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节

  关键你沈浪才几岁啊?你几品官啊,你什么官职啊?
  镇远城主,区区六品而已。
  我郑陀是伯爵,梁永年也是伯爵。
  张翀是白夜郡太守,兼天西行省提督,从三品大员。
  但在我和梁永年的面前,他的官职都不够看的。
  你区区一个六品芝麻官,还想要做联军主帅?
  我和梁永年都不敢自荐,你沈浪竟敢大言不谗?
  沈浪一愕道:“怎么?我不可以做这个主帅吗?”
  面对这么不要脸的人,郑陀和梁永年一下子还真的找不到言语反驳。
  顿时郑陀寒声道:“张翀太守,你觉得呢?”
  他目光如电,盯着张翀。
  在场四个人,只要超过半数,就可以定下主帅之职。
  张翀还是要脸的。
  张翀头皮一阵阵发麻。
  唉,我张翀在官场上的一代英名,就要毁于一旦了。
  “那我也支持沈浪公子做主帅吧。”
  这话一出!
  张翀有点想要遮住脸。
  太羞耻了。
  这话一出,郑陀和梁永年不由得呆了。
  这……这还能不能要点脸了?
  张翀你一向来严肃庄重的,竟然说出如何荒诞之语,不怕传出去成为笑柄吗?
  不过这样一来,那可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你张翀什么意思?
  一团和气不好吗?
  一起立功不好吗?
  硬是要将我郑陀和梁永年置于死地?
  官不是你这样做的。
  顿时间,梁永年脸色也阴了下来。
  “张翀太守,莫非平叛苏难大事,在你眼中是儿戏不成?”梁永年寒声道:“我推举郑陀伯爵为联军主帅,主导指挥消灭苏难之战。”
  郑陀伯爵猛地一咬牙道:“那我也推举我自己为联军主帅,国君的旨意也很清楚。白夜郡战场我为主,张翀为辅。”
  没错,确实是如此。
  但你之前阳奉阴违不肯作为啊,任由苏难大军横扫白夜郡,坐视张翀灭亡,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架势。
  郑陀此时对沈浪真是痛恨到了极点。
  原本我郑陀是要脸的人啊,现在也你逼着不要脸了,也需要自荐了。
  梁永年道:“我们四人,有两人推举郑陀伯爵为主帅,二位我们两人官职更高,这事就这么定了,从此时开始,剿灭苏难一战,完全由郑陀伯爵指挥。”
  这下子!
  这两人直接将指挥大权夺走了。
  郑陀道:“国事当前,那我就当仁不让了。”
  他猛地坐直身体,脸上也变得威严不可侵犯。
  “镇远城主沈浪听命,本帅命令你的军队为先锋,即可出发,征讨镇远侯爵府!”
  沈浪道:“我不去。”
  这话一出,郑陀伯爵寒声道:“沈浪,军令如山,你真当本帅杀不得你吗?大军当前,杀了你也是白死!”
  沈浪内心叹息一声。
  这郑陀是郑红线的父亲,和玄武侯爵府还算有点缘分,本来沈浪还打算用上一用。
  结果现在也不需要了。
  我沈浪心胸是很宽广,但你郑陀说出了杀我这两个字,那就不死不休了。
  沈浪道:“一,我手头半个兵都没有,怎么率军作为先锋?”
  郑陀伯爵冷道:“你的一万多大军,难道不是军队吗?”
  沈浪道:“那是羌王阿鲁娜娜的军队,我可指挥不动,不如郑陀伯爵你去试试看?”
  郑陀寒声道:“你身边那两百军队呢?两百也是军队,也可以做先锋的。”
  两百人做先锋,你是恨不得我不死吗?
  沈浪道:“那两百人也不是我的,是宁焱三公主的卫队,我也指挥不动的,我这个城主是光杆司令,身边一个兵都没有。而且我也病了,病得非常严重,对了梁永年大人,您得的是什么病啊?让我得一次行不行?”
  这话一出,梁永年都督脸色剧变。
  打人不打脸,沈浪你这何止是打脸,简直是要我将脸皮都彻底撕了啊!
  “哈哈哈哈……”郑陀伯爵忽然大笑道:“梁大人你看出来了没有?人家这是怕我们争功,人家这是要独吞灭苏难大功啊,为了一己贪欲,竟然将国家大事扔在一边。苏难叛逆还没有剿灭,竟然就搞内讧,就要争权夺利,真是可笑之至。”
  梁永年寒声道:“可不是嘛,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区区一个六品小官,竟然要打压我们两位伯爵,两位朝廷大员。”
  郑陀冷笑道:“沈浪,你仗着有一点功劳,竟然如此放肆妄为。莫非你们真的以为,剿灭苏难没你们不成吗?真是笑话,梁永年大人,我们两人就去把苏难给灭了。”
  梁永年点头道:“我们要让陛下知道,谁才是忠诚于国事,谁才是贪权奸佞,完全把国事当成儿戏,沈浪你就等着听参吧!你既然病了,就好好休息,接下来的大战你也不用参加了,这个镇远城主你也暂时不要做了。”
  沈浪笑道:“好呀!”
  梁永年道:“张翀太守,你也好好休息吧。”
  然后,天西行省中都督梁永年和平西将军郑陀愤慨离去。
  从此时开始。
  这两人就夺走了天西行省平叛的军事大权,张翀和沈浪就被名正言顺地扔在一边凉快了。
  而且从官方程度上,一点问题都没有。
  ……
  梁永年和郑陀走了之后,张翀笑道:“有意思吧?”
  沈浪道:“叹为观止,总有人不断刷新我对无耻认知的下限,在这官场上厮混,不无耻的话还真是活不下来。”
  张翀道:“这两人还有另外一层诛心之意。”
  沈浪道:“剿灭苏难,自己占领镇远侯爵府取而代之,威慑国君!”
  张翀点头。
  不管是梁永年还是郑陀,都不甘心坐以待毙的。
  想要自救,或许仅仅剿灭苏难还是不够的,因为国君已经将这二人恨上了。
  只有一种东西能够让国君低头。
  那就是兵权和地盘。
  眼看着苏难叛乱就要被平息了,越国的西边就要平静下来了。
  郑陀和梁永年为了保命,当然要让这种乱局继续下去。
  灭了苏难,我们自己占领镇远侯爵府这座固若金汤的城堡取而代之,保持一种隐隐割据的态度。
  吴国和楚国一看,越国西边还没有平定啊?
  那我们继续撕,继续干啊。
  而那个时候郑陀和梁永年就能待价而沽。
  所以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军阀的疯狂之心。
  面临危局,郑陀不但要绝地求生,而且还要逆转局面借机崛起,取苏氏家族而代之。
  但从某种角度而言,这也是上天欲使人灭亡,先让人疯狂。
  张翀道:“幸好沈公子和他们做了切割,否则我们的那点军队,只怕要被他们祸害掉。”
  沈浪道:“这两个疯子,一定会争分夺秒去攻打镇远侯爵府。我们就看一场好戏,然后将他们一锅炖了,我还真愁镇远侯爵府这个乌龟壳不好啃呢!”
  张翀道:“尽管他们军队四五倍于苏难,但定会吃大亏的!”
  ……
  沈浪和张翀猜的没错。
  梁永年和郑陀二人感觉到了致命的危机,必须绝地求生。
  现在沈浪大胜,苏难主力覆灭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
  所以时间还来得及。
  他们真的要争分夺秒,在最短时间内剿灭苏难,占据镇远侯爵府取而代之。
  这样他们还有一线生机,甚至能够借机做大。
  万一等消息彻底传开之后。
  楚国退兵,吴国退兵。
  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
  国君的雷霆之怒,就会疯狂倾泻在这几人头上。
  到那个时候,便是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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