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节

  彭制奇无奈,他知道这两人比不得自己,自己是常年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这样的山路早就习惯了,但是他们都是走惯了公路的人,长时间这样的行车的确是受不了。
  停车后,羽田爱又去吐了,莫小鱼递给彭制奇一根烟,两人站在路边等着羽田爱缓过劲来。
  “其实你们在忍一忍就到了,就在前面了,不到十公里了”。彭制奇说道。
  “真的?”
  “当然了,而且从这里往北过了这个地下玉石交易市场,再走十公里就是哨卡了,就到了中国的地盘了,你从这里回家是最近的,不用再往南走了”。彭制奇说道。
  “是吗?那太好了”。莫小鱼说道,但是另外一方面又很着急,就是山洞里的那些金子,怎么办?
  据羽田爱所说,日本人已经开始在筹划帮助泰缅两国修复死亡公路了,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死亡铁路沿线还有多少好东西没带走,这真是一个谜团啊。
  莫小鱼抽着烟,在想着对策,但是很明显,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自己要想把那些东西带出来,换成可以花出去的钱,那是门都没有。
  抽完烟,悄没声的摸了摸自己的裤兜,那块金块还在,被他拉上了拉链,死死封在了自己的口袋里,现在想来,真应该多带几块的。
  就如彭制奇所说,向北十公里左右,路好走了很多,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而且在道路边上听到的汉语也多了起来。
  “这里很多中国人吗?”莫小鱼问道。
  “很多,都是过来做生意的,来这里买卖玉石的人最多,这里地处中国边境,运输也更为方便,而且治安也好很多”。彭制奇介绍道。
  “这些店铺都是买卖玉石的吗?”莫小鱼从车窗里看到了不少的门店前都堆放着不少的原石,问道。
  “这些都是小意思,在往里面走,才是真正的原石交易市场,缅甸联邦是禁止原石出口的,都要在内比都通过公盘的方式买卖,但是呢,有利润就有人敢冒险,这里的玉石都是通过走私来的,个头不是很大,大了不好运输,但是既然走私,肯定要走私最好的,否则白干了,所以,质量还是信得过的”。彭制奇将车停在了一个大院门前。
  这是个简陋的院子,地方不小,从外面就能看到里面堆积的一处处的石头,人头攒动,现在这里的天气不冷不热,正是好时候,所以大家都慢悠悠的挑选着自己中意的石头。
  门口是扛着枪站岗的士兵,但是看得出来,彭制奇和这里的人很熟悉,他们进去时,站岗的士兵非但没有要求登记,反而是给彭制奇敬礼,看来这里也是他的地盘了。
  “彭大哥,你在这里有股份吗?”莫小鱼笑问道。
  “哪有什么股份,这里也是佤邦的产业之一”。彭制奇不温不火的说道。
  莫小鱼是不相信他的鬼话的,任何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莫小鱼当时说要给他五十万,但是后来被那个彭大姐讹诈了四百万,莫小鱼就没再提这事,看得出来,彭制奇心里有点不痛快。
  但是在莫小鱼看来,彭制奇的智商比那个彭大姐要高的多,像莫小鱼这样的人,来这一次恐怕就再也不来了,彭大姐奉行的宗旨就是十年不发事,发事吃十年。
  尽管彭制奇也可以向莫小鱼索要莫小鱼许诺的那五十万,但是他没有,这个人是可以交的,至少不是干一锤子买卖的人。
  “怎么样?选一块吧,那边就有切石头的机器,你可以买了现场就开……”彭制奇刚刚说完,那边棚子底下就发出了闹哄哄的声音。
  “怎么了?打起来了?”莫小鱼看了一眼问道。
  “不是,可能是石头切涨了,出翡翠了”。彭制奇说道。
  莫小鱼回头看着脚底下这满堆的石头,一块块都标着价格,便宜的几千块钱,贵的几十万,在世界上你很难找到一种交易的方式是这样的,你看不到它真正的价值,都是差不多的石头,但是他的价值高低就在石头切开的那一瞬间。
  也许这就是赌石的魅力所在,一切都未知,这样有更大的刺激性。
  “再涨也是人家的,我们还是自己选自己的吧,来,你选一块”。莫小鱼看向羽田爱,吩咐道。
  “你让她选?”彭制奇笑了起来,问道,在他看来,莫小鱼这是在开玩笑,还不如他自己选呢。
  “咳,我觉得吧,这赌石,真正能有经验的,很少,我的眼睛又没有透视功能,还不是赌运气嘛,所以我选她选都一样,图个乐而已”。莫小鱼说道。
  羽田爱倒是不客气,走到那一片石头里,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指着一块石头,说道:“就这块吧?”
  莫小鱼刚刚站的角度不对,光顾着和彭制奇聊天了,没注意到羽田爱到处乱走,所以没看到价格,等到羽田爱选好了,莫小鱼走了几步,一看,差点背过气去。
  “靠,这倒是不花你的钱你不心疼是吧”。莫小鱼嘀咕道。
  彭制奇也走了过来,一看那块石头,也跟着笑起来,三十五万,羽田爱选了半天选了一块三十五万的石头,而且看上不到五十公斤,这一克得多少钱啊?
  到了这个地步,莫小鱼也不好意思说不要啊,店主走了过来,笑笑,对彭制奇说道:“彭大哥,这是你的朋友啊,可以打个折,三十万就可以”。
  “不用了,就三十五万,我倒是很想看看这三十五万的石头能出来多少东西”。莫小鱼摸出银行卡递给这位老板,现在的老板都随身带着pos机,现场就可以刷,而且人民币是通用货币。
  第467章 赌石
  彭制奇点点头,那店主也没说什么,于是三十五万成交。
  “这位先生,您是现在切开,还是办托运?我这里都是可以”。店主说道。
  “算了,本来就是图一乐,切了吧,你这里有切割机吗?”莫小鱼问道。
  “有,塑料棚子底下就是”。店主指了指不远处的人群,说道。
  莫小鱼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又不瞎,我是问你这里有没有切割机,但是他也懒得堵这口气了,让彭制奇看笑话。
  于是店主亲自推着小推车,将莫小鱼的这块石头推进了人群,此时,人群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了,刚刚的鼎沸场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的哀叹声。
  “怎么了这是,刚刚不是还很热闹的吗?”莫小鱼小声问身边的人道。
  “刚刚是开了个天窗,擦出绿来了,原石的主人见好就收,恰好有人要买,就卖了,哪知道新的买主买了后继续切,嘿,只是那一点绿皮,其他都是石头,完了,赌垮了,五百万啊”。那人摇头可惜的对莫小鱼说道。
  莫小鱼看看小推车上自己买的那块石头,靠,说不好这三十多万也是白扔了,看来这玩意还真不是赚钱的门道,还不如自己回去慢慢画画呢。
  至少那是个看得见的东西,这玩意确实是考验人的运气和金钱啊,要是运气不在这边,金钱也就走了。
  “你来还是我来?”切割机空出来后,彭制奇对莫小鱼说道。
  “随便吧,你来吧,切这玩意也是需要功夫的,我是没那本事”。莫小鱼摆摆手说道,切石头不是那么好玩的事,小心翼翼不说,很多灰尘,飞的到处都是,莫小鱼本就不对这块石头报什么希望,所以也就没插手的意思。
  “那好,我就试一试,好久没下场子了,过过瘾”。彭制奇说道。
  而且不用任何人帮忙,直接抱起一百多斤的石头放到了切割机上,本来要散去的看热闹的人见有人切石头,都没走,而且围拢来的人更多了。
  莫小鱼此时更加的不相信彭制奇在这个地下交易市场没股份了,而且看他这样子,好像还是个老手。
  因为石头不是很大,所以彭制奇也没有采取直接刀切,而是贴着一边开始慢慢的擦,嗤嗤啦啦的声音考验着每个人的心脏,即便是这石头不是周围这些人的,但是好像这石头就是他们的似得,随着摩擦的越来越多,但是依旧不见任何出翡翠的迹象,很多人都摇头叹息,这块石头肯定又垮了。
  彭制奇也停止了擦石头,莫小鱼上前递了一瓶水给他,说道:“算了,还是一刀切吧”。
  “也好,一刀解就快了,你可想好了,这一刀解下去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彭制奇说道。
  因为彭制奇这句话,莫小鱼倒是犹豫了,是啊,这一刀下去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怎么办?
  虽然自己不是真正的赌石客,但是如果能赌到一块翡翠,那也不赔吧,要是这一刀下去,有可能自己这三十万就真的打水漂了,况且现在也没事,不如继续擦一下。
  “那,要不继续擦吧”。莫小鱼说道
  “哈哈,我就知道,老弟,你还是抱有希望,对吧,唉,每一个赌石的人都这样,不把石头磨成粉都不算完,这样吧,我换一个方向擦一下试试,怎么样?”彭制奇问道。
  莫小鱼点点头,彭制奇开始调转了石头,开始继续用齿轮在石头上慢慢擦掉皮,然后不停的往石头上泼水,这样就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到底是不是出绿了。
  但是彭制奇小心的擦了半天依然是没有任何的希望,他也累了,站起来,摇晃了一下身体,说道:“看来是垮了”。
  他这么一说,周围的人走了不少,本来一块石头擦了这么半天还没任何的动静,看热闹的人看的是热闹,而不是热闹形成之前的漫长过程,所以都不耐烦了。
  莫小鱼还是没想好到底是不是一刀解开,说道:“算了,我来试试,还没玩过这玩意,玩嘛,对吧,我试试,说不定就真的出东西了呢”。
  彭制奇见莫小鱼这么执着这块石头,无奈的笑笑, 走开了,莫小鱼上前,看了看石头,调转了一个方向,这块石头是不规则的,但是也有差不多四个不规则的面,莫小鱼选了一个新的面来擦拭。
  众人并未因为换了人就留下来继续看,所以又走了不少人,因为他们看出来了,莫小鱼就是个外行,纯粹是来玩的,而这些人里有不少人是玉石商人,没时间看这热闹,在这里看也是为了买玉石。
  莫小戴上护目镜,小心的将石头送到齿轮下,擦擦的声音异常的刺耳,莫小鱼才知道这一行不好干。
  莫小鱼也学着彭制奇的方法,不时的往上面浇点水试试,看看有没有绿。
  要不说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嘛,彭制奇连着擦拭了两面,一点东西都没擦拭出来,但是莫小鱼手里的齿轮下去两下之后,莫小鱼还没回过味来,彭制奇在一旁大喊道:“停,停停……”
  莫小鱼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看看自己的手指头,好好的,都在呢,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还以为锯掉了呢。
  此时彭制奇拿水瓢舀了一瓢水,慢慢的浇在莫小鱼打开的天窗上,一抹并不是很亮的绿意慢慢显露出来,莫小鱼也很兴奋,而刚刚准备离开的众人听到了彭制奇的大喊声,又纷纷围了上来。
  “出绿了,真的出绿了,这是切涨了,再试试,再试试……”
  众人开始大呼小叫起来,彭制奇站起来,将众人往后面赶了赶,示意莫小鱼继续擦拭。
  “小心点,这擦掉的可都是钱啊”。彭制奇开玩笑道。
  “彭大哥,要不你来吧”。莫小鱼让开位置,说道。
  “我的手太臭,还是你来,我找了俩个面都不行,你一下就找到了,运气这东西真不是犟的,你来,你来”。彭制奇摆摆手说道。
  第468章 一刀切
  莫小鱼也没想到羽田爱还有这狗屎运,居然挑到了一块这样的石头,但是想来彭制奇也真是够背的,连着切了两面都没有切出绿来,自己这才擦了两下,居然就真的出绿了。
  果然,随着莫小鱼擦拭的面积越来越大,越来越深,也就更加的绿了,绿意更加的浓了。
  “行了,开这个窗就可以了,再大就容易出问题了”。趁着莫小鱼停下洒水的功夫,彭制奇小声说道。
  “彭大哥,什么意思,我正带劲呢,这不解开心里不得劲啊”。莫小鱼笑道。
  “宁要一根线,不要一大片,你开的这个天窗这么大片,在赌石上来说,这是大忌讳,有可能就是这一层,再往深了就没有了”。彭制奇小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见好就收,卖了算了?”莫小鱼说道。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你看看现场这多人,卖出去赚个几十万不成问题,要是往深了解,万一里面将就是石头了,怎么办,你就赔了”。彭制奇说道,他这是为莫小鱼好,莫小鱼也明白。
  赌石,就在一个赌字上,莫小鱼可以现在放手,现场已经有人在叫价了,莫小鱼听了听,已经叫到五十万了,可以说现在可以出手,净赚十五万。
  但是莫小鱼低头看了看,没拿定主意,这时有人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莫小鱼一抬头,居然是熟人。
  “宗叔,你怎么在这里?”莫小鱼一愣,因为他和这位宗叔打了不止一次交道了,莫小鱼在北京潘家园店里卖过玉石,也在他那里买过玉石,双方相处的还可以,再加上这位宗叔还是蒋玉然的师兄,所以莫小鱼见了他很亲切。
  于是将切割机放到了一旁,暂时和宗叔先聊了起来。
  “我是陪我老板在这里看看玉石的,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了,你还真是无处不在啊,怎么,你也开始玩原石了?”宗叔笑笑问道。
  “咳,我就是瞎玩,这不是刚刚选了一块石头嘛,这位大哥说解开看看,我想,玩嘛,就解了,没想到真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真的开绿了”。莫小鱼回头指了指自己的石头, 说道。
  “这边来说话”。宗叔看了看自己身边,拉着莫小鱼到了人群外面。
  “怎么了,宗叔,什么事这么神秘?”莫小鱼猜测道宗叔可能是想要自己这块石头,但是那里人多,不好说,这才拉自己到这里来说话。
  “既然是玩,把你那块石头匀给我吧,一百万,怎么样?”宗叔倒是没有废话,直接就把价格报了出来,问道。
  “宗叔,我就是解着玩,赔了赚了无所谓,那石头我可能都不想卖,你就这么认定我必须卖了吗?”莫小鱼笑道。
  “翡翠,说到底还是石头,我知道你也玩玉,这样吧,你到北京时去店里,店里的玉你随便挑,我还是想要这块石头,我说的意思是这块石头一百万,你还可以再去店里挑玉,如何?”宗叔可谓是下了血本了。
  但是莫小鱼一想,我不欠你什么,我对赌石是一窍不通,这次纯粹是走了狗屎运,你倒是一个玩玉石的行家,既然肯下这样的本钱,就证明这块石头真是当得起这个价格,你再这么明目张胆的买,这不是强买强卖吗?
  莫小鱼心里感到微微不快,但是这小子现在也学的精明了很多,反问道:“宗叔,我卖给你可以,你实话告诉我,这块石头到底能值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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