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节

  之前两人短信联系,她说回来打给他。
  商绍城很快就接了,岑青禾懒洋洋的声音说:“终于回来了,可撑死我了。”
  商绍城说:“怕撑你还吃那么多。”
  岑青禾道:“我饿啊。”
  商绍城道:“你这一天不是撑就是饿。”
  岑青禾把自己扔在沙发上,躺着道:“真相了。”
  两人如往常一样聊天,聊了能有十分钟,岑青禾忽然一激灵,屋里有些冷,到处找空调遥控器也没找着,她懒得给酒店前台打电话,对商绍城道:“我去洗澡睡觉了,屋里冷,你也早点儿睡,明天你不还有事儿呢嘛?”
  商绍城说:“开视频,我看看你。”
  早不看晚不看,偏偏她说要洗澡,他要看,岑青禾马上翻了个白眼儿,没好声的说:“你别撩扯,撩完难受的是你自己。”
  商绍城闻言,叹气道:“哎,一个人躺床上,寂寞空虚冷。”
  岑青禾说:“我还孤单北半球呢。”
  偌大的房间,说冷就冷,岑青禾已经开始脱衣服,商绍城内心纠结,是看还是不看。不看心里痒痒,看了身上痒痒,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这前脚一走,他马上怀念起昨晚来。
  岑青禾没给他那么多的选择,她拎着手机进了浴室,一边洗澡一边开外音跟他聊,其实也没太多的话好聊,但她要知道,他就在身边。
  商绍城正兀自回味昨夜的温存,忽然听到手机里面传来岑青禾的一声尖叫,他吓了一跳,马上问:“怎么了?”
  岑青禾骂了声‘靠’,然后说:“水突然凉了。”
  商绍城道:“我说什么来着,穷山恶水。”
  岑青禾没空搭理他见缝插针的地域歧视,重新伸手试了下水温,没有刚才那么冰凉,但也就勉强跟体温差不多,她头发洗到一半,满脑袋泡沫,也不可能出去叫酒店的人上来弄,怎么办?忍着呗。
  从她洗完澡到吹干头发上床,她身上一直在打摆子,浑身蜷成一个球,她冲着手机直哼哼。
  商绍城说:“叫客服上来开空调,别感冒了。”
  岑青禾边哆嗦边道:“算了,明早九点半的动车,八点多就得起来,懒得麻烦人家。”
  商绍城道:“想不想我?”
  岑青禾点头,“嗯。”想他身上一直跟火炉似的,特别热。
  商绍城低声道:“我也想你。”
  岑青禾缩在被子里面,起初只露个脑袋,后来冻得把脑袋也缩进被子里面,轻声回道:“你快点儿忙完,快点儿来安泠找我。”
  “嗯,过年想不想要什么?”
  岑青禾道:“想你赶紧来就行。”
  漫漫长夜,两人分别躺在夜城家里和冬城酒店大床上,隔着千八百里,可心却贴在一块儿。
  岑青禾依稀记得,她是困得睁不开眼睛,这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被子里面只有跟她身体接触的位置才是暖的,其余的地方,伸伸脚都冰凉,所以岑青禾一动不动,总觉得一晚上都睡得分外不踏实。
  第二天闹钟响,才第一声她就睁开眼,浑身发软,头还很疼,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她感冒了。
  爬起来穿衣服,简单的画个了妆,出门去隔壁叫孔探他们,三人退了房去车站。
  从冬城去安泠,坐动车才一个小时,转眼间就到了。岑青禾在车上睡觉,始终昏昏沉沉,临下车之前,丁然对她说:“青禾,你好像严重了,脸都红了。”
  岑青禾确实很难受,萎靡着回道:“没事儿,我回家吃上药就好了。”
  出了车站,岑青禾看见熟悉的身影,是岑海峰和徐莉二人,岑青禾努力勾起唇角,笑着摆手。
  孔探带着丁然回家过年,又跟徐莉寒暄了一番,岑海峰的视线始终在岑青禾身上,见她脸颊发红,出声问:“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岑青禾轻声回道:“可能有点儿感冒。”
  孔探道:“她昨晚住的房间没空调,洗澡的时候水温又突然变冷,估计是闪着了,叔叔阿姨你们快带她回家吧,咱们改天见着了再聊。”
  徐莉应着,几人在车站门口分开。
  岑海峰开车来的,当即要带岑青禾去医院,岑青禾蔫蔫的说道:“不用,我回家躺会儿就行。”
  回了家,徐莉给岑青禾准备了一把药,管感冒的,管退烧的,还有管消炎的,粗略一看,得有七八颗的样子。
  岑青禾忽然想到她上次给商绍城喂药,也是一次一大把,吓得他以为她要趁虚而入,谋杀亲上司。
  想到商绍城,岑青禾心里多了几分甜,一大把药扔进嘴里,心想她不是他,没那么矫情。
  岑青禾吃完药的下一秒,徐莉忽然一本正经的道:“哎呀,是不是还没吃午饭呢?”
  岑青禾对徐莉的马后炮已经习以为常,能长到这么大,都靠运气。
  岑海峰说:“先让青禾躺会儿,我去楼下给她买点儿吃的上来。”
  岑青禾说不用,岑海峰已经走去玄关穿上鞋。
  她换了身睡衣躺在开了电热毯的床上,徐莉把脚伸进来,靠在床尾陪她聊天,差不多二十几分钟的样子,岑海峰回来了,手里拎着两个大袋子,左边是外卖,右边是水果。
  徐莉下床去接,打开盒盖一看,招呼岑青禾,“快来,肉段还有血肠,都是你最爱吃的。”
  第669章 幽默和浪漫
  岑海峰亲自下楼买的饭菜,肉段,血肠,腰花,地三鲜,麻辣鳕鱼还有一盘酸菜馅儿的饺子。
  水果是草莓,西瓜还有车厘子。反正就是徐莉的那句话,都是岑青禾喜欢吃的。
  岑青禾一直都知道,岑海峰很爱她,哪怕那件事过后,她对他从厌恶到无可奈何的冷淡,但始终改变不了他对她一如既往的关心,如今,还多了一份小心翼翼。
  也许是生病的缘故,岑青禾内心有些脆弱,看着岑海峰站在一旁,想跟她亲近又不敢亲近的样子,她忽然间有些鼻酸。
  自打她一怒之下远走夜城,一晃儿半年多了,她跟岑海峰好像才见第二次面,上一次,是她奶生病住院的时候。
  记忆中的岑海峰,好像一直都是意气风发的模样,但是这两次见,他明显憔悴了许多,心里有刹那间的念头,就这么算了吧,要恨到什么时候?又要惩罚多久?
  以前她最想要的,是跟萧睿白首不离,所以后来梦碎,她一度找不到宣泄点,只能将所有情绪尽数撒在岑海峰身上。
  可现在她身边有了商绍城,他渐渐帮她愈合之前的痛苦,如今她已经可以心平气和的放下,连带对萧睿的爱,对岑海峰的怨,哪怕对萧芳影,她也不再提起就恨的牙根痒痒,顶多就是一辈子都不想再提再见。
  从前的事情,也是时候学会淡忘了。
  岑青禾从床下下来,徐莉故意夸张的过来搀扶她,岑青禾也就顺势把半面身子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压得徐莉脸红脖子粗,连连喊不行了。
  两人笑着坐到餐桌边,徐莉递了筷子给她,岑青禾问:“你们都没吃饭呢吧?”
  徐莉道:“没呢,这不心思等你回来一起去饭店吃嘛。”
  岑青禾低着头往嘴里扒饭,含糊着道:“那你跟我爸也赶紧吃啊。”
  徐莉道:“你先吃吧,我还不饿。”
  岑海峰原本站在不远处倒茶,从她嘴里听见爸字,跟恍惚了一般,只侧头往这边瞧。
  徐莉对他说:“你吃不吃?”
  岑海峰后知后觉,心里开心的不行,嘴上却不知道怎么回才好,滚烫的茶水往唇边送,被烫了一下也不敢喊,只能佯装镇定的回道:“让青禾先吃,我先喝杯茶。”
  说完,过了两秒,他马上道:“徐莉,把草莓给青禾洗了。”
  徐莉起身忙活,岑海峰也试探性的凑过来,声音不大的说道:“今天饭店肉段做的一般,等哪天我给青禾做一个,你们看看我做的是什么样的。”
  徐莉说:“你就会耍嘴儿,这哪天指不定支到哪一天去了。”
  岑海峰说:“我下午就去菜市场,青禾不喜欢吃红烧排骨嘛,我今天也想给她点排骨了,一是排骨做的慢,再我也怕饭店的排骨不好,我亲自去买,自己在家做。”
  徐莉在沥水池前洗水果,背对着岑青禾,酸酸的说道:“你爸也就对你能有这份儿心,平时你不在家,他半年一次厨房都没进来过。”
  岑青禾嘴已经不够用了,又是肉段又是鳕鱼,塞得满满当当,闻言,她口齿不清的回道:“你半年进过几回?”
  徐莉说:“他不回来吃饭,我一个人做饭有什么意思?”
  岑海峰说:“你妈有空一定撺掇三缺一打麻将,怎么可能在家做饭?”
  徐莉马上道:“你别在青禾面前找茬打仗,我什么时候有空就打麻将了?”
  话音刚落,徐莉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岑海峰一看,哼声说:“麻将馆的。”
  徐莉手上有水,对岑海峰说:“你接,说我今天不玩儿了,青禾回来了。”
  岑青禾忙道:“你想玩儿就去玩儿,不用管我。”
  徐莉眼中有火花,迟疑着道:“你不用我陪你吗?”
  岑青禾说:“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用你陪我了?赶紧去玩儿吧,我看见你满脸渴望的眼神了。”
  徐莉让岑青禾说得憋不住乐,边擦手边道:“你要是不想让我去,我就在家陪你。”
  岑青禾说:“你俩该干嘛干嘛,谁也不用陪我,没准儿我下午还有事儿要出去呢。”
  她都这么说了,那徐莉也就不谦虚了,接了电话,对方说三缺一,徐莉这边响应组织号召,扬言十五分钟就到。
  岑海峰要去菜市场,徐莉让他顺路开车送她,转眼间,两人都走了,家里只剩岑青禾自己。
  一个人坐在厨房餐桌边,她把双腿拿到椅子上盘起来,马上打给商绍城。
  商绍城接的很快,岑青禾开心的说:“你猜我干嘛呢?”
  商绍城道:“吃东西。”
  “你怎么知道?”
  “你就吃高兴的时候,才是这种语气。”
  岑青禾美滋滋的说:“还挺了解我的嘛。”
  商绍城问:“好点儿了吗?还难不难受?”
  岑青禾回道:“我妈刚给我吃了一大把药,吃完才发现忘吃饭了,我爸给我买了好多好吃的,都是我爱吃的……”
  她的炫耀在不知不觉间,商绍城是晓得她跟岑海峰之间不为人知的秘密的,所以对于她的转变,他很是惊讶,但这种惊讶还只能藏在肚子里面,不能问。
  “对了,我这次过去,不见你家亲戚,总得见见你爸妈吧?”商绍城问。
  岑青禾迟疑着说:“你想见吗?”
  商绍城道:“不是我想不想,而是礼貌问题,我人都去了,不见好吗?”
  岑青禾说:“你来能待几天?“
  商绍城道:“我30,31号有两天时间。”
  “啊?就两天啊?”岑青禾明显的失望。
  商绍城道:“我下个月1号要去趟滨海,等我回来接你回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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