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变故突生

  出了顾府,顾清歌乘坐蘅王的马车离开,往大理寺牢狱赶去。
  她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扮,距离上一次穿男装出门已经一年多了。
  马车外,蘅王的手下飞鹰驾驶着马车,时不时就往后面的马车瞟上两眼。
  若不是他亲自去请的人,还真不敢相信马车里这位和清歌郡主是同一个人。
  怀着这种心情,马车几刻钟后便来到了大理寺狱牢门口,飞鹰放好小马扎,见顾清歌下了马车才命人将马车拉到了一边去。
  “郡主,里面请。”
  他主动落后半个身子,恭敬地请顾清歌走在了前头。
  甫一进入监牢,一股阴暗潮湿的发霉味便钻进了鼻尖,长廊的两端都是牢房,里面或是空无一人,或是关着身穿囚服的犯人。
  隐约间,顾清歌似乎还能听到犯人们的自言自语,可能精神已经出了问题。
  她细细打量了一下周遭,并没有飞鹰预料中的害怕与嫌弃,反而平静得很,让人心生诧异。
  两人还未走多远,就听到前方传来了一阵骚动,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
  顾清歌柳眉微挑,加快了步伐,没走多久就到了审讯室。
  审讯室中此时乱作一团,楚蘅和顾子蹊站在一旁,大理寺卿徐大人则着急的招呼着:“大夫怎么还没来?”
  “大人,她已经死了……”
  狱卒在一旁低着头,似乎想要提醒徐大人。
  “我让你去找大夫!!”
  徐大人似乎非常激动,狠踹了狱卒一脚,脖颈上青筋毕露。
  顾清歌看了一眼被放在地上的女人,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蹲下身捏住了她的下颚。
  “她服毒了。”
  她站起身来,转过身看向楚蘅道。
  楚蘅和顾子蹊乍见到顾清歌,第一眼均是没认出她来,还是看到那一双熟悉的眼眸才反应过来。
  楚蘅别有深意的盯了一眼顾清歌的喉结,眼里掠过一抹光芒,然后侧头看向徐大人:“徐大人,犯人哪里来的毒?”
  一听到质问,徐大人心头一紧,立即就拱手向楚蘅行礼:“蘅王殿下,下官确信此女嘴里并未藏毒,这才敢将她一直绑在这里啊!”
  他似乎有些急,想要证明一些什么,转身大声向顾清歌呵斥,以为她是狱卒找来的大夫。
  “你休要胡说,她怎么服毒?你给本官仔细看清楚!”
  顾清歌也不生气,重新蹲下掰开了犯人的嘴:“犯人嘴里已经溃烂肿胀,舌根处还有泡沫残余,若是我猜得不错,这应该是剧毒‘一品香‘。”
  说着她便顺手抽出一张白色手帕,往犯人的舌苔上擦了擦,随后将手帕递给一旁的狱卒:“大人若是不信,让仵作验一验便知。”
  “这不可能……她明明没有藏毒……”
  徐大人摇了摇头,一脸的难以置信,同时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楚蘅在一旁看了许久,没想到顾清歌还有这种本事,对她又好奇了一些。
  他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唇角掀起一抹冷笑,命人将仵作找来验尸,同时把在场的人全都叫走了。
  一行人来到了大理寺中的一间大厅,刚刚进去徐大人便噗通一声向楚蘅跪了下去:“蘅王殿下圣明,下官真的没有半分隐瞒啊!”
  他的额头重重磕在地上,迟迟不愿抬起头,心中满是惶恐。
  如果此事他被牵扯进去,整个九族都得跟着他玩完。
  见他这么急切,顾清歌大概猜到了事情始末,在一旁坐了下来,悠闲地看着他。
  看来那个犯人服毒的时候,这位徐大人也在场了。
  此事不外乎两种结果,第一种,犯人并未藏毒,而是徐大人为了灭口喂她服下毒药。
  第二种,犯人嘴中藏毒,可他却渎职未曾发现。
  无论是哪种结果,这次徐大人都无法脱身,注定要被牵连了。
  如今就看他到底是不是灭了犯人的口,又到底是不是细作了。
  如果官场中都已经混入了细作,那后果可真是不敢想……
  坐在上首的楚蘅脑海中同样闪过多种想法,沉着脸道:“徐大人,或许你需要给本王一个解释。”
  听到楚蘅自称“本王”,徐大人心中更是一紧,连忙抬起头来:“下官为了让梁芸芸张嘴吐出真相,又怕细作混进来害了她,因此夜不敢寐,彻夜守在她身边。”
  “谁知今早下官在审讯时,她突然口吐白沫,眨眼间就没了呼吸。”
  “蘅王殿下,下官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若是下官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一想到“通敌叛国”会株连九族,他便什么面子都顾不上了,只想洗清自己的嫌疑。
  楚蘅双手搭在圆木扶手上,一言不发似乎在想什么。
  过了片刻,他侧头看向顾子蹊,问:“顾大人怎么看?”
  “下官心中有所想法,还得等仵作验了尸才能得出结论。”
  顾子蹊拱了拱手,多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徐大人,又执笔在纸上记下了些什么。
  大厅陷入了沉寂,都在等着仵作的验尸结果出来。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仵作终于提着工具箱来到了大厅,跪在地上向楚蘅行礼。
  “不必多礼,验尸结果如何?”
  楚蘅抬手示意仵作起身,右手摩挲着指尖。
  “回蘅王殿下,此女确实死于中毒,而她服下的正是至今无解的剧毒′一品香′。”
  “此毒与名字完全相反,毫无半点味道,很难被人察觉。”
  “可一旦中毒,那便是华佗在世也无法救治。”
  仵作将验尸结果一一道来,不敢有半点隐瞒。
  徐大人听着结果心里凉了半截,急急的问:“可我确实检查过,她的嘴里并未藏毒,又怎么可能服毒?”
  “这……小人便不知道了……”
  仵作摇了摇头,他只能检测出结果,其他的便不是他能干预的。
  “刘仵作,犯人的头发可有查验?”
  一旁的顾子蹊仔细思量后终于开口了,今早他到来时犯人已经身死,手脚被绑的她,嘴唇能够接触的到的也就垂在脸旁的头发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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