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节

  保安一听马上变脸，我去，现在的人贩子骗人骗到学校了，不过也是够倒霉的，这人贩子肯定不晓得他盯上的对象外公就在这学校，还是校长呢，他皮笑肉不笑的：“你是顾同学的外公？”先确定清楚了，等一会逮住了，叫这人贩子辩无可辩。
  “不是外公，是舅爷，我不是人贩子，你看，这是我以前的军证。”四叔舅看出了保安的怀疑，把证掏了出来给保安看，然后继续往学校里张望。
  保安一看，还搓了两下，虽然很旧了，不过是真的：“那我替老先生你把顾同学喊出来？”
  四叔舅忙罢手，“不用不用，让她读书，我就是来看她一眼，别打扰了她，这孩子啊从出生我就没看过一眼，实在好奇的很。”
  保安一听，怎么看这老爷子也不似个坏的，就把人放了进来道，“一会烹饪班有体育课，你呀，坐在这里看，可以更近的看，顾同学是个挺好的同学，热于助人。”
  四叔舅一听可以近距离看，很高兴，随即好奇的问，“她烹饪课在哪里。”
  保安引着他去了。
  站在教室外，里头的学生正在手工课，低头专注，保安正要告诉他哪个是顾落歌时，老爷子抬手说，“小哥你别说，让我来猜猜。”
  他目光环顾了一圈，最后目光被一个正在给菜肴点缀的短发小姑娘吸引了，这年头的女孩子好美，喜欢留长发飘飘，就独这个例外。
  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子……
  以前出去留学，国内大家都是长头发，就他，也是短发飘飘。
  心里头当下笃定了，确认的问道，“是不是那个短发小姑娘。”
  保安一乐，“对，老先生好眼神，就是她。”
  猜中了，四叔舅高兴不已，目光多往少女脸上看了几眼，长得，不像界生，倒似她奶奶，看了一会，发现她旁边的小姑娘似乎被什么卡住了，她侧身过去帮忙，恩，这热心肠的样子，倒是极像界生。
  怕下课一会被发现打扰了孩子读书，四叔舅让保安带自己到大门口坐，在那里等什么体育课，因为见到外孙女高兴，一时间的，他也忘记了向家里交代一声，更忘记了他出来这么久，谢家里找不到他怕是急成一团了。
  体育课的时候打得是排球，男女分组，女孩子体力不好容易输，这时候就得靠队友了，顾落歌性格好，又照顾女生，打落空了她也从不骂人，女生们都喜欢跟她一组，最后干脆靠剪刀石头布。
  不远处的四叔舅点了点头，“排球啊……”
  “她奶奶以前也喜欢玩，界生反而喜欢玩枪。”
  顾落歌一个排球用手腕打出去，就听到了细碎的声音，不由扭头找了过去。
  同组的学姐凑过来，问道，“落歌，怎么了。”
  顾落歌没办法告诉她，从教室里就感觉到好像有人在看自己似的，加上花草的细碎声音，可她又不能确定，只是如果真有那个人，应该是没什么恶意的。
  不过，被人盯着的感觉总归不会太好就对了。
  “没什么。”顾落歌把打过来的球打了回去，进了一分。
  十几分下来。
  顾落歌组直接赢了，女生们体力虽然拉，可顾落歌一顶十，愣是把分拉了起来，输的对面直嗷嗷叫。
  她自己抱着排球站在原地找了找。
  一学长过来，敲了敲她的脑袋，“怎么从刚才就东张西望的，再厉害，这么走神可是不行的。”
  顾落歌看了一眼，冷淡的道，“利是学长，女孩子的头不要随便敲，学姐们会吃醋的。”
  学长气乐了的道，“是黎十，不是利是。”
  顾落歌：“哦，好的，利十学长。”
  黎十气乐了，拿过她的球说，“精神不好就去休息，被砸了脑袋砸傻了可不好了。”
  顾落歌看了看那球，最后还是退下来，静静的凝神，四面的花草树木太多，传过来的杂音也七七八八的混合在一起。
  可是俩个字，她捕捉到了，界生。
  是爸爸的名字。
  若有所思的间的，她眼角余光往一个方向看了过去。
  体育课结束，顾落歌等人返回教室。
  四叔舅有些小小的遗憾，然后也才发现，好像过去了几个小时了，他是单独出来的，又没和家里说，小庭子他们怕是得急死了，赶紧起身，谁知道，起的太急，脚一麻竟然没站住，还往下摔了。
  保安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扶起来，“老先生，没事吧。”
  四叔舅头晕眼花的，罢了罢手，“没事，没事，坐太久了起太急了哎~麻烦你扶我一把。”他急着想要站起来回家里去。
  保安正要扶他，却叫一白皙的手伸出来按住。
  四叔舅一愣，抬眼一看，眼前一阵恍惚：“妹妹？”
  顾落歌没听清，低头看了下老人家的脚，“你年纪大了，摔倒后别急着站起来，先活动下手脚，看看有没问题，师兄，你帮他按按脚。”
  方泰答应了一声，刚才本来要回教室，谁知道师妹却忽然折身过来，就看到这老人家摔倒了，他蹲下身给老人揉了揉腿，等麻意退散了，老人家又听从顾落歌的话，活动活动了手腕还有腿，确定没问题就站起来了。
  “怎么样，有哪不舒服不。”顾落歌问，老人身体不同年轻人，一摔很容易引发脑溢血什么的。
  559章姓顾的都很护短
  “我，我没有不舒服。”四叔舅一脸激动，“孩子，你长得和我妹妹很像啊，我妹妹她走了好久了。”
  第一次有人说她像除了爸爸外的谁，顾落歌有点意外，“是吗，老爷爷的妹妹是个怎么样的人。”
  四叔舅说，“很好很好的人，从小呀，聪明，长得呀又好看，可惜后边被只浪崽子叼走了。”讲到最后，声音陡然带了怒意。
  方泰一听，想起以前经常听大人说的，战争那个年代很混乱的很，为了躲避战争要四处搬家，有时候敌人来了，要夺进山里，山里什么都有，这老伯的妹妹可能就是这么走失的吧，一想，不由心生同情。
  四叔舅接着又遗憾的说，“唉，可惜我妹妹喜欢那狼崽子，我揍不得他。”
  方泰：“…………”
  扭头看落歌，他问道，“这老爷爷狼崽子的意思是……”
  顾落歌一副你没听懂吗的表情说，“大概是说妹夫吧。”
  方泰：“…………”白瞎他刚才的同情了。
  四叔舅忽然说，“对了，小姑娘，你知道吗，我还有个外甥，他啊，从小聪明伶俐，学什么都快，像我大妹子。”他话题说跳就跳。
  方泰有些跟不上，然后也明白了过来，这位老者怕是……有些老年痴呆，但他除了思维混乱外，讲得话却是有条有理的，显然是在回忆过去的事。
  顾落歌也没打断老者，说到兴起的时候她也附和一二，直到上课铃声响起，她本来打算去上课了，谁知道老者看到她要走却有些焦急，“哎，界生闺女，你要去哪啊，你是不是嫌舅爷这里不好玩，舅爷这有糖，给你吃好不好。”他讲着，从口袋里拿了两颗糖果出来。
  糖果外包装都有些融化了，也不知道他藏在口袋里多久了。
  但这都不是重点，顾落歌看着那两颗糖，再看看老人家，“老爷爷，你刚才喊我什么。”
  四叔舅冲她笑道，“界生闺女啊，怎么了。”
  方泰激动起来：“落歌，他认识你啊。”
  顾落歌说，“看起来确实是。”
  认识爸爸又自称叔舅，她联想到谢铃之前与她说过的话，与保安说，“这位老人家我或许认识，我先陪他去教务处联系他的家人。”
  保安哎哎的两应了两声，想告诉他们什么，不过忽然叫一位老师喊了下给打断了。
  顾落歌蹲下身，把手给了老人家，问道，“你的另外一个外孙也在这里读书，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四叔舅答应说好哇，好哇，然后看顾落歌短发有些乱了，伸出手，替她整理了下，“小姑娘家家的，短发好看，利落，打人也方便，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又想什么说，“不过界生一直说，将来生闺女要让她当淑女，优雅的，美美的，可爱的，对了，他还给我递过你的照片呢，我给你看……”摸了摸口袋，懊恼的说，“哎，在行李里，没带。”
  眼巴巴期待的方泰有些小遗憾：“……”
  不过，淑女的，优雅的，美美的，可爱的，那可真是和师妹毫不搭边。
  师妹应该生做男孩更贴合一些。
  顾落歌原本还不确定，听了老者的话后顿时心里知道八九不离十了。
  她的爸爸确实说过，小时候，她也确实是按照爸爸的希望发展的，后来么，有些偏了。
  带着老者去了教务处，用喇叭喊了了顾涵过来：“高三b班的顾涵同学请到教务处一趟。”
  高三b班的顾涵。
  顾涵：“？？？？”
  怎么回事，难道是他最近打球过猛把篮球框搞坏了，老师生气了要领他去说教，可这都一个星期前的事了。
  乱七八糟想着到了教务处喊了声报告进去，“老师，你找我……四叔舅！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惊讶极了，大步走了过去，然后发现四叔舅身边还有个落歌：“落歌，怎么回事。”
  顾落歌一副果然是的表情。
  她把事情讲了一遍。
  顾涵愣了下，脱口而出的说，“四叔舅，你不会特意到学校来找我的吧。”
  四叔舅乐呵呵的问，“不不不，你有什么好看的呀。我我是来看界生闺女的，你看，就是她。长得真标志，很好看。”
  顾涵一副果然是这样的表情，告诉自己不心塞不心塞，“那家里人知道你来这里吗？”
  四叔舅有些小得意的说，“没呢，你大舅爷五舅爷啊身体不行起得晚，就数我起的早，他们还总念我。哎，说来，肚子都饿了。”他摸摸肚子，有些难受，“界生闺女，我们去吃凉粉好不好，四叔舅请你吃。”
  顾落歌说，“好啊。”
  顾涵：“……等，下……”
  四叔舅一瞪他，“怎么了，涵小子，你想像你爷爷一样教训人啊。”
  顾涵哪敢啊！他说道，“我是想说…太阳大，要不，打把伞。”
  四叔舅叹了声气，“你像你爷爷一样娇气，男子汉的，打什么伞啊。”
  顾涵就是随口找个理由想阻止而已，闻言自然闭上了嘴，蓦然，他看到落歌从老师带过来的书包里拿出了一把伞，然后四叔舅看到了，立即说，“女孩子是要打伞，打伞了晒不黑。”
  顾落歌说，“老爷爷真聪明。”
  得了夸赞的四叔舅立即很高兴。
  顾涵：“…………”
  他懂了！
  姓顾的都很护短，姓谢的都很偏心。
  顾落歌向老师请了假，老师看老者的状态也表示理解，批了假，顾落歌带着老人家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小摊跟店主点了两碗凉粉。
  而顾涵则联系了谢家，告诉了四叔舅跑来学校里了。
  四叔舅一失踪，谢家找疯了，顾家知道也找疯了，现在知道在顾涵学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