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

  “除了这个,别的我都可以满足你。”他转过脸,并不希求她的回答。
  她可能会嘶声竭底,魏重洲做好了准备,叶真声音却很平静:“真的?”
  魏重洲从这平静里听到狂风暴雨,眉头却都没皱一下:“真的。”
  “行,那我要你带我去夏家看看夏菲宝,这个可以吧?你自己说的啊,你要是说话不算话就是自己吐了唾沫再舔起来。”
  叶真说着从水槽里捡起那一把被她扔掉的小菠菜,心情极好的坐在小板凳上择了起来,完全不管魏重洲表情僵硬。
  闹了半天,她的目的不是离开,不是去找裴北司,而是拖他下水,为她报仇?
  魏重洲后知后觉,回想起她这一连串操作,感觉最后一手有如神来之笔,令人防不胜防,老练如他,也上了个当。把心情弄的跟坐过山车似的。
  但这个当,他上的开心。
  她不是嫌他能力不够,相反,还要借助他的力量?
  但是她为什么不直接说?
  魏重洲低头,小姑娘面带笑容地择着菜,感觉到他看她,往上瞟了一眼:“我要直说你会答应吗,魏大队长?”
  且不说魏重洲这个人是什么样的品性。叶真这几天反复的思索了原剧情:原书以女主苏爽打脸为主线,男主在前期几乎没有出场,后期随着暗线显露才渐渐浮现。虽然出场晚,但其形象令人刻骨铭心。不但强大狠戾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对女主的维护也到了偏执的地步。不管谁和女主发生矛盾,看女主不顺眼,那肯定是对方有问题。在这样男主的推动下,女主的势力达到了顶峰。注意,女主的势力就是夏家的势力,虽然这个时候夏家内部已经改朝换代,却仍然姓夏。
  夏菲宝也姓夏。
  原主和复仇大佬有什么恩怨,她不知道。如果是因为夏薇,这个危险解除了没有?未知。而夏菲宝这个威胁却是肉眼可见的,必须除掉。
  眼前有狼,未来有虎。她势单力薄,思来想去,能利用的只有魏重洲。
  魏重洲显然很得复仇大佬的器重,要不也不能令裴北司如此狼狈。实际上他这个狠人,在谁的手里都是一把利器。他能为复仇大佬所用,为什么不能为她所用?
  叶真却并不自信。魏重洲意志坚定,她已经试过。他可能迷惑于她的外表,或对她也起了一定的兴趣,但远远不够。她想抓住他,用以前的办法根本不行。所以才另辟蹊径。
  眼下,显然成功了。
  魏重洲可能从没想过对付夏家,所以才一直没提。但因为被她套路,现在不得不半真半假顺着她了。要不他就得把吐在地上的唾沫舔起来,在喜欢的女人面前,哪个男人会那么干?
  但这成功多少带着逼诱的成分,叶真虽然笑吟吟的择菜,余光却也注意到魏重洲脸色不虞。他很快出去了。
  管他呢,先把夏菲宝和裴北司解决了再说。有他们在,她就一天也别想离开这里。
  为什么不等着夏菲宝死,那是因为死了夏菲宝,还有裴北司啊!
  必须是一石二鸟。
  魏重洲下楼,站在楼下打了个电话。打电话的时候还满脑子都是叶真最后那个眼神,含嗔带怨的。
  那边声音很惊讶。
  “先生,不告诉魏老吗?”
  魏重洲按了按眉心:“你先按我说的办,魏老那里,我回去亲自跟他说。”
  和叶真猜的一样,魏重洲没打算动夏菲宝。一是因为夏菲宝本身命就不长了,二就是因为魏老这里。老人家一生未婚,但不代表没有旖旎的过往。别人不清楚,魏重洲却知道魏老心里住着一个人,就算这个人已经过世,魏老仍然在照顾着她的子孙。否则以夏家那些不成器的玩意,怎么能撑到今天?
  除此之外,他还有私心。夏菲宝一日不死,她就会一天听话,留在他身边。
  显然,被她看穿了。
  看穿了也没有想走,她和裴北司变成仇人了,想依赖他……
  “重洲,什么事这么高兴?”
  一个声音陡然打断了魏重洲的思绪。他抬头一看,是邻居老张。
  老张送孙子上学的,刚推着自行车出来就看见魏重洲咧着嘴站在楼底下,不知道有什么喜事!
  老张的孙子也看见了:“叔叔,你笑得像大头儿子。”
  老张赶瞪孙子:“小孩别瞎说,你魏叔叔明明笑得像个锤子。”
  魏重洲:……
  “有喜事,改天叔叔给你买糖。”魏重洲摸了摸老张孙子的头,目送两人离去,猛地把手上的烟头在墙上按灭,几步上楼,让他出那么大力,不给他点好处怎么行?
  叶真刚开了电脑玩连连看,门就开了。
  魏重洲大步进来,在她的注视下走过来,抱住她的脸,铺天盖地的亲了起来。
  叶真根本没有防备,半响才吸到一口气,挣脱出来。
  “魏重洲,你干什么!”
  魏重洲:“麻烦精!”
  叶真陡然反应过来,这是后悔了?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呢,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但她还需要魏重洲,所以显然不能这么说。叶真揉了揉脸:“你不是说等我真心实意的追求你吗?”言外之意,她现在并没有追求他。
  打脸来的猝不及防,魏重洲愣住,然后道:“你给我开方子、熬药,晚上衣不解带的伺候我,给我做饭,不都是在追求我吗?算啦,我早就看出来了。念在这几天你这么辛苦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奖励一下你。”
  叶真:……
  她真的不辛苦!不需要什么奖励!
  魏重洲:“反正也只能我亲你,你还想亲别人?”
  一句话把叶真的兴致给按了下去,死猪蹄子!
  苗愿这次有预感,所以遛小乔遛的时间特别的长,直到他感觉怎么也不会再撞见什么了,才带着小乔回去,没想到……没人给他开门!钥匙也开不开,门从里面反锁了!
  大白天锁什么门!
  还是小乔仰天长啸拯救了哥俩儿,魏重洲穿着一条薄裤开了门,没好脸色的瞪了苗愿一眼:“你叶姐在睡午觉,声音小点!”
  苗愿看了看手机,三点半了,还睡午觉?
  苗愿把小乔一松,自己溜回了房间,把门锁死,再带上耳机,他这点自觉性还是有的!
  卧室里,叶真还真没在睡觉,但也不像苗愿想的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拿着一支笔趴在床上写写画画。
  魏重洲坐在一旁看她写字,之前她开过一次方子隐约瞧见字迹秀丽,今天细看才知看走了眼,她字形虽瘦,却刚劲有力,风姿绰约,很像瘦金体,一看就是练过的。
  “你字练过?”魏重洲问。
  叶真心情好,慢慢道:“嗯,我妈以前请过老师教我。”
  “你妈还教过你什么?”魏重洲对她童年产生了严重的好奇心。
  “舞蹈、化妆、礼仪、鉴赏……哦,不是鉴赏书画什么的,主要是如何通过一个人的衣着、举止等外在判断他有钱没钱,好钓不好钓……”
  魏重洲听她笑嘻嘻的,没忍住一把把她捞到胸前:“那你鉴赏鉴赏我?”这丫头和他在一起倒是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家常便饭也吃的很香。
  叶真在魏重洲还有些疤痕的胸上摸了一把,她真想不到魏重洲能浪费时间陪她,他就没事可干吗?已经对他说可以去上班了。
  当然这些话都是在心里说的,叶真嘻嘻一笑:“你啊,浑身上下衣服没超过三百块的,裤衩地摊货,袜子烂大洞,一看就是穷光蛋。”
  魏重洲脸不觉黑了。
  叶真又拉起他的手:“看看你的手,手型是不错,但看看这茧子……我说魏重洲,你以后不用护手霜别摸我,摸我之前你得泡牛奶,你会把我皮给搓掉的……”
  魏重洲猛地抱住她,在她露出的肌肤上用力搓了几下,叶真怕苗愿听见,咬着嘴唇扑到魏重洲身上。魏重洲抱住她才发觉她身子柔软到不可思。两人在床上滚了几滚,魏重洲猛然发现自己硬硬的抵着叶真。
  两人都喘息不已。
  叶真面色绯红,眼水汪汪的。慢慢伸手去摸魏重洲,眼见手指尖要碰到他,“啪”的一声手被魏重洲打掉。
  魏重洲拿着被子把叶真裹成个蚕蛹,隔着被子压在她身上,问她:“你是不是故意勾引我?”
  叶真喘气:“别胡说。”
  第90章 探望
  她还不如不喘,魏重洲更硬了:“不勾引我你光着脚,脚丫子一个劲往我腿上戳。还趴在床上……”
  想到让他流口水的身段,魏重洲眸子暗了下去:“你穿的什么睡衣,连袖子都没有。”
  叶真:“魏重洲你讲不讲道理,大街上那么多人穿无袖的,我怎么不能趴床上了,这床我不睡吗?”
  魏重洲词穷,指着她的心口,声音掷地有声:“叶真,别再对我用美人计,在你这儿踏实前你都别想碰我。”
  说完,魏重洲松开了叶真,大步走了出去。
  叶真翻过身子,只来得及看见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魏重洲的声音还在她脑子里嗡嗡响,什么叫别碰他,搞得她像个色狼似的,到底谁吃亏啊!
  叶真脸红一阵白一阵,最后才发现把嘴给咬破了一层皮。
  魏重洲虽然招人嫌,效率还是高的,去探望夏菲宝的事宜很快就安排妥当了。但没想到,临出发前魏重洲突然接到一项紧急任务,不能陪叶真一起去了。
  叶真担心魏重洲会让她原地等着或者干脆取消这场行程,忙道:“你去忙你的。我没事,不是有你的人吗?”
  魏重洲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底下办事的人不限于刑警大队,这两天她见到的都是生面孔。这些人原计划和魏重洲一起陪他去夏家。毕竟夏菲宝算得上夏家的心肝,还是要防着他们丧心病狂的。
  听她说话,魏重洲忧色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更重了。他担心的根本不是别人,而是叶真。
  叶真瞧他脸色,也琢磨出来。这不是怕她跑了吗?你说他一个大老爷们每天盯着她一个女人叫什么事?说好听点叫偏执,说不好听点心眼也就那么大了。
  不自在。
  叶真心里这么想,却装作不知道,故意道:“怎么了啊?你真不用担心!我可以,我没事的!你还信不过我?你看我现在多老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魏重洲眉毛动了动,手一伸,揽住叶真的腰。
  叶真就看着他脸慢慢往下,下到鼻尖距离她的鼻尖只有一厘米。
  “八年前实施的天网,全国上下数以亿计的摄像头,不管坏人伪装多好,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没人能逃出天网监控。出门乘车要身份证,坐飞机要身份证,住酒店也要。全国各地的公安系统都是联网的……知道吗?”
  这是赤裸裸的恐吓,热乎乎的气儿吹到叶真额头上,手心里只有冰冷。叶真看他表面故作严肃,实则暗含得意的脸,有心挠他两下子,想了想,胳膊拗不过大腿,跟他争这口气干什么,有气无力的道:“知道了。”
  嘴里这么说,一脸的不甘心。
  魏重洲反而咧嘴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让老刘和老张陪你去,他们办事我放心。”
  虽然禁锢她不好,但早晚有一天她会知道他是为了她好。
  只是恐吓她不要跑,还是允许她去的。叶真兴奋了起来:“成。”
  老张和老刘她见过,都是四十余岁的汉子,但在魏重洲面前,相当恭敬。魏重洲不在,他们两个就代表魏重洲,甚至代表魏重洲背后的力量。她不清楚,夏家肯定清楚。
  一切妥当,魏重洲就走了。
  走的时候没再说半句废话,很符合他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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