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他说:“那就麻烦你拿一下了。”
  “不麻烦不麻烦。”
  白小湖出了空间,打开陆遏的行李箱,他的箱子里东西很简单,主要就是衣服鞋袜什么的,大概为了以防万一没衣服穿,数量准备得不少,但样式都非常单一,颜色更是只有一种,叠得整整齐齐,衣服是衣服,裤子是裤子。
  再看一旁自己的粉色的行李箱,里面的东西那叫一个乱。
  她摸摸鼻子,拿了一套衣服回去。
  陆遏已经泡在湖里了。
  白小湖屁颠颠跑过去,把衣服放下:“你在水里多泡一会儿,第一次泡,这湖里的灵气对你有好处的,一会儿我带你去一个灵气很浓郁的地方,在那里修炼事半功倍。”
  说着睃了眼男人宽阔流畅的肩膀线条,忍不住戳了下:“好硬啊。”
  陆遏:“……”陆遏已经佛了,只要她不跳下来和他一起泡,他都很淡定。
  之前发现她对自己的“企图”就是为了让他跟她修炼,他确实失望失落,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一颗心沉到谷底。
  现在想想,完全没必要,她这种性格,不对他有想法,就更不会对别人有想法,反正自己是她最亲近的人就够了,时间长了,总会结出果子的。
  白小湖戳完了,说:“你也可以在湖里游游泳,顺便摸几条鱼,你看着觉得什么鱼好吃就抓什么鱼。”
  陆遏道:“好。”然后真的一点不见外地潜入了水中。
  他游泳很好,这也是他很喜欢的一种运动,可惜末世之后就没游过了,今天在这里倒是畅快地游了一把。
  白猫大盘在岸上看得十分羡慕,严肃端坐着看了一会儿,喵呜了几声,小心试探着也下了水,开始浮在水面上游起来。
  白小湖坐在岸上,抱着大魔鸡梳理羽毛,它开始长出硬羽了,看着湖里的一人一猫,她突然有些晃神,像回到了白首山上,那会儿只有她和蒙蒙两个,也是这么坐着,一坐就是一整天,那时她就希望山上多点人气,但是一直都没有。
  而今天只是多了一人一猫,却好像一下子热闹起来了。
  空间里的环境和白首山上很像,在这里看到他们,隐隐的似乎过去几百年间白首山上的自己也得到了满足,不再孤单。
  白小湖扬起嘴角,轻声说:“真好啊。”
  忽然她心中一动,脱下帽子摸摸头顶,耳朵缩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陆遏拎着用水草穿起来的好几条鱼从湖里上来,他赤着上身,显出完美的身材,裤子却是好好穿在身上的,头发湿哒哒的,不断往下淌水,他不在意地撸了把,看着白小湖的头顶就是一愣:“耳朵……”
  “耳朵缩回去啦!”
  陆遏点了点头:“有锅吗?”
  “有的有的。”白小湖跑进自己的小木屋,找出自己用的小锅来。
  这锅是一种石头做的,不大不小,本质上也是一种法器,不过除了结实没别的特点了。
  陆遏利索地处理起鱼,加了水就架在火堆上煮。白小湖坐在一边看,一边拿了一块布给湿淋淋的白猫擦毛。
  三条鱼,一条煮汤,两条烤,接着陆遏还杀了一只鸡,做了白小湖想吃的叫花鸡,又采了一些水果,这一顿两人都吃得很开心。
  吃完后白小湖领着陆遏去了之前她修炼的灵气浓郁的地方,让他在这里修炼,只是可惜依旧没有什么进展。
  等到外面差不多快天亮的时候,两人终于出了空间。
  白小湖趴在桌上,一夜没睡,但眼睛亮亮的,看着陆遏道:“陆遏,你以后有空了就陪我进空间好不好?”她喜欢刚才相处的感觉,像把过去那么多年一点点找补回来。
  陆遏笑道:“好。”
  很快军营里有了点动静,人们开始起床。
  两人也收拾了一下,打开门,冷风裹挟着雨点就打了进来。正是天刚亮的时候,风急雨大,天地一片灰蒙蒙的,地上积水能到小腿中段。
  士兵们正把一些东西往车上搬,杜京冒雨而来,对白小湖道:“上车吧,马上就出发了。”
  白小湖看着那辆据说是两栖的迷彩外皮的装甲车,就垂头丧气的。
  台风天当然不能骑摩托车或者小绵羊了,让她进装甲车也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这车在这儿可是也就几辆,哪怕高空坠物也绝对砸不坏,跑到水底也淹不着,安全得很,但想到要坐车就觉得很难受。
  她摸了摸耳后陆遏提前给她贴上的晕车贴,不情不愿地上了车,陆遏当然和她一起,门一关,就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风雨声一点都听不到了。
  白小湖有些坐立难安,陆遏安慰她:“睡一会儿吧,你昨晚一直没睡。”
  白小湖点点头:“你也累了一晚,也睡吧。”
  她躺在特意给她布置的窄小的床上,以为会睡不着的,但拉着陆遏的手,怀里抱着猫,头边还蹲着一只鸡,都是她熟悉喜欢的,她就渐渐睡了过去。
  陆遏任由她拉着手,目光无比温柔地看着她,然后坐在她身边也闭上眼眼神。
  车队渐渐从军营里出发,驶入空荡荡的街道,前后几十辆车,几百人之多。
  因为变异虫的出现,基地将在外面守着三座城市的人全部召回去了,就担心突然冒出虫潮,这么几千几万人孤零零地在外面,会被虫子给埋了,所以顶风冒雨、冒着危险上路,这是在桐、越、宁三座城市都正在上演的一幕。
  宁城杜京这支队伍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他们还肩负着将白小湖安全护送回去的任务。
  因为台风天,车队走得很慢,走走停停,人在车里并不太舒服,每次车子停下来陆遏就要张开眼睛看看白小湖,见她睡得踏实,就放下心来,见她皱眉,就跟着担心。
  如此白小湖都没睡满一个小时就醒了过来,脸色苍白,这是晕车症又犯了。
  “怎么样?”
  “你拉我起来,我躺着难受。”白小湖道。
  陆遏把她拉起来,她就呆愣愣地坐着,整个人都萎靡不振。
  陆遏心疼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要是有更好的办法,他也不舍得她受罪,可是这种天气,不坐车子里太危险了,直升机也飞不了,而留在宁城,他也担心虫潮太凶。
  他突然一顿:“不然让他们把树运回去,我陪你留下来,就呆在空间里,虫子什么也就不怕了。”
  白小湖摇摇头:“那么多树怎么运啊,我没事啦。”
  说着没事的人就在陆遏身上靠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一早,车队淌着积雨回到基地。
  从车上下来,白小湖就像大病了一场一样,让冒着风雨来基地门口迎接她的人们都吓了一跳。
  白小湖谁也没理会,听着陆遏的指引,把树木放到了空地上,就往陆遏身上一靠。
  陆遏一把把她抱起来,对徐将军道:“抱歉,她身体不太舒服,这些树就是柴树,劈开直接就能烧,雨水也浇不灭。”
  徐将军也知道白小湖有晕车的毛病,而且相当严重,很体谅地让陆遏带人回去休息。
  陆遏抱着人就上了白首小队开来的车。
  迅速离去。
  风雨中,一群人站在基地门口,默默看着车子远去,有人露出不满的表情:“这也太没礼貌了。”
  徐将军冷声道:“你们谁要是能随手就为基地解决一个个危机,我也捧着你们。”
  众人便都缩着脖子不说话了。
  纷纷看向那一堆堆的树木。
  那么粗那么高大的树木,而且那么多,一堆一堆如同小山一样,白小湖的空间是有多大啊?这树是她从别的地方砍来的?
  徐将军则没想这些有的没的,直接吩咐人把树木锯开,照计划行事。
  白小湖睡了很久,一开始还睡不安稳,总觉得直接是汪洋大海中的一片叶子,随着海潮翻来涌去,难受极了,渐渐地就好了,海面风平浪静,再然后她觉得自己站在陆地上,非常踏实。
  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她睡得越来越沉,一觉睡来,还是一个白天,她呆了一会儿,发现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房间里坐在茶几边,抱着双臂正在假寐的时剪睁开眼:“小湖,你醒了。”
  “时剪?这是哪里?”
  “这是我们的宿舍楼啊,这里是给你的房间,因为你不在,不知道你的喜好,就只是简单装修了一下。”时剪关心地问:“还难受吗?”
  白小湖摇摇头:“我很好,我睡了多久了?”最后的记忆还是从车上下来,好像有很多人等着她,她脑子和视野都一片浆糊,整个人又累又晕,看都不想看,放出了树,然后好像就被陆遏抱了起来,还是公主抱来着咳咳。
  之后的事情就没印象了。
  时剪道:“你睡了一天一夜了。”
  白小湖一呆:“这么久啊,陆遏呢?是陆遏抱我回来的吧?”
  时剪觑了一眼她的表情,时剪也听说她和陆遏“闹掰了”,作为白小湖身边的人,在她离开基地前,和她每天都有很长时间呆在一起,她是隐隐察觉到白小湖和陆遏之间有点什么的,但既然陆遏主动说他们没情况,提都不要提,这边黏着就没意思了。
  第52章
  白小湖没察觉出时剪不愿多提陆遏的心思,问清楚是陆遏送她回来,并且如今人忙碌在抗虫第一线后,她就没有再问。
  来到窗边,看到的便是狂风怒号风雨如晦的场景。
  整个基地所见之处,许多地方都已经成为一片水泽。
  而这其中,却有一道道烟雾被吹得歪歪扭扭,却始终不曾彻底消失。
  白小湖从楼上往下看,正好能看到自家农场,而在农场边缘挖了一个大坑,坑里一群东西在蠕动着,火光和烟雾从底下冒上来。
  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啊了一声:“是虫子么?”
  时剪也从窗户里看下去,说:“嗯,我们农场里有很多虫子,只能在周边点起火把虫子引出来杀死,用的就是你拿出来的柴树砍成的木料。”
  白小湖看到,一个坑里的虫子差不多爬满之后,旁边一辆大大的吊车就动了起来,巨大的吊臂提起,就把一兜子虫子吊了起来。
  原来那个大坑由一层铁栏分了上下两层,底下烧着柴木,上面却铺了一张孔眼细小某种材料做成的巨网。当变异虫被柴木烧出来的香味吸引地疯狂爬来,就是自己爬进了网里。
  当差不多爬满之后,吊车就把网给整个吊起,于是这一兜子密密麻麻不停蠕动的虫子就被扔进了一个焚化炉里,然后火系异能者嗖嗖地往里扔火球。
  连燃料都省了很多。
  这样的巨坑、吊车、临时修筑的焚化炉、看守焚化炉的小队,仅仅在白首小队农场周边,就有许多组。他们在台风天里,狂暴急骤的风雨中,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杀虫工作,绝不让农场里的虫子爬进生活、办公区。
  而同样的一幕,出现在基地里其他许许多多地方,形成了一道坚实的屏障,保证了基地大部分区域太平依旧如常运行。
  白小湖说:“我下去看看。”
  时剪刚想阻拦,她已经打开了门,白小湖的脸色登时就绿了。
  一下捂住口鼻退了回来:“好臭!”
  时剪无奈:“这是烧虫子发出的臭味。”
  对,基地里虽然大体安稳,但随着杀虫工作的进行,臭味也笼罩了整个基地,让所有人都遭受了可怕的荼毒,从一开始的恶心反胃头昏脑涨,渐渐变成麻木冷漠,精神萎靡。
  即便被辟谣说这气味只是臭,并不含什么毒素之类的,但人民大众依旧坚定不移地相信这绝对是毒气。还是千年难遇的那一款。
  白小湖立即再次拿出小白花,自己一朵,给时剪一朵:“闻闻这个,会舒服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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