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缘分

  「爸爸妈妈...」看着桃父桃母被带到另一台轿车里，桃井五月心情复杂，她竟然以这种形式再次看到狠心的、差点害了她的亲生父母，深吸一口气，她默默戴上耳机，听着装在那台轿车的窃听器录到的声音。
  「你说，那个小伙子是谁？」
  「估计是和五月有关係的，否则怎么会提到我们？」
  先是桃母的声音，听到许久未闻的声音，桃井五月有些鼻酸，可立刻嘲笑自己的蠢。
  「真是太可怕了，五月怎么会和那种人扯上关係？一脸正派却绑架少女，怕事有什么癖好，难怪会带走五月。」
  「幸好我们选择把她卖了，否则会为家里带来什么祸害呢？」
  「但我们现在也被绑架了，该不会...是五月怨恨我们，所以让人来教训我们？」
  「不会的，她再怎么恨，我们也是她的亲生父母。」
  「也是...她没那种胆子。」
  桃井五月听到这里，拔掉耳机，看着手中的耳机，眼泪就在徘徊了，却不见掉落，她一动也不动地看着那辆轿车，脑袋一片空白，她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不敢相信那些话来自于她熟识的亲人，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朝夕相处十几的家人，不敢相信这一刻的自己。
  前一刻的她，还在嘲笑自己怎么可以轻易原谅和想念父母呢？
  后一秒，她才知道原来连「原谅」都是做不到的。
  直到这里的车门被打开，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桃井五月鼻子一酸，扑向那个人，泪如溃堤般涌出，她没办法忍住哭泣，没办法不为自己遭遇的一切感到痛苦，没办法为那两人在想些好听的理由，没办法...不去面对。
  「呜呜...赤司、赤司君！呜呜...为什么...呜呜...」
  在桃井五月扑上来的那一刻，赤司征十郎立刻稳稳地接住，任由女孩紧抓自己的衬衫放声大哭，听着女孩断断续续地哭诉，他唯一做的事就是紧紧地抱着女孩，给她一个不管怎样都不会消失的力量。
  该让那对男女付出代价了。
  在一片漆黑的轿车中，赤司征十郎脸上抱着桃井五月，脸上出现罕见明显的杀意。
  *
  将哭累的桃井五月抱到她的床上后，赤司征十郎原本打算先去梳洗一番，却因为女孩死抓着自己的衣服而作罢，他仔细观察女孩满是哭痕的脸庞，鼻子和眼尾还有些发红，记得...上一次哭成这模样，是在就读帝光的时期。
  放学后，他走了一条平常不太会走的路径，几乎和他家是反方向，也不记得当时原本的目的是什么了，只因为在街口看到一个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女孩，粉色长发让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桃井五月。
  那时，他本该无视的，因为他太清楚了，知道桃井五月今天和黑子哲也一起放学，知道他们会在这个街口分开，知道黑子哲也不再露出女孩喜欢的笑容，知道...她多么想要回到几个月前，帝光篮球部还没崩坏时。
  最终他走到女孩面前，桃井五月抬起头看到后立刻暂停了哭泣，一脸慌张地抹掉泪水，却因为赤司征十郎下个动作，哭得更加起劲。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那时选择蹲下身抱住她。
  「缘分...难料...」
  *
  【佐佐木集团破產危机！企业倒戈的原因竟是掌权人的乱伦关係。】
  坐在偌大且装潢气派客厅里，桃井五月看着电视新闻的报导，转头看向悠间喝咖啡、身着洛山制服的赤司征十郎。
  「呵，想问什么？」注意到女孩的视线，赤司征十郎放下咖啡温和询问。
  「一天？」桃井五月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是赤司征十郎的手笔，但这个速度实在太超乎极限了。
  「怎么可能？之前布置好了。」赤司征十郎轻笑，多可爱啊，今天早上女孩还因为紧抓着他感到害羞和慌张，现在却又回到充满元气的少女。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赤司君是神。」桃井五月眨眨眼，现在她的彩虹屁几乎天天掛嘴边了。
  赤司征十郎笑的宠溺，听惯了这些彩虹屁，自己也会有离不开的一天吧？
  「赤司君，昨天在另一台车上的两个人呢？」
  「住在饭店里，有人守着。」
  「我想...去见他们后一面。」
  闻言赤司征十郎挑眉，抓住了重点字：「最后？」
  「想麻烦赤司君一件事情。」
  「嗯？」
  「已经不想...再看见他们了。」
  桃井五月微笑着，原本打算自己一人远走高飞，再也不想见到父母，再也不想原谅他们，但一早醒来，看到赤司征十郎歪头盯着她的样子，她却立刻决定了，要走也不是自己走，她必须...不，她想要待在赤司君身边报恩。
  「...好。」
  他果然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