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能有湘君做老师,我可是求之不得,袭人,去把笔墨准备好了。”
  今笙拽着湘君去了自己的琴房,她写字,抚琴,都在这儿,自然,作画也该搬到此处。
  前世的时候,母亲有心把她培养成一个才华横溢之人,那时候她不愿意,总是偷懒,母亲病卧在床,拿她也是无可奈何,想要教育她,都是有心无力,最后去逝,也是满满的遗憾。今世,她想学了,把前世母亲所有的愿望都达成了,母亲却再也看不见了,她还来不及和母亲重续今生的缘母女之缘,她便走了,走得满心是伤。
  如果母亲在天有灵,看见她这一世的努力,看见她有一天亲手为她报了仇,是否会心满意足,含笑九泉呢。
  第30章 受惊
  走进今笙的琴房,湘君也难免要打量一番。
  两家人只有一墙之隔,她是清楚自己的这位今笙妹妹的,她自幼厌烦读书写字,更不要说作画这等费神之事了。
  “今笙,你在弹梅花三弄吗。”湘君心里有些惊讶,旁边摆了好几个曲谱,还都是难弹的名曲。
  今笙眉眼微弯,说:“我原本也不会弹的,是哥哥为我请了琴师,你见过的,那天太子殿下不是也在吗?”
  湘君了然,说:“我听明兰哥哥说,苏大人可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现在还是内阁举足轻重的人物,还陪太子殿下读过书的呢,是被皇上钦点的大人物,由苏大人做你的老师指点你,真是羡慕死旁人了。”
  苏大人,的确是个人物,刚柔并进的一个人,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敌还是友呢。
  今笙含笑,问她:“湘君,太子殿下今年有多大了,是不是还没有太子妃呀?”
  忽然问到太子殿下的私下,湘君脸上微微一红,说:“太子殿下也才十九岁,还没有太子妃呢。”
  今笙掩唇偷笑:“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的。”
  湘君红了脸,立刻辩解:“我听明兰哥哥说的。”
  今笙点头:“我没说是太子殿下告诉你的呀。”湘君看着她干瞪眼,感觉自己好像被她给绕进去了,这今笙妹妹的小嘴还真能说啊!
  再过一年,湘君就及笄了,之后就会嫁给太子瀚。如果没有办法避免太子瀚被废一事,至少,在被废之前,湘君能不嫁给太子瀚,兴许还能保住一命。
  她一个闺阁女子,根本没办法插手皇家的事情。
  “要是做太子妃,这胸襟该得有多大啊!太子殿下到时纳妾恐怕更多,有得哭了,我们这府里的事就多得够令人头疼了,何况是皇家的事,哎,恐怕要整天有忙不完的勾心斗角了。”
  湘君听这话认同:“这倒也是,我爹那几个姨娘,天天都在府里斗来斗去,斗了一辈子,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想想都累。”
  今笙叹了口气,说:“还不都一个样。”
  两位小姐在琴前嘀咕了一些长短后,来到桌前坐下,湘君小姐让她先作一幅画给她瞧,今笙也就静下心来,气定神闲的作了一副画。
  她画的是眼前的湘君,但以她的作画功底,是没有办法把湘君的神韵给画出来的,能把人整像就不错了,最后也就画出了个头像。
  湘君看了看,指点了她一二,两个人一边说一边画,时间便也渐渐的过去了。
  吃饭的时候今笙非要留下湘君,她推辞不过,也就留下与她一块吃了午饭,吃饱喝足,她才起身告了辞,回家去了。
  送走了湘君,今笙也在自己榻上靠了下来。
  之前她有意试探了湘君一番,猜测着太子殿下与她私下里有没有别的交集。
  前世,她大多数时候是被罚在屋里闭门思过的,外面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也不清楚湘君究竟是如何成了太子妃的。她仔细想了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隐约觉得应该是选秀使然,毕竟是往事了,又无关她的事情,她实在是记不清楚了。前世的时候她一门心思在二皇子身上,哪里会关心别人的事情,她又是闺阁女子,还常年被罚在院里不许走动,知道的消息实在有限。
  今笙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这一世,母亲还是去逝了,虽是沿了前世的轨迹,可母亲的去逝提前了。
  她猜测着,是不是因为她的一些行为上的改变,周姨娘急了眼,对母亲动了手脚。
  太子殿下被废一事,她并不能做什么,是不是就不会因此提前呢。
  但是,她要如何告诉太子殿下,他会被废一事呢。
  这种事情,她能借着哥哥的口来传话吗?无凭无据,太子殿下怎么会信。
  拿不出一个可信的理由,恐怕,连哥哥都不信吧?
  今笙觉得胸口有些沉,心里默默叹口气。眼下,第一要紧的,是要霞光露出马脚,供出周姨娘害了她的母亲一事。
  ~
  入夜。
  整个国安候府寂静下来,各人也渐入梦乡,霞光也和往常一样上了床,但因为昨晚一事她今天就睡不着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
  周姨娘答应,等过几天把她从笙小姐这里要过去,然后再找个机会放她出府,如果不是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自然是不肯出府的,但现在没什么比保命要紧了。
  忽然,她原本合上的窗户砰的一声便开了,她顿时惊得一下子紧闭了双眼拉上被子便把自己蒙了起来,外面又传来女人啼哭的声音从窗户飘了进来,好像就在窗户之外,这声音在夜晚,显得格外凄凉,吓人。
  她怕得瑟瑟发抖,夫人又来了,又来找她了。
  “不是我,不是我……是周姨娘,是周姨娘。”她缩在自己的被里小声低抽,连拉开被子逃跑的勇气都没有。那声音不知何时退去的,仿若就在耳边,挥之不去,她恍恍惚惚的缩在被子里全身发抖,不敢动弹。
  次日,当她精神恍惚的从房间里走出来,就瞧见袭人和紫衣说笑着从隔壁出来,她们仿若什么也没有听见过,没有任何异常,瞧见她后紫衣还笑嘻嘻的说:霞光,你昨晚没睡好吗?你精神瞧起来不大好啊!
  袭人也关切的问:霞光,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要不我帮你给小姐请个假,你好好休息休息。
  霞光目光忽然就红了起来,她很后悔,为什么要鬼迷心窍听周姨娘的,现在夫人没去找周姨娘算帐,却来找她了。
  猛然,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去,不死心的再次问:“你们昨晚有没有听见有人在窗户外哭?好像夫人的声音。”
  袭人摇头:“没听见呀。”
  紫衣惊讶:“不会吧,难道夫人回来了?”
  袭人用怪异的眼神打量霞光:“怎么就单单你自个听见了,我们都没听见,莫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夫人的事情,夫人回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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