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节

  身体太弱,等碰到危险的时候就是跑都跑不掉。
  聂棠伸手,指腹轻轻地在他微微凹陷的两条竖直的马甲线上划过,就像对待什么精致的工艺品似的,羡慕道:“我什么才能练出腹肌来?”
  ……这个问题问得可太好了,简直是灵魂拷问。
  沈陵宜本来想说“晚上做梦的时候”,后来觉得他如果真的这样实话实说,可能就是在生死边缘试探,求生欲令他改口:“我先给你排一个健身计划表吧,你按着这个慢慢来,自然而然……该有的时候就有了。”
  “你刚才是不是说,你姨妈要请吃饭?什么时候?我应该有空。”聂棠笑眯眯的,“好久不见周少了啊,感觉还怪怀念的。”
  ……
  周皓轩的人生中,最狼狈最可怜的时刻一共有两次。
  一次是见色起意觉得聂棠就跟他过去追求的那些女人一样容易上手,结果被她扔进幻觉里好好地修理了一顿。
  第二次则是去谈分手莫名其妙就卷入了一件凶案,被人认为是杀人凶手,结果被聂棠给拯救了。
  周皓轩经过了何瑾这一趟,别说再找那些玩得开的女人交往了,只要是个女人,他现在都完全地佛了,提不起一点兴趣。
  “等下聂棠到了,你可要好好地谢谢她,这回你能出来,还真就是她的功劳。”萧亦敏一边开车一边数落自己的儿子,“当初你姨夫告诉我,有个女孩子教训了你一顿,我当时还不知道这女孩就是聂棠,要是早点知道,我就早点让她多管教你几顿,免得你再跑出去惹是生非!”
  周皓轩觉得自己这回还真是冤枉啊:“这次的事真跟我没关系,就是周秉文陷害——”
  “你说说,他是怎么陷害到你的?”萧亦敏继续数落,“你要是洁身自好,不再外面找这么多来路不明的女朋友,你会被这么容易就陷害?自己屁股不擦干净,不从自身找问题,总是怪别人,还会有下一次!”
  周皓轩顿时噤声。
  当他像只被阉割了的雄鸡,垂头丧气地走进包厢,一抬头就看到聂棠那张堪称噩梦级别的脸时,还是猛地抽了一口气。
  妈的,创伤太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反而是聂棠见到他,还笑得跟朵花似的,语气轻柔:“我观周少面相,过去那种烂桃花和桃花劫扎堆的情况都已经过去了。”
  周皓轩突然想起,当初他们在沈家见面,聂棠就说他有桃花劫,结果……结果这是真的被她说准了?
  萧亦敏眼尖,一眼就看见了聂棠脖子上的淡青色指痕,下意识地看了看沈陵宜,又很快自我否定,绝对不可能是他弄的,他脾气虽然有点差,但是对聂棠还是不错的:“棠棠,你的脖子……?”
  沈陵宜简短地回答:“郦殊掐的。”
  他当时不知道为何聂棠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主动给郦殊送人头,说得不好听一点,郦殊那种凶残程度,真的可以把她的脖子都拧断,她还不是那种喜欢冒险的人。
  后来看到郦殊在法庭上那如魔似幻咬住周秉文不放的表现,他就懂了。
  萧亦敏抽气道:“为什么?”
  “因为要趁着郦殊被激怒的时候给她下一个心理暗示,她在法庭上才会突然指证周秉文是主谋。”沈陵宜说,“不过我已经帮她出过气了,把郦殊砸成脑震荡。”
  周皓轩:“……”
  他震惊了啊……
  他原来以为,聂棠应该很讨厌他,却没想到她竟然会为他付出这么多,那郦殊是个什么恐怖分子,可是直接把何瑾的血都放干了,她竟然为了他去她硬扛。
  他羞涩地低垂了下了头,有点欲说还休:“我不知道……真不知道原来你对我是这样的……”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爱情吗?
  聂棠用杯子挡住了她唇边的微笑:“嗯,不用太感动,我就觉得你很好玩,以后萧阿姨要是需要我帮忙,我一定会好好地,帮忙。”
  虽然她嘴上说的是“帮忙”,可就是给人一种感觉,这两字就是代换成“教育”也完全没问题!
  周皓轩觉得自己这颗才刚刚火热起来的心脏又被浸回了冰水里,瑟瑟发抖。
  聂棠还主动邀请他们品尝这家店的早茶:“这家的虾饺做得很好吃哦。”
  在他们吃着早茶,偶尔还闲聊两句,气氛十分和谐的情况下,包厢里的电视机开始播放一则新闻:“被指控非法炒作电子货币用于洗钱的祥丰科技总经理李俊生,昨晚在看守所里自杀,他把自己埋入了洗脸水里,窒息溺亡……”
  周皓轩噗得一声喷了出来。
  在洗脸水里溺亡?!这还能有更不靠谱点的新闻吗?这种新闻都可以排进十大不可思议沙雕事件里去了!
  沈陵宜一看到这则突发新闻,诧异地对聂棠说:“你的转运符……这副作用也太大了吧?”
  ------题外话------
  聂棠(羡慕):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腹肌。
  沈陵宜:做梦的时候。
  于是,聂棠一直都全文终的时候都没有腹肌。
  第397章 最强符师
  别说播报这则新闻的主播那表情有点抽搐,就是看守所的警察都很崩溃啊。
  他们形形色色的犯人见多了,但还第一次见到洗个脸自杀的人!
  李俊生这就是经济罪,封顶关个十年八年就出来了,这都还没算上减刑,何必要自杀?而且还是用洗脸水自杀?
  聂棠自己都很诧异,她原来说的喝水塞牙、洗脸淹死这些都是夸张的说法,自己都没想到竟然还能一语成缪!
  转运符这种东西就是这样的,在使用期间效果越好,最后失效的时候反噬就越大,就算玄门的人使用转运符都是非常小心翼翼的。
  “也就是说我最近画符的水平又有提升了?”聂棠喃喃道,“这很难得啊……”
  她那手画符的水准已经是非常之高了,正因如此,进步的空间就越小。现在突然有了长进,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而周皓轩听见沈陵宜说这是她的转运符副作用太强,他顿时想起他当初无知无畏,竟然还敢问聂棠批发二十张转运符,如果他当时真的拿到了这二十张,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于是,他对聂棠的心理阴影就更深了……
  偏偏他妈还不放过他,很认真地拜托聂棠:“反正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将来要是有时间,你就帮我好好教导教导他,让他认清楚现实。”
  周皓轩:“……这还是亲妈?”他都变过一回女人了啊,连高跟鞋都穿了,难道这教训还不够?还要再来?
  ……
  周秉文在法庭上突然被郦殊给咬了出来,钱学勤的刑侦队立刻就对他进行了一次彻彻底底的调查,可是到了需要郦殊录口供的时候,她又开始玩“非暴力不合作,暴力也坚决不配合”的把戏。
  刑侦队忙得人仰马翻,把周秉文的经济状况和日常生活仔仔细细查了一遍,也没找出有利的证据来,简直苦不堪言,最后不得不在调查期结束后,让他保释了。
  萧亦敏很干脆地跟周云盛离了婚,周云盛也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认回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的情人。
  可是他的事业却开始变得非常坎坷,在被m国风头机构做空之后,m股暴跌至退市边缘,国内的事业也开始受挫。
  周云盛忙得焦头烂额,但就是阻止不了这呈现莫名其妙呈现颓势的事业,再加上李征那老狐狸连续不断在背后搞小动作,简直是腹背受敌。
  他突然开始有了怀疑,为什么萧亦敏在嫁给他之后一下子容色苍老,甚至直接跟玄门的萧家不再走动,这是不是跟他蒸蒸如上的事业有关?
  他们前几日在办理离婚手续和财产分配的时候,他很明显感觉到萧亦敏突然变得轻松了,仿佛卸下了最沉重的那个担子,同他谈笑风生。
  她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她这个年纪离婚,也不在意她把拥有的一切和周夫人的位置拱手相让给别的女人,她没有不甘心,也没有隐藏在眼底的愤怒……
  “爸,那个李舒雅简直就像疯狗一样,拼命地咬着我们。”周秉文满脸戾气地把一个策划案放在他面前,“安城的那个项目我们一定要拿下来,摆他们一道,让他们知道我们就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周云盛看着他脸上的不甘心和不满足,缓缓拿起那份安城的先期调研报告,转手就送进了碎纸机:“我之前教过你多少遍,不管你想要做什么,都不要带上自己的情绪,你去照照镜子,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做出来的项目真的是为了公司的利益,而不是仅仅为了自己出一口恶气吗?”
  李征和李舒雅就是想要激怒他们,看他们自乱阵脚,趁机再收割一把,他已经不能再失误了。
  正在这个时候,执行总裁秘书陈肖走了进来,脸色极为尴尬,他低下头道:“周总,之前已经开工的商业地块,原本约好的风水大师不愿意再来搭风水阵了,那些挖出来的棺材也没有人处理,工人们都不愿意动工。”
  周云盛最早发迹,就是看中新城区的一块地皮的潜力,但由于是新城,在很久远的时期曾经是坟场的几率非常高。
  当时还是沈正清出手解决的,后来他不想再受制于沈家,就开始招揽玄门的人,给他们提供资金和场地。
  曾几何时,他身边的确是围着许多风水大师,从来都不需要为这种杂务发愁。
  可是他跟萧亦敏一离婚,反噬的后果就来了,那些曾经跟他关系不错,经常往来的玄门中人直接跟他断绝了合作关系。
  他当初拿出去的资金和礼物都被原封不动退了回来,就只是一夜之间,一夜之间这风向完全变了!
  他这才意识到沈家在玄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位,从前那些风水大师愿意兢兢业业为他驱使,并非看在他周云盛的名头上,而是看在沈正清的面子。
  周云盛用力揉了揉太阳穴:“黄重全那边也问过了吗?”
  虽然黄重全的办事能力让他非常怀疑,可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不管黄重全能把事情处理成什么样,只要表面上能过得去就行,安抚住工人的情绪才是最重要的!
  “问过了,”陈肖犹豫了一下,还是直说,“黄老师的原话是,请您看看您得罪的是什么人,得罪沈正清的话,没有一个玄门的人敢出头,还有……”
  “还有?”周云盛觉得自己的确低估了沈正清的影响力,也低估了玄门的抱团意识,“还有什么?”
  “还有,黄老师说,现在大家都知道周少这件事是聂棠出手在管……”陈肖都觉得,当时他听见黄老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这个世界都玄幻了,“既然是聂棠做出的决定,就不会有哪个玄门世家想要故意跟她过不去。”
  “……聂棠,”周云盛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都忍不住皱紧眉头,“聂棠不就是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吗?她到底哪来这么大影响力?!”
  他亲自跟聂棠接触过,知道她是个有点本事还很会做人的小女孩,但是现在告诉他,玄门那些一个个都不可一世的世家都不敢跟她过不去?!
  这是开什么国际玩笑?
  是他疯了还是整个玄门都疯了?
  “……黄老师说,聂棠现在他们玄门首屈一指的符师,讨好她都来不及。没有人愿意跟她作对。”
  ……
  周云盛捂住额头,挥了挥手:“算了,请不到人,就找几个胆子大的工人,给他们加钱,只要把棺材处理掉就好了,这也不是大事。”
  周秉文站在一旁,等陈肖出去之后,立刻提议:“爸,我这边也认识一拨人,还跟玄门势不两立,这种小事情交给他们做就好了,何必自己动手?”
  周秉文其实很不愿意再跟沈悉言他们合作,他都已经敲打过对方了,就差直接告诉沈悉言,你必须把你的徒弟处理好,最后郦殊还是当庭把他给咬了出来。
  可是眼下,没有别有选择,就只有再次请他们帮忙。
  他当着周云盛的面给叶渐离打了一个电话,叶渐离那边倒是很快就接了起来,从他说话的语调听上去,他似乎还心情非常好:“周少,这么难得,您亲自打电话给我?”
  周秉文道:“我这边还有一桩生意想要交给叶先生做。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特别指定人选,我实在是不想再跟沈悉言合作了。”
  叶渐离好脾气地笑道:“周少,您这边有电视机吗?请把频道转到城市电台的午间新闻,有大惊喜。”
  周秉文打这个电话的时候开了外放,周云盛也听见了他这个要求,便走到会客的沙发边上,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还把频道调了过去。
  只见午间新闻上正播放着李俊生在看守所里用洗脸水自杀的事情。
  李俊生非法挪用公款和洗钱的经济罪还在审理中,他目前在名义上还只是犯罪嫌疑人,看守所的值班警察也没看管得太严格,就放任他一个人在卫生间洗漱。
  那个值班警察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出来,立刻赶紧去查看,结果发觉李俊生埋首在洗脸盆里,把自己给溺死了。
  周云盛和周秉文的感觉就是,卧槽他们看到的这是假的午间新闻吧?!
  “看到了吗?”叶渐离问,“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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