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节

  过了一会儿,楚天齐微微一笑,商量着道:“任股长,现在确实单位事挺多,光要帐的事就让人头疼。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再缓几天,这不马上就放假了吗,先吃药控制着,到时春节后多给你几天假,你再好好检查检查,休息休息。”
  “谢谢,谢谢主任。”任芳芳显得很是激动,似乎眼中还有感激的泪水,“我倒是也想这么坚持来着,可是,可是我就怕……”
  楚天齐打断了任芳芳的话:“任股长,要不这样,你把昨天我安排的事尽快弄出来,弄完就让你休息。”
  任芳芳心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但她嘴上不能这么说。
  忽然,任芳芳用左手扶着额头,“哎哟”起来:“哎哟,哎哟,晕死了。”,说着,她把另一只手迅速撑到桌面上,身体摇晃着,就跟随时要倒下似的。
  楚天齐一看,慌忙站了起来:“任股长,任股长,你没事吧?”
  “我,我……”过了足有两分钟,任芳芳才又说道,“哎呀,那股劲儿过去点了。”
  “哦,哦,任股长,去坐沙发上。”楚天齐向任芳芳示意着。
  “好。”任芳芳口中答应着,把撑在桌上的手拿开,又抚在自己的腰间,另一只手继续捂着额头,慢慢的挪到单人沙发前,坐了下去。
  过了一小会儿,楚天齐关心道:“任股长,现在好点了吗?”
  “比刚才强了点儿。”任芳芳声音很低,很弱。
  楚天齐试探着道:“哦,那你能不能再坚持……”
  任芳芳打断楚天齐:“主任,我也想坚持,可是……”
  楚天齐叹了口气:“哎,好吧,身体要紧,身体要紧。”接着,又不无担心的问道:“你这一病,财务股的工作可怎么办?要是在平时还好说一点,这可是正年根的时候呀。你不在,他们能行吗?”
  “应该还行吧。”任芳芳迟疑道,“有郝股长在呢。”
  “郝股长?副股长郝玉芳?她行吗?”楚天齐眉头一皱,满脸疑惑。
  任芳芳吞吞吐吐的说:“我想……应该也差……不多吧。”
  “差不多?那可不行。要是她不行的话,你就必须得坚持。”楚天齐语气很坚决,“这样,让她来一趟。”
  “好的。”任芳芳说着,站起身,准备向外走去。
  “慢着,你不舒服,就不要亲自去了。我给他打电话。”说着,楚天齐对照电话本,在固定电话上拨打起来。
  任芳芳心中一动:他还挺怜香惜玉的啊!不禁痴痴的看着楚天齐。
  “是财务室吗?找郝玉芳。……你就是?我是楚天齐,来办公室一趟。”说完,楚天齐挂断了电话。
  抬头看到任芳芳的目光,楚天齐一楞,忽然说道:“任股长,你不会是借故撂挑子吧?”
  第五百九十二章 故意撂挑子
  “啊?你说什么,刚才我又犯迷糊了。”任芳芳摇摇头,用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波动。
  楚天齐打起了马虎眼:“哦,没什么。哎呀,我也忘了刚才说什么了。”
  办公室静了下来。
  楼道里,响起了“咯噔咯噔”女人皮鞋走动的声音,不一会儿,皮鞋声停止了。紧接着响起“笃笃”敲门的声音。
  “进来。”楚天齐威严着道。
  屋门一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女孩,因为对方还没结婚,但她的装束却让人没法把她和女孩联系起来。
  女孩穿着宽松的绿色套头运动上衣,腿上是一条黑色灯芯绒裤子,脚上蹬着肥硕的棕色雪地布棉靴。女孩脸形偏小,但却架着一副大框宽边眼镜,头发倒是乌黑,却松松垮垮的随便用一条黑色发带系着,没有一点生气。女孩给人的整个感觉就是一小老太太,或者说是六、七十年代的女孩模样。
  女孩低着头,走到老板台前,弱弱的问:“主任,你找我?”
  楚天齐收回自己的惊讶表情,说道:“是,我找你。你是财务股副股长郝玉芳。”
  女孩回答的很简洁:“是,我是郝玉芳。”
  楚天齐问:“郝玉芳,现在财务股任股长要休病假,财务股工作需要你临时代理几天,你有问题吗?”
  郝玉芳终于抬起了头:“任股长要休病假,那怎么行?财务股工作可离不开她。”
  任芳芳听到郝玉芳的话,不禁流露出一丝不易查觉的笑容,随即又恢复了皱着眉头的样子。
  楚天齐严肃的说:“郝玉芳,任股长身体不舒服,需要去医院检查,她说你可以临时代理。”说着,他用眼瞟了一下任芳芳。
  “玉芳,姐血压高的厉害,实在坚持不住,你就暂时帮姐顶几天。”任芳芳也跟着劝解。
  “任股长,你也在啊。”郝玉芳一副刚发现任芳芳的样子,“我,我不行。”
  任芳芳站起身,走过去,拉住郝玉芳的胳膊,“你平时工作不是做的挺细致吗?只要锻炼锻炼就好了。”
  郝玉芳继续推辞着:“我真不行。”
  任芳芳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说:“玉芳,别担心,就是临时几天,你有不明白的地方,也可以给姐打电话呀。”
  “真的。”郝玉芳仰起脸,又低下了头,使劲摇着,“我真不行。”
  “任股长,你看小郝不接,那你就过了年再休息吧。”楚天齐插了话。
  “主任,我,我确实得去医院检查,哪怕检查没问题我再立刻回来。”任芳芳忙道,说完又面向郝玉芳,“玉芳,姐实在是撑不下来,你就临时帮帮姐吧。我刚才已经说了,你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随时打电话问姐。我虽然请了一周的假,也许两三天没事就回来了,你就算帮姐个忙,姐求你了。”
  “股长,帮忙倒没什么说的,可是这忙我真帮不了。”郝玉芳执拗的坚持不接这个活。
  “哎,玉芳呀,你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小,撑不住事。不就几天吗?顶多也才一周时间。这样,你就放心大胆的干,干的好的算你的,干砸锅的算姐的,行不行?”任芳芳的话诚意十足。
  郝玉芳的头更低了,不时在运动上衣上搓*着双手,过了足有好几分钟才抬起头,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点点头:“股长,可说好了,就几天。你的手机也要随时开着,有不明白的就问你。要是,要是干砸锅了可算你的。”
  任芳芳心中想笑,可嘴上却满是关心:“放心,有姐呢。”接着,又开了一句玩笑,“玉芳,你要是贪污单位钱,那可不能算我的。”
  “股长,那我不接了,我可不敢碰钱。”郝玉芳几乎都要哭了。
  任芳芳轻轻拍了拍郝玉芳后背:“玉芳,姐逗你呢,我最相信你了。”
  郝玉芳这才点点头,“嗯”了一声。
  任芳芳对着楚天齐道:“主任,你看玉芳同意了,这下可以同意我休假了吧?”
  楚天齐没有立即言声,而是心里琢磨着:这个郝玉芳到底行不行?可事已至此,只能往前走了。想到此,楚天齐严肃的说:“任股长,你休息可以,但必须把近期的事向郝玉芳交待清楚,不能因为你休假,影响开发区财务股的正常工作。”
  “主任,你放心,我一定全部交待清楚。”任芳芳做着保证。
  楚天齐又问郝玉芳:“郝玉芳,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郝玉芳点点头。
  “那你们走吧。”楚天齐说着,挥了挥手。
  任芳芳和郝玉芳携手走了出去。
  看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楚天齐眉头又皱了起来,心中不免担心,担心有些事情是不是想当然了。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楚天齐一看来电显示,按下了接听键,刚想张口说话,手机里已传来声音:“小楚,我帮你介绍的人见了吗,怎么样?”
  “啊?”楚天齐打了个小结巴,才说道,“见了,暂时看不出来。”
  “呵呵,小楚,看来你不太认可啊。不过也正常,第一印象很重要嘛!你放心,我看人是很准的。”对方说到这里,又转换了话题,“对了,小楚,我明天上午有时间,到时……不说了,领导电话进来了。”
  话音刚落,手机里传来“咔嗒”一声,挂断电话的声音。楚天齐轻轻摇了摇头,收起了手机。
  从烟盒里取出一支香烟,叼在嘴上,“叭”的一声打着火机,黄色火苗迅速和白色烟卷接触在一起,紧接着一缕清烟袅袅升起。
  ……
  刚在电脑上打了几个字,“笃笃”的敲门声响起。楚天齐眼睛继续盯着电脑屏幕,说了声“进来”。
  “吱扭”、“咣当”、“咯噔咯噔”,开门、关门、皮鞋的声音接连响起,很快一缕香水味飘了过来。
  楚天齐抬起头,对着来人说:“任股长,这才出去不到一个小时,你怎么又来啦?有事?”
  来人正是任芳芳,她轻轻一笑:“主任,你好像拿着我的东西没给呢吧?”
  听出对方语句中的轻佻,楚天齐面色更加严肃:“任股长,有事说事,说清楚。”
  “咯咯咯,主任这么不识逗。”任芳芳笑的花枝乱颤,“我的请假条,你还没给我呢。”
  “请假条,没给吗?”楚天齐疑惑着,开始在桌上翻了起来。
  “这不,在这呢,请签字吧。”任芳芳从一本杂志下面拿出了她写的请假条,推到了楚天齐面前。
  楚天齐拿起签字笔,刚要落笔,又问道:“你把该交的都交给郝玉芳了吗?”
  “都交了,主任吩咐的事我敢不听吗?不信你问问。”任芳芳话里的含糖量至少五个加号。
  楚天齐暗骂了一声骚狐狸,拿起话筒,在固定电话上拨出了几个号。
  电话很快接通,里面传出一个女声:“主任,我是郝玉芳。”
  “郝玉芳,任股长和你交待清楚了吗?”楚天齐把听筒紧紧捂在耳朵上。
  “交待清楚了,我把财务股所有印鉴,包括财务股章、法人代表章、财务股长个人名章以及支票、帐户信息全部都留下了,还有……”郝玉芳口齿清楚,条理明晰,向楚天齐汇报了一番。
  对于郝玉芳刚才的表述,楚天齐有些奇怪,但不便多问,说了一句“我知道了”,放下了电话听筒。
  刚才在楚天齐接听电话时候,任芳芳一直支楞着耳朵,但什么也没听到。此时见楚天齐放下电话,她笑着道:“主任,没问题吧,该准许我休假了吧?”说着,还故意挤了挤眼睛。
  他*妈的,指定是狐狸精转的,要不怎么老是想犯骚呢?楚天齐这样想着,但什么也没说,拿过签字笔,在请假条上签了“同意”两个字,又签上了名字和年月日。
  任芳芳一把拿过请假条,看了看,然后再次向楚天齐抛了个媚眼:“主任,谢谢你,提前给你拜个早年,拜拜!”说完,故意扭动着腰*肢,“咯噔咯噔”的向门口走去。
  楚天齐突然说道:“任股长,你的血压不高了?”
  “主任这一签字,我能休假,血压自然就不高了。”任芳芳回眸一笑。
  楚天齐鼻子“哼”了一声:“任股长,你不是为了躲避工作,故意撂挑子吧?”
  “咯咯咯……”任芳芳笑着,心中暗道:算你不傻。但她嘴上却说,“主任,真会开玩笑。”说完,拉开屋门,走了出去。
  看着这个女人出了屋子,楚天齐心中暗道:你要不是故意撂挑子,都有鬼了。
  ……
  还是粉红色灯光,还是一男一女,还是女人躺在男人臂弯里。
  男人呼吸很重,还没有从刚才的运动中,彻底缓过劲来。
  “没那能耐,还跳的挺欢,你以为你还是小伙子呀?”女人埋怨道。
  “怎么,嫌我老了?又看上哪个棒小伙了?”男人话里满是醋意。
  “德性,就知道吃干醋。”女人打了男人一下,“人家心里不痛快,你还欺负人家。”
  “我哪舍得欺负你呢?这不是你好几天不在单位,我今天想好好表现一下嘛!”男人嬉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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