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夏砚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的动作,眼前闪过一阵白光,扎眼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出现。
  另一间屋子里,贺程也是这么自然地,把东西放进另一个人的柜子里。
  他冲对方温柔地笑,女生走近他,一边被他揽入怀中,一边朝他娇声嗔怒道:你又给我买这么多零食,我都要被你养胖了!
  贺程便揉揉她的黑发,又宠又疼地温声说:不胖,一点也不胖。
  她还想说什么,对方已经低下头,把她未说完的话,堵了个干干净净。
  夏砚!你眼睛怎么了?
  他一怔,看见那层薄雾中的人,面色着急地朝他走来,接着停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的下巴,似是想要弄明白,他一瞬间布满红意的双眼是因为受到了什么刺激。
  夏砚眨了下眼,一把将他抱住。
  贺程,你最近,是不是有新朋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敲碗等评论的第三十四天。
  第35章 三十五
  怀里的人,一时间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个易碎的琉璃娃娃,让人不敢抱得太过用力,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把人给碰坏了。
  夏砚带着哭腔问出那句话,就停在他怀里不动了。
  贺程垂在一侧的手,缓缓地搭上他的后背,一下跟着一下,又轻又柔地,小心拍着。
  没有新的朋友,有新认识的人,但都算不上是朋友。
  他这么回答了一句,感觉到怀里人的颤抖,又承诺一般道:不管以后我有没有碰到新的朋友,最特殊的朋友,只会是你。
  隔了很久,他听见夏砚小声说了一句。
  贺程,我会永远,都把你当作是好朋友的。
  贺程拍背的手一顿,没被看见脸上一闪而过的苦笑。
  夏砚一直没有等到贺程的坦白,时间一久,再加上有种自我逃避的心思在,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直到学期结束放假回家。
  夏砚的手机没了电,干坐着有些无聊,一旁负责开车的贺程,便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
  看会儿电视吧,看一集差不多就到了。
  他没拒绝,随意点开一个视频软件,找了找,选了部刑侦破案剧。
  耳机不在身上,又怕电视声音太响会干扰到贺程,他便只开了一格的音量,结果演员们说话的声音反而还没道路上的嘈杂声响,照着字幕看了一会儿,夏砚有些眼酸,只好关了视频。
  正好微信有条消息过来,他一时忘了这是别人的手机,指尖下意识一点,便进了微信。
  页面跳转完毕,才明白过来自己是不小心探进别人的隐私空间了。
  谁发消息了?
  夏砚闻声瞥了贺程一眼,他正专注地开着车,不由让他觉得是自己幻听了。
  念给我听听。
  他又开口,证实了不是幻听。
  这种全然信任的态度,让他的心情没来由的变得很好,想着这是得了对方允许的,便不再有做贼心虚的想法,大大方方地仔细看了看里头的内容,简单告诉了他。
  是你们篮球社社长发的,他这几天去c市亲戚家玩,问社团里住c市的人明天有没有空,到时候出门聚一聚,要帮你回吗?
  不用,明天没空。
  夏砚好奇,顺口问了一句:明天有什么事吗?
  贺程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轻敲两下,扬眉含笑道:没有意外的话,我会去找你。
  不欢迎我?
  没、没有。
  听到他的否认,贺程笑意加深,空出一只手,放了首音乐。
  轻缓的声调将人的情绪抚平,夏砚缓过劲,转头不看他,像是被窗外的景色吸引了:社团难得聚会,你可以晚一天来找我,我假期都在家。
  没关系,聚会什么的,我没有多大兴趣。相反,我倒是觉得,和你待一起更舒服些。
  夏砚的脑袋往衣领里缩了缩,这回,连手指都不自觉勾紧了。
  过了一小会儿,又有一条消息传来,他看了看,埋着头小声说:你有个朋友让你给他朋友圈点个赞,我帮你直接点了吗?
  群发的,不用,我不玩朋友圈别人都知道的。
  夏砚点点头,贺程屏蔽朋友圈的这一点,又让他觉得与贺程的形象有些出入。
  仔细一想,好像两人认识以来,自己的确就没见贺程发过朋友圈。
  我可以看看朋友圈吗?
  那你得去设置里面把它重新开起来,我高中的时候直接把朋友圈从发现列表里删掉了。
  不用这么麻烦。
  嗯?
  贺程没有追问,只是在瞥见夏砚一瞬间变了的神情时,心不由一抽:怎么了?
  夏砚朝他笑笑,又很自然地关了微信,把手机倒扣在大腿上,扭头看向窗外:没事,我有点困,等下到了叫我。
  贺程还有些不放心,但夏砚已经把后背贴在了副驾驶的靠背上,从他这个方向看去,对方像是挡不住困意已经睡着了,只好不再说话,顺手把车里的音乐关了。
  而未看见,本该睡去的人,捏着手机的手,紧得泛起了病态的白。
  我想起来明天有事,应该这一周都有事,你下个星期再来找我吧。
  等贺程走了,夏砚才敢通过电话,告诉他自己临时改变的主意。
  贺程在那头皱眉:怎么突然有事了?
  嗯,刚刚才想起来,所以就打电话给你了。
  贺程的心情一下变差,但也没有抱怨,只是说了句好,便挂了电话。
  夏砚随手扔了手机,压抑了半天的情绪,终于泉涌一般倾泻而出。
  贺程发过的唯一一条朋友圈。
  他只看了一遍,就已经能将那几个字,刻进脑子里。
  原来,他和曲乐童都想错了。
  贺程喜欢的人,出现得比他们想的都要早。
  他记起贺程那天说的话,有阵森冷的寒意,从脚底板渗上来,顺着血液,蔓延全身。
  你喜欢的人出现在我之前,那你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把我当作是你的朋友,还是因为,你只是在透过我,去练习对另一个和我相像的人好?
  血液像是凝固住了,连带着身体都开始有些不正常,浑身发软,一丝力气也没有。
  如果真的只是被当作是一个练习品,他还能不能有勇气,继续义无反顾地喜欢下去?
  夏砚不知道,但他清楚,自己需要一点时间去想明白,所以未来这几天,他不敢再和贺程见面害怕自己会失控。
  吃午饭的时候,贺程来了通电话。
  夏砚没有接,看着通话被自动挂断,又重新打来,接着再次被挂断,重复了五次,终于不再有新的通话。
  过去了十分钟,夏砚才拿起手机,没有打电话,而是用微信发了条消息。
  【怎么了?】
  消息传达的下一秒,电话又来了。
  他捏着手机犹豫好久,还是按下了接通。
  那头的声音有些嘈杂,还和着几阵男男女女说话的声音。
  贺程没有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只是说:我来参加社团聚会了。
  夏砚等了一会儿,他只说了这一句,就没再有后话,他反应过来,回了个嗯。
  对方听到他的声音,才继续说:真的不能去找你吗?
  下嘴唇被咬得有些痛,好像破了点皮。
  嗯,我真的有事。
  好吧,那什么时候忙完了,你就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找你。
  好。
  安静片刻,夏砚开口:没有其他事的话,我挂了。
  嗯。
  掀开泡面的纸盖,面已经泡软了,他拿勺子将配料混着面搅了搅,挑起几根,凑到嘴前吹了吹,觉得足够凉了,刚放进嘴里,不小心碰到了唇瓣,疼得他不自觉发出一阵吃痛声。
  伸手在那处碰了下,果真摸到了一点破皮的痕迹。
  夏砚端着水杯去接水,从厨房出来,听见门铃声骤然响起。
  这个场景,有点熟悉。
  他没来由有些紧张,心脏砰砰直跳,理智告诉他是自己想多了,心却还是忍不住朝着那个不可能的方向爬去。
  站到门后时,忘了该透过猫眼先看一眼,而是一把便拉开了门。
  门外是个不认识的壮汉,脸蛋通红,浑身冒着酒气。
  夏砚脚步一僵,不好的想法冒上心头,深夜、醉汉、滥杀
  还不等他把门锁上,对方先开口了。
  请问这里是贺程家吧?你是他弟弟吧,我是他学弟,和他一个社团的,他喝多了,本来想用他手机先给你们打个电话,但他死活不让碰,好在问他家在哪的时候,他把地址给我们了。这么晚才把他送回来,实在不好意思啊。
  还没接收完对方话里的信息,男生就已经把扶着的人,一下推到了夏砚身上。
  夏砚眼疾手快地接住,才没让人直接歪着身子倒下去。
  壮汉打了个酒嗝,跟他道了声晚安,微微摇晃着身子,一点点走远。
  夏砚回过神来,刚要走出去看一眼对方,原本埋在他肩窝的人,像是撒了酒疯,使劲抱着他,硬是不肯让他挪动一分。
  他有些着急:你学弟也喝醉了吧,这样让他一个人走摔了怎么办,而且他怎么回去啊,你先把我松开,我去看看!
  贺程动也不动,半阂着眼,下巴压在他肩上,嘟囔着:他没醉!不用管他!楼下有车!不用管他!
  夏砚挣脱不开,听见他的话,心下的不安少了一些,转念一想,既然对方能平安无恙地把贺程送来,那自己再走下楼,应当也是没事的。
  但还是有些不放心,便拍拍他紧紧缠着自己的手:把你手机给我,我发条消息给他问问。
  贺程不吱声,一时间像是被人点了穴,就这么赖在他身上怎么也不肯动了。
  夏砚没办法,只能自己去掏。
  把外套的两个口袋都摸了一遍,除了一条未拆开的糖,什么也没摸到。
  夏砚看了眼被自己掏出来的糖,抹茶味的,刚要重新放回他口袋里,原本环抱着他的人,一下伸了只手过来,用力抓着他拿糖的手,软声在他耳边说。
  我给你买糖吃,你让我来找你好不好。我不打扰你,你就让我跟你一起待着,我一定乖乖的,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圈内容自行想象~
  这周早六晚六双更,所以!不要养肥啊qaq
  第36章 三十六
  夏砚喉间一甜,被他握住的手,反手将他捏住,哑声说:好。
  贺程满意了,把人松开,又借着酒劲,换个姿势重新把他抱住。
  夏砚一时没有下一个动作,隔了一会儿,才继续去摸手机。
  只剩下裤子的两个口袋,他伸进其中一个,碰到了贺程的钱包,便又把手抽出来,去摸最后一个可能藏匿着手机的地方。
  他找手机找得心如止水,浑然不知,原本抵在他肩窝上的人,渐渐弓了身子,平缓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
  夏砚掏出手机,直接用自己的指纹解了锁,点开微信后,又拍拍像只巨型犬一样黏在他身上的人:刚才那学弟叫什么?
  贺程拿下巴蹭蹭他:不知道。
  没办法,他只能进社团群问了一下,得到学弟的回应后,把手机暂时捏在了手里。
  又想起来该给贺程父母报个平安,重新拿手机找到通讯录,直接划到m的那一片,结果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备注为妈的联系人。
  只好问他:你妈妈手机号是多少?
  贺程像个变态一样地埋在他肩窝上重重吸了口气,把夏砚的鸡皮疙瘩都给引出来了,才绵软着声调说:不用打,我跟他们说过了。
  夏砚实在找不到对方的联系方式,只好作罢。
  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酒气,才猛地想起来,刚才那学弟好像说,贺程喝醉了?
  但从他进门之后的表现来看,又完全不像是醉酒的样子。
  夏砚伸手搭上对方覆在自己后腰处的双手,想将人拉开,原本安安分分的人,一下进入防御状态,死活不肯让他得逞。
  他在力气上争不过贺程,一时僵持不下,只好问:你到底是醒着的还是醉着的?
  贺程很认真地摇了下头:我没醉!
  声音软绵绵的,一点也不像正常的贺程。
  夏砚也不知道贺程喝醉了会是什么样,想着也许这便是他醉后的状态了,有些好笑,但就维持这姿势站到贺程清醒过来,肯定也不是办法。
  只好用商量的语气说:你总不能就这么和我站在这里吧,你不想睡觉,我还想睡觉呢。
  说着,他还像模像样地打了个哈欠。
  原本还执拗地不肯被他松开手的人,突然放松了力气,夏砚刚要把人的手拉开,就见对方一下蹲了身子,下一秒,眼前画面一阵旋转,回过神时,门和灯都已经被人关了,完整做好这些事的人,一把将他的房门推开,快速走进屋,接着在床上放下人,转身去关门。
  夏砚才刚起身,两颊酡红一副醉鬼模样的人,面对面朝他扑下来,脑袋枕在他不断起伏的胸膛上,双手随意将边上的被子一扯,盖住两人后,手搭上他的腰侧,喃喃了声:可以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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