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9节

  住在宫外当然好!
  最大的好处就是自由。
  不像在宫里,进出都得禀报,还得掐着时间,轨迹又大。
  刘诏自告奋勇,“我和汝阳谈一谈,她现在还小,决不能搬出皇宫。”
  “谈话的时候记住控制住脾气。你闺女年龄越大,脾气越怪。你语气重了,当心她钻牛角尖。”
  “朕有分寸。”
  姑娘家的心思,总是比男孩来得细腻,想得更多。
  换做刘衡,刘衠两兄弟,要是敢吵着搬到宫外去住。刘诏懒得废话,聊天谈话不存在的,直接打一顿,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担不担心两小子钻牛角尖?
  根本不存在。
  男孩子就得糙养。
  玩儿自闭那一套,还得挨一顿板子。
  也只有汝阳,父母的小棉袄,才拥有耍脾气,钻牛角尖,各种自闭的权利。
  她这样闹腾,父母还得耐心地开解她,生怕她受刺激。
  暴躁?
  直接上手打一顿?
  哪里舍得!
  就这么一个闺女!
  刘诏乐呵呵地去找汝阳谈话。
  汝阳没自闭。
  反而是刘诏自闭了。
  晚上,他和顾玖抱怨。
  “你说汝阳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朕完全不理解她的心思。”
  “你闺女的想法,一天一个样。今天这样,明天那样,天马行空,我都无法理解。”
  代沟太大!
  汝阳最近这段时间,天天钻兰台寺查资料。都和兰台寺那帮坐冷板凳的官员混熟了。
  前两日还跑到顾玖跟前,说是在兰台寺发现一个有才之士,特意推荐给她。
  顾玖没直接拒绝,而是暗中派人调查。
  的确有点才华,但是还没达到有才之士的程度。
  她很清楚,有人将汝阳视为少奋斗二十年的捷径,特意在汝阳面前表现自己的才华。
  顾玖没有过多干涉。
  以汝阳那个聪明劲,耳濡目染的皇室底蕴,迟早会看透真相。
  汝阳迟早要独立,顾玖没办法保护她一辈子。那就从现在开始,慢慢放手吧。
  刘诏叹气,“朕和汝阳谈了一个时辰。谈到最后,朕被她打击到,都不知道该怎么教孩子。”
  “她比你还能说,还会引经据典,对吧。”顾玖笑了起来,夫妻二人同病相怜。
  刘诏苦笑,“看来你是早就领教过汝阳的厉害。”
  顾玖笑道:“说她胡搅蛮缠,她又说得头头是道,貌似还有点道理。说她有道理,仔细一想又都是胡闹。”
  “哎……”
  万事不怕的刘诏,终于在今天,栽在了闺女手中,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感慨道:“还是儿子好!不听话直接打一顿。”
  顾玖嘴角抽抽,“你也就只会这一招。”
  孩子们小的时候,刘诏就是凡事揍一顿就好的态度。
  如今孩子们大了,他还是这个脾气,教育孩子没有什么是打一顿不能解决的。
  真的解决不了,那就打两顿。
  这个人终于遇到了克星,在汝阳手上吃瘪。
  ……
  知道父皇母后都不同意自己搬出皇宫居住,抗争了几天,汝阳就放弃了。
  她选择曲线救国。
  不能光明正大搬出皇宫,她就三天两头往大哥的齐王府跑。
  时间晚了,就名正言顺住在齐王府,还是以前她住的那个院落。
  刘御宠她,偶尔教训她几句,大部分时候都是顺着她的意思。
  头几次,顾玖还会担心一二。
  后来见没出事,也就放了心。
  汝阳也就在齐王府安了个窝。
  住宫里住得不耐烦了,就跑到齐王府住几天。
  齐王府住腻了,就回到宫里。
  ……
  刘御大婚后,先到吏部历练。
  吏部上上下下,举双手欢迎。
  能和钦定的储君,下一任皇帝共事,只要表现好,前途肯定不用愁。说不定还有机会飞黄腾达。
  当然,也有人不欢迎刘御。
  同齐王殿下共事,很多潜规则操作起来,自然没有以前那么方便。
  吏部作为六部之首,捞油水的机会大大的有。
  只是齐王来了后,大家就得收敛一二。捞油水都不敢像过去那般明目张胆。
  刘御不是小白,朝廷潜规则,他一清二楚。
  他不作声,他只是默默地看,将看到的情况记录下来。
  弊端不是一日形成,也不是一日就能根除。
  对于刘御的表现,朝臣们都觉得很满意。
  纷纷认为,齐王刘御比皇帝刘诏做事更沉稳,更可靠。
  有先帝成宗文德帝的风范。
  将来定是个明君。
  至于刘诏,已经被打上了昏君的戳,怕是很能洗白。
  第1061章 提袁庸人头来见(三更)
  景明六年,秋!
  袁庸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皇帝的案头。
  “袁庸何人?”
  名字已经报到皇帝面前,此人的生平经历,早就被查清楚。
  钱富躬身说道,“袁庸,南方人士,文德年间,曾在山河书院求学两年,有举人功名。北荣西凉南侵,此人花钱打通人脉关系,在西北大都督府谋了一个位置。”
  刘诏问道:“花钱打通关系,跑到大都督府当差,这人很有钱吗?”
  钱富点头,“此人财富惊人。然而到目前为止,老奴还没查到此人的钱到底来自祖萌,还是有别的渠道。”
  顾玖问道:“袁庸的家世如何?父母是谁?”
  “他的档案上面登记的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小地主,老奴派人反复调查,没发现问题。但是以他父母的财力,根本供养不起他的开销。据老奴了解的情况,袁庸为了打通前往西北大都督府的关系,先后送出价值四五万两的贵重珠宝玉器。这些珠宝玉器的来历,到目前还没下落。”
  钱富很惭愧。
  身为情报专业人员,竟然查不到珠宝玉器的来历,这是失职啊。
  “这么说,袁庸的身份颇多疑点。”刘诏蹙眉。
  一对老实巴交的小地主夫妻,绝不会拥有如此大的财力。
  钱富说小地主夫妻没问题,想来是真没问题。
  那么很显然袁庸不是这对夫妻的孩子,袁庸只是借用了这对夫妻的身份。
  通信不便,身份遭人借用,不派人到当地调查,都不会知道真相。
  “那对小地主夫妻又是怎么说的?”顾玖问道。
  钱富躬身说道:“老奴亲自走了一趟,那对老夫妻根本不认识袁庸,听都没听说过袁庸的名字。这一点,经过反复核实,小地主夫妻应该没说谎。”
  顾玖笑了起来,“费尽心思编造出身来历,这个袁庸的真实身份,很值得推敲啊。他敢借用小地主夫妻的身份,显然他确定这对夫妻对他而言很安全,没机会主动揭穿他的身份。你刚才说,袁庸送出去的珠宝玉器查不到来历,那你有没有从珠宝玉器的风格和雕工下手?每个工匠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手法。”
  钱富忙说道:“回禀娘娘,老奴查了。不是大周境内任何一个玉雕工匠的手艺。他送出去的珠宝玉器,很可能来自域外。具体是从海上过来,还是从塞外过来,还在调查。”
  有点意思。
  刘诏吩咐道:“继续说这个袁庸的情况。”
  钱富组织言辞,说道:“西北战事结束后,袁庸主动调到马政,这里又花了一笔钱。他这些年一直在西北,以马政官员身份做掩饰。实际上,此人除了报到那一天出现在马政衙门外,之后马政上下无人再见过他。
  他借着马政官员深入草原,威逼利诱,收拢草原上各个部落。短短两三年时间,他已经拉起了上万人的队伍,并且给领地取名为燕,西北那边都称呼他为燕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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