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节
眸光冷冷的扫过睡在皇上龙榻上的水卿卿,陈皇后心里一片冰冷,凉凉问道:“她如今身上这个毒,还能活命吗?”
王院首道:“此毒是西漠奇毒,虽然不会瞬间夺人性命,可却阴毒得很,会随着一次次的毒发,麻痹人的五脏六腑,最后让人变成一具全身僵硬的行尸走肉之人,比死还难受……”
闻言,陈皇后却是满意的笑了,淡然道:“虽然本宫不知道是谁给她下的这个毒,不过,甚得本宫的心意。刚好你们也都治不好,就让她慢慢的一直躺着吧。”
白浩清得知水卿卿在宫里晕倒后,连忙进宫来看望,见她被安置住在了皇上所睡的龙榻上,倒是不再关心水卿卿的病情,却是暗自兴奋起来。
皇上的龙榻,岂是随便什么人可以睡的么?只怕陈皇后都不能!
所以,白浩清非但不接水卿卿出宫,反而在晋明帝面前悲痛的落下泪来,请求晋明帝让太医院的太医救治水卿卿,以此,故意将她留在了晋明帝的御书房里。
晋明帝并不知道他心里的阴暗诡计,只是单纯的为水卿卿着急,下令让太医院的太医全力抢救水卿卿……
到了第二日,留在白府的小喜,见水卿卿进宫两日未归,心里不由着急起来。
而无名自水卿卿进宫后,说是有事要出去一趟,从那以后也没再见他回来。
心里慌乱不安的小喜,找不到人帮忙,只得悄悄出府去找陆霖。
陆霖一听,就猜到水卿卿一定是寒痹之毒发作,在宫里出事了,不由心急起来。
陆霖着急道:“你家小姐可将药带在身上?”
小喜早已吓哭了:“小姐说,她身上的阿芙蓉之毒还没解清,所以,这一次的毒发,还不能服药……药就没带……”
闻言,陆霖更是心急如焚。
水卿卿的体质本就偏寒,又不像梅子衿有内力抵御,连他特制的药包也没用上,又没有他为她施针相助,他根本不敢想象,她要怎么熬过去?!
想也没想,陆霖当即去见白浩清,告诉他,自己能救水卿卿,请求他带自己进宫。
可白浩清在得知寒痹之毒并不会当即死人后,根本就不想让她这么快好起来,所以,连陆霖的面都不愿意见。
就在陆霖急乱无措之时,李宥却是主动寻上门来了。
不等陆霖开口相求,李宥冷冷开口道:“本宫知道你会解郡主身上之毒,本宫也愿意带你进宫去救她,但在这之前,你却得帮本宫做一件事情。”
陆霖着急道:“殿下要草民做什么?”
李宥勾唇冷冷一笑:“本宫要你带上次来你府上看诊的那个孩子来见宫!”
闻言,陆霖先是一怔,等他反应过来,李宥说的孩子是昀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米团子 说:
emmm……男主会出来的,快了,团子会努力让男主早点出来跟大家见面的哈……(跪地求饶中)
第99章 恢复神智
自那晚后,李宥虽然擒住了刘荆,但他一直不肯交出他的妹妹和那个孩子,也不肯说出他幕后指使之人,不论怎样的酷刑,都不曾开口透露过半句。
更是于昨日夜里,咬舌自尽,死在了暗牢里……
迫切想找到孩子的李宥,断了刘荆这里的线索,只得将希望放在了陆霖身上。
眸光定定的看着明显慌了神的陆霖,李宥淡然笑道:“只要陆大夫帮本宫找到那日到你府看诊的那个孩子,本宫即刻带你进宫去救莞卿郡主。如何?”
陆霖强装镇定的苦涩笑道:“殿下说笑了,那只是到草民手里看病的病人,看完病就走了,草民并不认识他,更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陆霖确实不知道刘茵与昀儿在哪里,但这样的话,李宥如何会相信?!
“是吗?”他挑眉冷笑,神情间一片淡然,似乎并不着急,缓缓道:“本宫并不着急,陆大夫可以慢慢的想,何是想到了,就带孩子来见本宫,本宫自会亲自带陆大夫进宫救郡主。还有——”
李宥眸光划过冰寒,一字一句缓缓道:“本宫有一句话望陆大夫转告那刘荆的妹妹,若是想救她哥哥,三日内拿孩子来换。不然,三日后本宫就将她大哥的尸首曝于闹市街口。”
闻言,陆霖眸光一沉,而躲在外面偷听的刘茵,听到这句话,更是全身剧烈一颤,脸色一片煞白……
李宥走后,陆霖如坠冰窟,全身冰寒,不仅开始担心宫里的水卿卿,更是开始担心昀儿来。
既然李宥已怀疑到昀儿的身上,他一定不会轻易罢手的!
想到这里,陆霖更是心急如焚。当务之急,不但要进宫救治水卿卿,还要尽快将昀儿送到安全的地方。
想到这里,陆霖让下人关好府门,急步来到了后院的内室里。
内室里,刘茵坐在床边,眸光怔怔的看着床上睡熟的昀儿,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原来,自从刘荆被抓后,整个朱雀巷几乎被京兆尹和三皇子府的人翻了个底朝天,刘茵带着昀儿自是呆不下去,被无名送到了陆霖这里。
无名原本的打算是,如今整个京城都在李宥的眼皮底下,昀儿无处藏身,他惟一想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就是定国侯府!
他想,李宥应该想不到去定国侯府去找人,何况定国侯府在京城的地位举足轻重,那怕就是李宥,没有皇上的圣旨,也不敢随便上侯府搜府要人。
所以,无名托陆霖将昀儿暂时送回侯老夫人身边,保他周全。因为,他如今无暇顾及昀儿,他却是要想办法从李宥的手里救刘荆出来……
见陆霖进来,刘茵全身止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陆霖着急道:“姑娘赶紧收拾一下,入夜后我就要将昀儿送走了。”
刘茵全身僵滞的呆坐着,半晌后才看着陆霖怔怔道:“陆大夫要将昀儿送去哪里?我……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他吗?”
陆霖看着刘茵魂不守舍的样子,并不知道她方才偷听到了李宥与他的谈话,只以为是她带了昀儿这么久,如今要与昀儿分开,心里舍不得了,不由宽慰的笑道:“你放心,只是暂时送他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等无名救出你大哥后,你们再带昀儿一起离开京城……”
闻言,刘茵脸上并无半点喜色,相反越发的苍白。
她艰难开口道:“陆大夫,听说抓走我大哥的人是三皇子……他是个很厉害的人吗?为什么……为什么他抓走了大哥,还要抓昀儿?昀儿……昀儿到底是什么身份?”
面对刘茵的追问,陆霖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释这中间的纠结恩怨,只得安慰她道:“你不要担心,无名一定会想办法救出你哥哥的……昀儿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他的母亲你不是见过吗,就是莞卿郡主,父亲……父亲我也不知道是谁……”
刘茵担心的落下泪来,“连我哥哥都不是三皇子的对手,我怕无名大哥去救我大哥,也会出事的……就没有其他办法救我哥哥吗?”
陆霖也是心烦意乱,总感觉这一次,三皇子李宥来势汹汹,很难应付。
而他如今最担心的,却是宫里的水卿卿……
恰在此时,无名悄悄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小喜,而小喜的手里提着两个包裹。
短短几日,无名已是瘦下了一圈,整个人憔悴不已。
这几日,他虽然查到了刘荆被李宥关在了王府的暗牢里,更是急切的想将刘荆救出,但在没有妥当安置好刘茵与昀儿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的去闯府救人,怕最后救了人也不能全身而退。
何况,水卿卿还在宫里生死未卜。若是真的要走,他不会丢下她一个人,一定要带着她一起离开京城……
所以,他提前将小喜都从白府接了出来,做好了离京的准备。
陆霖将无名拉到一边,悄悄将李宥来寻他的事同无名说了,无名听后,脸色越发的阴沉。
沉吟片刻后,无名沉声道:“他既然已猜到昀儿就是之前的侯府世子,想必对侯府也不会放松警惕,所以,昀儿不能再回侯府。”
“那怎么办?他已是怀疑到我的身上,若是再搜府,岂不……”
“你不是说梅子衿给了你一块令牌么——我们兵分三路,入夜后我去王府救人,趁王府大乱之时,让小喜她们拿着令牌趁乱离开京城。而你现在就去找侯老夫人,请求她带你入宫去救郡主。”
“等郡主苏醒后,你带着她立刻出宫来城外与我们汇合——我们约好在回雁城的往来当铺见面。”
听了无名的安排,陆霖与小喜都激动的点头应下,只有刘茵,一直忧心忡忡的看无名,眉头越拧越紧,颤声道:“无名大哥,你明日……一个人独自闯进三皇子府去救哥哥吗?”
无名回头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知道她自从刘荆被抓后,心里一直急乱难过,如今还在担心自己,不由轻声道:“不会,还有其他兄弟与我一起。你不要担心我们,你只管护好自己与昀儿安全出城就好——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带着大哥回来见你。”
刘茵心里一酸,默默的点头应下了……
而陆霖将梅子衿给他的令牌拿给无名后,立刻出门去定国侯府找侯老夫人去了。
侯老夫人之前并不知道陆霖从边关回来了,所以乍然一听到他求见,以为是梅子衿托他带信回来,立刻欢喜不已的迎他进府,迭声的向他询问梅子衿在边关的情况。
自从梅子衿去到边关战场后,侯老夫人天天跪在佛堂里,向佛神祈求梅子衿平安战胜归来。
所以,听到陆霖说梅子衿与大楚首战,以少胜多大捷后,侯老夫人欢喜得落下泪来,连忙又要去佛堂里感谢佛祖保佑,陆霖却不敢迟疑,赶在她去佛堂之前,将水卿卿的事同老夫人说了,请求老夫人带他进宫。
老夫人得知水卿卿竟是病在宫里昏迷不醒,再看着陆霖神情间的急色,也猜到事情紧急,当即以一品诰命夫人的身份进宫求见晋明帝,并向晋明帝说明了她的来意。
晋明帝正为水卿卿的中毒昏迷一筹莫展,听到说,侯老夫人带着民间的名医求见,心里一喜,连忙召她觐见。
当着一屋太医的面,陆霖凝神替水卿卿把过脉后,向晋明帝禀明,说他有办法让郡主苏醒过来。
闻言,一屋的太医都怔了怔。
太医院的人,虽然有不少人听过陆霖的名号,但之前也只是传闻他医术厉害,如今亲眼见到他,只见他不过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不由都小觑起他来,认为之前的传闻都是吹的,不相信整个太医院都没办法让郡主苏醒,年纪轻轻的他能有办法做到。
要知道,水卿卿昏迷这三日以来,除了院首王中仁,太医院的其他诸位太医,都绞尽脑汁,各处找寻古方秘籍,想尽办法要救治水卿卿,以便在晋明帝面前立功露脸。
可三日过去,众人尝试了不少法子,却没有一个法子能让水卿卿苏醒过来……
听了陆霖的话,晋明帝眼睛一亮,正要开口恩准,一旁的院首王中仁见了,却是拧紧眉头,对陆霖冷声道:“陆大夫在民间声望颇高,可毕竟医治的只是寻常的百姓,所看过的也只是寻常的病症。而如今,郡主中的是西漠奇毒,陆大夫冒冒失失的下手,可别伤了郡主的千金之躯!”
王中仁的这番话,说出了其他太医的心声,几个在太医院德高望重的老太医都忍不住站出来阻挠,认为陆霖来自民间,又年纪轻轻,不能将中奇毒昏迷的水卿卿交给他医治。
晋明帝听了众人的反对之言,也不觉犹豫的,看着陆霖迟疑道:“你真的有把握能让郡主醒过来?”
陆霖沉声道:“草民以针炙打开郡主因毒闭塞的经脉,再用药草给郡主泡澡散寒,以助郡主早日苏醒——此法,并不会伤了郡主的贵体。”
闻言,王中仁不免嗤笑道:“此法,这三日来咱们太医院早有太医给郡主用过,并无成效,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面对王中仁的嘲讽,陆霖却并不在意,淡然道:“同样的针炙之法,所用地方不同,效果自是不同——这样粗浅的道理,王院首应该知道。”
被陆霖当场反诘,王中仁冷脸生霜,正要再次开口阻拦,一旁的侯老夫人徐徐开口道:“陆大夫医术确实是不错的,而若是他没有十成的把握,自是不敢亲自进宫来见皇上,所以,既然不会伤及郡主身体,皇上不如让他试一试!”
晋明帝也觉得老夫人言之有理,于是吩咐陆霖开始为水卿卿疹治。
如此,皇上亲自开口,王中仁不再敢开口阻拦,盛方也毫不迟疑的开始凝神为水卿卿扎针疹治起来。
一时间,屋内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了陆霖身上,除了晋明帝与侯老夫人,其他人都盼着他出丑难堪。
陆霖给水卿卿施完针后,还是不见她苏醒。
王中仁与一众太医目光无不鄙视的看着他,可陆霖却一点慌乱都没有,用银针轻轻扎在破水卿卿的指尖,见里面冒出来的鲜血一片黑紫之色,心里一片叹息。
这时,宫女已用药方熬好了汤药,让水卿卿泡进去。
听闻侯老夫人亲自领了民间的名医进宫救郡主,不光陈皇后闻讯来到了御书房,连五公主乐宜也赶了过来。
其实,五公主是得知了梅子衿向父皇求娶水卿卿的消息后,担心侯老夫人此时进宫,是来同父皇决议赐婚一事的,心里不由气愤起来——
她都尚未与梅子衿成亲,如今又要为他赐婚,而且所娶之人还是她最讨厌的水卿卿,她如何肯依?
而自从水卿卿昏迷一直住在晋明帝的御书房以来,宫里开始传起了各种传言,说是晋明帝先是给这位莞卿郡主他的紫龙玉珏,如今又任由她在自己的龙榻上连睡三日,竟是格外的宠爱!
陈皇后私下已暗示白浩清好几次,让他接水卿卿出宫离开,可白浩清只说皇上一直见她未醒,不放心她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