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养娃种树 第85节

  初八的苏愉去买了两罐子奶粉和几套换洗衣裤带小远又去看老两口,把老两口衣裳都给择择,没松紧的、补丁多的,有污渍的都给择起来扔了。
  “我明天就走的。”
  “看出来了。”苏老头最初还挺难受,想着又好长时间见不到她面,但她来了要扔一堆衣裳又把他心疼的直抽抽,都是好料子,一年还没穿到就扔了,败家女啊!
  “赶紧走,再择一会儿干脆把我们这两把老骨头也扔出去算了。”他瞪她,“别再给我跟你妈寄衣服鞋子了,屋里这些我们穿到死都穿不烂。”
  “一天两换,一天两洗,我就不信衣裳烂不了,你换勤一点,身上没味也不遭人嫌弃。”是亲闺女,她也不用委婉避讳,说这也是为他好。
  “不要电啊?我已经是一天一换了,村里哪个老头有我身上香?你妈也是村里最干净的老太婆。”
  “你跟年轻人比啊,会嫌弃你的肯定是年轻人,跟老年人比啥子劲儿。打我干啥?嘿,你个小老头不听劝还打起人来了。”苏愉跳脚,躲开老爹的拐棍。
  “赶紧走,我烦你。”
  “走就走,你可别想我。”
  “谁想你?可别往脸上贴金,一把年纪了也不中看,想你我还不如想小远,皮白肉嫩嘴又甜,说话也不讨人嫌。”
  小远在一旁嘻嘻看戏,看火烧他身上来了他也不插嘴,他没他妈会说,这时候要说点暖心话啥的,说不定他前脚走,姥爷后脚就抹眼泪。
  苏愉憋闷,脸伸他面前给他看,又给她妈看,“皮还是紧绷的,我咋就不中看了?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她提起她择起来要扔的衣服,说她要走。
  “走,赶紧走。”白浪费他口水,说了一长溜子也没让她忘记要扔的衣裳。
  老两口送闺女跟外孙出门,看人走一截了才喊:“有空了就回来,少买衣服多寄信。”
  “好,进去吧。”
  “三哥,我走了啊,有事写信,爸妈麻烦你了。”苏愉对在路边打牌的三姐夫说。
  “没啥麻不麻烦的,都是应该的,你放心去工作。”
  看苏愉走远了,一起打牌的人把心思放到牌桌上,“老伍,你老丈人还是最喜欢这个看着像城里人的小闺女啊。”
  “少给老子挑拨是非,你闺女要是一年回来一两次,见面的时候你不稀罕?”他没出多少钱,甚至还搭老两口的份多得了不少东西,又没狠气给儿子改姓,能这个样已经是走运了,他亲爹亲妈都没做到老丈人这个样。
  平安小远随爸妈一起先去西北,还没开工,苏愉跟宁津就带他俩去好玩的地方逛逛,一直过了元宵节,两人才大包小包的离开。
  “真快,都到能成家的年龄了。”宁津有点不舍,他最是知道,一旦儿女成家就跟爹妈越走越远了。
  “赶快都结婚,结婚了都有人管了,过年各走各丈母娘,我到时候可清净了。”苏愉就盼着俩儿子结婚后要分家。
  宁津冷眼看她,偏不如她意,“儿子结婚了就有孙子孙女了,你送走了大的要哄小的。”
  “狗屁,谁的孩子谁哄,我出钱都行。”她捂着他嘴不许他再提,“你爱哄你哄,反正最多也就两个,左腿一个右腿一个,扒拉扒拉也就会走会跑了。”
  第125章 125 警醒儿子
  “跟我去一趟南方吧。”苏愉对宁津说。
  “咋了?去南方干啥?还是你那投稿的事?”
  “是啊, 这马上都二月了那边还没回信,看来是投稿没被采纳,我想去买篇通稿, 还是自己亲自去一趟有效率一些。”
  她把她所管辖的事都给交代清楚, 收拾东西跟宁津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好在车旅费都有报销,不然单单是车费都要花她半个月的工资。
  歇息一晚,她直接去了新希望报社, 这是一家目前受众最广的南方报刊,她花钱买了一个星期的版块登稿子和照片。
  “苏愉?”
  苏愉回头看, 是一个打扮靓丽的气质女人,胸前挂了个牌子, 应该是这家报社的工作人员。
  “您好,我是还有什么手续没办好?”苏愉疑惑道。
  “是你,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你认不出来我?我是何青。”她提示两人在果园见过。
  她一提果园苏愉就想起来了, 在果园工作认识的人有限,现在能在南方知名报社工作, 再看她年纪,只能是跟她同年参加高考的刘泉前妻。
  “有空吗?中午一起吃个饭, 这十来年我也就遇到你一个熟人。”何青说。
  苏愉应了下来,等何青下班了两人一起去粤菜馆里吃饭。
  何青问她在哪里工作, 怎么来报社来了,苏愉也没遮掩,把她来的目的也给说了,笑着说:“你们报刊太火了,我去年给你们投稿没被采用, 我又是个急性子,不想再耽搁时间就跑过来花钱买宣传了。你怎么样?大学在这边读?”
  “对,在这边读书也在这边工作,现在是挺好的,读书的时候挺难的,还有两个孩子要养,那时候就靠投稿赚稿费或是偷着卖零散东西赚钱往回寄。”
  “那你文笔挺好,文笔不好也不能以稿费养孩子。”苏愉顺着她话聊,不过问私生活,以前就是陌生人,现在又隔了十来年没见,更是没话可说,她对别人的生活也不感兴趣。但她不提,何青却是挺有倾述欲。
  “刘泉出狱了,你见过他吗?”
  苏愉摇头,要不是碰到何青,她压根都想不起来这个人,她现在的工作已经跟十年前工作断了联系。
  “他出狱后时常去我娘家蹲守,想见两个孩子,被我哥找人打过几次又得不到我的消息渐渐的也不去了。但听邻居说遇到过他,他不再上门,但会躲在犄角旮旯窥视我哥嫂的生活。我托人查了一下,他没再结婚,被他父母接回去送到乡下了,好像是那方面不行,是你做的?”
  这个没什么不能承认的,都过了这么久了,苏愉点头,“当时他的行为恶心到我,痛打他一顿也不解恨,就冲他蛋碾了一脚。”
  何青差点笑喷,看不出来她敢说的这么直白,还是在饭馆里。
  “我又结婚了,是个很优秀的男人。”
  “恭喜你,遇到了适合你的婚姻。”苏愉由衷祝福。
  何青也看出来苏愉对她的生活提不起探寻的兴趣,她捋了下头发,想着这次之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索性就自顾自说了:“其实我能走到今天,你起了一半的推动作用。我嫁给刘泉的时候基本是处于自暴自弃地时候,厌弃面朝黄土背朝天还吃不饱的生活,回城又无望,就拿婚姻和身体换不用劳动的日子。但嫁过去还没半个月,我就发现刘泉一直在暗暗盯着你,还拿我跟你比较,让我向你学,你看书他也给我买书看,还失心疯的给我讲你们林业的专业知识。我别的看不懂又不想惹恼他,只好去买高中语文书和一些讲文学的书看。我能备考两个月考上大学,完全是靠前期的积累,我数学还不到60分,但却被一个不错的大学录取了。”
  她能举报刘泉也是苏愉先把他送进警察局,没有苏愉铺好的路,她是没那个勇气去举报的。能敢参加高考,也是苏愉带了头,那时候大家都笑苏愉,她窝家里读书的压根没人察觉,直到通知书寄过来了村里人才知道她去高考了,那个时候她已经准备离开了,不论是笑谈还是惊讶都没对她造成影响。不得不说,无人察觉的备考对她来说减轻了很大的压力,那时候就是她父母兄嫂都不知情,她就怀揣着考不上没人知道也不丢人的心思上了考场,从头到尾的考试都很轻松,哪怕是数学试卷一小半都是空白的。
  “是你有决断,每一步都走对了,敢想敢做不犹豫,换个女人得恨死我,连带她的孩子也仇恨我。”苏愉有些高兴,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她的举动竟然给另一个女人带来了这么大的变化。
  “刘泉最幸运的应该就是遇上了你,没你我走不了,跟他在一起过憋屈日子,我跟他的女儿也没啥出息。今年我家老大也高三了,成绩非常不错,老二在打乒乓球上很有天赋,我现在的男人是个乒乓球教练,是他发现了我二女儿的天赋,我跟他又生了个小女儿,三岁了,古灵精怪的。”
  “哇,三个女儿哎,可真幸福。”苏愉有点羡慕的,真的只有一点,她虽然没闺女,但两个儿子也贴心,不仅贴心还黏人。
  “虽然这样说没错,但刘泉要是听到你说他最幸运的事是遇到我,他该气死了。”
  “谁管他,早气死早好,他搞的我回娘家都不敢回,就怕女儿被他缠上了。”何青停下抱怨,说:“待会儿跟我回报社,把你买的版块撤下来,我给你做一个专题采访,保证给你好好宣传,我的笔力是非常不错的。”
  这可是意外之喜,苏愉连连表示感谢,还把她带来的照片都给她看了。
  “我给你几个联系方式,我知道有几个人是做护肤品生意的,都有这方面的意向,我看你这芦荟质量很好,又都是野生的,肯定有人采购,你可以在报纸刊登出来之前先私下了解一下客户的情况。”
  “那可太谢谢你了,找个时间带你爱人和女儿出来吃个饭,我爱人也陪我一起来了,我们聚聚。”苏愉邀请道。
  何青笑瞥她,打趣说:“我要一开始就说给你帮忙,估计你就不是淡淡应付了。”
  “我要是像爱八卦的妇人一样,上来就探寻你的婚姻儿女工作和生活,你怕是也要失望离开了,十来年没见,你总要给我个适应的时间。”苏愉笑盈盈地解释。
  的确,如果她一开口就让自己给她帮忙,何青想,那她大概会借口脱身。这可真是上赶的帮忙,她笑。
  聚会结束后,何青就给苏愉介绍了两个客户,是对岸做护肤品生意的,看了苏愉对芦荟做的实验数据,又看了她拍了一季的照片,当场就下订单。
  苏愉先急忙跟宁津回去注册公司,又带他去林业局签订合同,之后又搬了盆芦荟跟他南下,按照目前能出产的量跟人签订单。
  “以后这事我就不陪你了,实验数据我能给你最真实的,货也没问题,以后生意就由你自己谈了宁老板。”
  初当老板的宁津还很有些不适应,当惯了听吩咐的司机,猛然自己管理公司,总怕把生意搞砸了。
  苏愉听他这么说,笑得直不起腰,说是公司,目前就他一个,又是老板又是员工,以后还是司机,生意也是小生意,有什么可搞砸的。
  “别想多了,未来一两年你都是个运输司机,我们沙漠里的芦荟采摘量也是固定的,目前就是维持这几单生意。我的意思是你倒腾其他东西南北买卖就是你自己决定,我不掺手了。”
  之后就是买车,为了生命安全,苏愉没听男人为了省钱要买二手车的主意,直接花了四万八买了个比他之前开的装载量小四分之一的货车,回去的时候就是坐这车,没再坐火车。
  “存折上还有多少钱?”男人不放心地问,好些年不为存款操心了,猛的花了好几万,他怕家里遇到什么事没钱可用。
  “还有四五千,就是你儿子明天要结婚家里也不缺钱,你别担心,再有几个月他俩工作了工资也不低。”
  “这可什么时候能赚回四万八。”他还是心疼,苏愉没说话,家里添了固定资产,流动资金从几万减少到几千,她也有点麻。
  “算了算了,我好好赚钱,现在有了公司这个壳子,我搞倒买倒卖也是合法的了。”他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怕苏愉心急,说要雇她担任他的私人会计,以后收支往来都经她手,他也给她开工资。
  “宁老板大气。”
  “好好说话。”他假模假样地训她,嘴角都要咧耳根子后面去了。
  一切安排妥当,宁津有工作做有钱赚,人又活泛有劲了,电报订单来了他就出车,不出货的时候他就骑着二手自行车四处转悠去买好东西,攒着等出车的时候再往南销。
  七月,小远平安的工作都分配好了,平安人还在东北,小远来信说他的工作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从小科员做起慢慢熬资历,还有一个就是下派基层,他有意下派,像他妈一样做出政绩,现在就是不知道该选哪里。
  他这一来信苏愉就明白他有意到西北来,估计是想着有她在这边,他的工作好开展,她直接拒绝,现在她这边的治沙形势已经好转,小远过来就只能捞点汤喝,并不能突出自己。她给他寄信过去,让他选择形势严峻点的地方,比如黄土高原,恶劣的环境稍有改善就容易凸现出他的能力,而且他从事这个专业就是奔着保护环境去的,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容不得偷奸耍滑。
  “儿子,希望你谨记,你是为了能更好地改善环境才选择了从政为官,我更是在沙漠里植树种草好几年只为治沙,希望你有一天居高位是踩着实打实的政绩走上去的,而不是为了升职走弯路走捷径。不然,妈妈宁愿她的儿子一辈子就是个普通人。”
  第126章 126 违和
  小远平安86年夏天从学校离开, 那年冬天,二丫又考进了学校,在读研究生, 此时她已经28岁了, 还在跟蔡致然交往, 但婚事苏愉并不清楚,所以这样过来她打算约二丫出来问问。
  “平安要结婚了?”二丫问。
  “有那个意思,他女朋友带他回家给父母看了, 今年冬天估计会带回来,我跟他爸这趟来就是看是再买房子还是把之前买的重新修整, 今年过年我们回这边。”
  “挺好的,没想到平安动作会这么快, 小远咋样?”
  苏愉摇头,“不催他, 有了他会给家里说, 没说就是还没有, 他24岁还没过,年龄小不着急。你呢, 你怎么样?他家里怎么说?还没松口?你俩谈的有几年了吧。”
  “三年了。“二丫心头微涩,撑起微笑说:“我也不急, 能走到结婚是缘分,要是不能组成一个家庭那是还没遇到对的人, 我现在有学历有工资,等研究生毕业了工资又能涨许多,结不结婚对我来说都行。”
  她看对面的女人脸上没有同情和焦急气愤,心里铛的一下,像是一把锤砸在了心尖上, 酸疼的让她想掉眼泪。二丫双手捧脸,捋了一把头发,再说话时脸上没了笑,鼻尖有些泛红,带着些鼻音地说:“唉,好在你没怜悯我,挺烦的,我姐还有小虎,每次提起蔡致然气得恨不得咬死他,但见面了又小心翼翼地刺探他的态度,知道我恋情的同事当面提点我,背后笑话我。”
  “就像你说的,你有学历有工资,就是不嫁人你也不为生存忧虑,就像有人会结婚有人会离婚,当然也会存在不结婚的人,这不是异类,就像小远,他结不结婚我都支持。”
  “我跟他在一起获利挺多的,他是个性子温和的人,包容我尖利的性子和不好的行为习惯,我的身体都是他在调理,现在非常健康。他父母也是有涵养的人,看不上我也没为难我,他父亲还给我提了不少有用的意见。”二丫咬了咬唇,有些难堪地说:“主要是他妈有意见,我一个农村出来的普通丫头,我爸跟二宝坐牢了,还是我一手促成的,妈也跟人跑了,蔡致然家清清白白的,娶了我,他的后代都会受到我的影响,我想他应该也是对这有犹豫。”
  “你非常优秀,比小远平安的性子更坚韧,蔡致然能喜欢你肯定是你这个人值得他喜欢。”苏愉打量面容清秀,一举一动都带着干脆利落气质的姑娘,说:“三年前的你面容蜡黄,身形清瘦,远比不上现在的容貌,这说明他就喜欢你的性格。有的男人性子霸道,喜欢漂亮会撒娇的姑娘,有的男人性情温和细腻,就崇拜可以压制他的女人。你往年的经历养成了你能撑场能主事的性子,有领导能力,你男朋友应该就爱你这款。”苏愉鼓励她,说:“你男朋友是命好家境好,你俩换个身份,他不一定能像你这样受了那么多苦还能坚持逃出来,还把姐弟给拉扯了出来,所以你别妄自菲薄,你非常有魅力,就是跟蔡致然成不了,还会有其他男人被你吸引。”
  二丫面色通红,她觉得她没有苏婶说的这么好,她能顺利读书、逃离家、把大姐小弟都给带出来不是她一个人能完成的,苏婶跟宁叔还有小远平安都起了很大的作用,不仅是行为上的帮助,更多的是引导作用。
  她揉揉心口,吁了口气,有些轻松地笑:“蔡致然要是生在我的家庭,他说不准就是另一个大宝了。我过几天跟他谈谈,不给他再消耗我青春的机会了,我还是想结婚想有自己孩子的,他要是没有坚定娶我的念头,我就去找下一个对我好的男人。”
  “对,优秀的男人千千万,这个不好咱再换。”苏愉赞成二丫去跟她男朋友好好谈谈,一个女孩子没有多少个三年值得消耗。
  二丫第一次听这顺口溜,嘴里反复咂摸着,心里的郁结也散了去,她发现自己每次心陷囹圄时都是苏婶来解救她。
  “真羡慕小远跟平安,羡慕小远会投胎,羡慕平安的好运气,真羡慕他俩能是你的孩子,你要是我妈我可幸福死了。”她猜想她五官一定夸张到变形,这样也好,能让人分辨不出来她的话是真是假,“小远跟平安好不争气,他俩但凡有一个跟我同岁或是比我年纪大,我就死皮赖脸的去追他们两个,逮到一个是一个。可惜了,年龄一个比一个小,还一个比一个帅,每当有念头的时候我就羞愧得不行。”
  苏愉头偏了一下,没看她的眼睛,垂眼笑说:“原来你不喜欢年纪比你小的。”
  “是啊,年纪小的男生有点幼稚,感觉像是在养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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