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程漪跟庞得耀最先给他点赞,其他人后面陆陆续续也都点了,他平常很少发东西,不多会就收到了很多私赞,还有家长和学生来问地方是在哪里,什么时候会搬。
等他去了小区的工作室,丛孺又拿出手机来看一遍,点赞的人里面就不见贺松彧,连明子安跟三春鸟寻都赞了他。
早上吃完早餐,他跟贺松彧一人开了一辆车,颜色都是黑的,凶猛如猎豹。他到现在也还没弄清楚贺松彧一大早发什么疯,闹什么脾气。
就连阿姨问他晚上几点到家吃饭,都说的棱模两可,看工作,也许不回来。
丛孺本来不多想的,因为这档子事,难免会疑惑自己哪儿惹到贺松彧不高兴,他们早上说话也没出什么问题啊,难不成是昨晚上他干的好事被发现了?
讲道理,最后他快乐到了,也没光顾着自己,还是照顾到了贺松彧的宝贝的。
就算他发现了,也没资格说他占他便宜。
他还没怪贺松彧,现在这副样子是谁害的。
丛孺七想八想的走进工作室,在文雪凑巧下课,见到他想要冲上来扑倒他身上那一刻,躲开了她。还好,身形动作还算灵敏,他挑眉开着玩笑道:文老师,矜持些,要给孩子们带头做个好榜样,女孩子就得姿态高贵些,可别轻易让人占了便宜。
文雪教的孩子最大的也不过小学,好奇又害羞的看着他们很久不见的丛老师跟文老师说话。你又去哪儿了,那胖子说你最近都不住家里,你去哪儿鬼混了。
丛孺顺手把路上经过买来的甜点交给学生里年纪最大的,让他们负责拿去给其他孩子分享,分散些注意力,少听些八卦。他轻淡的说道:瞎说什么,注意点啊。不住房子里还能住哪儿,没跟谁鬼混,别想多了。
文雪瘪了瘪嘴,她对丛孺的感情经过上回已经没有那么偏执了,但还是习惯性的会在意他的私事。
还不如听丛孺说他去找女人了,既然他说没跟谁鬼混,那就是还是跟那个男人搅在一块。
她跟着丛孺走进办公室,我给你开了暖气了,你外套怎么不脱啊,我帮你挂衣架上?
丛孺被她举动吓一跳,直接扣紧了大衣外套,装作轻松的说:不用,我就来看看,等下就走。
文雪疑惑的眨了下眼,她又问丛孺几句新工作室的情况,在学生敲门过来喊她时才出去。
办公室一清净,丛孺去把门锁了,自己单独脱了外套,坐到电脑前才松了口气。
他报了网上育婴培训的班。
在家里虽然贺松彧去了基地,丛孺也不敢在那儿看,万一被保姆或者打扫房间的阿姨看见,随口跟贺松彧一提,他不就露馅了。
线下的丛孺很犹豫要不要去,他看了医生发给他的育婴培训班的地址,说是医院特意开辟出来的和月子中心结合的机构,育婴专家经验丰富,专为高端人士服务,私密性挺强的。
巧就巧在三春鸟寻也在这家培训过,不知道她现在还去不去,丛孺不敢冒这个险。
丛孺在办公室独自待了两个小时,出来时满脑子,奶瓶奶嘴奶粉怎么选,涨奶吐奶怎么解决,全是理论性知识,而且其他上课不方便实地学习的都是准孕妇,只有他一个男人。
你又走啦?午饭不吃吗?文雪不满的站在门口看他上车,上午没机会跟他多待会,这下人又溜了。
丛孺笑说:别生气,又不是不来的,老板过几天再来看你们。
文雪冷哼,目送着他的车影。
丛孺上完网课,急着消化育婴专家教的知识,去商场转转,总不能老在网上买新生婴儿要用的东西。
结果一下午不知不觉就买了一堆东西,等他开车回别墅,看着后车厢几大袋的物品,趁着贺松彧还没回来,谢绝了保姆的帮忙,偷偷摸摸的赶紧把这些东西提到屋里藏起来。
到了晚上,贺松彧还没回来。
保姆到房里喊他,丛先生,贺先生打电话过来说了,今晚不回来吃饭,您还是别等他了,身体要紧,先吃吧。
丛孺在里面睡了一会,被叫醒后神智还不大清醒,懒洋洋的嗯了声。
保姆:那我先下去了,给您盛碗汤,您早点下来吃。
丛孺打了个哈欠,等在餐厅里坐下以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保姆跟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不回来吃了?
保姆:是啊,就刚刚,打电话过来说的。
丛孺倏地的就愣了。
妈的这贺老狗,给保姆打电话都不给他说一声?
丛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生贺松彧的气了,他就是觉得贺松彧这么做的方式不对,等他吃饭的是他丛孺,跟他说一声很难吗。
还只跟保姆说,怎么,他还把自己当皇帝了,今天不能来娘娘寝宫吃饭,让娘娘自己独享吧。
这么一想,丛孺自己把自己给气笑了。
男人就不能惯着,他自己这么说,不回来吃就不回来吃吧,又不是非他不可。
到吃完饭,逗了会院子里的罗威纳跟探花,出了一身汗的丛孺去洗完澡躺在床上以后,气还是没消。
怎么着,说让他过来一起住的人是他,才几天啊,就叛变了。
他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了好几下,正要点开李辉的账号,问他贺松彧干吗去了,三春鸟寻的消息像只蝴蝶轻悄悄的飞来了。
三春鸟寻:丛君。
她习惯性说话先喊人。
丛君你在吗,我好像要生啦。
丛孺:别开玩笑,你预产期都没到。
三春鸟寻发了个要哭的表情:真的哦,你能送我去医院吗。
丛孺本来是不信的,以为三春鸟寻在跟他开玩笑,结果电话拨过来,里面女人抽痛的嘶嘶声让丛孺被吓的猛地站起身,你在哪儿,明子安呢,你老公呢?
丛孺真的忍不住要骂了,这些尽播种的男人就该给他们都栓条狗绳子牵着,真正有事需要他们的时候人不在,不需要他们的时候尽讨人嫌。
这话虽然很有迁怒的嫌疑,并且把自己也骂了进去,但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三春鸟寻说了个地址。
丛孺才发现她竟然不在基地住着。他隐隐约约听见旁边有其他女性焦急的说话声,不过听不懂,不要怪子安啦,他出差了,我是来看看妈妈,不小心摔了一跤
丛孺匆匆忙忙套了件外套,算了,你别说话了,我现在就过来接你。
三春鸟寻声音听着在强忍着不舒服,丛孺冷着脸下楼,保姆阿姨们忙完她们的事就已经回去了,他走的急差点在楼梯上崴脚,从车库里开了车出来,手不由自主的就按了贺松彧的电话,下意识想寻求他的帮助,让他联系明子安。
结果电话打不通,丛孺一路抽空不断的打他电话,脸色越来越冷,等接到三春鸟寻时,就跟沁了层雪霜似的。
他到了才知道三春鸟寻的亲妈从霓虹过来看她的,住在她和明子安的房子里,语言不通。
三春鸟寻是感觉到肚子疼才给丛孺打电话的,羊水在他来时就破了。他把人抱到车上时都忘了自己怀孕了,三春鸟寻这个孕期的体重不轻,丛孺不是抱不起她,是压倒了自己的肚子,脸色微白,也就不舒服那一阵,他就上了驾驶位送三春鸟寻去医院,整个路上三春的妈妈都在用他听不懂的话在安慰她。
贺松彧刚从一场保密会议上下来,手机等通讯器都不能随身带的,交给了有关部门安排的专人收着,等会议结束才能拿回来。
当他打开手机,看到那一连串的未接电话时,脸色没变,却不过是以秒速按下了回拨键,还冷静的问了从别处过来的李辉,丛孺给你打过电话没有。
李辉茫然摇头,没啊。
他给我拨了四十六个未接通话。贺松彧抄起外套往外走,遇到相熟的领导,也顾不上会后寒暄交流,大步往外走去。
李辉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干他们这一行的机敏性十足,飞快的冲到贺松彧前头去开车。
贺松彧刚开始回拨电话,丛孺没接,他直接换了个手机,看到了别墅的录像监控,直接跳到丛孺给他打电话的时间线,查到了他在几点出门,脸色焦急行色匆匆。
唯一让贺松彧内心宛如一潭湖水,掀起波澜的是他在楼梯上差点崴脚的一幕。
贺松彧眉头拧成了川,眼神像漆黑的枪口,他这个会是临时性质的,有关部门统一做了用餐安排,贺松彧料到自己晚饭回不去,才给别墅家里打的电话。
通话接通的那一刻,他后知后觉嗓子居然沙哑了,含着紧张的冷意,在哪。
那头安静了几秒。
回应他的是丛孺中气十足的,滚!
声音大的开车的李辉都能听见,这种时候他机灵的什么都装听不到。
而贺松彧也没有被咆哮被怒吼的不高兴,反而是听见丛孺这么响亮的嗓门后,那种浑身提起来的警备才有一丝松懈,贺松彧重复了一遍问:在哪。
他揉着额头,安抚那头显然正在狂躁的小野兽,我来找你。不是故意不回去,有个必须参与的会议。
丛孺躲在医院卫生间里,坐在马桶盖上捂着肚子,他出来的急,又一个人送三春鸟寻和她母亲过来,为她的生产忙上忙下,不知道是不是他行动过大,肚子开始抗议。
他把手放肚皮上,有那么一瞬间想把里面的小东西弄出来打一顿,你爹给我气受,你也来气我是不是?
安分点,不然不生你出来。
微微的钝痛让丛孺也不管会不会进来其他人了,对着肚子讲道理,手搞搞扬起,轻轻放下,吓唬道:小祸害,不要你,把你打了算了!
卫生间的门被敲响,丛孺愣了下,粗声粗气的问:谁?
我。
贺松彧刚走进来,就听到丛孺这句威胁的话,眼里凛凛的光散去不少,又变的沉静幽深了。
丛孺不确定他听到了多少,做贼心虚的打开门,问他,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什么。
贺松彧淡淡的问:你说什么了。
丛孺:
到底听见还是没听见啊?
贺松彧:你确定要一直待在厕所里说话?
他其实气息有点急,头发在夜风中一路奔走而吹的微微乱了,只是丛孺注意力都放在了怕贺松彧听见他刚才说的话上,没仔细观察他。
出去呗,谁让你找进来的。丛孺没心没肺的道。
贺松彧没说什么,上下打量他,见他除了皱着眉,有点不舒服的样子,没有其他异常,于是率先走出去,对李辉说:去看看有没有医生,找个有空的,给他做个检查。
丛孺走到他身后,正好听见最后一句,很不高兴的拒绝道:不要,我没事,检查什么。不做。
李辉现在是谁也不敢得罪。
贺松彧却是定定的看着丛孺,直到看到他一脸疑惑,才冷声透着不悦的开口: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当回事,那就随便你。
丛孺不懂他发什么火,他还没发火找他算账呢。
可贺松彧说的话也不是没道理,他也有点担心肚子里的情况,不用你们去,我自己的病自己清楚,你们连挂什么号看什么科都不知道,等会我自己去找医生看。
贺松彧的脸色终于稍霁,隐晦的看了眼他的腹部。
丛孺还在想他到底有没有听见在厕所里说的话,要是听见了,他反应怎么这么冷漠,还说随便他。
妈的,狗男人都这么没良心。
贺松彧则在心里,再次深深地以为,丛孺不想留肚里的孩子。他看过资料,检查结果显示,孩子发育正常健康,已经成型了。
第43章 热焰。
三春小姐情况怎么样。贺松彧询问比他早来医院的丛孺。
我出来之前,医生说她宫口开的不大,离真正生产还要再等等,现在人在房间里。丛孺回答他,明子安呢,他老婆都要生了,你不联系他?
贺松彧:已经联系了,他有为期一周的秘密集训,不一定能马上收到消息。明子安走之前安排了三春住在基地找人看护了,她怎么在外面出事。
丛孺一脸我怎么知道的表情。
房间里三春鸟寻受宠若惊的看到了贺松彧,不好意思的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贺松彧跟她简单说了明子安的事,原本有丛孺在,就犹如有了主心骨般,多了个贺松彧,三春鸟寻和她母亲都一脸够了够了,明子安是谁都无所谓的样子。
三春鸟寻宫口开的可以生产的前几分钟,悄悄跟丛孺商量,想请他跟她妈妈一起进产房陪产,她按着胸口,小脸忐忑,我、我还是有点紧张
丛孺听她提出这个请求都懵了,这他怎么能陪产,下意识看向贺松彧。
他站在窗前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时间也很短,不到一分钟就挂了,然后察觉到丛孺的目光回过头,视线准确的焦在丛孺脸上。
怎么?
他走过来问,三春鸟寻祈求的望着丛孺,她母亲人生地不熟,碰到女儿生产心里焦灼还无能为力。
丛孺浑浑噩噩的应了下来。
过了会,贺松彧拉住丛孺的手腕,把他拽了回来,你确定要进去?
丛孺已经走到门口了,他点头,这不是答应她了吗生孩子,多怕啊。
她怕你就不怕?
贺松彧很想这么问他,他一个还没生育的要去旁观另一个人的生产,贺松彧可以预见丛孺的心态绝对会受影响。
他都不太想要这个孩子,看见三春产子还不心理生厌吗。
丛孺拉开他的手,好了你别拉着我,我去给她加油打打气。
这话说的丛孺自己都心里虚。
自从他发现自己怀孕,男人也能怀孕后,就有种面对的是虚幻的世界,他会臆想自己大概是活在梦里,他急需要人来刺激一下他,三春鸟寻给了他一个机会。
虽说丛孺接受了自己怀孕的事实,但他始终没有做好生下一个孩子的准备。
他有时候也会纠结要不要打掉这个孩子,他一个正常男人,怎么能生孩子呢,这不是怪物吗?生下以后,小孩长大问他是怎么出生的,问他要妈妈,说他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是从男人的肚子里出来的,他怎么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