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节

  封轻扬从封家别墅出来,额头飘了片雪花,冰冰凉的一刺也没能将她的满腹怒火平息。
  她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这个时候最好去一趟健身馆出身汗发泄一下,不然她今天受到的气一直憋在肚子里,一定会憋死的!
  那两个蠢货,居然说她的项目不值一提,还会把整个封氏拖垮?
  就在今日,封轻扬把她跟傅寒川一起商量的那个老年乐园的项目在家族内提了下,一听她要撇开封家传统的旅游领域,跨足老年人项目,立即遭到了反对。
  封轻扬坐在车内,脑子里还是那些人对她讽刺的话。
  “封轻扬,你是嘴巴一张,什么都敢说啊?你知道跑去做一个陌生领域,要面临多少困难吗?”
  “你拿封家的钱去冒险,后果你承担的起吗?现在旅游行业竞争这么激烈,你把资金抽调,万一资金链断裂,我们封家就会马上完蛋!”
  “封轻扬,傅家凭什么跟你合作啊?你以为一个app项目,我们两家就算联手了?你别忘了,傅家在旅游行业正在抢我们的蛋糕。在app项目上,看起来我们占了光,谁晓得他是不是又拿这个项目来骗你,指不定就是一招声东击西。”
  “你一个女人,懂什么是生意?我看,你是陷在爱情里面,被人耍得团团转了。你跟傅寒川能成好事,那对我们封家来说就是大好事,可你跟他做项目,还是再歇歇吧……”
  “……”
  封轻扬用力甩了下脑袋,双手扶着方向盘定定的看着前方,把车开出了车库。
  她一腔怒火,所以把车开得很快,一会儿便到了那健身馆,她是这里的会员,每周会来几次。
  她甩下车门下车,快要走到健身馆门口的时候,身后一道声音传来道:“你是封轻扬小姐吗?”
  封轻扬停下脚步,看着对面一个看起来高高大大很强壮的男人,他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不知道是干嘛的。
  她点了点头道:“对,我是。”
  男人把玫瑰花递给了她道:“封小姐,有人让我把这束花送给你,你签收一下。”
  封轻扬瞅了眼那束花,从小到大,她收到的鲜花很多,这健身馆内的人也有不少来跟她搭讪的。
  封轻扬没想太多便拿着笔签收了下来。就在她签字的时候,余光看到那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瓶东西往她身上泼过来,封轻扬眼疾手快,一侧身体躲了过去。
  地上冒起了泡泡,显然是重度腐蚀性液体。
  男人见出招不成,丢了瓶子立即跳上了旁边的摩托车逃跑,封轻扬哪能就这么放过,当即跑到车上追了过去。
  因返城的人多了起来,马路上不像前几日那么空荡,封轻扬使出最好的车技在后面穷追不舍,全部注意力也都放在了那辆渐渐接近的摩托车上。
  居然敢要毁她容,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把她当成什么了?
  她冷笑了下,看起来,有人要动手灭了她啊!
  男人急于摆脱她的追逐,回头看了眼,往前看时,前方一辆中巴车开过来,他连忙闪身躲避,却因下雪路滑整摩托车打滑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封轻扬只觉得一股重重的冲击力迎面而来,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
  深夜,雪花窸窸窣窣还在不停的往下落,窗台已经积起厚厚了一层雪。
  手机铃声在空寂的书房内响起,傅寒川猛地被惊醒,睁开眼时眼底还有些朦胧,过了会儿才回过神来,视线落在那支手机上。
  他捏了捏鼻梁,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
  腿上趴着的白猫似是受不了那手机铃声的吵闹,从他的腿上跳了下去。傅寒川伸手,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眉心微蹙了下,划开接听键。
  电话那头,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道:“傅寒川,你可欠了我大人情了。”
  傅寒川冷冷道:“什么意思?”
  “你来了就知道了,利和医院七楼,七三二四房。”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傅寒川沉了口气,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十一点十一分。他将手机放入口袋,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医院内,封轻扬一下一下揪着手腕上绑着的蝴蝶结纱布带,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傅寒川走进去,看她这模样便皱了下眉毛,封轻扬转头看向他,冲他摆了下手:“来了。”
  傅寒川皱了下眉道:“怎么好好的变成这样了。”
  封轻扬凉凉看他:“你说呢?”
  傅寒川拎着一张椅子坐下来,修长双腿叠在一起,等着她的演说。
  封轻扬看他这沉着淡定模样,挑了下眉才说起道:“就在五个小时前,我差点被人泼硫酸,然后我开车去追赶,但是不巧遇上了下雪天,发生了一点小车祸。”
  傅寒川看她的伤势,除了她的额头有些擦伤以外,手腕上的伤应该是最严重的了。
  “伤得如何?”
  封轻扬咧咧嘴唇道:“没什么大碍,不过医生说我有轻微脑震荡,让我观察一晚上。我一觉睡醒来,但是实在是太无聊了,就把你叫过来了。”
  若不是路面打滑,她不会为了避开那辆中巴车撞到防护栏上去。
  傅寒川的面色很冷,冷得跟外面的冰花似的,封轻扬看了看他:“我受伤,你不至于吓得哭了吧,瞧你眼睛红的。”
  她笑了下,难得看傅寒川这一副颓废样子就想调侃一下他。
  傅寒川冷冷看她一眼,他道:“这个时候,你觉得我有兴趣跟你耍贫嘴?”
  “你刚才说,你去追赶才发生的车祸,那么那个泼你硫酸的人呢?你把人撞死了?还是逃了?”
  封轻扬瞪了他一眼,刚才还说不毒舌,以她的性格,她宁可把人撞死了也不可能让人逃了。
  她指了指隔壁病房,摸了摸脖子道:“那人还在昏睡当中,摔断了这里。等他醒来,就知道是谁让他做事了。”
  这么心狠手辣,对一个女人来说,毁容跟毁命差不多,这个人简直是对她恨之入骨了。
  傅寒川的脸色暗沉,身上发出一股冷冽气息来。
  先是苏润,现在又是封轻扬,这一连串的事件,是正好撞上了,还是有人在迫不及待?
  封轻扬看了他一眼,说道:“不妨我们来猜猜,会是谁这么狠毒?”
  傅寒川抿着唇没回答,封轻扬自顾自的道:“刚才我睡着的时候,梦里就老有一双阴沉沉的眼睛在看着我。我思来想去,虽说我得罪的人不少,但恨到这个程度的……”
  “我想了想,这段时间,我也就去了你们傅家老宅一次。那时候在场的就是那位单纯温良,又一心爱慕你的常小姐。那日,如果我不在场的话,常小姐带着全家给你家拜年,也许几杯茶一喝,讨了卓雅夫人的欢心,把旧日不快解除了,你们就又能联姻上了。”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她看我的眼神不那么友好,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
  封轻扬的另一只手摩挲着下巴,慢悠悠的说完,凉淡的目光看向了傅寒川……
  第227章 真相
  “常家宠爱的千金小姐,单纯不通人事,谁能想到她身上去?”
  傅寒川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放在膝上的手指慢慢的握紧了起来。
  常妍?
  他只是把她看做一个私心比较重,比较小女人的人,别的不说,她对傅赢很上心,这几年里对他一直很照顾,他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自从她开始利用傅赢,分化他跟苏湘的感情时,他便有意的疏远她。甚至连卓雅夫人那里也让她们断了关系。
  陷害苏湘,对苏润下杀手,又对封轻扬也下毒手,她,能做到这一步?
  只是,以前他曾怀疑过,卓雅夫人在吩咐苏润做那件事的时候,是否泄漏了风声。而那时,常妍跟卓雅夫人的关系极为亲密,要听到什么也是有可能的……
  傅寒川冷声道:“你知道你这么说,会引起什么后果?”
  按照常妍的身份,如果查出来真的是她,那……
  封轻扬看他,唇角勾着笑了下道:“我不知道后果会是什么样,毕竟,到时候怎么做就要看你的了。”
  “当然,也要看最后的结果真的是她才行,我也只是在这里猜测一番。”
  封轻扬顿了顿,往窗外看了一眼再转头看向傅寒川接着道:“不过,不管是谁,这个人往我身上泼酸,等你找到这个人的时候,可否让我见一下?”
  ……
  翌日,继续有雪。几辆车在古华医院停车场接连停下,这在医院来说,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人,并没什么好奇怪的,但若看从车上下来的是什么人,就觉得有意思了。
  除了昨天到过的那些人,今天又多了一位卓雅夫人,院长亲自跑过来在苏润病房那边等着。
  卓雅夫人在门口停下,病房门开着,主治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对着院长道:“还未醒来,还要再等上一点时间。”
  闻言,卓雅夫人蹙起了眉,看着里面躺着毫无动静的苏润。
  院长看了看卓雅夫人,瞪了医生一眼,压低了声音偏过头去耳语道:“能不能想想办法,这么多人等着。”
  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这苏润一天躺在这里,他身上压力就多过一天。
  医生道:“毕竟是受了大伤的人,我看他有清醒的迹象……”
  “得得得……”不等他继续说下去,院长便摆手打断他,“这个时候就别管那么多了,去……”
  又不是什么贵人,要不是等着问他话,可能早就被人弄死了。
  他对那医生使了个眼色,然后对着卓雅夫人恭敬道:“夫人,就快了。”
  卓雅夫人冷冷嗯了声,又道:“昨天的那个护士呢,我想见见她。”
  院长马上一划手,指着前面走廊道:“关着呢,傅先生他们也在。”
  “带我去看看。”
  另一处病房内,那护士一夜未眠,眼皮底下一片青黑,整个人都似崩溃的呆坐在床头,对于进来的人也只是抬头看了看便又低下头去。
  卓雅夫人进来,走到她的面前,一双眼冷厉无比,她阴沉沉的道:“听说,你说是我指使你干的?”
  护士木木呆呆的抬起头来,无神的眼看到卓雅夫人那针刺似的目光时,身体瑟缩了下,头往一旁偏过去。
  卓雅夫人唇角冷勾了下,眼睛恨恨的眯了下道:“下贱东西,敢往我身上栽赃嫁祸!谁给你的胆子!”
  当她知道这件事儿时,气得怒不可遏,恨不得当场就撕了她。卓雅夫人高高的扬起手,就在要狠狠一巴掌挥上去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
  病房内还有不少人,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这一巴掌打下去,好像她当面恐吓她似的。
  卓雅夫人放下手,深吸了口气道:“好,那我就问你,我什么时候让你做的这些事?我从来就不认识你!”
  护士抿着嘴唇不吭声,昨天她没说出口,今天她也不会这么轻易开口。
  卓雅夫人收起目光转头看了周围一圈人,最后视线落在了苏湘的身上,她道:“我告诉过你,那件事不是我做的,我更没有要在这个时候杀了苏润,我还等着他醒来,让我问个明白呢!”
  这恶名,她背了这么多年,也该是时候了结了。
  字字疾言厉色的落下,病房内鸦雀无声,一声嗤笑显得格外刺耳。卓雅夫人的视线看过去,落在那人身上时,眼睛又恼恨的眯了起来,仿佛那是一件极为肮脏的存在,污了她的眼睛似的。
  “你笑什么?”
  祁令扬冷笑着讽刺道:“夫人这会儿在这里言之凿凿,把自己撇干净的样子。你怎么不想一想,当初引起这件事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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