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祁禄浑身骨头像被辆卡车碾碎,疼得横在原地,动弹不得。他两只耳朵呼呼地发热,像是流血了。轰鸣声席卷过来,那么一阵子,祁禄什么也听不见。
他眼睁睁看着梁丘云在客厅里闲闲站着,从口袋里拿烟,点烟。梁丘云挪动步子,走到趴在地上的汤贞身边。
梁丘云好像说了两句什么,汤贞一动不动。梁丘云把烟塞进嘴里,弯腰,蹲下身,像个收了枪的猎人,手伸过去,把汤贞的脸捏起来。
梁丘云把汤贞抱起来了,他坐在沙发上,搂了汤贞的腰,让汤贞坐在他腿上。
他又抬手给了汤贞两巴掌,汤贞头歪过去,一口气喘了半天,喘上来了。
祁禄看着梁丘云和汤贞说话,说了半天,不知道在说什么。汤贞垂着头,祁禄看不清他。
汤贞靠在沙发背上。梁丘云站起身,好像心情不错,走进汤贞的卧室里。
祁禄看着汤贞睁开眼睛,遥遥朝他望过来。
祁禄想趁此机会爬到汤贞身边去。可他两条腿两条胳膊铁一般沉重,使不上力。耳朵孔里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淌。
梁丘云回来了,他右手捏了一个小药盒,左手端着祁禄今天下午临出门前放在汤贞床头的半杯水。梁丘云在汤贞身边坐下,掰开药盒,拿了几片药出来。
梁丘云把药塞进汤贞嘴唇里,拿了玻璃杯凑到汤贞嘴边,汤贞没反应。梁丘云面上没表情,嘴角笑了笑,举起玻璃杯喝了一口,含在嘴里。
汤贞被他喂了水,喉咙来回滚了两下,药咽下去了。
梁丘云直到凌晨才走。在这之前,他一直倚在汤贞的沙发靠背上,和汤贞说话。祁禄撑着眼皮,远远地看那两个人。也许是失血过多,也许是疼痛让祁禄产生了幻觉,恍惚中祁禄仿佛回到了七八年前,回到一个很遥远、令他无比怀念的年代。
然后他看着梁丘云突然把汤贞搂过去,手指逗弄一样刮了一下汤贞的脸,汤贞一动不动,没有反应,梁丘云一巴掌过去,汤贞头一歪。
祁禄看见汤贞一张脸左右都青紫的,半藏在披散的长发里,难看得不像个样子。汤贞嘴角咬着,有血往外淌。
梁丘云又和汤贞说了什么,也许是问了什么。梁丘云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汤贞的回答。
梁丘云走了。
汤贞在地板那一头趴了好一会儿才有动静。祁禄看他,看着他爬过来。汤贞嘴巴哆嗦的,扶着祁禄的头,把祁禄的头抱进怀里。汤贞喉咙里嘶哑的,眼泪淌过他的脸,他发不出声音。
祁禄被公寓的安保秘密送去了医院,祁禄想让汤贞也去。汤贞戴着口罩、帽子、墨镜,把脸捂得严严实实的。汤贞扶着地库的电梯门,看着送走祁禄的车开远,然后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温心第二天到医院来看祁禄,说祁禄,这么瘦一个人,看好汤贞老师就行了,和路上的劫匪干什么架啊!
“现在外面可乱了,你可不要乱来,”温心给祁禄削苹果,突然压低了声音,“你还记得你昨天问我他电话那个人吧。”
祁禄一愣,点点头。
“方老板,他儿子,”就听温心说,“昨天晚上被人撞了,连车带人掉进护城河里,现在还没捞着呢!”
6.
温心后来问过祁禄无数次,说祁禄你天天跟着汤贞老师,你说,汤贞老师是因为什么自杀。
汤贞自杀的那个夜晚,数温心哭得最厉害,她赶到汤贞的公寓楼下时,正好遇到急救人员用担架抬着汤贞出来。汤贞闭了眼睛,已经没有意识了,身上盖了块布,只一张脸露在外面。温心就像个父母走丢了的孩子一样,愣愣看着救护车门关上,把她的汤贞老师关在里面。温心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跟在车后面跑,越跑越快,直到跑不动了,她坐在地上,在狗仔一拥而上的镜头里捂着嘴,捂着眼睛大哭起来。
祁禄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温心平日里总说自己胖,其实她没有多少肉。温心哭得咳嗽,直呕,也顾不上她的形象,鼻涕眼泪淌的祁禄脖子里都是。祁禄抱着她,看着狗仔们的车辆飞快地驶离他们,朝救护车开远的方向奔去。
也许汤贞离开他们了。
祁禄看着远方的车灯、路灯,那一排排在天边聚拢的星点在祁禄眼中的雾气里模糊起来。
汤贞骗了他们。一个沉疴多年的病人,在最后关头,靠着几天伪装出的“正常”表现,躲过了祁禄的监视,卸下了郭小莉的心防,在所有人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结束了他自己的生命。
祁禄抱着温心,听温心在耳边撕心裂肺地哭喊。祁禄理应觉得愤怒,觉得委屈,觉得悲伤痛苦,但那一刻,祁禄仿佛失去了心底所有喜怒哀乐似的。汤贞走了,离开他们了。汤贞去寻求他的解脱了,也让祁禄,让温心,让郭小莉……让无数因他而受过牵连的人就此逃离他周身笼罩的诅咒般的阴云。
可这世上的事,世上的人,彼此牵绊着,挂念着,爱恨纠缠,想要彻底解脱,哪有这么容易。
汤贞自杀前的最后一年,偶尔还会提起“小周”两个字。
那时候温心已经开始和祁禄轮班了,汤贞时常半夜醒,发作严重的时候,祁禄和温心两个人照顾他都照顾不过来。有一回温心在外面趴着睡觉,祁禄看着汤贞在睡梦中不断流汗。汤贞嘴里念叨着,像在说什么,轻轻的,怯怯的,祁禄低头侧耳过去听,听见汤贞嘴唇里念念有词,一会儿是“爸爸”,一会儿是“小周”,颠过来倒过去,胡话一样。汤贞声音小,祁禄抬起头就听不见了。
还有一次祁禄开车去医院,回来以后听温心说,刚刚汤贞老师突然醒了:“他问我,‘小周’去哪儿了,”温心吓了一跳,白着脸,和祁禄讲,“我告诉他,子轲去日本了啊。汤贞老师说,‘他还生我的气吗。’又说,‘我自己录节目吧。’”
温心那表情好像见了鬼:“半夜三更,谁要录节目啊!”
而等白天醒了,汤贞没再提过周子轲半个字。祁禄不知道个中情由,不知道汤贞和他那个脾气不好的小男朋友当初是怎么在一起,又是如何分开。也许他们曾经有过争吵,有过矛盾,有过这样那样彼此之间无法跨越的隔阂、障碍,然后他们做了这样的选择。
祁禄有一次在纸上写了一行字,汤贞醒来以后,祁禄问他:“你想不想见周子轲。”
汤贞看着那行字,愣愣的,好像没看懂。他摇摇头,又点头。又摇头。
kaiser去日本活动前,祁禄曾见过周子轲一面。那是亚星娱乐公司几个董事要找祁禄了解汤贞的近况,似乎与mattias的合约有关,梁丘云本人没有到场,但是以视频会议的方式参与了,董事们与他十分热络。祁禄开完会,出来,下楼,他是开汤贞的保姆车来的。周子轲就在车边站着,看着祁禄。
周子轲在公司附近的茶餐厅找了一处位置隐蔽不禁烟的卡座。他和汤贞两个人恋爱最火热的时候,从没好好和祁禄说过一句话。如今两个人分开了,他反倒对祁禄有些正眼相看了。
茶水上来,周子轲弹了弹烟灰,问祁禄:“你们,最近怎么样。”
祁禄看了周子轲的眼睛,这个目中无人的公子哥看起来并不快乐。
祁禄用手机敲了几个字,反问他:“你们是不是分手了?”
周子轲脸色不太好看。
“为什么。”祁禄问。
“他没告诉你。”周子轲说。
“他不是什么事都告诉我。”祁禄如实回答。
周子轲点点头,低头看着烟灰。
“他也不是什么事都告诉我。”周子轲说。
店里的电视机一直在响,这家茶餐厅开在亚星娱乐附近,来的也多是亚星娱乐的工作人员、练习生或是歌迷影迷。祁禄转过头,看见电视屏幕里闪过《罗马在线》的片头动画。
“那天晚上,是不是你。”祁禄问。
周子轲看了祁禄,低下头,喉结滑动了一会儿。
“……天天和云哥玩吧,我不会玩这个游戏。”
远处传来汤贞的声音。
祁禄看了屏幕一眼。
“以前都是,都是小周玩的……云哥,我真的不会……”
周子轲低着头,也不吭声。
祁禄总觉得,以周子轲那个脾气,如果他还惦记汤贞,他不会忍耐太久的。汤贞的状况一点也不好,很糟,糟透了,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可周子轲始终,始终没有再出现。
汤贞自杀以后,祁禄被叫到公司一顿盘问。夜里回去的路上,几个女同事在车里八卦,说了半天,话题都围绕在汤贞和周子轲两个人身上。说到汤贞,无非就是自杀,一代国民偶像,怎么突然就得病了,突然就自杀了,各种什么死前给乔贺打电话一类的小报消息。说到周子轲,她们这话题就丰富了,一开始说周子轲前两年的绯闻女友到底是谁,后来说周子轲他爸近来沸沸扬扬的私生子传闻,最后惯例又说起周子轲不务正业,昨天大半夜从新加坡跑回来的事情:“说是回来看汤贞哎,这借口找的,冠冕堂皇。工作也不做了,把郭姐气得,在办公室,都气哭啦!谁也没辙啊,像周子轲这样的男的,谁治得了他,他爹周世友都治不了,郭姐更白搭。我跟你说,治不了,这才三年,以后早着呢。”
祁禄端着郭小莉煮的那一碗山药薏米粥,到汤贞身边去。汤贞安安静静坐在沙发里,望着眼前没有电视机的电视柜,神情呆滞,恍惚,祁禄把粥给他,他也没有反应。他去求了解脱,没得到解脱,他连自己倒碗粥都能把手烫伤,弄得厨房满地都是煮烂的红枣、薏米,连最基本的应对生活的能力都没有。
就这样一个人,下午还有工作,温心给品牌方打电话,说汤贞老师把手烫伤了,红了一片,下午恐怕拍不了广告,可不可以改期。
“什么人啊,”温心把电话挂了,气道,“‘就是把手烫成猪蹄,修图师也能修成纤纤玉手。’说的什么话啊!既然猪都能拍珠宝广告,干嘛还非要我们汤贞老师去,梁丘云自己牵头猪拍不是很好吗!修图师修图师,现在这年头,什么都能修,还要人干什么。”
祁禄看了温心一眼。
温心闭上嘴,歪头瞧了汤贞,发现汤贞还在祁禄身旁坐着,低着头,没点动静。温心小声和祁禄说:“没事,他没听见。”
祁禄:关于过去的部分回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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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回帖,可不看】
下面不是文,看文的gn可以不用看,算是对主角形象的一个回答。
先聊汤贞形象的事情。汤汤不是阴柔,我确定没有用过这个词来形容他,可能这是因为第二幕的主体《梁祝》和一、三幕他缠绵病榻的一种状态给一些读者gn造成了一种错觉。他是个圈内人觉得很温柔的人,他在电影表演中有忧郁的一面,他也一直是个形象非常健康阳光的偶像。他只是美。这个人物的特点就是美得不要不要的。人说美有三种,男性之美,女性之美,和两种兼具的美。汤贞是第三种。有的人说自己是第三种,但你看到他/她会感觉别扭、尴尬或娘炮,那说明这人还不够美,美的力量可以压倒一切既有偏见。
“现实生活中的明星能取得这样的成绩总会是那种气场特别强,长相大气,男性特征较明显的人,才能被大众(尤其是中老年人)接受,赞扬。”
首先,“气场特别强,长相大气”和“男性特征是否很明显”没有太大关系。汤贞这个人物如果不“大气”,如果他的气场不强,不可能把一个小公司带起来。如果他的气场不强,云老板在第二幕的时候不会理所当然觉得汤贞“不可侵犯”,乔贺老师也不会下意识损自己是“登徒子”,那时候汤贞只有十八岁。
其次是,一个人物的性格,拉到我们日常生活中,是有很多面的。他在自己最私密状态下是一个性格,假设是a;他在家人爱人朋友间是一个性格,假设是b;他在不太熟的朋友和工作伙伴间是一个性格,假设是c;作为一篇娱乐圈文,他还有一个公众形象的营造,俗称“人设”,这个假设是d;他还有在荧幕上包括大荧幕小荧幕上塑造的,在各种导演的镜头里打磨出来的,观众总是不小心会和他本人联想起来的性格,那就无穷尽了,统称为z。
这不是“精分”,这是一个正常的,步入社会的人,自然而然会拥有的一种状态。一种性格引发一种形象。那么拉到《如梦令》这个故事里,汤贞的a,现在还没有写,第一幕和第三幕写到的主要都是b,第二幕是b+c,写到了一点点d,包括第一幕里以前汤贞下厨节目的片段,第二幕里汤贞演少女漫画男主角上综艺节目的片段,还写到了z的两个三个小角,即《梁祝》《花神庙》和提到了一点点的《大江东去》,而这三部只是汤贞大量作品里的三小节。
从故事读者的,从我们的视角感受到的汤贞,是一个b+c的人,也是一个更加温柔,可能比较忧郁,有心事的人,是一个对内的相对私密的形象,但在故事里,观众的角度,在普罗大众能看到的角度,在信息传播上的角度,汤贞是d,有时会加z,是一个公开的对外的形象。
而d里的汤贞具体是什么样子
【汤贞又是个对乔贺不设防的,是个会交浅言深的年轻人。汤贞好像对自己出众的外形和魅力没有多少自觉似的,他那么容易喜欢别人,那么容易对别人有好感。乔贺有时甚至觉得,汤贞根本是个对谁都会生出好感的人。
与之相比,电视上的巨星汤贞则更像个符号,像群体的幻觉。把一个活生生的年轻人束缚在这个幻觉里。】这是乔贺的想法。
姑娘提到“娱乐圈文看多了随便一个亚洲人都横扫戛纳奥斯卡各大奖项也不新奇了”。如果非要把汤贞的“成就”代入现实来讲的话,他显然是与奥斯卡无缘的,我觉得比较熟悉或了解几个电影奖项的gn可能能明白,汤贞身上缺少一种政治气质(这种“政治气质”并不是指什么国际政治,要给中国人拿奖这种,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在电影语境下奥斯卡语境下的一种“政治”),一种“革命”气质,他骨子里有许许多多东方非常传统的东西,这也是他后期达到了一定高度,不去闯好莱坞,却选择去法国发展的原因。
而欧洲影展对中国影人相对是很友好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有嫡系。汤贞人生获得的最高奖项,也是一个欧洲比较大的电影节奖。代入到现实中,戛纳柏林威尼斯都可以,但不是说可以这么代入,因为姑娘你提到这个问题,我就这么举例子回答一下。而这三个欧洲奖项,基本都有给未成年亚洲演员颁发大奖的先例,夏雨,17岁影帝,柳乐优弥,14岁影帝,这是我现在能立刻想起来的。
可以说,汤贞年轻时候得到的这个奖,是电影评委会对他演艺天赋的一种犒赏,是他事业上的一个巅峰,往后他去了法国拍摄电影,拍完了还没做后期,他就陨落了。那一年汤贞21岁,他甚至没有经历过一个童星所必须经历的转型阵痛,他就失去了这个机会。如果转型成功,也许他会达到更高峰,转型失败,那就做偶像一辈子了。但汤贞是直接掉下去,偶像也没法做了。
姑娘还提到一点,“被大众(尤其是中老年人)接受,赞扬”。可以理解为国民度吧。
汤贞的国民度,虽然没有特意写,就零星地提到,汤贞是靠小荧幕密集的爆红,打出他的国民度的。他进入主流视线的第一部 戏,就是故事里老牌男演员陈赞担任主演的大戏《大江东去》。主流观众都是为了看陈赞去了,但是看到了汤贞。
我在第二幕里摘录一下
【服化组的妹子把副导演当作大恩人,对他殷勤地解释,常代玉是现在最红的玉女偶像,去年和汤贞在那部风靡全国的年代剧《大江东去》里演一对苦命鸳鸯:“汤贞演七公子,就是陈赞府上死掉的那个,常代玉演一个女贼。”
“然后他们现在又合作了,说是什么,全国观众都想看他俩有个好结局,还被报纸吹成什么国民情侣,”服化组的妹子说,又小声,认真道,“但我觉得哦,我觉得汤贞根本不喜欢常代玉,都是常代玉强迫他的,真的,我对肢体语言有研究,汤贞就是太敬业了。”】【“最开始怎么红的,我真是不知道,”就听大姨说,“但是从去年,他演的那个电视剧一播,感觉天南海北一下子都知道他了。”
“你说哪一个啊,陈赞演的那个?”
“对啊,汤贞演陈赞府上的七公子,和常代玉谈恋爱那个。”
“那电视剧又不是他主演的,大家是去看陈赞的啊。”
“但是大家也都看到他了啊,他戏份不比陈赞少,”大姨说,“电视上演他那个七公子死掉的第二天,报纸上不全都是他汤贞的名字啊,铺天盖地的,还上社会新闻,有小姑娘看电视剧,一看七公子死了,哭到直接送医院,直等到汤贞本人去看她,那才缓过劲来。”
妈妈沉默了一会儿:“那天天找一个这样的电视剧拍,是不是也能红啊?”
“那不一定的,”大姨说,“这个红不红,真的说不好的。”
她又说:“绝大多数人,都是拍一部不红,拍两部不红,就没有第三部 了。或者拍一部红,拍第二部又哑炮了,好不容易起来的声势又下去了。像汤贞这样拍一部红一部,连拍好几部电视剧都能火,天降福星一样的好运气,多少年也难有一次。”】【“有空回去看看吧,”林汉臣说,“你妈把你带走以后,香城老剧院的大伙儿都挺想你的。前阵还在电视上看你呢,那个七公子成天重播。”】【“不信你去问你六叔,你让他亲口和你说说,汤贞去年出道时候是不是被喷惨了。他最红的时候,演那个七公子在电视上播,那时候狗仔天天追他,比现在追你严重十倍八倍,小报胡编乱造一个他的新闻就可以大卖特卖,你是没见过啊。”】基本是一个风靡全国,提起来都知道的角色。而在还没写到的第四幕里,会有年纪大的观众看到汤贞,直接不喊名字,喊他“七公子”的。汤贞在很多年里,在城镇乡间,是会被印在镜子背面甚至脸盆上的那种程度。(第四幕会写)
演“七公子”时候的汤贞十六、七岁。他是靠着一种灵动的天赋,一种未成熟的少年的健康形象,获得大众认可的。而后来,【电视剧也是各种时段接连不断轮番上演,古装剧现代剧家族剧商战剧谍战剧偶像剧甚至情景喜剧……那几年就没有一种是汤贞没拍过的。】汤贞有个设定是,他拍过的电视剧就没有不火的。这个“火”,他作为一个演员所能贡献出的力量并不是最大的,最大的是他运气好,碰到的导演制片出品方电视台都非常靠谱,同时段没有有力的竞争对手,所以业内都叫汤贞“天降福星”。
所以这些电视剧,包括汤贞日常在公众面前,在各种见面会、演唱会、综艺节目里表现出的一个积极乐观爱笑的,健康快乐的偶像形象,才构成了汤贞在观众面前的主流形象。而这样一个形象,当面对滔天的丑闻的时候,它的毁灭性是非常巨大的。
上一次更新里提到,
【如果说骆天天继承了汤贞的美丽、敏感与忧郁,那么这支新组合的主唱肖扬则继承了汤贞所有的纯真、快乐与光明。】这就是媒体所能接触到的汤贞最“暗”的一面了,就是“敏感”和“忧郁”。就像第二幕说的,【就是那点东西,叫人过目难忘,吸引得人一直想要再看他几眼。就好像以前老电影里的主人公,有着什么隐秘心事,藏在光鲜美丽的外表中,只肯在眼睛里透露一二。让每个观众第一眼见到他都觉得,没人懂得他,只有我懂的,没人能救他,只有我能的。】最多也就是这么多了。点到即止的“忧郁”是一种魅力,再深层的,观众接触不到,接触到了他们也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