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驯 第21节

  贺南初直接把椅子上的外套递给晏姝,重复:“回家睡觉。”
  “那好吧。”晏姝接过衣服,不是很情愿地站起来。
  陶染也跟着站起来:“那珠珠,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可以随时告诉我。”
  “好的。”晏姝点头。
  “服务员,埋单。”陶染抬手招呼服务生。
  服务员快走过来,微鞠躬说:“这位先生已经买过了。”
  “啊?”陶染有点尴尬。
  是她约晏姝出来吃饭的,还要贺南初埋单。
  “那个,多少钱,我转给你?”陶染晃晃手机。
  贺南初不知道想起什么,突然笑起来:“你怎么这么喜欢转钱?”
  陶染坚持:“你帮我这么大的忙……”
  贺南初摆摆手:“算了,我没这个习惯。”
  “姐姐,你别管他,”晏姝穿好外套热络问陶染:“你是怎么来的?开车了吗?”
  陶染摇头:“蹭车来的……”
  “那正好,”晏姝回头对着贺南初:“我开车带你们俩吧,你们都喝酒了。”
  “算了,我还想多活两年,”贺南初指指外面:“我叫了助手来接。”
  晏姝确实身体不是很舒服,她没再坚持开车,转头问陶染:“那姐姐我们捎你回去吧。这个点,不好打车。”
  陶染看着贺南初偏向一侧的头,客气推辞:“不用了,我坐地铁,这离我家不远。”
  “没事,多坐个人的事,”晏姝边裹围巾说:“路上,我再给你说点婚礼细节。配音这块,我想自己选。”
  提到工作,陶染只好答应:“那好吧。”
  “姐姐,我有点累。所以一会先送我行吗?”晏姝和她商量。
  “好。”
  -
  助手把车子停稳,贺南初直接坐进副驾驶。
  他今天好像很忙,一晚上一直在看手机。
  陶染和晏姝一块坐在后排。
  钻进车里,趁着贺南初接电话的功夫,晏姝凑到陶染旁边小声嘀咕:“姐姐,他这个臭脾气你当初怎么受得了?”
  “嗯?”陶染一怔,没想到她会提这个。片刻后,简单地答:“我不记得了。”
  关于和他相处的细节,她几乎全不记得。
  可印象里,他那个时候很好相处,好像很体贴。
  陶染像想起什么,低声问晏姝:“珠珠,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晏姝点头:“很明显啊。我猜出来的。”
  很明显吗?
  这几天,他们明明没见几面。
  “那……我们的事你知道吗?”陶染迟疑地问。
  “一些些吧,”晏姝有点不满:“他什么都不肯和我讲。就说你们当初和平分手。”
  “哦,”陶染低下头。
  “才不信和平分手哦”
  “我哥上大学那会,我和小橙子以为他这辈子就跟着车过活了,肯定得是个天仙女才能诱他思凡,”晏姝上下打量陶染:“今天一见,果然如此。”
  陶染摇头:“没有,比我好看的有很多。”
  “别谦虚,你就是长得好看!”晏姝凑到陶染耳边:“姐姐,我给你讲个事你就懂他多木头了。”
  “嗯?”
  晏姝小心瞄了下贺南初没有注意这边,才开口:“我朋友和我讲的,当时他在场。这事我能笑他一辈子。”
  陶染点头,表示在听。
  ……
  两年前,一个厂商想给贺南初的公司供货,托关系请贺南初谈生意。
  地点选在c城一家ktv。
  包厢里,霓虹灯转来转去,晃得人眼晕。
  沙发正中的主位,便是贺南初的位置。
  他两年前生意便很有起色。
  他朋友和贺南初中间只隔着一个人。
  商场如战场,美酒、美人能麻痹人的神经。
  为了生意能够谈得又快又妥,厂商殷勤地给他安排了个美女。
  他一言不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美女摸不清秉性,看他的脸色没敢直接造次。
  只是他突然拿出支烟。
  美女觉得这是机会,回手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机,半蹲在地上地上要给他点火。
  用晏姝朋友的话,那美女真绝色,好像是个小明星。
  要是他朋友的话,肯定要扶她起来。
  当时,燥地朋友当时也掏出根烟想要点上。
  “然后呢?”陶染问。
  “然后啊,”晏姝摇头:“我哥他直接转头对我朋友说‘借个火’,他不认识我朋友的,却没让地上那个点。”
  “那可能他有洁癖吧?”陶染替他解释。
  “那个小明星是人,我朋友也是人,这有什么洁癖的。”晏姝否决她的解释:“他就是对不上心的人极端冷淡,你还不了解他吗?”
  “……也许吧”
  晏姝接着说:“更离谱的事在后面。”
  “什么?”
  “这件事后面在圈里传开了,再后来又有人和他谈合作,地点也定在ktv。”
  “这次没送美女?”
  “是没送美女,”晏姝悄悄瞥了贺南初一眼。
  然后凑到陶染耳边压低声音痛心疾首地说:“就很离谱,那个谈合作见他那天接受了我朋友的打火机。我朋友是个男的。那件事圈里都传遍了。所以那天厂家干脆给他叫了个——男公关。”
  “哈哈哈,什么?”饶是陶染这一年独立做生意,见过各种奇葩客户。
  可这种事,她完全没想到。
  “姐姐,你别笑,”晏姝压低声音:“所以你的存在,我替全家感激你。”
  陶染还是忍不住低声笑,她安慰晏姝:“你别担心,他很正常。”
  “嗯?”晏姝古灵精怪地看着她,一脸意有所指。
  陶染瞄了眼副驾驶的人,有点脸热:“我是说,他现在看起来很正常。”
  “嗯嗯嗯,懂懂懂,”晏姝点头。
  陶染知道她想歪了,可这样小的姑娘不仅要结婚,还要为人母了。
  她情不自禁叹口气,竟能体会到贺南初下午的心境。
  在心底默默对傅野说了两个字——禽兽。
  -
  车子在丽水湾把晏姝放下后,车上只剩下三个人。
  贺南初一路都在接电话。
  陶染趁机和萧橙报告生意谈成的好消息。
  萧橙扬言要狠宰她一顿。
  “行行行,后天周末请你吃饭。”陶染笑着回萧橙微信。
  笑闹着,贺南初回头问她:“你那车怎么好几天还没修好?”
  “嗯?”陶染知道他最怕麻烦,肯定是觉得她的车子没好,导致他现在不能直接回家很烦心。
  她诚恳道:“修车行说不好修,我过两天换家问问。”
  “就不能再买一个?”话刚出口,贺南初即觉得失言。
  他自己的一大爱好便是买车,但这不代表现在的陶染有这个经济实力。
  他也没弄清楚她到底遇上了什么事。
  按理来说,陶染家也是个陆城大户。
  “算了,你的车现在停在哪个修车行?”他问。
  “在复兴路上的沉泉修车行。”
  没等贺南初发话,助手识相地换了目的地导航:“已为您切换目的地,沉泉修车行。”
  陶染不解:“这是?”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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