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这神一样的速度让在场的记者都愣了半天,不少平台的记者为了发问,都错过了第一秒发布新闻的好机会——
  “霍总!请问您未婚妻的身份是?”
  “是传说中某个财经集团的千金么?”
  “霍总,请问您婚期具体的时间定下来了么?!”
  叽叽喳喳争先恐后的问题问了一大堆,霍远澜却基本懒得回答,在宣布完爆炸消息后就搂着唐球下了台——这美丽浪漫的一幕迅速被大多数记者拍下,预订成为接下来各大板报的头盘头条照片。
  而宣布结婚的现场怎么可能没有双方父母?记者可是嗅觉很灵敏的,立刻转头在会场内大肆搜索起来——然而唐球的父母和姑姑等人早就被凌远安排到二楼的vip坐席去了。
  “累不累?”两个人走了下来,后面有一大群保安拦截着疯狂的媒体,霍远澜低头在唐球耳边问。
  “嗯,还好吧。”唐球听着身后‘咔嚓’‘咔嚓’的拍照声,感觉头皮有点发麻:“就是有点紧张。”
  “忍一忍。”霍远澜的大手扣在她肩上,轻轻地捏了捏:“以后在不让你应付这些场面了。”
  其实若不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霍夫人是谁,要不是为了让霍家的那些魑魅魍魉从此不敢再缠着她,霍远澜也不会忍心唐球曝光在媒体之下的。
  “嘻嘻。”唐球知道他心疼自己,但自己也不能总想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一样抱怨,于是踮起脚,在他耳边呵气如兰的转移话题:“你看见夙夙了吗?”
  说来也怪,刚刚许一夙还在贵宾厅被霍远澜帅到难得竖起大拇指夸人,怎么出来之后就一直看不到人影了呢?霍远澜站在台上,仿佛看到展氏企业的少爷把许一夙扯走了,不过说出来唐球肯定又得担心......于是霍远澜果断摇头:“没有。”
  “真是奇怪。”唐球很是纳闷,不自觉的咬着手指,瓷白的贝齿咬着红红白白的极为晃眼,霍远澜眼神一暗,把唐球拉进隔壁的电梯里——
  “嗯?”宴会厅的长廊没有开灯,电梯里黑的什么都看不清,唐球声音软软糯糯的问:“远澜哥,你带我来电梯干嘛呀?”
  “外面那么吵。”霍远澜低沉的声音微微带着一丝沙沙的感觉,离她很近,灼热的气息漂浮在她脖颈之间,让唐球又晕又痒的听着他的话:“带你来这里安静一下不好么?”
  “嗯......外面那么多客人,你不用招待吗?”
  她可爱的模样看的霍远澜忍俊不禁,霍氏旗下那么多经理又不是吃白饭的,几时需要他亲自去应付那些乱七八糟的贵客和媒体了?
  “不用。”
  “那......唔。”她问题还没问完,就被亲了上来,霍远澜似乎是急不可耐一样,咬着她的嘴唇很用力,唐球被他又勒又咬的弄的几乎喘不上来气,不由得委委屈屈的哼唧着:“疼......”
  可能霍远澜唯一想让唐球疼的时候,就是在他身下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内心有着潜在的虐待分子基因——每次对待唐球,亲她吻她都忍不住用力。
  他明明知道她的整个身体都是嫩汪汪的,软绵绵的可能禁不住自己力道深重的折腾。但霍远澜依旧把持不住自己,每次碰她,他都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柔软的棉花糖陷进。霍远澜明明是不喜欢甚至讨厌甜食的,但唐球这个甜食他偏偏总是吃不够,总是恨不得连皮带骨的吞下肚,一点残渣也不留。
  “呜呜。”唐球迷迷糊糊的透过玻璃电梯看到长廊里似乎还有两道模模糊糊的身影,吓的立刻捶他的肩膀,在他唇齿间惊慌的嘟囔:“那边有人!”
  霍远澜皱了皱眉,放开了唐球,两个人走出了电梯,霍远澜把脸色羞红嘴唇红肿的唐球护在身后就立刻打开了长廊的灯光。啪的一声,那两个人好像被吓了一跳,瑟缩了一下下意识的回头,却脸色变的更白——或许是冤家路窄,居然是陈美兰还有一个看起来三十左右的一个男人躲在这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也太不巧了!就连唐球都忍不住内心哀嚎了一声,默默的嘟囔,咦,怎么感觉这么眼熟呢?唐球视线转移到陈美兰旁边的那个男人,有些困惑的皱了皱眉——她总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男的似的。
  “远、远澜。”陈美兰吓了一跳,一双美眸有些惊慌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儿?”
  霍远澜没说话,定定的看了她和她旁边那个不知道为什么吓的脸色青白,拼命的躲在陈美兰身后的男人半晌,语气冰冷的开口:“你们两个居然还有牵扯?”
  嗯?看来霍远澜好像见过这个男人似的,唐球嗅到了八卦的气息,立刻竖起耳朵听着。
  “......有牵扯怎么了?”陈美兰似乎是受够了霍远澜的一再逼迫,趁着四下无人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我好歹也是你母亲,你就这个态度?!”
  “住口!”霍远澜不知道为什么气的脸色苍白:“你也配?你在这男人面前说自己是我母亲,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么?!”
  他边说边脚步重重的走上前,吓的陈美兰拉着那个男人就忍不住后退,然而霍远澜根本不想接近他们——在靠近他们,霍远澜都生怕自己得了传染疾病。再离陈美兰大概五步的时候,霍远澜停住了脚步,冷笑着拿出口袋里的信封撇在地上——正是前几天下午,他在和唐球说完那番话后从抽屉里拿出来的信封。
  “你别想忘记自己做过什么。”霍远澜看着陈美兰,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这个信封里的东西,我有成千上百个备份。陈美兰,你在带着你那些人来恶心我,小心我把这些东西弄的霍家人手一份。”
  陈美兰身子一抖,连忙蹲在地上手指发颤的捡起了信封,迫不及待的要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然而在看到内容后的一瞬间陈美兰整个身子就僵住了,瞳孔瞪的瞠目欲裂,三秒之后才爆发刚刚哽在嗓子里的尖叫:“——啊啊啊啊!!!!”
  幸亏这里没人加上霍氏的设施隔音好,要不然怕是整个宴会厅都会听到陈美兰惨无人道的尖叫声。她旁边的男人和唐球都被她的叫声吓的一抖,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唯有站在原地的霍远澜看着她的表现,非但没有惊慌,还反倒感受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痛快。
  这种建立在他人痛苦上的痛快是畸形的,是病态的,霍远澜深深的了解这一点,但是他控制不住——多年来,他和陈美兰互相折磨,她曾经把他逼疯过无数次,直到今天霍远澜才明白她是为什么。因为亲眼看着别人被自己逼疯实在是件痛快的事情,就像他此时此刻看着陈美兰,只感觉多年的夙愿终于达到了。
  第24章 亲亲游戏
  陈美兰整个人就像失去了水的鱼一样匍匐在地上, 脸色发紫, 嗓子已经叫的嘶哑,悲痛又无助的扣着地上的砖缝,指甲仿佛都要断裂了。她身后的男人怕霍远澜怕得要死,丝毫不敢上来哪怕搀扶她一下,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美兰费力地抬起头,看着霍远澜断断续续的厉声痛骂:“你!你这个魔鬼!你他妈的就该下地狱, 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把你生下来!你居然敢这么对我, 霍远澜, 你他妈不得好死!!!”
  她的痛骂就好像来自地狱一般, 听的人脊背发凉。
  “你最好骂我女表子生的。”霍远澜淡淡的嗤笑一声:“这样才更对。”
  “你!你以为你是什么好货色?你身体流着我的血, 我是个毒虫啊,哈哈哈哈哈。”
  陈美兰骂着骂着, 忽然整个人猖狂的笑了起来, 近乎疯狂的模样让本来愤怒的唐球现在只觉得她有病,连忙跑上去拉着霍远澜的手臂催促道:“远澜哥,我们走吧......”
  “没错, 我是女表子, 你他妈就是女表子生的, 养的。”陈美兰看着脸色苍白的霍远澜,锐利的双眼泛着不正常的光亮, 报复性的喋喋不休:“你这辈子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你以后的孩子,世世代代都得流着我这个女表子的血, 哈哈哈哈哈!!”
  “疯子。”霍远澜咬牙,半晌后闭了闭眼,拉着唐球就走。
  他走的很快很急,拉着唐球的手也不自觉变重,仿佛已经被气到极致了。唐球默默的忍着,并没有吭声,她只是看着霍远澜的脸色难看的活像见了鬼,忍不住有点心疼。走出了五角大楼,夜晚徐徐的风扑到脸上,霍远澜自己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
  他好像被电打了一样立刻放开唐球的手腕,看着小姑娘白皙柔软的手腕上一圈红痕,忍不住心疼的亲了亲:“球球,抱歉。”
  “没事啦。”唐球笑眯眯的捏了捏他的脸:“我骨架小肉多,很抗捏的。”
  霍远澜勉强笑了笑。
  “远澜哥。”两个人也不打算回去了,直接在五角大楼周围的公园散起了步,唐球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你给她看的什么啊?”
  离开陈美兰身边那种足以令人窒息的范围,霍远澜很快平静了下来,顿了顿:“我弟弟的照片。”
  “嗯......啊?!”唐球慢了半拍的叫出声,目瞪口呆的看着霍远澜:“不、该不会是那个被扔掉的孩子吧?”
  “嗯。”霍远澜淡淡的点了点头,面上浮现一丝不近人情的冷酷:“她这么多年逍遥自在,我就等着把这几张照片摔在她面前看她崩溃的样子,人不能想忘了什么就忘记了。”
  看来霍远澜对于他母亲的所作所为,大概永远都无法释怀了。唐球惊讶过后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把脑袋倚在他肩膀上嘟嘟囔囔:“你以后不要理她了好不好,我有点怕。”
  “嗯?”霍远澜低头看着她洁白的额头,轻声问:“怕什么?”
  “怕你咯。”唐球坦荡的回答:“每次你跟她接触,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之前就有点害怕霍远澜,现在看来可能就是他母亲带给他的影响。其实远澜哥本来是多么温柔的一个人,都怪不妥的家庭教育。唐球天真的想着,哭笑不得的忽略了一个既定的事实——那就是霍远澜只对着她一个人温柔。
  或许......这两天有点把唐球吓到了,霍远澜默默的烦死了半晌,握着唐球的手保证:“我不会再见她了。”
  每次见到就是互相折磨彼此伤害,或许他和陈美兰不仅仅是没有当母子的缘分,甚至连好好地坐在一起谈话都做不到。
  “对了。”唐球疑惑的皱了皱眉:“你妈妈旁边的那个男人,我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看着她拼命回忆的模样,霍远澜思索了半晌,忽然恍然大悟,目光复杂的看着唐球:“其实......你见过他,就是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我见过?”唐球大惊,忙不迭的追问:“什么时候呀?”
  “你大概七八岁的时候吧。”霍远澜脸上貌似闪过一丝不好意思:“呃,在我们家院子里,我打过他一顿,你在院子外面看到了。”
  唐球脑子里一下冒出来那个让她恐惧霍远澜的灯泡男——原来就是这个人!?这神一样的巧合让唐球的嘴巴不自觉的张成了‘o’字形,呆呆地看着霍远澜:“是、原来是你小时候把他手指头掰了的那个人啊!”
  “嗯?”霍远澜偏头看着她,忍不住笑了笑:“你还记得?”
  “当然啦。”唐球气呼呼的指了指自己的手指头:“你当时还骗我说是玩游戏,还有你把灯泡塞在人家嘴里,还说是糖!哼,真讨厌!”
  霍远澜被她说的忍不住乐了,亲了亲她胖胖的手指尖,疼宠的说:“你记忆力怎么那么好啊。”
  “因为灯泡糖好吃啊。”唐球也是后来才知道为了骗她,霍远澜还费劲巴拉的找人做了一款市面上根本没有的糖给她,她忍不住笑:“我还因为这件事情怕过你呢。”
  原来他刚刚回国和唐球重逢那阵,小姑娘躲着他居然是因为这些他事情,霍远澜真是有点哭笑不得。
  “那你为什么要打他啊?那男人和你妈妈有关系吗?”
  “我放学回家,发现他和陈美兰在别墅里上床。”霍远澜平静的说着:“我就把他揍了,呵,那个男人比我大了十岁,却毫无还手之力,但陈美兰就是喜欢这样的弱鸡小白脸,她养着一堆呢,这个跟着她的时间最长。”
  ......怎么霍远澜的母亲竟干这种毁三观的事情?唐球一愣:“你揍了他......你妈妈没拦着么?”
  “经常的事情。”霍远澜冷笑一声:“她怎么敢。”
  唐球咬着唇看着霍远澜,忽然问:“远澜哥,你小时候生活的很辛苦吧?”
  自己母亲和除了父亲以外的人在他面前上床,还是‘经常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霍远澜年级那么小该怎么忍?听到心爱的姑娘心疼他的问话,霍远澜的睫毛颤了颤——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样的问题。小时候的生活想起来就像一团黑色的雾包裹着他,永不见天日,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陈美兰和霍奇峰似乎是跟他有仇,又似乎是觉得只有痛苦才能彻底的磨练一个人,不断地折磨着他的精神。
  而唐球就是他黑暗时期的生活少见的一缕阳光而已,现在有她的抚慰,仿佛那些痛苦都不算是什么了,霍远澜能平静又淡然的说出以前那些不堪回首,光是想起来他就得吃安眠药才能入睡的事情,并且直接面对它。
  “还好。”
  “还好个鬼。”唐球一把抱住他,声音有些闷闷的:“你一定吃了很多苦。”
  霍远澜看起来并不像是在□□上被虐带过的孩子,但是往往有的时候精神上的反倒更可怕。他看似有万贯家产,呼云唤雨尽在掌中威风的不得了,但同时他的原生家庭带给他的痛苦也是一般人不能承受的。
  她的远澜哥,身上的冷漠,偏执,狠厉,阴鸷,或许都是因为这些罢了。
  霍远澜感受着怀中温热的柔软,餍足的闭了闭眼睛——他现在是真的还好了,因为他已经拥有了他最想要的小姑娘,没其他求的了。
  “霍总!”两个人正在公园长椅上无聊到玩亲亲游戏的时候凌远就来了电话,霍远澜一手搂着坐在他腿上的唐球,微喘着气刚把电话开了免提就听到凌远鬼哭狼嚎的声音:“您去哪儿了啊?”
  凌远一天到晚被霍远澜坑的场景历历在目,眼下又是一次,唐球忍不住笑了出来,细软的呼吸喷在霍远澜脖间,让他的心情也酥酥麻麻的变好了,对着凌远说话都十足十的柔和:“怎么了?”
  “......”凌远他‘柔情四溢’的声音吓的一哆嗦,半天才回话:“那个,霍总,您和唐小姐去哪里了呀,现在她的家人都在逼问我,我实在是有点应付不来。”
  他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压低,显然是怕人听见,以此推断李毓芬他们必然在他旁边。唐球咬着嘴唇笑了笑,凑到霍远澜耳边出坏主意:“远澜哥,我回去会被我妈骂的,不回去。”
  被美色蛊惑的霍远澜就是一个昏君,当然美人说什么是什么,毫不犹豫的对着凌远吩咐:“你来解决?”
  “什么?我?”凌远一愣:“我怎么解决啊?”
  “作为总裁助理,这是你必备技能。”霍远澜开始信口胡说的欺负他。
  “霍霍霍总。”凌远气的都磕巴了:“您才是总裁!”
  “我让给你了。”霍远澜觉得娇香软玉在怀,回去当总裁才叫一个没意思,按照唐球的指示一顿调戏凌远:“以后你就是凌总。”
  唐球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出来,响亮清脆的笑声传过去气的凌远一怒之下做了这辈子最为帅气的举动——他第一次二话不说的挂了霍远澜的电话。
  然而调戏过凌远,该回去还得回去,就他们两个这明晃晃是参加晚宴的礼服走在街上就都够引人注目的了。刚刚凌远又打过电话说人都撤了,霍远澜直接开车送唐球回的她家里,再次来到这个熟悉的别墅区,霍远澜已经远远没有上次的胸闷和偏激了。
  似乎一切尘埃落定后,心中自然而然的就亮堂了起来。唐球下车之前,霍远澜执起她的手轻吻了一下,笑着看着她:“明天见。”
  其实对于女生来说,男人帅气迷人的脸和气质才是最大的迷药,就连最怕霍远澜的那段时间,唐球都忍不住暗戳戳的花痴他的颜,更别说现在了。唐球被他灿若星晨的眼睛一晃,脑子顿时有些晕,下车之后明明是走在路上却凭生了一股‘如在云端脚步发软’的错觉。
  ……
  “霍总,井思莹在公司地下停车场,说有东西要交给您。”
  霍远澜接到凌远的报告,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收回落在唐家房子的眷恋眼神,低低的应了一声:“把她带上去。”
  凌远似乎是有些诧异,声音微微波动了一下:“好。”
  其实井思莹要给他什么东西,霍远澜再清楚不过了,她手中有的能跟她进行谈判的东西,无非就是两年前她在酒店安排人进行的模模糊糊的偷拍。回到办公室,井思莹已经被凌远带上来了,她向来穿的露骨低俗,胸口的深v吊带差点就开刀腰了,见到霍远澜眉目一亮,立刻站了起来。
  而霍远澜的目光却没在她身上停了一秒,就跟好像没看到她这个人似的直直的走向办公桌,冷漠的态度让井思莹的眼神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由欣喜立刻变成了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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