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凶嫂
闰月看柿子秧已经被他弄断,顿时来了气。
没等秋儿哭出来,闰月一把拉过秋儿,朝他屁股上拍了两巴掌“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害人!
好好的柿子秧,你拔它干什么。”
秋儿用小手揉着屁股,眼睛里泪光闪闪,撇着嘴看着闰月。
那凶狠的小模样,若是能打过闰月,绝对会一下子冲上去拼命。
“算了算了,这孩子没准是想吃柿子了。”三叔把断了的柿子秧拿下来,把上面已经成熟的两个柿子,摘下来给了秋儿。
“可惜了这柿子秧,长这么长了,还有这么多没长大的……”三叔看着手里的柿子秧心疼的直吸凉气。
秋儿接过那两个柿子,抬起胳膊在鼻子下一抹。
见三爷爷把那棵断了的柿子秧扔到大棚一角。
秋儿小眼珠转了转。
“回去吧,别在外面疯跑了,一会你娘找不到你又要骂。”三婶子摸了摸秋儿的头,好心嘱咐道。
秋儿猛地跑到那棵断了的柿子秧旁边,拖起来就朝外跑。
那速度,像是受惊的小马。
“哎,你这孩子……”闰月喊了一声,被三婶劝住“算了,一个小孩子,反正那柿子秧也没用了,根还在,咱喷点药就长起来了。”
闰月叹口气摇头道“这孩子再不管就废了,也不知道他们都怎么想的。”
秋儿一个小人儿,拖着一大棵柿子秧,带起一溜灰尘进了村子。
路边有一群寻食的鸡,那鸡见秋儿人小,也不害怕。
追赶着要吃柿子秧。
秋儿正跑的急,又被姑姑打了两巴掌,心里有气,捡起一块石头就砸了过去。
没想到这一石头正好砸在一只鸡头上。
那鸡趔趄了一下,倒在地上扑腾几下没气了。
秋儿见鸡死了,吓得差点尿裤子。
可是一看四下没人,他快速脱下自己的上衣,把那只鸡包好。
一手拎鸡,一手拖着柿子秧往家跑。
进了自家院子,见爹娘不在,秋儿把柿子秧扔在院里。
拎着衣服包裹的鸡进了厨房。
见娘正在做饭,他得意的把衣服里的死鸡倒出来“娘,晚上还吃鸡肉。”
“妈呀!这鸡是怎么了?”桂花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家的鸡死了。
可是看那鸡翅膀上并没有自己钉的绿色布条标记。
她赶紧关了门,眉开眼笑的问秋儿“儿子,这鸡是哪儿来的?”
“我去三爷爷大棚里拔柿子秧,回来这鸡要抢,被我打死,怕被人发现,就拿回来了。”
秋儿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娘,怕他娘会骂他。
谁知桂花一把搂过秋儿“哎呦呦,我们秋儿就是机灵!
等着,晚上娘给你炖鸡肉!”
秋儿得到娘的夸奖,小身子瞬间挺直了“我要两个鸡腿!”
“好好,给你两个鸡腿,这鸡的事可千万不要出去说啊!”
秋儿点头,表示一定不说。
不大一会厨房里就传来“滋啦”一声,鸡肉下锅,一股香味钻进秋儿的鼻孔。
吃别人家的鸡真好,又解馋,自己家的还能留着下蛋。
秋儿坐在门槛上,抖着两条小腿,啃三爷爷给的柿子。
院子里的柿子秧,直接被家里的鸡鸭抢食一空。
就连硬邦邦的茎,都没剩下。
噎得鸭子直伸脖子。
饭桌上,秋儿一手一个大鸡腿,啃的满脸油乎乎。
他外婆的眼睛,剜了他一下又一下。
心里直埋怨这个不孝的东西,两个鸡腿也不说给自己一个。
来宝和桂花,直接忽视老太太敲得“啪啪”响的碗沿。
心里还怨怪她,这么大岁数了,有的吃就不错了,跟小孩子争什么?
“娘,我今天去三爷爷那里偷……拔柿子秧,被他们逮住了。”秋儿嘴里塞满鸡肉,含含糊糊说道。
“啥?逮住了?儿子快让娘看看,他们打你没有?”桂花看看秋儿的胳膊,又掀起衣服看了眼身上。
见没有淤青和手印,这才略略放心。
秋儿咽下嘴里的鸡肉,委屈巴巴说道“三爷爷和三奶奶倒是没打我,姑姑打了秋儿屁股两巴掌。”
“闰月?这个不要脸的,都断绝关系了,她凭什么打我儿子?”桂花嗷一声炸了,自己的儿子自己都舍不得打,凭什么那个闰月给打?
“儿子,还疼不疼?”
“疼,娘可疼了!”秋儿屁股上早就没了感觉,这会儿娘问起来,他当然要说的严重些。
否则爹娘和外婆怎么知道这柿子秧和鸡肉来的不容易呢?
秋儿说完还看了眼外婆,然后狠狠地咬了一口鸡腿。
你还争什么争?这鸡腿可是我挨了一顿打以后,好不容易弄到的。
“这个不要脸的,看我不打折她的手!”桂花连鸡肉也顾不得吃了,筷子扔到桌子上就往外走,要找闰月算账。
“哎……”来宝叫了一声,还想提醒她,咱以后养鸡,还要跟他们要收割的柿子秧,现在不要把关系弄的太僵。
可是媳妇在气头上,根本就没想听他的话。
很快,村头的大榕树底下,就传来吵嚷声。
“程闰月,你欺负老娘老实是不是?
既然已经断绝关系,你凭什么打我儿子!”
闰月和三叔三婶几个人,正从大棚里往回走。
干了一天活,累的腰酸腿痛,冷不丁桂花从大榕树底下冲出来,手都要指到了闰月的鼻子上。
闰月一把打开桂花的手“这话你该问问秋儿吧?
三叔的柿子秧那么金贵,他进去就拔,不该打吗?”
“柿子秧再金贵,还能有我儿子金贵吗?
再说秋儿拔的是三叔家的柿子秧,又不是你闰月的,你凭什么打秋儿?!”
“就凭那孩子没教养,不知对错,三观不正!”闰月一字一顿,说的义正辞严。
“三你娘的观,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桂花发挥女人的特长,两只手弯成两把钩子,使劲挥舞着就朝闰月脸上招呼。
“防御系统开启,一招……御敌。”要不是怕杀人偿命,闰月真想一出手就把这压地磙子弄死。
桂花圆滚滚的身子还没挨近闰月,就见闰月身影一晃,还没等她看清,自己一屁股就墩到了地上。
桂花一瞬间蒙了,揉着摔疼的尾巴骨,眨巴了几下眼睛。
我是谁?我在干嘛?我怎么刚出手就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