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无奈春去愁偏住(十一)
所以孟浮生只好铤而走险,亲自去杜辰良府上走一遭。
晚上的时候,他换上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和夜行衣就到了竞州最为富丽堂皇的王府,偌大的王府不知道有多少下人,可是整座府却像没有一个活人,安静得让人心底生寒。
期间除了低头沉默匆匆走过的下人,都是全副武装不停巡逻的护卫,孟浮生一路上打起十二分精神才有惊无险地到了杜辰良的房间。
以杜辰良多疑的性子和谨慎的心思,重要的东西肯定是要放在身边贴身守着才放心。
怕里面有人,所以孟浮生脚尖一点上了房顶,掀开一片瓦片,里面只亮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没有一个人。
真是天助他也。
孟浮生心里一喜,悄无声息地重新落回地面,用剑很轻易地打开了门,房间很大,让他惊讶的是除了隔壁的书房,里面竟然还藏着一间,他心里隐约有猜测,他要找的的东西估计就在这里了。
有过不少次搜查经验的孟浮生在扫了一眼桌面散落和排列在书架上的书后,立马就把视线投到了看不出一点异样的墙面,两只手贴在上面摸索,好半晌终于是摸到了一处不对的地方,洁白的墙面有一圈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的圆圈形痕迹,很浅,是极为容易就忽视过去那种。
孟浮生心里一喜,手贴在上面重重一摁,只听见一声沉重的闷响,书架从中间缓缓分开了,声音说不上下,他也被吓了一跳,期间一直注意着紧闭的房间门,没有听过有人过来的声音后才松了一口气。
书架后面是一条不算昏暗往下延伸的石梯,一眼看不到头。
孟浮生进去后又摸到了试探性扭动了一下燃着的古朴油灯,没想到门就这么合上了。
他顺着石梯往下走,下面有些闷热,大约有五十多阶石梯就到了尽头,他看见了一间极小的书房,里面只有一张床和床对面的小书架,上面好似十分随意地放着十几本书,都是市面上十分普通的各类诗词本,孟浮生翻了翻,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期间他不小心按到了一本书,接着就感受到了手下缓缓凹进去的感觉,原来每一本书的后面都藏着一个袖珍的密洞。
可是当他拿到第二封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动静,然后就是书架重新打开,和说话的声音,孟浮生迅速躲到一个死角,接着就看见几个护卫走了进来。
“你们刚才真的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你怎么整天神经兮兮的,我们几个人就你说听到了,你看,里面什么人都没有吧。”
“还是看清楚吧,要是除了什么差错,我们有几个脑袋都砍不起。”
小书房里挤进几个人后就更加狭窄了,趁他们不防备,就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孟浮生迅速将他们解决了。
其他的也顾不上了,揣上刚才拿到两封信就往外面走,哪知刚走出杜辰良的房间,就被一队护卫围住了。
孟浮生一开始还能游刃有余,可是后来杜辰良又带着一批人过来了,最后他体力耗尽,又受了伤,肩膀处的血都染湿了衣裳,还是寡不敌众被押到了杜辰良面前。
杜辰良面色铁青,脸上还带着一抹后怕,他盯着眼前的人就像看着有血海深仇的仇人,先是一句话也不说用力在他肩膀处的伤口拧了拧,血流得更欢了。
孟浮生薄唇抿得更紧了,但还是一言不发,现在最令他庆幸的是脸上还戴着人皮面具,就算杜辰良怀疑到他们身上,也没有证据。
眼看孟浮生肩膀处的那块都被血染上深褐色了,他才感觉稍稍出了一口气,然后一巴掌重重打在孟浮生脸上,冷声说:“快说,你是谁派来的人?”
孟浮生紧抿着唇,不发一语,薄唇抿成了一条锋利的直线。
杜辰良又是一巴掌打在他的另一边脸上,嘲讽地勾起嘴角,“没想到你还硬气得很了,就是不知道能在本王府上的刑堂走出几招。来人,将他带下去,一定要他将所有事情吐个干干净净。”
说完他转身就要回房间,还是要亲眼看看屋里的情况他才能安静。
可是就在这时,说这时迟那时快,孟浮生突然从地上弹起,手中的剑直指杜辰良,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都是护在杜辰良身后。
可是那人好像早就料到了,剑在半路一个转弯,身体一转,竟是直接从由于刚才的慌乱而破开一个口子的护卫中冲了出去。
孟浮生不要命地运起轻功,根本不理会身后的情况。
虽说他现在的情况打不过王府这么多护卫,可是比起轻功来,无一人能与他匹敌,他甚至还能绕了几圈将身后的尾巴绕没后才暂居的民宅走。
杜辰良一转头看到的就是他逃之夭夭的背影,气得眼睛都红了,踹了一脚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手下,气急败坏地骂道:“还愣着干什么!一群废物!快追啊!”
手下们如梦方醒,连忙追了上去。
那狼狈的样子更是气得杜辰良脸都白了,在心里骂了一句:都是废物,就脚步匆匆往房间赶,他心里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这预感一直持续到他看见密道尽头横七竖八躺着的护卫以及有些凌乱的书架,他咬着牙一翻,发现少了两封信,心头悲愤交加,差点晕了过去。
杜辰良将剩下的信收到身上,带着满身煞气,气势汹汹地冲了上去,对着留下的护卫充满杀气地吼道:“听本王的命令!封城!快点!”
他激动愤怒的吼声响彻王府。
另一边,孟浮生顶着还在不停发痛的伤口,绕了快半个晚上后终于回到了他们居住的民宅,此时的他因为失血过多而头晕目眩,苏明听见特殊的敲门声打开门后就看见一个血人,以及闻到扑鼻的血腥味。
孟浮生倒在他怀里,在失去意识之前还不忘从怀里掏出那两封信,拼尽全力吐出:“交给陆愈安,他知道怎么做。”然后就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