替她筹谋,助她成功回了府来,不由又红了眼圈,道:“姨娘,您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不帮你,又要帮谁呢?总算如今姨娘顺利回来,我们最艰难的时刻
  也已过去了,现下只要我们母女同心,明儿我再找机会求了爹爹,让三弟五弟都来瞧您,我们母子四人好生从长计议,不信不能打倒李氏和许夷光母女两个贱人,让她们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郭姨娘重重点头“嗯”了一声,道:“如今府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你信上只提了寥寥几句,我只模糊知道一点,总得把什么情况都弄清楚了,知己知彼,才能一击即中。”许宓闻言,皱起了眉头,道:“如今的情形就是对我们很不利,许夷光那个心机深沉的,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了医术,先是在去靖南侯府赴宴时,救了镇国公老夫人的命,镇国公老夫人因此邀请了她去参
  加他们府上的重阳赏花登高宴,她又在那里救了新安王世子妃……祖母便开始百般捧着她顺着她。”“之后她又治好了左副都御史家的三姑娘,还有吏部考功司家的老太太,如今是满京城都知道的红人儿了,家里自然所有人都更捧着她了,连她不敬父亲,李氏也不敬父亲,祖母也一个字不说,反倒让父亲
  让着她们,我们想要打倒她们,怕是不容易。”
  日日都被冯妈妈等人盯着,许宓要把许府内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些什么事,事无巨细的打听清楚,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何况有些事,府里连许宁许宛这样的主子都未必知道,更不必说下人了,许宓自然更打探不到。
  不过,她知道的这些,于如今的她和郭姨娘来说,也算是足够了。郭姨娘便也皱起了眉头,道:“许夷光是什么时候学了医术的?既然她能治好那么多人,可见学医不是一年两年了,不然哪来的那个功底,可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那么多年,我们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果
  然是个阴险狡诈的!”许宓恨声道:“可不是吗,那样的阴险狡诈,还嚣张得谁都不放在眼里,祖母竟然那样捧着她顺着她,真是瞎了眼!父亲也是,她都那样不孝了,还指望她能帮他恢复功名与官职,过不几日,就要打发人送
  东西去给她,也是可笑!”郭姨娘冷哼道:“你祖母和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你如今还没看清楚吗?说难听点,就叫狼心狗肺,有奶便是娘,母子俩都一个德性!不过,她就一直这么风光,半点都不招人嫉恨,从来没人给她使绊子不成
  ?”“倒也不是。”许宓道,“她去赴镇国公府的重阳宴时,便被新安王府的舞阳县主给推下了山崖去,差点儿就死了,回来足足将养了两个月才好,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舞阳县主也是,堂堂皇家县主,怎么竟
  不直接治死了许夷光呢,难道还有谁敢让她偿命不成!”
  郭姨娘见许宓越说越是忿然,反倒冷静了下来。如今自家母女要斗垮李氏母女,显然比早前更不容易了,早前她有老爷的专宠有儿子还有老太太没有诉诸于口的偏心,尚且没能斗倒她们母女,何况如今许夷光的医术,眼见便能为许家串起整个京城的达
  官贵人圈子了?
  不过,许夷光就算再有本事,一旦被扣上了“不孝”这顶帽子,她也休想再翻身,届时老太太或许会为了所谓的大局忍下她,老爷却是最爱自己最爱自己的官帽的,怎么可能再容得下她!
  所以当务之急,也是现下唯一有用的法子,还是找出当日许夷光陷害她和她的娘家,设计老爷被御史弹劾丢官丢功名的证据。
  那样许夷光“不孝”的罪名一旦曝光,她就算是华佗在世,以后看哪家达官贵人还肯请她一个品德败坏的人上门看病,自然老太太也不会再容忍她,那她们母女的末日自然也就到了!郭姨娘因低声问许宓:“宓儿,你之后设法联络过你外祖母他们吗?没有啊……也是,你无人可用,自己都艰难,一时顾不得也是有的,何况你手上还没几个可以动用的银子。我如今是既不方便出门,也出
  不了门,你三弟想要出门应当倒是不难,可他年纪小,人也单纯,有些事我不放心让他去办,所以只能交给你了。”
  许宓忙道:“姨娘您说,再难我也一定会设法办到的。”郭姨娘“嗯”了一声,附耳道:“我在鼓楼大街的‘昌隆号’里,以云峥这个名字,存了一笔银子,暗号是……回头我再把印信给你,你设法去把银子都兑出来,再设法找到你舅舅,让他……他虽与咱们不是亲生
  的,利益却是相同的,自然会不遗余力的。”许宓听得不住点头,脸上的笑也是越来越大,末了忍不住兴奋道:“姨娘,我早前也曾想过这样做的,那什么黑老三就一地痞流氓,必定见钱眼开,只要我们给了足够的银子,不怕他不开口,只苦于没有银
  子罢了,如今咱们既有银子了,找出许夷光陷害我们和爹爹的证据指日可待也,到时候看她还怎么嚣张!”
  郭姨娘道:“且先别高兴得太早,等证据拿到手,万无一失了,再来高兴也不迟。如今我们母女身边都无人可用,连说个话都不敢随便说,万一一个不慎漏了马脚,打草惊蛇了,可就功亏一篑了。”许宓闻言,冷静了下来,点头道:“姨娘说得对,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要沉得住气,我身边还有个紫月可以一用,姨娘这边,听说您从庄子上带了个丫头回来,就是这个吗?瞧着又呆又木的,能当什么用
  ?只可恨紫嫣墨竹都再回不来了!”
  枇杷听得许宓说自己‘又呆又木’,本就满心的仓惶与自卑,不然之前在李氏院外也不会那样说了,就是在以自傲在掩饰心里的自卑。
  不想如今这位天仙一样的四姑娘又嫌自己又呆又木,要是姨娘听了她的话,要把她送回庄子上去该怎么办?脸一下惨白如纸,双腿一软,差点儿就要跪到地上去。
  所幸郭姨娘道:“她人其实也算伶俐得用,只是刚从庄子上到了府里,有些个不适应罢了,过几日也就好了,宓儿你别担心,我们凡事都慢慢来,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枇杷方暗自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第211章 打得好算盘
  许宓前脚去了郭姨娘的院子,李氏与许夷光后脚便知道了。
  母女两个还没说什么,吴妈妈已先冷笑道:“她们两个凑到一起,想也知道不会有好话,指不定还会商量什么阴谋诡计也未可知,太太,要不要派个人去把四姑娘弄走?”
  说着,不免又想到了郭姨娘之前那副娇娇怯怯的样子,也不知道老爷见过她了没,若是见过了,待会儿怕又得如蝇逐臭般,等不及扑过去了?李氏却淡淡道:“弄走她做什么,到底是许宓的生母,我这个嫡母再霸道,也不能拦着她不让她见自己久别重逢的生母去吧?我连人都同意接回来了,又何必再在这些小节上计较,不值当,且由得她们去吧
  。”
  许夷光也道:“连在庄子上,她们两个尚且能搭上话儿,何况如今同在一个屋檐下,何必白费那个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就是了。”
  想也知道如今郭姨娘恨死了她们母女,等不及想将她们斗倒,可要斗倒她们,除了找出当日许明孝丢官丢功名之事的确与她有关的真凭实据,她哪还有别的法子?而要找到证据,又谈何容易,既需要人力财力,也需要时间,指不定还没等到她找到证据,她反倒先给外祖父平了反,也有了让祖母和父亲同意娘和离的筹码,那她们立时就走,连头都不带回一下,还管
  郭姨娘母子去死呢!
  吴妈妈见母女两个都不在意,只得悻悻道:“好吧,就让她们商量去吧,反正谅她们也翻不出什么花儿来!”
  许夷光闻言,笑起来:“妈妈能这么想就对了,本就是咱们的手下败将,忌惮她们做什么,她们不惹我们便罢,若敢惹我们,我们能打败她们一次,自然就能打败二次三次。”
  只不到必要,她懒得费那个神而已,连许明孝她们母女都不在乎了,自然更不会在乎他的小老婆庶子庶女们了!
  何况不是还有芳姨娘吗?她应该沉不了多久的气了。
  次日起来,许夷光便听说了昨夜许明孝想去看郭姨娘,却让芳姨娘给留住了,最终没能成行的消息,不由勾起了一边的唇角,芳姨娘比她预料的,还要沉不住气啊,素日也没见她这么在乎许明孝啊?
  不过也怪不得她着急,她可至今还有一男半女呢,再不趁郭姨娘如今有孕在身,自己也赶紧怀上一个,等郭姨娘生完了,哪还有她的戏唱?
  许明孝对她可从来不算好,指望他,当然没有自己的亲生骨肉来得可靠,便心里再不在乎他了,也得先有个孩子才成。
  之后母女两个去松鹤居请了安。
  从许老太太大太太三太太以下,所有人都一直明里暗里注意着她们的神色。
  见李氏一副睡得极好的样子,许夷光也是精神焕发,母女两个竟是真半点也没受郭姨娘回府的影响,方松气的松气,放心的放心,暗自悻悻然的悻悻然,然后在许老太太一声令下后,各自散了。
  待回去后,便听吴妈妈说了许宵与许定正在郭姨娘院里的消息,“万幸太太当初没有答应大老爷,自此由您来教养三少爷和五少爷,养不熟的终究是养不熟的,何必白费那个心力。”
  李氏笑道:“妈妈能这样想就最好了。”
  等敏敏的亲事定下来,顺利出嫁以后,她若能和离离开这个家,当然就最好,若不能,便找一处清净的庵堂从此清修去,总归是再不要留在这个所谓的家里了。
  许夷光也笑道:“可不是吗,娘有我就够了,干嘛教养别人的孩子去。”
  嫡母教养庶子成材了,却被庶子反咬一口,便不反咬,也时刻不忘生母,时刻将生母摆在嫡母前面的例子,还少了么?
  她才舍不得让她娘白白劳心劳力呢,有那个时间与精力,养条小猫儿小狗儿的解闷儿多好!
  ‘别人的孩子’许宵与许定这会儿见了郭姨娘,却没有表现得像许宓昨日那般激动与动情,只是略显拘谨的给郭姨娘行了礼,问候了她的身体后,便拘谨的坐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许明忠特意与柳先生说了,这些日子旁的都先不教他们了,只消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嫡庶尊卑就好,再就是,拓宽一下他们的格局,让他们别再跟以前似的,目光只囿于内宅,——二房的一家之主许明孝眼
  看是指望不上了,二房又没有其他儿子,许明忠可不只能希望许宵与许定能稍微明白成材一点,将来至少能顶立二房的门户了,不然他总不能自己照拂二弟一辈子,还让自己的儿孙们也要多一串负累吧?
  所以许宵与许定这些日子越发明白当初许明孝宠妾灭妻的确不该,自家姨娘那般恃宠而骄也不该了。
  既认为不该,如今再面对郭姨娘,自然不会再如以前般依恋与热爱,事实上,他们没先征得嫡母的同意,便来探望姨娘,也是不对的,还是许宓再四说姨娘想他们,许明孝也同意了,他们却不过才来了。
  郭姨娘乍见两个儿子都长高了好些,已是红了眼圈,等发现两个儿子待自己都不若早前那般亲热后,她的眼泪更是再也止不住。
  可她能怎么办呢,难道说儿子们这样是不对的吗?谁让她只是一个姨娘,那他们这样做便于情于理都不为过。
  她只能在送走儿子们后,咬着帕子痛哭了一场,再把账都记到了李氏和许夷光头上,总有一日,她会让她们百倍千倍还回来的!一时芳姨娘来给李氏请安,请过安后,明知道李氏不爱见到她,所以连日常请安都免了,更别提立规矩的,仍赔笑着开口道:“太太虽宽厚,婢妾却不能因为太太宽厚,便忘了自己的本分,打今儿起,就从
  早到晚留在正房服侍太太可好?”同是姨娘,她来都正房立规矩了,郭姨娘自然也只能来,就算她如今怀着身孕,那又如何,别忘了当初她就是因为对太太不敬,才会被送去庄子上的,如今二姑娘又出息了,连老太太都百般捧着顺着,自
  然容不下郭姨娘对太太有半点不敬,以免惹得二姑娘不高兴。
  芳姨娘倒是打得好算盘,想来一着借刀杀人。
  只可惜李氏淡笑着一口便回绝了她:“我屋里多的是丫头婆子,很不必你再来服侍了,你只服侍好老爷即可,无事就退下,以后也别来请安了。”
  许夷光则在一旁坐着没有说话,脸上也带着笑,可看向芳姨娘的眼神却冰冷一片。
  芳姨娘便不敢再多说了,只得恭敬的应了一句:“那婢妾就先告退了。”却行退了出去,心里则恨恨的想着,不能借刀杀人,看来只能自己上了!
  第212章 贤妃
  腊月初一一早,靖南侯太夫人便起身按品大妆起来,待会儿进了宫,她不但得去女儿贤妃的宫里,还得去给皇后和太后都请个安,自然半点也马虎不得。
  一时妆扮完毕,靖南侯夫人也过来了,同样一身按品大妆,给靖南侯太夫人问过安后,便接过丫头递上的燕窝粥亲自奉给靖南侯太夫人吃毕,然后婆媳两个被簇拥着去到了二门外上车。
  傅御早已侯在二门外了,他昨夜没有当值,今日按例得午后才进宫与人交班的,既母亲与大嫂要进宫,他少不得要一路护送。
  是以也是一身官服,亲自扶着靖南侯太夫人上了车,又看着靖南侯夫人上了车后,便翻身上马,一声令下,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直奔皇宫而去。
  半个时辰后,一群人抵达了西华门外,天也已经大亮了。
  早有贤妃宫里的大太监等在西华门内了,瞧得靖南侯太夫人婆媳下车,忙赔笑着迎了上来,一番行礼问安后,笑道:“娘娘早已等着太夫人和夫人了,请太夫人和夫人随奴才来吧。”
  傅御便与母亲和大嫂作了别,又与贤妃的大太监客气了几句,便目送起母嫂来,打算等她们走远了,自己再去金吾卫的值房溜达一圈,母亲与大嫂差不多也就该出宫了。
  不想还未及举步,余光便见有个好似丁卯的身影在旁边的宫墙后一闪。
  傅御心里一动,不动声色绕去了宫墙后,见果然是丁卯,因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丁卯挠了挠头,道:“那个爷,也不是什么大事啦,就是、就是二姑娘家那个可恨的姨娘,前日又因已有三个月的身孕,被接回许府了,据我们的人说,二姑娘与太太倒是半点不在意此事,那姨娘看起来暂
  时也挺规矩,可我想着,您不是说过,只要是与二姑娘有关的事,不论大小,立时都要报给您知道吗?所以我才会一得了消息,便立时来禀告您了。”
  这还是自上次得知了自家母亲竟背着自己逼迫许夷光之事后,傅御新定的规矩,丁卯自然不敢马虎。傅御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当出什么大事儿了呢,想了想,道:“姑娘与太太既不在意此事,那便罢了,只安排个人注意着她们,不给她们使坏的机会也就是了……算了,还是等我明晚问过姑娘的意思后,再
  决定要不要安排人盯着她们吧。”
  他都好些日子没与敏敏近距离接触,更没有与她说上话儿了,总算如今机会来了,他可不能错过了。
  丁卯一听这话,便知道他家爷打的什么主意了,不由暗暗撇嘴,想去见人家就直接去呗,偏要找这样那样的借口,叫他说他家爷什么好?
  彼时靖南侯太夫人婆媳已经抵达贤妃所住的清宁宫了。
  贤妃傅微作为后宫仅次于方皇后之下从一品的四妃之一,得皇上宠爱二十年不衰的人物,她的宫殿有多富丽华美,可想而知。
  靖南侯太夫人婆媳却是一路目不斜视,当然,也是因为早已来过很多次,并不觉得有什么新奇稀罕了,直接便由贤妃的大太监引着,去了后面贤妃的寝殿。贤妃果然早已等候多时了,她着一袭天水碧百蝶穿花宫装,戴镶红宝朝阳五凤簪,花容月貌的,与靖南侯太夫人有六七分神似,不过比靖南侯太夫人更年轻,举手投足间那股雍容与从容的气度,也更胜乃
  母一筹而已。
  靖南侯太夫人忙领着儿媳上前给贤妃见礼:“臣妇参见贤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虽是母女姑嫂,从彼此身份有了君臣高下之分后,每次再见面,便从来都得先论国礼再论家礼了。
  是以无论靖南侯太夫人婆媳,还是贤妃,都早已适应这个场面了,待靖南侯太夫人婆媳全了礼后,贤妃便忙笑道:“母亲与大嫂子免礼。”
  又吩咐宫人,“赐座,上茶。”
  待彼此都坐定,靖南侯太夫人婆媳也吃了茶后,贤妃方笑道:“前几日听得母亲身体抱恙,本宫还满心的担心,不想母亲这么快便已大安了,本宫总算可以放心了。”
  靖南侯太夫人闻言笑道:“多谢娘娘关心,臣妇不过偶然微恙而已,如今已大好了,倒是娘娘,也要保重身体才是,臣妇瞧着,娘娘比上次清减了些似的。”
  贤妃就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有吗?本宫并没觉得自己清减了啊,果然做母亲的,任何时候见了儿女,都会觉着儿女瘦了。”又问靖南侯夫人,“大哥可好?焕儿成亲的日子定了么?本宫等不及要见大侄媳妇了呢。烨儿呢,在西山大营还能适应吧?若实在不能适应,本宫求了皇上,直接调他去金吾卫或是旗手卫也是可以的。府里
  其他人也都好吧?”靖南侯夫人忙一一回答起贤妃来:“侯爷极好,焕儿成亲的日子,怎么也得明年年底去了,甘小姐是个极漂亮知礼的,将来成了亲后,臣妇一定带了她进宫来给娘娘磕头,烨儿在西山大营也挺好,说是四叔
  能行的,他也能行,娘娘只管安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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