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这种嘴上的干来干去就没必要争了。
  车上丛孺摩擦着脚上的拖鞋,不确定的问:去哪。
  贺松彧上车了以后就不再说话,除了必要的时刻,或是想说话时,才会主动开腔,一般时刻都是爱答不理十分冷漠的样子。
  丛孺问他一句,没得到他回应,从他脸上挪开目光,戳了下副驾驶玩手机的李辉。
  他知道这贱人肯定会说的,我们去哪儿。
  李辉消消乐闯关中,不耐烦的看他一眼,自己问皇上啊,娘娘。
  丛孺额上青筋绷起,你叫谁娘娘?
  李辉乐呵呵的冲他笑道:你说呢,今天刚攀的高枝,娘娘怎么一下就忘了。
  丛孺一脚踹李辉靠椅后背,还没真正干上,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手指捏了捏他颈上的软肉,丛孺身形一僵,能清楚的感觉到贺松彧手上的绷带摩擦着皮肤的粗粝触感。
  他被贺松彧掐着脖子上的肉带回了座位上,对方威胁的道:安分点。
  男人力气很大一下把他拽了过去,丛孺肩膀撞在贺松彧身上,硬邦邦的,不免皱了皱眉。
  他半边身子都与贺松彧贴着,还能感受到彼此身上体温的热度,刚刚那一下贺松彧呼出的气息还扑打在丛孺鬓边耳垂处,呼吸一撤,留下痒痒的触感。
  去哪儿。丛孺固执的问,贺松彧已经收回了捏着他脖子的手。
  去拿戚露薇寄给你的东西。
  丛孺把屁股挪开些许,刚刚他大半部分身体都跟贺松彧靠的很近,屁股更是好像坐到了贺松彧的腿,两个大男人,后排位置宽敞,但贺松彧大马金刀的坐姿,还是不可避免的能碰到丛孺的小腿。
  听他话的意思,这是要送丛孺回家。
  走廊上,丛孺对门的女人抱着孩子怀着好奇,小心疑惑的打量跟在他身边的贺松彧等人,直到丛孺朝她笑笑,才不好意思的把门关上。
  开了锁,丛孺拉开门,对贺松彧道:你要的东西我拿出来就是。这就是不想让他进去的意思。
  贺松彧看丛孺到了自己的家,就好像回到自己的地盘有了底气般,嘴角多了抹嘲讽的弧度,提醒道:我下午跟你说的你没记住?
  贺松彧:当好我的狗,会当情夫?
  丛孺往隔壁看了眼,不想在门口和贺松彧纠缠,臭着脸压低了声音道:你有完没完,玩我是吧,你跟我都不喜欢男人,这么对我有意思?
  他放弃了,直接松开手,门大开着,想要狗去狗场,我这没有!
  贺松彧没再惹毛丛孺,特别气定神闲的光临他的房子。
  意外的是这里一看就是单身的套房,进门就是橱柜加壁橱之类的设计,还有摆放茶几、餐桌的小客厅,转弯往里走就是一间主卧,旁边的一间小屋被丛孺打开。
  平时堆积的杂物都在里面,还有不少没被拆封的快递箱子,几天没回来,丛孺一走进去就发现了不对,里头乱糟糟的,虽然他很多杂物都往里头放,但不是没行没距乱放的。
  周扬找到了戚露薇寄的快递,上面还有戚露薇的名字和电话,他掠过渐渐意识到不好的丛孺,对走进来的贺松彧道:老板,箱子是空的,里面没有东西。
  贺松彧冷眼扫过空箱,看向面色微变的丛孺,你怎么说。
  丛孺看到了杂物间的窗户,他住的楼层并不高,也是多年的老小区了,再看看杂物间里其他快递,有的被暴力拆开过,架子上的手提袋也七零八乱的散着。
  这种情况丛孺也大概能猜到发生什么事了,他对贺松彧道:家里遭小偷了,这些天我没回来,不光是戚露薇寄给我的快递,里面你们夫妻的东西也被偷走了,还有我其他物品。
  李辉适时的响起,这话说起来好听,谁知道是真是假,万一是有人藏起来了呢。
  丛孺语气冒火的对贺松彧道:你等我找小区物业查监控,把人找出来,东西一定还你。
  他一生气脸就会红,眼角也是,贺松彧看他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在哪儿?
  丛孺本是下意识就要绕开贺松彧出去讲电话,转念一想自己这么做不是显得干了亏心事,于是大大方方当着他的面打电话找人,说自己家里进贼了,让有消息的兄弟留意一下。
  李辉悄悄在贺松彧旁边耳语,被他老板高冷嫌弃的睨了一眼。
  这小子还认识些三教九流的人啊。
  怪不得刚开始被他们带走那天也特别硬气。
  贺松彧听到丛孺挂了电话,对他道:我要去个地方,你们是跟我去,还是我把东西找回来送过去。
  李辉一副就是怕你跑了的样子,丛孺看都不带看他,与贺松彧对视,男人看他的眼神却很平静,仿佛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财产丢了有多重要,半点也不紧张。
  贺松彧:去哪。
  辣妹夜店。
  丛孺当着他的面开始解衣服扣子,他脑子里正在规划怎么处理家里被盗了这件事,他认识的人就是专门管这一片的,混的正直的有,不正直的也有,两边都能打听到消息。
  不管是谁偷了他的东西,都能把人揪出来,小偷这种只要不是新手,那都是有组织有圈子的,花点心思人脉找人就行。
  他解完扣子,衬衣掉在地上,裸着上身,察觉到几道怪异的目光,对上贺松彧清冷黑墨般的眼珠,才反应过来自己没顾及他们,只想着要去的地方,习惯性的就脱衣服准备更衣。
  丛孺放在裤子拉链上的手一顿,捞起地上的衬衣,贺松彧的目光直接落在他弯腰下去那瞬间,展露出来的漂亮脊椎线条,后面的腰窝藏在裤头边缘的阴影中,若隐若现。
  那一刻,贺松彧很想伸手触摸上去,用力的摁住那漂亮的脊椎尾骨的位置,顺着那里再往下就到丛孺裤子里头去了,后面是什么光景不言而喻。
  丛孺不在乎当着别人面换衣服,却觉得贺松彧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危险的热度,让他眼皮不自觉的跳动。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贺松彧解释,但在那一刻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有一丝微妙的紧张,他被贺松彧危险的眼神盯的有一些紧张。
  丛孺舔了舔嘴皮,辣妹夜店,你去过没?晚上都是辣妹,我可以带你过去,我认识的人人能打听到小偷的消息,帮我把东西追回来。去么。
  希望贺松彧能看到他带他去消遣的份上,之前他们说的情夫就不作数了,他真没什么兴趣给一个男人当狗。
  虽然他身体有点毛病,偶尔会克制不住,像缺水的鱼感到饥渴,可也从来没想过和一个男人搞断背山。
  他想到车上撞到贺松彧时那硬邦邦的身体,对,抱柔软的女人,不比抱男人舒服吗。
  想来他和戚露薇夫妻生活应该是不和谐,帮他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女人身上,也许他就不会纠缠自己了。
  丛孺想到这个可能,主动邀请贺松彧去夜店的心思便热络多了。
  他不知道自己像是招呼自己兄弟出去浪的模样,眉眼间都能泛出春色,女人看了脸红心跳,男人看了会想骂他一句马蚤狐狸。
  丛孺舔着嘴唇,真诚的邀请贺松彧,去吧,今晚我请客。
  李辉和周扬都在看贺松彧脸色。
  你请客。贺松彧对着窗外的光线,墨色的眼珠在这一刻如琉璃般清浅透明,其中仿佛有一丝玩味闪过,丛孺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他感觉好像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坑上站着等埋他的人。
  贺松彧就是那个等着埋他的。
  但是丛孺对去辣妹夜店过于急切,他想快点找到小偷,把东西还给贺松彧,如果再将贺松彧从他身上的注意力转移出去就更他妈完美了。
  所以他按照以前去夜店的标准打扮了一番自己。
  贺松彧是没见过有纯直男气息像丛孺这么马蚤的,不是说他打扮的有多花枝招展放浪形骸,而是他整个人散发的气态。
  都像在昭告他是一匹成年了,能尽情发挥自身精力的野狗,一眉一眼都是骚动。
  第8章 编辑要求改。
  出门前,丛孺还问了贺松彧一遍,要不要换衣服打扮一下?
  贺松彧挑眉,我为什么要打扮。
  丛孺对贺松彧的态度仿佛因为要去夜店而有所转变,那一刻将他当成了要去共同玩耍的那种兄弟,从心态上就少了许多对贺松彧的戒备。
  有部分直男的气性好就好在这点,你对我做过什么,气在当头,过后另算,有了同玩情谊,就跟喝酒一样,不认识的上了酒桌,也能称兄道弟。
  丛孺现在对贺松彧的想法同上,差不多一个道理。
  他很是不赞成的扫了眼贺松彧的衣着,又看着他的脸道:你脸长的可以,那里的妹妹应该也有喜欢你这款的,不过一看就是不经常去玩的。
  贺松彧:我脸长的可以?
  丛孺以为他在怀疑自己说的话,他本来随意扫了眼,这下又仔仔细细的把目光放上去,从贺松彧的眉眼鼻梁滑到嘴唇,他五官生的很立体,肉眼可见动人心魄的英气。
  让人第一次见他会脱口而出帅的那种,皮肤虽然冷白却不见娘气,甚至因为肤色冰冷,连带英俊的眉眼都透着冬雪般的高级质感。
  丛孺又盯着他的脖子看,对方的下颔线条挺秀,创口贴刚好贴在喉结旁边,然后那个突出的喉结性感的上下滑动了一下,丛孺不经意对上贺松彧深邃莫测的眼神,脑子慢了一秒,还在想他刚刚喉结在动什么。
  言语上脱口而出,你是挺帅的,肯定有女人吃你这款。
  他有种带贺松彧出去娼的迫不及待。
  并且臭屁的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看着贺松彧道,露出一抹挑衅的笑:就是气质上比我差点,没我帅。
  他一笑浪荡子的味道就来了,也不是故作浪荡的那种,是经常跳舞养成的风韵促成他这副好看的长相、身材与国风相结合,有一个词叫风流倜傥,现在活生生出现在贺松彧眼中。
  丛孺再确认了遍自己打扮的还可以,搞艺术的眼光都差不到哪里去,审美不过关还怎么受人追捧。
  他今天这样夜店里的妹妹应该也会喜欢,这样他积压了好些天的情绪也该有机会缓解缓解,他悄悄的瞥了眼贺松彧,希望对方也能如他所愿迷上夜店里的哪个女人。
  他怎么还在盯着他看?丛孺假装不经意的问:怎么了,时间还有多余,我这衣服都不适合你,要不出去买两件,做个造型。
  这发言就很骚气,一看就是经常混迹夜场的浪子。
  李辉对丛孺的眼里充满了不屑和隐隐约约的妒忌,哼,行走的泰迪。
  丛孺和他不对付,李辉在他心里头太小人,直接代替大内公公的形象,好像他是个外来没见识的小宫女,防备着他勾引主子上位,就很操蛋。
  泰迪能和我比?丛孺漫不经心的嘲讽回去,我这身板起码得是狼狗,我看你倒挺像那仗势欺人的小东西。
  似乎是被他把自己无意识比喻成狼狗吸引到了,贺松彧上上下下打量他的身板,视线明显到和李辉对嘲的丛孺都能感觉到,贺松彧才盯着他错愕警惕的眼睛道:不错,你说的对。
  丛孺以为贺松彧是在夸他,赞同他对自己身材威猛的说法,并得意的对李辉逼视的扬了扬眉,下一秒又觉得不对。
  他怎么可能因为贺松彧的一句话就能这么高兴得意,这男人可不是善茬,他还会这么简单夸自己?
  肯定在酝酿什么阴谋。
  一时间丛孺去夜店的兴致缩减大半,眼皮微垂,整个人仿佛变怏了的威猛狼犬,只差缺一副耳朵、一条尾巴。
  贺松彧眼里的光忽明忽暗:得给他安排上。
  丛孺头皮一冷,脊背一寒,转头往左边看看,车内贺松彧闭着眼似乎在休养生息,前面李辉拉开了车挡板对着镜子照他粗糙的老脸,丛孺翻了个白眼,从安静开车的周扬重新转移到贺松彧脸上。
  说实话,这个男人看人的眼神太锐利有神,导致很少有人敢跟他对视,丛孺是气性太大,受不了之前屈辱的气才敢这么跟贺松彧较量,换作是别人,在触及对方第一眼时就已经垂眉低头,败落下风。
  也只有他现在不睁眼,丛孺才能借着车外夜晚的流光观察他。
  他心里有个问题,一直很好奇想问贺松彧,他和戚露薇是因为他才离的婚吗,如果是这就罪孽了。
  如果不是,当初又为什么要结婚。
  他陷入沉思中,贺松彧突然睁开眼,对上丛孺发呆中的目光,淡淡问:看什么。
  丛孺被抓包了也只是愣了下,心虚不心虚,就是脸上毫无遮掩的好奇,让贺松彧主动和他搭腔,想问什么。
  他这么大方,丛孺这才有点小小的不好意思,又觉得刚刚自己的想法过于自作多情。
  没什么。
  丛孺坐的离他隔的远点,自发的掏出手机给人发消息。
  却听贺松彧说了一句话。
  心思放在手机上的丛孺没听太清,直到脚踝被贺松彧的皮鞋蹭住,丛孺才半懵半疑的扭过头看他,什么,你刚刚问我什么了?
  贺松彧的皮鞋没离开丛孺的脚踝,冷硬的皮质贴着丛孺的皮肤,让他略感不适把腿挪开,贺松彧目光不知道是在看自己的鞋,还是在看他的腿。
  在丛孺抽离后,视线回到他脸上,莫名其妙的问他一句,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狗。
  丛孺以为他要接着出门之前的话题,跟自己探讨钟意的犬类,随口道:大型犬吧,罗威纳、狼犬、边牧、猎犬类似这些,我喜欢威风凛凛的。
  威风凛凛听到这话的贺松彧眼皮抬了抬。
  这就跟男人什么都喜欢大、长、猛一样。
  不过喜欢是喜欢,我没打算自己养,养着太麻烦。
  我可以养。贺松彧盯着丛孺,语速缓慢,意有所指的道:我能把他养的好好的,让他做最威风凛凛的犬。
  丛孺察觉到怪异之处,被贺松彧盯的不大自在,他又不想示弱,自己被对方眼里宛如深渊的墨色吓到,故作随意的道:是么,你的狗你想怎么养就怎么养吧,和我没关系。
  为了撇清关系,他还在后面故意加了一句,就是防着贺松彧把主意打到他这里。
  他这点小心思贺松彧一清二楚,余光冷冷瞥了眼丛孺盯着手机的侧脸,收回视线,手指敲打着膝盖,本是没什么声音的,丛孺却被吸引过去,看出了心惊肉跳的紧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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