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节

  ……
  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楚天齐点燃一支香烟吸了起来,边吸边思考问题。
  今天反贪局的出现,让他虚惊了一场。原来对方既不是奉李为民之命,也不是柯兴旺所派,而是来调查魏龙的。
  在古处长刚才说到任跃祥的时候,楚天齐还一时反应不过来,随后才想起此人是谁。任跃祥是原县长艾钟强的秘书,当年因协助贩毒被判刑。艾钟强也因为受其牵连,在市里和县里做检查,并最终黯然辞职,到省委党校做了一名老师。
  楚天齐听说任跃祥先是被判刑十年,后来又因其它案子,被加刑五年六个月。楚天齐还听说,当年魏龙被从常委会现场带走,也是受任跃祥牵连。最后魏龙因为用人失察、举荐不当,被由组织部第一副部长降为副调研员,级别由副处降为科级。
  任跃祥的案子已经过去两年,今天怎么又旧事重提呢?楚天齐有些疑惑,旋即给出答案:肯定是又有新的案子牵扯到任跃祥,或是任跃祥为了立功,主动交待了一些事情,也包括和魏龙的接触。
  对了,魏龙在哪?想到这里,楚天齐拿起手机,在上面拨着数字。拨到一半的时候,楚天齐又停了下来。他心中暗道:怎么能给魏龙打电话呢?说不准魏龙的电话已经被监控,任何联系都会被赋予特殊含义。自己的去电没有任何益处,对自己、对魏龙都是如此。
  老魏,但愿你自身清白吧。楚天齐心里默念着,放下了手机。
  今天市反贪局的出现,虽是乌龙事情,但却给楚天齐提了醒,敲响了警钟。
  柯兴旺现在对付自己的手段,层出不穷,花样翻新,打的是一套组合拳。舆论上抹黑自己,是对方的一个出击方式,现在全县人都在传自己的谣言,把自己塑成了一个贪腐分子。今天那四名妇女的对话就是明证,证明自己在县城已经顶风臭十里了,这当然也与黄美丽之流的推波助澜分不开。柯兴旺这是要用众口铄金,来让自己的公众形象倒塌。
  到处为其树敌,是对方的另一个发力点。因为自己被任命双料正科,就让好多人眼红,得罪了好多人。编报企业局人员编制名单,更是得罪了大半个官场同僚。当然,得罪人也有自己的原因,比如千方百计引进企业,就被好多人认为自己动了他们的奶酪,恨自己恨得牙根都痒痒。
  柯兴旺简单几招,就让自己在官场和民间几无立足之地,其它的攻击也是连环出手,交替使用。现在自己被一撸到底,没有了任何职务。可对方并没有罢手的意思,把一个离任审计搞成了涉案调查。
  那个姓何的副局长明显就是在整自己的黑材料,今天弄出一张*,明天就可能弄出五张*。还是小郝说的对,只要从帐上硬找,总能鸡蛋里挑骨头的。
  一旦柯兴旺认为时机成熟,那么接下来就该公检法出面了。楚天齐以前还对这个结论持怀疑态度,认为对方顶多不过是把自己赶出官场。可是经过何副局长今天问话一节,尤其是反贪局乌龙事件,楚天齐意识到,柯兴旺应该也马上会动用国家机器了。
  如果到那时的话,自己很可能就要失去自由,好多想法都实现不了了。趁现在还没到那地步,必须采取行动。可自己只有下下策。那也必须要实施,否则连机会都没有了。想到这里,楚天齐站起身,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他又停了下来。
  第七百八十七章 铤而走险
  玉赤县县委书记办公室。
  柯兴旺坐在老板椅上,右手五指叉开,在头发上来回梳着。他正在想事情,在想关于楚天齐的事情。
  从属下汇报的情况看,楚天齐确实没有任何贪腐行为。
  其实,柯兴旺到玉赤县不久,就让人暗中调查楚天齐,想要从经济上抓*住把柄,在关键时刻置对方于死地。下属很卖力,从楚天齐做乡长助理开始调查,调查楚天齐担任所有职务期间的事情,可是一直没有收获。
  现在根据情势发展,柯兴旺又指示从审计开发区帐目上下手。他就不信,引进了那么多投资,开发区开支也多于往年,楚天齐能一点儿好处都没得?他自信,即使查不出那小子贪污,也能找到那小子受贿把柄。可是查来查去,没有任何贪腐证据。
  刚才属下汇报,有几张票据可疑。可柯兴旺却根本没兴趣,那几张票金额最大的也没超过两千块钱,根本不可能是楚天齐装了腰包。他认为,楚天齐大的都不弄,能弄那仨瓜俩枣?那不成傻瓜了?再说了,就是用那几张票牵住楚天齐,也不能把对方怎么样,顶多就是一个警告罢了,还得让对方有工作可做。
  把楚天齐彻底整倒,那可不只是柯兴旺自己的意思,他只不过是具体执行者而已。如果从全县发展大局看,柯兴旺倒是想有限制的使用楚天齐,他还想让楚天齐给他出力,为他的政绩加分呢。可现在却不得不采取轮番轰炸,打击对方。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对楚天齐采取更强硬措施,是不是合适?”
  “如果强硬措施下,一无所获的话,能不能跟各方交待下去,包括己方,也包括敌方?如果那样的话,自己会是什么处境?”
  “退一步讲,能不能换一个方式?比如,让楚天齐臣服自己,为自己所用?”
  一个个问题在柯兴旺脑中闪过,他一时拿不定主意。
  “叮呤呤”,一阵铃声响起,打断了柯兴旺思绪。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赶忙拿着手机进了里屋。
  很快,柯兴旺从里屋出来,拿起固定电话拨了出去。电话通了,他说了句“过来一下”,就挂掉了电话。
  不一会儿,响起了敲门声,秘书走了进来。
  秘书微弓着腰,谨慎的问:“书记,您找我?”
  “哦,时间不早了,你下班吧。”柯兴旺关心的说,“要劳逸结合,别把身体累坏了。”
  秘书一楞,旋即谄媚一笑:“书记,不着急,这不您还在工作吗?才七点多。我在随时等候您的吩咐。”
  “没什么吩咐,我都准备下班了。”柯兴旺微笑着,“赶紧回去吧,家里人也都等着你呢。”
  秘书感谢道:“谢谢书记,我家人已经习惯了。我要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多学习一些政策、方针、理论,通过学习提高我的……”
  柯兴旺面色一整:“什么时候不能学习?非要急在一时吗?让你回就回。”
  秘书面色胀红:“书记,我……”
  柯兴旺发火了:“废什么话?马上回。”
  一看县委书记变了脸,秘书大骇,脸上肌肉都跟着动了起来,看来是吓的。
  “回吧,我是担心你太累了。工作是做不完的,要注意劳逸结合。”柯兴旺语气缓和了好多,摆了摆手。
  “哦,好……的,好……的。”秘书结结巴巴接完话,哈着腰走出了屋子。
  见秘书出去了,柯兴旺迅速拿起手机,进了里屋。
  从书记办公室出来,秘书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此时他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湿透了,不由得回头望了一眼,进了自己的屋子。
  秘书边收拾东西,边在想:书记今天是怎么啦?
  这个秘书姓刘,跟着柯兴旺时间不长,还不到一年,是从秘书室被选中的。自从跟在书记身边那天起,刘秘书就暗下决心,一定要抱住书记这条粗腿,一定要借助书记力量飞黄腾达。跟了一段时间,他发现了危机,因为好多人也在瞄着书记秘书这个职务。刘秘书觉得,刘大智就是其中的危险人物之一,可以说是最危险。
  刘秘书可知道,刘大智是前书记的秘书,有过相关经历,比自己这个生瓜蛋子有经验。他发现,刘大智利用各种机会讨好书记,向书记谄媚,告黑状。他还发现,书记一开始不搭理刘大智,可是渐渐态度就转变了。甚至在那次自己家中有急事请假的时候,书记直接把刘大智带在身边。刘秘书回来后,听说刘大智不但在书记身边跑前跑后,还在常务董副市长面前露了一脸。听到此消息,刘秘书都后悔跌出心来了,从此更加惶惶不安,生怕书记换了另一个刘秘书。
  在今天,终于一块心病没了,刘大智去青牛峪当了乡长,刘秘书顿觉心情舒畅。正在独自舒畅的时候,就接到了书记的电话。进到书记办公室后,刘秘书被书记喜怒无常的态度弄懵了。
  回到自己屋子后,经过仔细分析书记的话,刘秘书得出结论:书记就是在关心自己,担心自己太累了。他不禁眼圈一红,心中激动不已,不由得“耶”了一声。然后急忙住口,拿上自己的东西,轻手轻脚出了屋子,下楼而去。
  ……
  玉赤苑别墅区三号别墅。
  冯志国、冯俊飞爷俩正坐在餐厅,举杯同饮。
  放下酒杯,冯志国问道:“小飞,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冯俊飞反问。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你有什么感触?”冯志国看着对方,“你怎么看县里形势?”
  冯俊飞思考了一下,说道:“近一阶段,县里不太平静,一号频频出招,招招凌厉,招招指向赵系,也指向二号的人马。那个所谓的组织工作总结小组,其实叫‘赵系山头拔除专案组’更为合适,因为他们就是在总结赵中直的用人观。通过总结,会找出赵中直用人中的错误,从而否定赵中直,否定赵系。
  在这个过程中,有的赵系人马变节,投到一号门下;有的夹着尾巴,做起了缩头乌龟;还有的死扛到底,被打入另类。当然,二号的人马也被*,只不过方式要柔的多,现在还处在拉笼分化时期。前一阶段,县里召开组织工作会议,其实就是向赵系发起总攻动员会,大家都看的清楚。
  这个会议一开,好嘛,这家伙各种力量全部出动,赵系好多人马纷纷遭殃。就比如组织部的武进忠,一下子蔫了,哪还敢说话直爽,哪还像常务副部长?简直就是个受气小媳妇,任何差话都不敢说了,在众人面前连个屁也不敢放,在组织部纯属就是个摆设。
  要说最惨的,就是‘处理品’了,现在被弄的身无寸职,白丁一个。‘处理品’已经够惨了,可是看一号的架势,还是不肯放过他,天天弄个审计在那盯着。看样子不整出点事来,誓不罢休。不过‘处理品’也是咎由自取,谁让他那么狂,把同僚们都得罪个遍呢。总之,一号现在是大打出手,不过他现在不敢动咱们,他还要借助咱们的力量,否则他玩不转。”
  “就这些?”冯志国问道。
  冯俊飞想了一下,又说:“一号现在坚决打击赵系,既是在打政治仗,也是在算打心理仗。他在是告诉各派别,少跟我姓柯的做对,否则赵系就是例子。依我看,赵系收拾完,马上就是二号人马要遭殃,但手段应该没这么激烈。赵中直远在晋北省,他是临时交流过来两年,在沃原市范围没有势力,他的人马就成了后娘孩子。而二号不一样,二号毕竟是从玉赤县一步步走上来的,党羽遍地,虽然不及咱们的势力,可也不容小窥,一号不得不考虑。”
  冯志国喝了口酒,说道:“那你认为会出现什么结果呢?”
  “最后的结果是,一号坐的最大,我们成了二号。不过那时候也有危险,一号可能就会收拾我们,我们不得不防。”冯俊飞停了一下,补充道,“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些。”
  “快吃吧,菜都凉了,总不能吃到二半夜吧?吃完再说。”厨房里传来冯志国老伴的声音。
  看看墙上钟表,时间已经八点多了,冯志国一笑,低声道:“领导发话了,先吃饭,先吃饭。”
  冯俊飞“嘿嘿”一笑:“再走一个,最后一个。”说着,举起了酒杯。
  冯氏爷俩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开始吃饭。
  ……
  府后街一处暗影里,停放着开发区那辆“现代”牌轿车,楚天齐坐在后排座位上,想着心事。
  虽然楚天齐被免职了,但王文祥坚持让楚天齐先用这辆车,用王文祥的话说‘反正也轮不到我,干脆我就不用了,省得到时让人要出去,灰溜溜太丢人’。楚天齐明白,王文祥也许有这方面考虑,但也是在向自己示好,于是这几天还用着,还是由厉剑开这辆车。
  本来,楚天齐在下午五点的时候,就要出来,后来一想不妥。等到晚上八点的时候,才下楼开车出来。他没有用厉剑开车,一是厉剑已经下班了。更重要的是他一会儿要做的事有很大风险,成功机率也很低,他不想让厉剑跟自己受牵连。
  楚天齐现在没有任何助力,不但郑义平不在,徐敏霞禁声,就连可以相商的宁俊琦也失去了联系。但他面对的攻击却不仅是一个人,而是以柯兴旺为首的一批人,可能还包括柯兴旺背后的人。不止这些,也许李卫民还会出其不意给自己一击。
  想到此处,楚天齐叹了一声:“看来只能铤而走险了。”
  第七百八十八章 兔子急了也咬人
  没有任何可以依仗的人,没有任何可以较量的本钱,楚天齐只能靠自己,只能自己想办法。
  经过分析,他觉得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要摆平柯兴旺,柯兴旺是这些问题的关键。无论柯兴旺背后有没有人指挥,但现在对自己的所有攻击手段,都是柯兴旺在指挥,所有的分支线头都在柯兴旺手里抓着。只要是他停止手中的动作,其它动作自然就停下来了。至于李卫民会不会出手,楚天齐暂时也顾不得想了,只能是火烧眉毛顾眼前。
  而要摆平柯兴旺,楚天齐没有任何砝码。经过这一段时间冥思苦想,他也列出了好几套方案,但经过推敲以后,大部分方案根本不成立,只有一个方案还有实施的可能性。但这个方案实属下下策,不仅成功率低,而且手法也有点不光彩,甚至属于损招,可他实在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所以,楚天齐很纠结,一直没有实施这个方案,一直告诫自己“不到万不得以,绝不能使用”。
  就在下午,审计局何副局长找楚天齐核实情况。一开始何副局长就是一副审问口吻,然后用所谓出租办公楼的事扰乱楚天齐心智,紧跟着马上抛出那张大额住宿票。利用住宿票,何副局长给楚天齐下了两个套,要么承认和方宇关系不清不楚,要么承认虚开*、套取现金,这就是一个两头堵的事情。
  就在对方咄咄逼人的时候,市反贪局的人出现了,闹了一出乌龙事件,审计核实的事也暂时停止了。此时,楚天齐才意识到,市反贪局的出现可能救了自己一次,否则可能县里的强制措施就该使上了。于是他认为已经到了万不得以的时候,于是他决定实施这个下策方案。
  楚天齐的方案很简单,就是找上门去,和柯兴旺摊牌,顺便看机会找对方把柄一并抓上。他准备问对方要如何对自己,需要自己做什么。如果对方的条件不太苛刻,并且也不让自己出卖别人,那他可以选择向对方低头。
  对于楚天齐来说,向别人低头太难了,可是现在已经几乎面临生死关头,他也只能先这样了。他给自己的安慰是,反正我没有出卖赵书记,没有出卖他人,只是自己在受一些委屈了。
  楚天齐假设,如果柯兴旺不和自己谈判,就是要把自己整死。那楚天齐就籍出另一个法宝,说出他和李卫民的关系,用李卫民牵制柯兴旺。当然,楚天齐肯定不是要说自己和宁俊琦是恋人,更不会说李卫民是宁俊琦爸爸。他要说自己和李卫民在去省委党校之前就认识,李卫民对自己一直很赏识,暗示得罪自己就是得罪市委书记。
  自然,自己和李卫民的关系,是楚天齐杜撰的,是他情急之下想出的昏招,他自认柯兴旺不会核实。
  假如柯兴旺信了自己这一套说辞,能对自己收手,那就更好,暂时算能躲过一劫。如果柯兴旺铁了心要对付自己,并不妥协的话,那楚天齐就准备用对方的把柄要挟。当然楚天齐现在手里没有柯兴旺的把柄,那要看两人面谈的时候,能不能找到把柄了。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柯兴旺向李卫民核实,核实自己和李卫民的关系。如果真那样的话,自己肯定就完了,现在李卫民正想收拾自己呢。那不是正好送上门吗,李卫民岂能错过机会?退一万步讲,即使李卫民没有落井下石,即使李卫民没有戳穿自己谎言,那肯定也会给自己的人品打上红叉,成为随时收拾自己的借口。
  楚天齐知道,只要柯兴旺向李卫民核实,无论李卫民揭穿与否,自己的方案就算彻底失败了。等待自己的,就是柯兴旺的无情打压,或是李卫民的彻底清算。如果到那时的话,自己的前途是别想了,那么家人的期望也就化为了泡影。
  想想脚有残疾的父亲,想想身体不好的母亲,再想想家人的殷殷期盼,楚天齐心情复杂无比。更何况,现在的父母可能还不是亲生父母,但他们却对自己有多年养育之恩。如果计划失败,自己又该如何报答二老的养育?
  可是,如果不实施计划,那么自己就只能伸颈待戮了,结局一样不会好。现在是退亦难,进亦难,实实在在的难。就是再难,也必须要迈出这一步,因为实在没有办法可想了。
  现在已经到了万般无耐的时候,而且时间不等人,也许明天就没这个机会了。楚天齐是真急了,急的他不得不拿上一支麻杆去打恶狼,只不过是把麻杆伪装成猎枪而已。可是只要恶狼稍微思考一下,假猎枪就会原形毕露,自己也会成为恶狼嘴边的美食。
  “妈*的,就是被狼叼住,也得扳下它几颗牙来,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狠狠骂了一句,楚天齐发动了汽车,向政府前街驶去。
  拐过巷口,他看了一下腕表,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
  冯志国和冯俊飞还在探讨刚才的议题,不过地点已经换到了客厅。老伴也已上楼去了卧室,客厅里只剩下了冯氏爷俩。
  冯志国慈爱的看着对方:“小飞啊,在乡里工作这两年,你进步确实不小,那天的亮相不错。我听你志堂大伯说,当时赢得了满堂彩。”
  冯俊飞脸上马上神采飞扬:“我也没说什么,就是做了一些动员而已。结果人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掌声雷动,回应热烈,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说到这里,他“嘿嘿”一笑,“大伯,还是你提点的对。上任前,你告诉我要学会‘借力’,那天晚上我就在想这个问题。我刚去开发区,虽然有你做后盾,但是我自己并没有可以拿出手的力量,的确需要‘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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