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陆婧、陆妩笑得很勉强,“没,没有。”
  陆姳把陆千里叫起来,饶有兴致的问,“二哥,陆千金比你如何?”
  陆千奇打了个哈哈,“不错,还不错。”
  陆姳道:“你就承认陆千奇不如陆千金,又怎么了。”
  陆姳大展奇才,说服了平远侯夫人、陆千奇、陆婧陆妩等人,大感得意。
  陆千金除了大杀四方之外,以后还要经常教教这些人了,带领她们共同进步。
  毕竟都在侯府住着,一笔写不出两个陆字。
  学完道理,陆广满便带着陆千奇走了,平远侯夫人留也留不住。
  陆娟陪着陆姳一起回去,对陆姳佩服得简直五体投地,“三姐姐,你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全才啊。”
  陆姳谦虚,“哪里哪里,我不会的也很多啊。”
  陆娟挽了陆姳的胳膊,低低的、神秘的问道:“虎符真的这么好使么,有了虎符,便能坐收盐铁之利、十万精兵?”
  陆姳微笑,“没有虎符,万万不可。”
  没有虎符,谢道年根本不和大周朝谈判。
  有了虎符么,还需要其他的条件。
  按原书的情节,谢道年被陆姈出面招降,其实是有前提条件的:彼时少帝已经驾崩,刘太后不知从哪里找了一个小孩子即位,朝中很多人不服,说小皇帝不是皇家骨血。诸王蠢蠢欲动,都想争上一争。陆姈是南浔王扬景铄的妃子,归顺了她,将来扬景铄登基,谢道年就是功臣,获封铁甲王,世袭罔替,子子孙孙永远镇守铁甲山,永不相负。扬景乐、陆姈给的条件非常优厚,谢道年最倚重的、一直想自立为王的大儿子谢鹏又于当年病逝。
  陆姈是拿着虎符去找谢道年的,而且陆姈自称是柱国大将军的外孙女,才和谢道年达成了协议。
  如果谢道年的大儿子谢鹏还活着,这便是不可能的。谢鹏有勇有谋,机智果敢,同时野心勃勃,不甘心居于人下,一直致力于扩张势力,要自立为王,不向任何人俯首称臣。
  如果少帝还活着,也不可能。
  少帝是名正言顺的天子,不需要出尽百宝笼络谢道年,不会给谢道年这般优厚的待遇。诱惑力不够,谢道年也就下不了决心。
  如果大周朝派去谈判的人没有虎符,不是谢家后人,谢道年连见也不愿见。
  也就是说,真要谢道年归顺,有三个条件:第一,合适的时机,合适的条件;第二,虎符;第三,谢家骨血。这三个条件,缺一不可。
  真以为拿着虎符就能让谢道年拱手交出十万大兵,这得多天真。
  第41章
  陆姳在祖母、二哥那里得不到认同, 不过陆广沉、陆千里回家后, 陆姳又绘声绘色的向父母大哥讲了一遍, 收获赞美无数,“呦呦好厉害,精通兵法, 活学活用, 不愧是柱国大将军的外孙女。”
  陆姳得意道:“我也觉得我很厉害, 简直可以继承外祖父的衣钵姓谢了。”说着话,调皮的向陆千里眨眼睛。
  陆广沉故意板起脸,“我们陆家的人不厉害么?”
  陆姳忙道:“咱们陆家当然厉害, 不过,我外祖父不是还缺个继承人嘛。”
  谢夫人忍笑,“里儿, 谢家的香火,靠你了。”
  陆千里虽然老成, 却是个没成亲的小伙子,羞得红了脸。
  把陆姳乐的。
  大哥还很清纯嘛。
  陆姳笑咪咪的道:“大哥以后娶了大嫂, 有了小侄子小侄女, 选一个继承谢家香火,到时候我有礼物赠送,是好东西哦,很好很好的东西哦。”
  陆千里脸红红的,“呦呦,多谢你。”
  陆广沉、谢夫人非常感动, “看咱们呦呦,要继承谢家的小侄子小侄女还没出生,已经想到要送好东西给他玩了。”
  陆姳被父母夸奖着,却颇觉遗憾。
  唉,陆千金要送给小侄子小侄女的是什么礼物,根本没有人能想像得到啊。
  谢家的宝贝,多少人觊觎的宝贝,被陆千金抢得先机,在静县的时候便拿到手啦。
  陆千金太了不起了,哈哈哈。
  陆姳问道:“爹爹,敬王姨父是不是想和稀泥,将庆王府轻轻放过?”
  目前查到的证据当中,有两个和庆王府有关:绑架伍梓的院里搜出了带有庆字的腰牌;那座宅院的真正主人是庆王的心腹覃怀恩。但单凭这两件定不了庆王、北安王父子的罪,腰牌庆王可以辩称是失落的,覃怀恩可以是被人蒙蔽、愚弄,庆王就更不知情了。总之单凭这两个证据是不够的。
  一则证据不足,二则敬王宽厚对待宗室,三则敬王自负,总以为只要有他在便可以压制庆王,这案子如果交由敬王全权处理,会将庆王、北安王轻轻放过。那么,北安王还是可以暗中积蓄力量,有朝一日和朝廷开战,生灵涂炭。
  陆姳就是要和扬仪羽闹,闹得越僵越好,闹得越大越好,闹到所有的人都知道扬仪羽报复她,找她的麻烦,闹到刘太后面前,让刘太后意识到庆王府的不正常。
  陆姳是侯府千金、谢家外孙女,扬仪羽当众和她为难,甚至闹得很僵,这不合常理。刘太后一定会关注。
  刘太后加以干涉,庆王府便休想轻轻松松蒙混过关。
  北安王造反并不是突然行动的,而是经过了多年的暗中经营,积蓄了许多暗中的势力。刘太后存心彻查,总能查到蛛丝马迹。
  陆广沉道:“庆王父子竭力辩解,敬王似乎是相信的。”
  言下之意,敬王确实有放过庆王府的意思。
  陆姳淘气的笑,“那我今天立功了。”
  陆姳今天和扬仪羽一闹,闹得刘太后都知道了。只不过陆姳没有想到扬仪羽竟然惹上了星辰姑娘,哈哈,那可热闹了,刘太后能放过她才怪。
  “呦呦不喜欢庆王府,对么?”谢夫人问。
  陆姳沉默片刻。
  她没有办法向母亲解释,在原书中,扬仪羽是众多看不起陆姳的贵女当中最嚣张的一个,谢夫人带陆姳出逃,路途当中,因北安王造反,遍地战火,百姓困顿,谢夫人缺医少药,病逝他乡。
  为了母亲,为了千千万万流离失所的百姓,她不能让悲剧重演,必须让北安王一系的阴谋提及败露,让庆王北安王父子得到应有的惩罚。
  一将功成万骨柘。北安王一人造反,苦的人太多了,病逝中途的谢夫人,家破人亡的邓飞,下场凄惨的邓琪华,以及无数平民百姓。
  “娘,庆王府太狠了。”陆姳声音轻柔,似有惧意,“他们为了追查虎符的下落,能把伍梓拷打至死。那将来有一天,他们会不会对咱家下手?毕竟虎符是外祖父的,遍寻不获,最终一定会把魔爪伸向咱家。铁甲山,盐铁之利,十万精兵,诱惑力该有多大。”
  “呦呦不怕。”谢夫人心疼的把女儿抱在怀里。
  陆广沉柔声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呦呦考虑得很长远。庆王府寻找虎符,其实是暗中积蓄力量、觊觎皇位,陛下和太后岂能不知。女儿,放心吧,庆王府不长久了。”
  侍女来报,敬王府二公子送了橙子过来。
  礼物拿上来,陆广沉、谢夫人、陆千里都感意外。
  两枚圆圆的、可爱的橙子摆放在天青色汝窑盘子当中,好看倒是挺好看的,可是特特的送礼物,就两个橙子,是不是有些奇怪?
  “橙子是送给三姑娘的。”侍女补充。
  六道目光齐刷刷落在陆姳身上。
  陆姳被父母大哥看得不大好意思,“澄表哥知道我爱吃橙子,所以才送给我的吧。不过,爹爹您看,这橙子有古怪……我觉得吧,这橙子不像是要人吃的,像是要传递消息的……”
  “为什么要用橙子来传递消息?”陆千里不解。
  陆姳清清嗓子,“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吧,澄表哥是个有礼貌的人,他明知道咱家有好几口人,送橙子怎么也不至于就送两个。所以这两个橙子不是用来吃的。”
  她剥开一个橙子,细嫩的果肉出现在眼前。
  “这就是吃的橙子。”陆千里和她一起观看,“另一个看着很完整,应该也是。”
  “我说不是。”陆姳不服气的道。
  她剥开另一橙子,惊喜欢呼,“我没猜错,果然是传递消息的。爹,娘,大哥,快来看,这里面不是果肉,是小纸卷。”
  “给你的,你看吧。”她的父母大哥异口同声。
  陆姳喜孜孜的打开一个小纸卷,“这上面写着,扬仪羽是看着我在水边,想作弄我,才会买通内侍,要扔我入水。不巧我走了,刘太后的娘家侄女来了,内侍们扔错了人,刘太后震怒。”
  看完字,放到鼻尖闻了闻,“橙子的香气,好好闻。”
  陆广沉、谢夫人、陆千里面有怒色。
  这个扬仪羽心肠也太歹毒了,这大冬天的,要把小女孩儿往水里扔。
  这种人,不管如何惩罚都不过份。
  陆姳把第一个纸卷放到一边,又打开另外一个,“庆王妃被召入宫中,刘太后责骂她生了一个狼心狗肺的女儿。庆王妃竭力辩解,说河东郡主定是中了邪才会行为狂悖,还推到陈小姐头上了,说陈小姐挑唆的。陈小姐真倒霉。”
  谢夫人摇头,“何姐姐是一定是不肯聘那陈小姐为儿妇的。何姐姐已经当面和陈夫人说清楚了,阿澄早有指腹为婚的未婚妻,陈夫人硬装作听不懂,偏要往前凑,时运不济,害了自家女孩儿。”
  陈小姐今天受的惊吓一定不轻。
  这又何苦呢。
  陆姳又打开一个小纸卷,“这是一个小笑话。山管人丁水管财草管人命;皮里袍子布里裤马革里尸。”
  开心的闻了闻,“橙子味的笑话,嘻嘻。”
  陆千里粲然,“这错字念的。”
  陆姳笑,“可不是么,草菅人命念成草管人命,马革裹尸念成马革里尸。”
  打开最后一个,陆姳眼睛亮了,“刘太后认定扬仪羽之所以向我挑衅,是因为我借猎犬给扬景明救出了伍梓,认定庆王府是心存不轨,已经命近卫围了庆王府,全府搜查。”
  “要搜查庆王府啊,也不知能搜出点啥。”陆姳双手托腮,无限向往。
  侍女敲门,恭敬又焦急的道:“大公子,侯爷差流星过来传话,让您和大少爷穿好官服,立即过去。”
  “知道了。”陆广沉道。
  侍女又补充了一句,“流星说,十万火急。”
  “什么事急成这样。”陆千里不解,却迅速收拾了收拾,准备和父亲一起出门。
  “夜里凉,披上披风。”谢夫人交待。
  陆姳忽地想起了什么,“爹爹,大哥,这么晚了祖父十万火急的叫你们,会不会是奉旨要搜查庆王府啊?我也想一起去……”
  “呦呦,太危险了。”谢夫人不赞成,“真要是搜查庆王府搜出来了什么,有人狗急跳墙,或许会武力反抗。你一个小姑娘家,又不是武林高手,这种场合不许去。”
  “天冷,怕冻着你。”陆广沉拒绝的理由居然是这样的。
  “回头大哥把详细情况讲给你的。”陆千里许诺。
  陆姳就是想去,“我有生以来,还没有搜查过任何一家王府……”
  陆千里笑了,“大哥也是生平第一回 。你真的很想去么?爹爹,要不然让呦呦扮成我的小厮,跟着我去一趟?我保证看好她。”
  “爹爹,就让我去嘛。”陆姳软语央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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