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恶魔
路过内有陆成岩休息的商务车，我开着suv顺着小道饶过地江山。
“头疼吗？”我见坐在副驾驶的王之丞，患了痛风般的抱着脑袋底声嘶吼。
一双白眼球密布着如红线虫在他眼中乱串的细长血丝。
“卓倾汀，他，他快找到我了。”王之丞向上次那样死死抓着自己的颈部。
皮开肉绽的留下一道道血痕不知痛。
“坚持住，快要到了。”我顺着导航仪开车，发现这条路有点熟悉！
不会有错，这是通往我前段时间搭乘计程车，返回旧别墅的山间小道！
“水，水。”王之丞从副驾驶爬到后排，粗暴的扯开矿泉水的瓶盖，直接对着嘴倒灌。
“王之丞，你的肌肤……”我惊讶的差点咬断舌头。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仿佛王之丞被烈火灼烧过，露在外边的肌肤全部裂成指甲盖那么大的一块儿了。
猩红的嫩肉染着灼热滚烫的血色岩浆，像要从他的身体内流出来那么的吓人。
“卓倾汀，他发现我了，他就在门外！”王之丞即将被人杀死，疯狂暴戾的呐喊。
这个时候，我不断的自我告诫，必须冷静下来。
因为这是我真正了解王之丞和那个他的最好机会。
万万不能错过了。
“卓光莹，你在哪儿！”王之丞又像以前那样悲泣又无助的求救。
车子快开到旧别墅了，我能够了解王之丞的时间不多了。
该怎样才好呢？
嘶，既然我和母亲长得九分神似，为什么我就不能成为王之丞心中的卓光莹呢？
有了主意，我不敢有片刻的迟疑。
“王之丞，我是来救你的卓光莹，你告诉我，你在哪儿，我该怎么救你！”
“我，我躲在一个房间里，门快被撞快了，你快来啊！”
“房间里有什么？”
“有……”
糟糕，车子开到旧别墅的门口了。
“砰！”一声巨响，王之丞暴怒的踹飞车门。
身形急速，只眨眼间就冲到了别墅的门口。
野蛮又粗暴，不顾周围的破树和阻碍，仿佛不知何为恐惧的进了别墅。
整个过程快得来不超过三秒钟，让还坐在驾驶位的我，反应不过来。
“要进去吗？”盯着旧别墅黑洞洞的入口，我感觉这是要进入黄泉地狱的路口了，吓得身体都不听脑瓜子的控制了。
“嗷！”一道猛鬼出笼的怒吼，震得车子的挡风玻璃，噼噼啪啪的破碎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从晕眩中缓过来的时候，两只耳朵还在流血。
“妈妈，妈妈。”我听许茵希的哭喊，有一种睡梦中的朦胧不真实的感觉。
“咚咚，妈妈，妈妈。”直到许茵希挥着小手拍打车门，我才如梦初醒的醒过来。
她浑身脏兮兮的像个小乞丐。
“希希，你有没有哪儿疼。”我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打开车门抱着她，检查她的身体是否有伤。
“妈妈，我怕，我想回家！”许茵希吓得小脸苍白无血色，躲在我的怀里哆哆嗦嗦，贝齿嗒嗒作响。
一双眼睛红肿的眯成了一条线。
我抱着她心惊胆战的说：“乖女儿，王之丞还在里面，我们再等等。”
而旧别墅内传到了一种用大铁锤狠狠砸墙壁的声响。
“哇，妈妈有鬼啊！”许茵希吓得六神无主。
“咯吱，咯吱，咯吱。”那道指甲在墙壁摩擦的咯吱声，又响起来了。
究竟旧别墅内隐藏着什么啊？
“王之丞，你快点给我出来！”我声嘶力竭的嗓子都吼疼了，但是旧别墅内没能传来他的回声不说，还陷入了一片死寂。
“吱！”而就在我为王之丞万分忧急的紧要关头，惊见陆成岩开着商务车，急刹在了我的面前。
“少夫人，快和我离开。”陆成岩眉头紧锁的下了车，迅速拉开后边儿的车门，率先把许茵希抱进去。
后又心急如焚的对我说：“少夫人，为了你和小姐的安危，我们先离开吧！”
“陆伯，你怎么会来！”我甚为不解。
陆成岩略带庆幸的说：“你和王之丞深更半夜的开车离开，我放心不下你的安危，特地跟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只是出现的太及时了。
陆成岩盯着远处那个被王之丞踹飞，已经破损变形了的车门：“少夫人，不要再迟疑了，走吧！”
“可是王之丞在旧别墅里边儿，我说过不论生死都要陪在他的身边，我不能言而无信。”
答应过王之丞的话，不是随便说说而已，而是比泰山还重的承诺！
我给了他面对黑暗的勇气，倘若我丢下他一个人离开，那么是否，他会永远陷入那个失去我的黑暗呢？
旧别墅内，却又再次传来那阵铁锤砸着墙壁的巨响，像重重的敲击在了我的心头，令我的心跳都有几秒的暂缓。
“会是那扇乌黑的墙壁吗？”我背脊骨都发凉了。
那扇乌黑墙壁内关押着猛鬼吗？要破墙而出了吗？
“少夫人，必须走了！”陆成岩把惶恐不安的我往车里拽。
好似他知道接下来旧别墅内会有凶险发生，深深的忧惧。
“不，我要进去带王之丞出来！”我已不想去分辨我是不是产生了幻听，只知我的耳边响着王之丞无望又悲绝的求助。
犹如狂潮击石，一声高过一声，让我在顷刻间有了一种无所畏忌的勇气去战胜眼前的黑暗。
“少夫人，太危险了，你不能去！”陆成岩牢牢抓住我的手腕说：“如果你死了，谁来照顾小姐呢？”
我回首望着像一只小虫子蜷缩在车内的许茵希，笼罩在我心头的执念有些许消散，却还不足以令我就此止步。
不是她在我心底的分量没有王之丞重，而是没了我以后，还会有许袁把她抚养成人。
而王之丞没了我，又还谁陪他渡过难关呢？
然则此时。
“少夫人，对不起了。”陆成岩还不待我有所反抗，挥出一记手刀打在我的颈部。
……
之后我躺在自己的公寓内醒来了。
睁开眼就看见宓美躺在我的身边拿着手机玩儿游戏。
她笑眯眯的说：“哟呵，臭鸡蛋，你的小命还挺大的哈，居然又活过来了。”
没心没肺的东西，言下之意是希望我早点死。
“你压到我了。”我拍打她压着我的肚子的大白腿。
差点就把我憋死。
“哎，没注意。”宓美挪开大白腿，翻身趴在床继续玩儿手机游戏。
“你怎么在这儿？”我的头有点痛，拿着遥控器打开空气净化器。
宓美就神情专注的盯着手机：“许袁让我来的呗。”
说到这儿，她突然关了心爱的游戏，转过身奇怪的瞧着我。
“臭鸡蛋，你不是说你不喜欢许袁吗？为什么你昏睡的这段时间，许袁隔三差五就来看你，难道你们之间日久生情了？”
如许袁多次对我的警告，我只是他用来引诱幕后凶手的诱饵。
待我帮他引诱出幕后凶手之前，我都不能死。
但是归根究底，还是我对他的了解不够多。
分辨不出他真是木柯雪说的那样在变相保护我，还是真正的要置我于死地。
客厅内，我从宓美口中得知，目前暂时还没有王之丞的消息。
这就令我揪心了。
死要见人，活要见尸，一个大人怎就凭空消失了呢！
“希希呢？”我有些急，想问清楚是谁抓的她。
她又在旧别墅内看到了些什么。
宓美啃着苹果看电视，头都不回一下。
“还能在哪儿，当然在侦探局呗，一群怪蜀黎对一个小女孩儿问话，想想那个画面都可怕。”
“你这个破脑袋在想些什么东西，”我戳了戳宓美的脑袋，对她有一种朽木不可雕也的挫败感。
年轻貌美，学识不差，家庭背景更是庞大，还有一个喜欢她的房产大亨。
前景应该是无限光明，却令人大跌眼镜的当起了死宅，想想就郁闷。
不理她，我先去侦探社接许茵希。
顺便问一下张静伟有没有王之丞的消息。
打开门，没想到会和许袁碰了个正面。
今天他穿着蓝色的西装，衬衣领口敞着，头发有些凌乱，神情非常的憔悴。
“你要出去？”许袁平静的看着我。
“嗯，我去侦探社接希希，”我淡淡的说完，埋头就要饶过他的身边，又不由的又缓了缓步子：“许袁。”
许袁侧头淡漠的说：“说。”
“谢谢你，”想着宓美说他来过我许多次了，我的心窝有了一丝丝暖意。
许袁冷眼斜视了我半会儿，嗤之以鼻的哼了哼。
“别傻了，我来是警告你爱惜自己的小命，没帮我引诱出凶手之前，你都不能死，还有我们现在就去离婚！”
一万点暴击来得太突然了，我是一点防备都没有。
而且，我刚刚心底对许袁建立起来的那么一点点好感，瞬间就荡然无存了。
“许袁，请你不要把我每次好不容易把对你建立起来的好感破坏掉！”我怀着一缕怒意的对他叱问：“我很难从你的身上感觉到温暖，所以我很珍惜！”
来自冰块儿的温暖，太难得了。
只是许袁却不当回事，还满脸不屑的笑着：“卓倾汀，似乎你忘了我和你之间是敌人的关系，如果不是你对我暂时还有用，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狠戾的视我为死敌，真是令我再一次清楚的意识到了，唯有以我的死才能填满他对我的憎恨。
但，那不可能。
“既然如此，许袁，你也给我听好了，”我不甘示弱的对他怒怼：“我欠你的，总有一天会还清，当我还清以后，我就和你老死不相往来！”
现在的我，早已不是最初那个只想傻傻补偿他的傻女人了。
我的命，牢牢掌控在我自己的手中，他主宰不了。
“呵，”许袁冷幽幽的盯着我，对我冷笑：“那么在此之前，我也请你活得久一点，不要轻易的死了……”
许袁是硬要拖着我去法院离婚，没办法之下，我只能打电话向木柯雪求助了。
而我放下手机还没十秒钟，许袁的手机就震动得嘟嘟。
“喂，妈。”许袁十分恭敬的接通和木柯雪对话。
旁边的我，听见木柯雪对他炮语连珠的训斥。
许是木柯雪从小就把他拉扯大的缘故，长大后的许袁特别爱母，挨了骂只能乖乖的听着，不敢有半句的违逆。
下了公寓楼。
“上车。”许袁黑着脸打开车门。
我离他远了些，戒备的问：“你要带我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